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谢了。”希帕提娅仍然安稳地坐在沙发上没有动。
黑西装吩咐完手下，重新看向希帕提娅，状似闲聊般提起：“科波特先生一直对您的能力非常看重，卡伊小姐不知道是否愿意和我们长期合作？”
“叮”伴随着轻微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希帕提娅一边掏出手机确认金额一边站起身，打断了对方的话。
“我能力不强，配不上科波特先生的看重，更何况，知道越多的人死得也越快，罗伯特先生，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先告辞了。”
说着她礼节性地冲屋内的人点点头，不等对方挽留径直推门离开。
门被关上，罗伯特重重地哼了一声，“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科特，带几个人跟着她，这次跟紧点，别像上次那样。”
这并不是说冰山餐厅打算处理掉那个女人，而是他们希望找到一些可以拿捏对方的证据。
希帕提娅.卡伊一年前突然出现在哥谭，继而就开了一家信息交易所，凭借着准确的信息源很快在哥谭站稳了脚跟。
而在此之前，没有人知道关于她的任何消息，她整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
可惜没有过去的人往往都不太好把控，不少势力企图招揽她，但没有一个成功的。
正是夜晚用餐的时间，希帕提娅从冰山餐厅的正门离开，很快就消失在进进出出的人群中。
“走。”后面三个人见她离开，赶忙避开前面阻挡视线的人群，不顾人们的抱怨声往前赶去。
希帕提娅独自一人走在前面，步伐异常悠闲，像是根本不知道后面缀了尾巴，但是那几个手下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要知道上一次他们就是因为她如此，从而放松警惕，结果没走出几个街区就把人跟丢了。
他们眼见着女孩横穿过街道，然后一个拐弯就消失在了巷口。
“快跟上。”几个人急了，跟着加快速度穿过了街道，追到巷子口，里面已然再没有任何人的影子，只能隐约看见一截衣角从尽头一闪而过。
“还追吗？”
“追，为什么不追。”科特拍了一下同行的矮个子，“不想挨骂的话就跟上，现在回去罗伯特会放过我们？”
于是几个人也不再掩饰自己的动机，急匆匆地朝里面跑去。
就像是故意戏耍他们一般，每当他们以为人已经跟丢时，对方都会再故意弄出一点响动，于是他们又顺着踪迹跟着跑。
就这样反复多次，他们已经被绕进了巷子深处，“这女表子就是故意耍咱们。”科特停下脚步，一脚踹在墙根。
“没事，在外面呆这么长时间，回去也够交差的了。”还有一个瘦子心态倒是很好，他掏出根烟，点燃，然后美滋滋地吸了一口，“等我把烟抽了就回去，成天呆在餐厅都没空来一根。”
“喂，还有吗？”科特说着就来掏他的裤兜，瘦子直接打掉他的手，“去去去，别乱摸。”说着又摸出两根已经发皱的烟分给他们。
几人围在巷子里吞云吐雾，手指间烟头上细小的火星明明灭灭，那个瘦子最先抽完，将烟头丢在地上，又用脚去碾，在昏暗的路灯下，他突然看见墙壁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凸出来一块。
“什么东西？”他抬头看去。
“猫头鹰而已。”科特嘲笑道，“这也能吓到你，要不要再抽一根定定神。”
正说着，头顶传来一声诡异的叫声，又一只猫头鹰在他们的注视下落到附近的屋顶上，然后头扭转过一个奇异的弧度看着他们。
“这么多猫头鹰，哥谭的老鼠发情了？”
“不对，这里到处都是猫头鹰。”矮个的男人仰着头转了个圈，有些惊奇地叫道。
刚才没怎么注意还好，现在仔细看去，屋顶上树杈上站满了黑色的影子。
“真见鬼，捅了它们老窝了？”，科特拾起一块石头朝上面砸去，结果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那些猫头鹰开始发出此起彼伏的叫声，仿佛一张张人面注视着他们。
几个人被叫得心里发毛，只是仰头呆站着，直到烟头烧到手指上才猛地回过神来，“快走吧。”
他们彼此附和着飞快地离开了。
“无聊。”屋顶上视线被遮挡的地方，一个女孩坐在那里，巨大的翅膀微微收拢妥帖地裹住她，隔绝了夜晚的寒气。
“你说是吧？”希帕提娅伸手给站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猫头鹰顺了顺羽毛，那只猫头鹰没有回应，反而是扑棱着翅膀，无声地飞远。
“好吧，它们觅食，我也该去找些乐子了。”希帕提娅站起身，想都不想就从楼顶上直接往下跳，翅膀扇动，控制着她的身形平稳落地，在脚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羽翼凭空消失了，没发出一点声响。
她将手插进衣兜，顺着那几人离开的方向往外走去，或许新开的酒吧是个不错的选择？
*
当希帕提娅回到住处时已经接近凌晨，那是一栋老式的居民楼，楼道里的灯已经老化，每次按下开关都如同鬼片一般，一边发出“滋滋”的声音一边疯狂闪烁，但大部分住户并不在意这一点，毕竟价格放在那里。
她索性就没有开灯，这时候如果有人能看见，他们就会发现女孩在黑暗中异常自如地顺着楼梯往上爬，仿佛前方是什么坦途大道。
希帕提娅鼻间飘荡着一股浓郁的酒混合劣质香烟的味道，不知道是哪个醉汉不久前刚刚回来。
她掏出手机看了看，两点，屏幕散发出微弱的白光，在幽黑的楼道中宛若幽灵，突然间，那团亮光往旁边飘忽了一下而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上。
“抱歉。”她一边说一边按灭手机，楼里没有人回应，希帕提娅只能听见几不可查的脚步声从她身边经过，然后往下而去。
