简衡压抑着笑调侃。
我瞬间也听明白了简衡的意思,他指的是在说刚刚我姥爷误会我俩的事。
“那不行,你得给我拿着。”
姥爷不管三七二十一,从他兜里掏出了,我不知道多少钱的钱。
只见他往简衡那处塞。
你推我嚷的样子,像极了春节时,大家相互推搡红包的客气样……
捧着肚子,我十分不雅的笑起来,我捶着自己的大腿,想要眼角把笑出来的眼泪憋回去。
我时刻谨记自己的病情,切勿大悲大喜,还有最重要的,尽量不能流眼泪。
我这么一笑,他们都统一看向了我。
“衿衿,可不要再笑了,冷静一些。”吴言提醒我。
我立马抿紧了嘴角,忍住外溢的笑,平复了好一会儿,我才把笑意压了下去。
“你们不要再推了。”
“简哥哥你就收下吧。一直让你花费真的挺过意不去的,你要是不收,以后你给的任何东西我也不收了。”我装作生气叉起腰,威胁着他。
两道黑影同时停下,其中一人接过些东西,放入了口袋里。
“真是拗不过你,那我收下了。”
见到他收下,我心里挺开心。
这欠的都快还不清了。
他对我的好,我全部都记在心里,以后要一点儿一点儿把他的恩情还掉。
有恩必还。
心里计划好事情,我又有了另外一个前进的方向。
“衿衿,我要跟你说个事,你先答应姥爷,不要激动。”
“吕兄,你要说些什么?尽量现在可不适合受刺激。”
吴言先行阻止,他人也站到了我的旁边。
“我……,要不我不说了吧?”姥爷犹豫了。
可他却勾起了我的兴趣,虽然我知道他说八九不离十说的就是我妈的事,而且按他略微犹豫的话语气,听的出来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事?
“姥爷话不说一半,你忘了?”
“海叔。”简衡微微提了一嘴,“衿衿,现在什么情况你可知道的。”
听见他们谨慎的语气,我感觉自己仿佛的国宝一样被保护了起来。
磕不得,碰不得。
可我明明也没有那么娇弱,怎么在他们的眼里我就成了这样。
“知道知道!那我便说了。”姥爷大笑开口,“你大姐啊,要订婚了。”
“订婚?”
这件事让我吃惊的张大了嘴。
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我大姐身边有什么男人,大姐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非常的自强,与我二姐的性格迥然不同。
以至于我以为她是一个不婚主义者,这突然要订婚,属实在我的意料之外。
“大姐要订婚了?”
问出来的同时我也在消化这个现实。
这明明就是好事,怎么就让一惊一乍的姥爷说成了坏事一般,差点把我吓坏了。
我高挂的心回落了一点。
“你大姐领回来一个男人,说是要结婚的对象,你妈没了主意,这才紧巴紧的让我过去。”
姥爷这才解释开,“那孩子有自己的主意,我们也不好说。”
“那男人怎么样?家里有谁?工作怎么样?住在那里?”我急忙追问。
这个关乎于大姐的终身大事,我提了十二分紧张。
“你这孩子可真够操心的。”姥爷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先坐下吧,姥爷与你慢慢说。”
我哪里还有心情慢慢说,我扯着姥爷的胳膊不让他走,“姥爷,你快说。”
“你这孩子的倔劲到底随了谁?这小半会功夫都等不了?”
“姥爷喝的都不行了,还不让姥爷喝一口茶?”
听见姥爷这么说,我哪还敢拽着他,只得缓缓放开了手。
“衿衿,你别急,海叔就在这里也跑不掉,你还担心他不说吗?”
“来,跟着我一起,我们去等着他。”
我轻“嗯”一声,自然而然的把手放到了简衡的手中。
殊不知,我的这一举动,引起了两声惊呼。
“衿衿!这是做什么?”
“衿衿!放手!”
不明所以,我问了句,“怎么了?”
