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骗我,他说他因为怜惜你年幼丧母忽视了本王,他猛然惊醒,不知道本王已经成长得如此优秀,不比你差。”大皇子猛然想起皇帝的话,反驳道。
太子冷笑一声,这就是他的好父皇,居然是如此的下作,尽使用一些下作手段,在他面前一套说辞,在老大面前一套说辞。
大皇子咬了咬牙道:“你说这话,本王定要给你告诉父皇去。”
“随便,随你去。”太子嘲讽道。
大皇子再次转身就想离开,可是他刚走到门口,又泄气了,他调转了回来坐下,问道:“父皇为何要让我们相争?我们都是他的儿子,我们相争对他有什么好处?”
“因为父皇老了,却不想放权。”太子道。
“什么意思?”大皇子感觉自己的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就这样崩塌了。
太子翻了一个白眼,“说你蠢你还不认,父皇年纪大了,身体不再像年轻的时候那样见状,可是身体还不错,瞧着是还有十多年好活的样子,可是我们已经长大了,孤今年三十,已经是而立之年,你也三十二了,他害怕孤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就把他取而代之,所以,把孤的目光转向和你的争斗当中,他就可以置身事外。”
“你胡说!”大皇子不想承认。
“我胡说?如若你四十岁,五十岁还只是一个王爷,不能当上皇帝,你心里会怎么想?”太子道。
大皇子瞬间门捏紧了拳头,虽然他内心极度不想承认,但是他却明白,太子说的是真的,否则当初为何太子失势,父皇就打压他,他不敌太子,父皇就打压太子,再加上这段时日,太子消沉,父皇就连忙将老三抬出来和他作对。
“你为何要告诉本王真相?”大皇子可不相信太子这么好心。
“看你这一大把年纪,只长了岁数却没有长脑子,到现在都还没有看穿,好歹皇子中你和孤的年岁最近,看不得你像个丑角一样上蹿下跳,惹人笑话,你也别费功夫了,就父皇的身体,再活十年都没有问题,这十年,你是甭想了,别再做一些无用功,惹人笑话,和孤一样,念念经,修修道,一辈子也就去了。”太子道。
大皇子捏紧拳头,咬了咬牙道:“本王可不是你,你如若一直这样消沉下去,他日,本王当了皇帝,定会饶你一命。”
说完,大皇子这下真的转身离开了,今日得到的消息真的太震撼了,他需要把外祖父叫来仔细商议一番。
太子看着大皇子离开的背影,目光冷漠,饶他一命?老大还真敢说,他的命还需要别人饶?他的命只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大皇子将他的外祖父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朱希仁请来了王府。
“外祖父,父皇可能并不希望本王继承皇位。”大皇子将今日从太子那里得到的消息悉数了朱希仁,这是他以前从未想过的事情,父皇居然是为了自己皇位的稳固,故意让他和太子斗,如若是以前的太子所说,他一个字都不会信,可是太子在朝堂上消沉了一年了,瞧着已经完全泄气了,再加上这些年他自己经历过的,他相信太子这番话是真的。
朱希仁听到大皇子说完,脸色说不上难看也说不上好看,“你从哪里得知这件事的?”
“太子那里?”大皇子不敢隐瞒。
“没想到是真的。”朱希仁叹了口气。
“外祖父何以这样说?”大皇子连忙问道。
“其实当初陛下把你捧上来和太子相争,我便有此疑问,那时候的太子殿下并未犯错,储君之位极其稳固,可是陛下却突然把你捧起来了,只不过当时我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没猜出真实的原因,只是近两年来,各种事情频发,我心里也有了此猜想,只不过一直不敢确认,如今倒是王爷替老夫确认了。”朱希仁解释道。
“没想到父皇是这样盘算的。”大皇子眼睛微微泛红,心中极为难过,对于皇帝,他和太子一样,都是有浓厚的孺慕之情,如今他得知自己被皇帝这般算计,他内心也有些接受不了。
朱希仁看着难过的大皇子也没有办法,天家的父子之情别人也没办法看透。
“王爷是如何盘算的?”朱希仁问道。
“本王可不是司徒珏那个废物,遭遇挫折就一蹶不振,他居然劝本王和他一起去念佛诵经,既然皇位父皇不肯给出去,那本王就自己拿回来,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本王是无论如何不能放弃的,如若父皇真的再活一二十年,到时候皇位怕是成了老六的了,李世民年长的几个儿子最后不都没有成为皇帝,继承皇位的是最小的李治,本王也不能为他人做了嫁衣。”大皇子收起了难过,道。
“殿下好志气!”朱希仁自然也不希望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皇位,自然是要争的。
“还请外祖父帮我。”大皇子给朱希仁行了一礼,眼睛里燃起了熊熊烈火。
“殿下折煞老夫了,殿下放心,朱家一定会辅佐殿下成就千秋之事。”朱希仁保证道。
既然要自己把皇位拿过来,那就必须要有兵,而他手中正好也有一张牌,那就是武安侯,只不过武安侯未必会助他一臂之力,他还得另外想办法,如何去使用这张牌。
“陛下,今日太子殿下去皇觉寺上香,碰到了大皇子。”洪德宝禀报道。
“他们两个怎么碰到了?”皇帝的眉头微蹙。
“太子殿下这一年来经常去皇觉寺念经诵佛。”洪德宝道。
“他们两个没吵起来?”皇帝想起大皇子和太子在一起时都是针尖对麦芒。
“应当是吵了,大皇子出来的时候还一脸的怒气冲冲的样子。”洪德宝道。
皇帝轻哼了了一声,“他们两个还是这个样子,一点长进都没有。”
洪德宝看得清楚,皇帝虽然在说太子和大皇子没有长进,可是看他的神色却是松懈了下来,陛下近些年多疑寡恩,对几个皇子极为不放心,太子殿下虽然现在意志消沉,陛下反而是最放心的,对于陛下而言,这样的太子殿下才没有威胁。
大皇子让大皇子妃装病,大皇子的女儿自然是要回来侍疾,大皇子把他要夺嫡的事情和自己女儿说了。
大皇子的女儿司徒雯瞬间门明白自己的父亲让自己回来的意思,“父王想女儿怎么做?”
