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卡伊小姐,准确来说是我跳槽了。”卡恩斯并不在意自己的话有多么离奇和不可思议,“我选择从科波特先生那跳槽到红头罩这里,所以红头罩先生就让我来这做酒吧经理了。”
为什么跳槽?希帕提娅的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疑惑,她转头发现之前那两个人已经离开,于是又收回目光。
“企鹅人先生给的太少了,”卡恩斯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卡伊小姐认为,是在一个已经成型的公司里得到的机会更多,还是从开头就跟着老板得到的更多。”
希帕提娅闻言,上半身不禁往后仰了仰,不得不说,他是懂打工的。
“那只小企鹅居然能同意?”要知道跳槽有时候等同于是背叛,没被人直接做掉就已经算是幸运了。
卡恩斯整个人却依旧四平八稳得很,“我告诉他我自愿来这里做卧底。”
“...行”不愧是你啊卡恩斯,希帕提娅扶住脑袋,觉得自己有点头晕,企鹅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应该很开心吧,不知道是因为酒精上头还是因为对方给自己造成的冲击,也有可能两者都有。
“那你现在这是打算干什么?”她看着对方不甚娴熟的动作,酒吧经理应该并不需要兼职调酒师的工作?
“练习,没准哪天我还能靠这个谋生,需要我为您调一杯吗?”
当她是什么试验品吗?希帕提娅刚想拒绝,“一杯威士忌加冰。”又有个声音插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到希帕提娅边上,她隐隐闻到了对方身上还有着硝烟的味道,看起来刚从某些不太和平的地方过来。
“杰森?”她歪着脑袋看他。
“你怎么在这?”杰森一只手搭在吧台上,童话书里的女巫不都是热衷于研究什么奇奇怪怪的法术,熬制一些功效诡异的魔药,然后再养只猫什么的吗?怎么到现实里就完全不适配了。
大概是已经被认出来的缘故,他也没打算继续遮遮掩掩,从酒吧的秘密入口进来换掉制服之后,看见她在这里就直接过来了。
“看帅哥,顺便找点乐子。”见杰森似乎不怎么相信的样子,希帕提娅掏出手机,翻出自己之前看见的那条动态,然后把手机伸过去给对方看。
就像是许多年轻人会做的那样,不知道是谁来过酒吧之后,把酒吧的定位和一群人喝酒的合照发到了社交平台上,还贴心的打上了tag:酒吧、帅哥。
“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个来的?”杰森抽了抽嘴角,指着九宫格图片上勾肩搭背,看起来笑得不太聪明的几个男生,她是来抓人煲汤的吗?
“请尊重我的审美能力。”女巫不怎么礼貌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指了指九宫格最后那张图,“右上角,放大。”
杰森依言,在那群勾肩搭背的男孩女孩身后,发现图片的角落里有一个身穿皮夹克,额前有着一撮白毛,满脸写着不耐烦的——自己?他什么时候入镜的。
不对,他的大脑突然飞速运转起来,假设她来看的帅哥在这张图上,并且不是那几个明显营养不良的瘦子,那她就是来看......?
杰森只觉得自己耳朵隐隐有些发烫,他极力维持住脸上冷淡的表情,然后把手机还回去,正好这时他要的威士忌递过来,杰森下意识地端起来就往嘴里送,于是毫不意外,他呛到了。
“咳咳咳...”,他咳嗽时脑子里突然蹦过一个念头,自己迟早要被抓去煲汤,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到,然后咳得更厉害了。
女巫双腿交叠,压在上面那条腿轻巧地晃了晃,透露出愉快的意味,“看,帅哥,和乐子。”现在两者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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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注意身体健康,作者每天都在幻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中招(敲木鱼.JPG)感谢在2022-12-18 18:41:34~2022-12-20 20:44: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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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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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帕提娅笑起来并不夸张,只是肩膀小幅度抖动,“好吧其实我今天来这里是有其他的事,”她笑够了才重新开口,“过几天——诶诶!”