我做错什么了吗?我蒙在了原地。
手忽然被一股力量从简衡的手心抽了回来。
“男女授受不亲啊,衿衿!你怎么就这么顺其自然的把手递给了这臭小子。”
“有什么不对吗?我看不见,简哥哥牵着我,只是不想让我摔倒。”
我直言反问,没感觉到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你是这么想,这臭小子就不知道是不是这么想的了。”姥爷大叫喊了一声,“这小子鬼心眼要可多的很,有时候我都斗不过他。”
“吕兄,你说的甚是。”吴言附和道。
我顿时觉得他们想多了。
简哥哥看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屁孩。
“姥爷,师父,你们真的想多了,简哥哥任劳任怨陪着我在这里,你们还这样子想他,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我替简衡打抱不平。
这些日子的相处,觉得他对我的好,就是那种纯粹的好,并没有掺杂其他的感情,也没有他们想的如此的龌龊。
“从现在开始我来牵你,我是长辈,我来好一些,臭小子,你同不同意?”
“那是自然。”简衡谦虚的回道,“你们都对衿衿好,我开心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同不同意之说。”
简衡坦荡荡的这么一说。让我感觉到更加的羞愧。
姥爷和姥爷真的担心的太多了……
“我看得见,我自己走。”
这回谁的手我都没牵,凭着影子的判断,自力更生坐到了凳子。
背后一片沉寂,我气鼓鼓地托着我的下巴。
“衿衿真棒。”
简衡的夸奖率先打破了沉默。
两声赞美也随之而来。
“海叔和吴天师也赶紧坐吧,我为你们沏茶。”
第129章 处处诡异
两声沉重的落座声传到我耳里,左右两侧也分别多了一道黑影。
一道黑影轻咳了两声,“那我便说了。”
“你大姐那未婚夫啊,是个知识分子,听说家世还不错,人长得也挺俊的,就是不太爱说话,有些闷。”
“都不是外人,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了。”
姥爷这句打开天窗让我觉得他即将要说的恐怕是个大炸弹。
“你大姐她怀孕了。”
“什么!”
我噔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手掌重重的拍到了桌子上。
“砰”。
炸弹落地,把的理智炸的四分五裂。
妥妥的就是晴天霹雳。
“大姐怎么会怀孕!”
父母自小给我们的教导,大姐怎么就忘了!
女孩必须要自爱,这句话我记到现在。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姥爷哪懂,你妈就是这么和我解释的。”
“要不事情怎么会来的如此的急,说是下个月十四就要结婚。”姥爷深深长叹一口气,“我此次回来也是想要带你过去参加婚礼。”
“今天日都已经三十了!十四那不就还有半个月?”
这事情进展的程度远远的超乎我的想象。
总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怎么会如此的急促?
“十四?许多人都忌讳四这个数,怎么还会有人千选万选选这种字数作为吉日?”
姥爷大掌一拍,把我吓得一颤,一双手掌悄然出现在我的背后,轻轻地拍着安抚我。
简衡温柔的细语也在我耳边响起,“别怕。”
“这就说到点子上了,当时我也提出了这个疑问。”说着,姥爷又叹了一口气,“可你妈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她就觉得我是在搞封建迷信。”
“她自始至终都没相信这回事,所以日子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妈妈这是在搞什么?这可是关乎到大姐的终身大事。”我嘀咕了两句,又问,“那两人的八字合了吗?”
“你妈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她压根都不看,直接就定了。”
听完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师父,我感觉到有些古怪。”
“你感觉的没错,所以说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看重这些,但这急切,再加上种种的行为十分的可疑。”吴言的语气很是沉重。
“我姐的面相明明就是个晚婚之人,这……”
我自然也说出了我的疑惑。
按美感来说,我姐的面相绝对是美人胚子,她的颧骨略高,鹰钩鼻,嘴巴薄而小,说明他是一个十分倔强而且控制欲很强的人,感情看的十分淡,可有可无,这种面相晚婚来说,婚姻会更稳定一些。
可她这才二十岁出头,正好大好年华的时候,这时候结婚跟她的面相属实不符。
让我又生出了一个疑问,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的想法?
我姐原则意义上来说也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人,不仅难以说服,我姐对于自己的主意十分的笃定。
“师父,看来我们要提前走一趟了。”
事不宜迟,我不敢再耽误,生怕晚了,这婚姻就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衿衿,我们这样贸然前去阻止,一定会遭到不可抗拒的力量,比如阿姨,还有你姐姐……”
“可怎么办?要是真的有事,我姐结了婚,那不就无法挽回了。”
我手心急出了汗。
当下我恨不得马上就飞到我姐的身边。
“这一趟门我们肯定是要出的,但我建议你先不要直说。”
“简哥哥,你也要跟我们去?”我惊喜的问道。
“你太鲁莽了,我怕你出事,跟着你,我才能放心。”简衡淡淡地笑,“你先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去打探一下。”
“海叔,那人名叫什么?阿姨她们身在何处?”