她也不在意，自顾自打开房门走进去，临关门前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楼梯，新搬来的住户似乎有些特殊。
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自己还有不少订单堆积着，不出意外要加班了。
“啪嗒”，她按下灯开关，将外套搭在沙发上，往屋子最左边房间走去，那是她的书房。
“让我看看......翻译，”希帕提娅点开早已发送到加密邮箱里的扫描件，“雷霄那个老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执着。”
按照之前的约定，这几年她已经帮忙翻译了不少神秘侧的东西，那个人显然对于获得和利用神秘力量抱有极大的兴趣。
她转过椅子，从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一本已经泛黄残破的书，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再摊开，然后对照着图片开始工作。
与其他人看见这些东西时候的陌生不同，希帕提娅在看见一些冷僻的语言或者说神秘学的东西时总有种莫名的熟悉，在她看来理解运用它们就像是母语一般简单。
虽然没有关于以前的具体记忆，但是那些东西就像是刻在了基因里，希帕提娅看着自己在白纸上写下的密密麻麻的注释，伸了个懒腰，打算起身去倒杯水。
这时，电脑桌面上自动弹出个对话框，备注为“格欧费茵”的联系人突然发来一条消息，“帮个忙？”后面还加了一个小表情。
希帕提娅看了眼，简洁的回复，“发过来吧。”
在她同意后，对方很快将一张图发进了她的邮箱里，图片清晰度很高，希帕提娅滚动鼠标将其放大，足以看清楚上面的每一条线。
【女巫】：这是一个召唤阵。
【格欧费茵】：具体点？
【女巫】：我不确定，它就像一个培养基，召唤出什么取决于你加上的材料。
【格欧费茵】：怎么阻止它？
【女巫】：在它完成召唤之前把里面的任意的关键材料毁掉，或者击败召唤物，当然，实在不行的话可以等召唤物自己回去，它来到地面是有时限的。
【格欧费茵】：谢了，如果你下次需要寻找古籍记得联系我，我帮你从博物馆的存档里拷贝。
对方似乎很忙，发完这句就匆匆下线了，希帕提娅转了转笔，抬头看向桌上的钟，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早上五点。
她在继续工作和休息之间权衡了一秒，果断保存文件关上电脑。
让学术团体、刺客联盟之类都见鬼去吧，她揉着手腕卧室方向走去。
走过于门相通的走廊时，她的脚步顿了顿，而后脱掉拖鞋，赤着脚无声无息地走到门前，通过猫眼，在清晨微弱的光线里，她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自己对门位置。
不会吧？她挑了挑眉，无声无息地贴近门上继续看，新的住客在她对面？他什么时候搬来的？
对方胳膊夹着一个类似头盔的圆润物体，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希帕提娅敏锐地察觉到那个包底下有深色的液体渗透出来。
那人开门开到一半，停住动作，像是感觉到背后长时间的注视，而后转头，希帕提娅正好对上一双锐利的眼睛，自己是被发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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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时间线有加速过，伦敦的事后面会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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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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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发现自己对面住了一个奇怪的邻居，白天极少活动，半夜却活跃得很，五天里有四天晚上往外跑，唯一一次他早上听见对门的动静，是对方通宵结束回家补眠。
“又碰面了，先生。”因为楼梯并不宽，两个人没有办法并肩通过，于是女孩停下脚步侧过身。
“谢谢。”杰森说着也停了下来，他干脆就站在楼梯上打量对方。
女孩黑发黑眼，瞳色极深，注视着别人时就像两个黑洞，仿佛要吸噬灵魂，深邃而神秘，一头长发梳拢扎了个松散的低马尾，黑色的露脐背心加上一条工装裤，面上带着点睡眠不足的疲惫，他敏锐地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
“怎么了吗？”女孩微微笑了下。
“没什么...”杰森盯着她，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没来得及抓住，“只是觉得你有点熟悉。”
“老套的搭讪方式，先生，”女孩说，“但是因为是你，我肯定会愿意邀请你喝一杯。”
“如果在酒吧的话。”杰森扬了扬眉，让到一边，示意女孩先上去。
女孩没有推辞，直接往上走去，在即将拐弯的地方，她突然回头，“希帕提娅.卡伊，先生，怎么称呼你？”
“杰森.陶德。”他毫不避讳地盯着对方消失在视线里，才继续往楼下走去。
让他想想今天是先炸掉黑面具的运输车还是去给不听话的人一些警告，手下人的头颅怎么样？
当然还有另外一件事，冰山餐厅今天晚上似乎即将进行一笔秘密交易......