杰森原本正在听她说话,忽然眼角的余光瞥到什么东西,快速伸手握住希帕提娅的胳膊把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拉,精准避开一个横冲直撞朝这里跑过来的男人。
“让开让开,别挡路。”那人神情慌乱,跑过来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小心到了死角,脚步猛地刹住,而后转身顺著边上的走廊往酒吧后面跑去。
“啧.”杰森不满地皱了下眉头,“我去后面看看。”他打算刚起身,酒吧里突然又响起阵阵惊呼和叫骂声,里面还夹杂著一两声喊叫声,“警察抓人,别跑。”
警察?希帕提娅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就看见一个矫健的身影以一种夸张且优美的姿势翻过酒吧中间摆放著的装饰品,然后紧接著也这个方向冲过来,再他的后面似乎还跟著一个人正不停跟酒吧的客人解释著什么。
“哇哦...”她认出来,这好像是之前那两个年轻男子中的其中一个,看著对方飞快地跟进那条走廊,发出一声由衷地感慨,“他这技术应该去参加竞技体育。”
体操界将来必有他一席之地。
等了一会,她意识到杰森并没有出声,于是疑惑地扭过头,看见对方的姿势以后愣了愣,“你怎么了?”就见对方整个人转过去面对著墙壁。
“没什么。”杰森的声音有点别扭,面对着墙壁他的表情更古怪,谁知道在这里会碰见老迪克,倒也不是别的什么原因,就是条件反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已经转过去了,他不想被迪克发现。
“那个人进去没有。”他压低了声音问。
“你指哪个?已经追进去了。”希帕提娅意识到杰森似乎有意不让对方知道自己在这里,脸上流露出几分看好戏的神色,。
杰森小幅度扭头,确认迪克不在视线范围内后,这才转过身,也不知道迪克跑又来哥谭来做什么,他不是前段时间才回布鲁德海文吗?
“抱歉抱歉,我们是布鲁德海文的警察,正在追捕一个逃犯,打扰你们了。”正巧迪克的同事一路解释到这里,看起来重复的话他已经说了很多遍,走到他们这里几乎不假思索就直接流畅地开始复读。
同事此时非常的心累,他和迪克找了许久才发现那人似乎正打算在厕所和别人进行某些交易,结果一个疏忽惊动了对方,才导致了这场闹剧。
他解释完,对面没有吭声,他抬起头仔细看了看,发现是刚刚那个冲他们举杯的姑娘时,面露惊讶,语气里还带了点不好意思,“嘿是你,刚刚那个跑过去,打扰你们了。”
“没事,”希帕提娅笑了笑,而后指向站在不远处的卡恩斯,“酒吧的经理在那里,你可以去和他谈谈,或许他能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哦哦好,谢谢。”那人一拍脑门,朝著卡恩斯走过去。
杰森看著对方离开,掏出手机发了条资讯,“布鲁德海文的罪犯还挺能跑。”导致老迪克也跟著跑过来,还在自己的酒吧里上蹿下跳,那种过于眼熟的体术动作一看就知道是他。
“我还以为两边的罪犯流动率很高呢。”希帕提娅无所谓地重新拿起杯子,“你不打算去后面看看吗?”也不怕自己的小秘密暴露。
“先不用。”他暂时还不想和自己的大哥相亲相爱,回想起之前迪克那个过于热情的拥抱,以及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杰森只觉得自己太阳穴在狂跳。
希帕提娅还打算说点什么,结果伴随着“砰”的一声,一个人影从走廊里摔出来,然后面部着地滑行半米。
当然,看那个摔倒速度和姿势,她有理由怀疑他是别人踢出来的。
几乎就是下一秒,她眼前一花,自己和杰森的位置直接对调,“我说,你想做点什么?”希帕提娅靠在墙上,好笑地看着杰森虚虚将脸抵在自己肩颈处,似乎意图营造出某种暧昧的假象。
于是她懒懒伸手,配合地勾住对方脖子:“你脑袋悬空不累吗?”
“闭嘴,配合一下。”杰森听上去咬牙切齿,目光却在四处乱飘,看天看地看吧台,总之没有落在希帕提娅的脸上。
他觉得自己心跳似乎有些快,这都是迪克的错!
希帕提娅眼看着从走廊里走出来的迪克,伸手略微调整了下杰森的姿势,将他其中一只手放到自己腰上,然后再一个使劲,把他的下巴往自己肩膀上一磕,嗯,动作自然多了。
迪克拖起地上那个人,招呼上同事就打算离开,一边走还一边庆幸索性这回没有毁坏太多东西,不然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警员,那点出差经费根本报销不了。
正这么想,那个罪犯又“起死回生”,两只手挣扎着四处乱抓,带倒了一张桌子,玻璃碎裂的声音让迪克沉痛闭眼。
“快走吧。”同事催促道,按照那个经理的意思,对方原本有想让他们赔偿的意思,但是说到一半看了眼手机,语意又灵巧拐个弯,表示不需要他们赔什么东西。
还是早点离开为好,再呆下去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他现在只想尽快去交差。
快走到门口时,迪克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什么,又重新扭过头。
他看见刚刚被自己忽略的角落里,之前那个女孩正微微低著头和搂著她的男子说着点什么,宛若情人间窃窃私语。
她一条胳膊随意地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手里还捏着只空掉的鸡尾酒杯,男子整个背对着他看不出容貌。
刚刚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
他正要细想,就看见女孩忽然抬头,对着他眨了下右眼,抛来一个 wink,还没等迪克嘴角扬起,她又重新低下头贴近那个男子侧脸说了点什么。
“你猜他有没有发现你。”希帕提娅用最亲密的姿势说著最幸灾乐祸的话,话音刚落,她明显感觉自己搭着的人整个僵硬了一下,好整以暇的松手,“人已经走了。”
杰森的脑子里正在播放自己的各种社会性死亡的画面,听到下一句话,舒了口气,移开手直起身子,“抱歉。”
希帕提娅也没打算问杰森为什么要躲,只是颇有些抬杠的意味,“你之前扛着我遛大街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冒犯。”
那能一样吗?一个是逃跑一个是躲...好像也差不多?杰森目光又游移了一瞬。
女巫却完全不管这些,嘱咐完调酒师就歪着脑袋凑过去看他,“哟,害羞啦?”