“也就在隔壁,齐哈市,那男孩我想想啊。”姥爷停顿了一会儿,骤然喊了起来。
“对对付,就叫徐文博。”
“我这边会先让人去了解一下他的家底,距离并不远,我们明日再启程,明天下午便能到达。”
简衡不急不缓地理清,与我的浮躁格然相反。
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温热掌心,给了我的安稳的感觉。
我的心似乎没有那么烦躁了。
“师父,这一成恐怕要麻烦你了,我的眼睛实在是帮不上忙。”
对着吴言我开口请求。
“为何与为师如此见外?你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
“救人于水火一直都是我们的职,不是吗?”
“这事也着实让我有些感兴趣,如此急切的婚姻。按常理来说,也不对。”
吴言的这些话,我明白,他所说的都是想让我安心,不想让我带着包袱。
天师每一次出行都如同行走在钢丝上,或许危及不了生命,却能让你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痕。
“师父,你那么厉害,一定会没事的对吧?”
我按捺住打鼓的心问。
“别瞎想那些有的没的,为师会尽力的。”我的头被轻轻敲了一下。
“今日先好好休息,为师回去准备一下,明日我们便出发。”
“衿衿,你这眼睛真的方便出门吗?”姥爷担忧的问我。
“衿衿的行李我会收拾,海叔你放心吧,今晚我会为衿衿上药,指不定一觉醒来衿衿就痊愈了。”
简衡开着玩笑,安慰着众人。
“借你吉言。”
深知不可能,我没有搭话。
心里全挂念着大姐的事,有种不好的预感不断的在发酵。
“衿衿,别想了,明天你便能知道个大概。”
眼下我只能点头。
姥爷和吴言脚步匆匆的回去祖宅收拾行李,我坐在床上发着呆,简衡则是在一旁帮我收拾这些行李。
冷不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好像许久没有听见吕苗说话了,木雕一直都放在我的床边,这听不见说话,显得有些诡异了。
“简哥哥,我的木雕呢,还在吗?”
“在呢。”
我的怀里被塞入了木雕。
“苗奶奶?你在吗?”
无人回答。
“苗奶奶?”
往事我只要叫上一声,苗奶奶必定会回答我。
怎么就不说话了?
“简哥哥,这是你给我雕的那个木雕吗?”
摸着熟悉的轮廓,嘴上问着他。
“没错。”
手一软,木雕瞬间滚到了床上。
我听不见魂魄的声了!
第130章 误会,丢脸丢到家
怎么会如此?
我开始细细回想,究竟是从哪一天开始,我听不到吕苗声音。
昨天还是前天?
不对,通通不是!
从黄鼠狼走了以后开始,我再也没有听过吕苗的说话了。
“简哥哥,我听不见苗奶奶说话了。”我不由得攥紧了床上的被子,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会不会是因为你的阴阳眼没有了,所以连带着耳朵也听不见魂魄说话了?”
原来是这样吗?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永远都听不到了?
那么可爱又善良的奶奶,难道我就再也听不见她的声音了吗?
颠覆性的事实让我一时间难以接受。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我不止听不见,我也看不见吕佳佳了。
就在这一瞬间意识到,阴阳眼对于一个天师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月应说的没错,这是所有天师都梦寐以求的眼睛。
“简哥哥,我好像不是一名合格的天师了。”
消化了这个事实,我的心变得平静。
拥有再失去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天师难道是靠阴阳眼来衡量的吗?这只是能看见鬼魂的一个媒介罢了,公牛眼泪也一样能做到,你忘了吗?”
简衡的话如一泼冷水把我浇醒。
谁说没有阴阳眼就做不了天师!我可是本村最有天赋的天师!
“你说的对,简哥哥,以后我就是一名常带着老公流眼泪的小天师。”
“我要摘下我们村里最大的那个葫芦,用来装老公流眼泪。”
想象着自己腰间长挂大葫芦的滑稽模样,我笑了出来。
“下次可不要轻易就钻到死胡同里了,事情有千千万万面,你看到的只是其中一面,要学会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