杰森站在楼顶上，漆黑的夜色很好的掩盖了他的身形，他长久地注视着不远处的冰山餐厅，直到一辆看上去完全不起眼的车缓缓靠近餐厅后门他才动身，是时候了。
对于红头罩来说，这显然是忙碌的一天，至于希帕提娅，她回家洗去一身酒味，直接舒舒服服的一觉睡到了晚上。
但如果问她一整天不进食会感到饥饿吗？答案必然是肯定的，希帕提娅通过窗户看见外面漆黑的天色，随便裹了件外套就往外走去。
她在街上转了一圈，因为出门得太晚，大部分的店铺在这个时间点都已经关门歇业。
她找了一圈，最后兜兜转转还是去了冰山餐厅。
冰山餐厅虽然暗地里被企鹅人用来当做进行非法金融活动的地点，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它也是一家非常优秀的餐厅，起码那种不管几点付钱就营业的精神值得赞赏。
“冰山餐厅今天对外开放吗？”科特正靠在门边上打盹，因为之前跟丢那个情报贩子的缘故，他被自己的老大惩罚来冰山餐厅当门童，度过了晚上繁忙的用餐时间，他刚打算歇一会，没想到有人直接打断了他的幻想。
“见鬼，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他颇为烦躁地睁开眼，看见挂钟时针指向十一二点时，又看见对方穿着随意，下意识就想赶人，“我们已经打烊了。”
“可我怎么记得你们这里全天营业？”那个女声并没有轻易离开，而是坚持继续询问道。
“嘿你...”被打扰的怒气促使他刚想赶人，一只手突然揪住他的领子把他往后面一拖。
“当然营业，亲爱的客人。”餐厅经理瞪了科特一眼，转而对希帕提娅换上了笑脸，“很抱歉，他是新来的员工，还不熟悉营业时间，小姐里面请。”
他又招来一个服务员，让他带着希帕提娅进去。
这个死要钱的小白脸，科特无声的抱怨着，自从对方就任餐厅经理后，餐厅就变成了全天候营业，只要来的人给够钱就行，简直比便利店还敬业。
还没等他在心里继续骂几句，餐厅经理已经把他拖到了角落里，“听说你是没完成任务来这里受罚的？”对方看着他，脸上带着一抹捉摸不透的微笑。
“有什么问题吗，卡恩斯？”科特反问他。
“如果没弄错，你是因为跟丢了那个情报贩子吧？”被叫做卡恩斯的餐厅经理并没有动怒，反而感叹道，“难怪你会被你的老大赶过来。”真是太傻了。
“有话就说。”科特逐渐感到不耐烦，“别含含糊糊的。”
“你看看刚刚差点被你赶走的是谁。”
科特勉强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女孩已经落座翻看着菜单，她正好面对着这里。
“那个信息贩子？！”他的语气里带上了意外，下一秒拔出枪就打算走过去。
“你要做什么？”
“去抓住那个女人。”科特还记得之前那个姓卡伊的是如何戏弄他们的。
卡恩斯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和他交谈，还不如让这个蠢货一错再错，最后丢去喂企鹅得了，“如果你想继续被你的老大惩罚的话，你就去吧。”
“为什么。”科特硬生生刹住脚步，皱眉问他。
“她是这里的常客。”卡恩斯拿下眼镜擦了擦，又重新戴回去。
“科波特先生不是需要她吗？”不然自己怎么会变成门童，这几乎是最底层的小弟才会做的事。
“抓得住的话，她还能成为这里的常客吗？”言下之意，这女人有点问题，根本抓不住，目前只能保持着友好关系。
毕竟钱还是要赚的，餐厅经理和希帕提娅如此想，大家都这么想。
只有科特，“抓不住?那老大还需要我去跟踪她？”他有些不满。
卡恩斯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跟踪她只不过是一个常规活动而已，科波特先生自己也知道能够成功的概率极低，碰碰运气而已，估计是你哪里得罪了你的老大，找个理由把你送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