不,他没有,杰森面无表情地想,“你之前刚刚说今天来还有什么事?”
差点忘了,希帕提娅一拍脑袋,刚刚光顾着看笑话了。
她掏出一张看上去颇为考究的门票递给杰森,“一周以后哥谭艺术馆有场艺术品巡回展览,我缺个男伴,陪我去吧?”她双手合十看向他。
“据我所知,通常艺术展览并不会要求携带男伴或者女伴?”杰森认为虽然自己死了几年,对于社会发展有点断片,但是该有的常识总是有的。
“好吧...我缺个打手。”女巫从善如流地改口,“也不一定是打手,就是缺个...处理后事的。”她似乎没有找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想了半天蹦出这么一句。
“我会付钱的!”她举起手发誓。
她当她是要死了吗,还处理后事,杰森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跳了跳,“具体时间?”
他这就算是同意了。
还没等希帕提娅再说点什么,杰森又接上一句,“但是你得先告诉我要去干什么。”
“去找一幅画,”女巫简短的解释道,“可能是我的自画像。”在看到实物之前,她也不能完全确定。
自画像?杰森看了眼票上的介绍:本次参展的艺术品均有百年以上的历史,艺术价值极高...
他深吸一口气,将门票揣进兜里,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希帕提娅活了起码百年,作为一个所谓的女巫;二是希帕提娅单纯就在耍他玩。
他看着女巫坐在那里,调酒师将杯子推给她后抿了一口,然后倾身过去笑着夸了对方几句。
酒吧彩灯的光线落在她的脸上,不显得斑驳反而多了几分神秘和迷离,常识告诉他是第二种的机率要更高,可直觉却让他怀疑是第一种。
奇怪的事情有很多,但是自他从拉萨路池爬出来之后,好像许多事情对他来说也都变得不那么意外了。
杰森拿起杯子和希帕提娅碰了下,然后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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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发现今天是冬至!想到白昼时间马上要变长了心情就很好,今天评论的发红包吧,就当祝各位冬至快乐了(点头)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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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希帕提娅来说,没有之前的记忆有时候是件好事,在一张白纸上重新规划总是比在已经被涂得找不到地方下笔的纸上容易得多,虽然这张纸的底色也不是特别白。
她很容易就接受了现代社会的一切,就像现在她也勉强接受了现代人把自己的自画像挂出去展览这件事,这明明是很私人的东西好不好!
女巫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忽略掉脸上不太明显的燥热感,然后把注意力完全放到这幅画上。
电脑中看起来显得灰蒙蒙毫不起眼的画作,在直接注视时却又是另一种样子,视角从下往上,黑发女郎侧坐在赌桌上,神情厌倦,金币从手中滑落至地上,画面的底部无数虚幻或真实的手争先恐后去够那些金子。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希帕提娅有些失神地想,自己完全没有相关的记忆,但是她很快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女巫总有办法辨别自己的东西,直觉或者说更深层面的感知告诉她,这幅画就是自己的。
“所以你确实至少活了三百多年?”杰森正在阅读一旁关于画作的介绍,他扫过画面里黑发女郎的面庞,几乎和希帕提娅一模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那幅画里的人看了他一眼。
如果不是希帕提娅自己承认的话,不会有人相信她已经活了这么久,毕竟这个女巫完全不像是几百岁的样子,看看隔壁纽约的美国队长,才一百多年就快变成老古董了。
“或许吧,”希帕提娅看了他一眼,非常诚实,“我大约只有五年左右记忆是清晰的,再往前就很模糊了。”
杰森摸摸下巴,自打进了艺术馆之后,希帕提娅没有在那些著名的画作前面做丝毫的停留,而是跟随馆内的指引直奔这里。
他打量周围其他的作品,和外面人流密集处展览的画相比,显然差了很大一截,从这么长的时间里除了他俩就再没有其他人过来也可见一斑。
当然,这和哥谭艺术氛围不怎么浓厚也有关系,哥谭人大多每天考虑的是哪里发生了爆炸,地盘划分又发生了什么变动,今天要怎么活,艺术这种毫无用处的东西根本无法在他们脑子里占据一席之地。
“凭这画技,这幅画起码可以在前两个展厅挣一个位置。”
希帕提娅听见他的评价,偏了偏头,“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