“让武安侯府协助本王夺嫡。”大皇子道。
司徒雯眉头皱了起来,道:“父王有所不知,我那公公脾气古板倔强,一直坚持什么所谓的祖训,不搅合进夺嫡之中,他对我家夫君这两年也是眼不是眼的,想要说服公公帮忙,怕是不容易。”
“不需要他主动帮忙,只需要他的印鉴就行。”大皇子自然知道武安侯的脾气,他和武安侯到底是亲家,还是对他的行事风格有些了解。
“印鉴!”司徒雯若有所思。“看来就只能好好拉拢夫君了。”
太子让人汇报大皇子一举一动,他知道大皇子有所行动后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果然,父皇这事儿没有一个儿子能忍,一个不肯放下权利的皇帝,一个想上位的皇子,真是一场大戏。
京城中的风暴对林湖没有任何的影响,到了八月,官田里种下的两种粳米产量出奇的不错,平均每亩产量五百多斤,一些上等地产量居然有六百多斤,结果真的很喜人。
看着官田里的粮食产量,百姓也很高兴,因为林湖说可以免费借种,今年借多少稻种,明年只需要还上多少新米,其他就不需要任何费用了。
去年收获的两种粮食都拿来做了稻种,两种粮食各种了六十亩地,以亩产五百斤计算,两种粮食各三万斤左右,龙江县一共五十个村,一个村就只能分到六百斤稻种,以十五斤稻种种植一亩地来算,每种粮食一个村也就只能种植四十亩地,一个最小的村都有一百多户人家,这些粮种,一亩地都分不到。
不过粮食借下去了,怎么分配是村长的事儿,到了明年,村长只需要把他今年借下去的粮食还给他就行了。
粮食收回之后便又是秋天大集,这次集会更大了,隔壁府来了更多的商户,也有许多商户在齐府以及下面各个县开设了自己的分店,就是为了满一年后能够在集会上享受本地商人的待遇,和那半成的税收比起来,他们开个铺子亏钱都行,一年两次大集就能挣回来。
商人多了,参加集会的人也变多了,好多从外府赶过来就为了参加这次集会,他们过来参加集会自然要在龙江县吃喝,人流量变多,龙江县的商铺也变多,林湖的衙门也要扩招了,之前的白役全部已经变成了正式的衙役,林湖又招了一批白役,整个龙江县欣欣向荣。
第60章
“陛下,今年祭祖您是要亲自去还是派哪位皇子去?”十月中旬,礼部尚书就找皇帝确认明年正月去冀州真定祭祖之事,这些差事要年前就安排好,等到了封印,好多事情都办不了了,去真定祭祖是大事。
“今年是先帝薨逝的第三十个年头,格外的不一样,朕要自己去。”皇帝眼睛中闪过些许的悲伤,在外人眼中,他是因为先帝的离世而感到悲伤。
“可要带上哪位皇子一起?”礼部尚书又问道。
“皇子们都带上吧,让他们认认祖地,别到最后都忘了自己是谁了。”提起几个皇子,皇帝的脸色很显然特别的不好。
礼部尚书不说话,皇子并不是他可以置喙的。
很快,去祭祖的名单已经确定下来,皇帝带着所有的皇子一同去真定祭祖。
“今年祭祖三爷也要去?”苏瑾和司徒琛在香满楼相聚问道。
司徒琛点了点头,“父皇说了,这次所有的皇子一起去。”
见司徒琛确定,苏瑾犹豫了一下,他小声道:“如若为了安全起见,三爷能否想办法别去?”
“怎么了?”司徒琛知道苏瑾是不会乱说话的,他既然这样说,一定是有事情发生。
苏瑾四处看了一下,示意伺候的下人离远一些。
“你们都先出去!”司徒琛吩咐道。
等下人都出去了,苏瑾才小声道:“我发现我们统领近些天来怪怪的,我特意留意了一下,我们统领似乎是发了一笔横财,吃穿用度都好了不少,而且进场请我们吃饭喝酒,我们统领似乎是投靠了哪一个皇子,最近统领在拉拢其他两个副统领,那两个副统领可都是这次要带兵去真定的,陛下这次去祭祖,怕是会有大事发生。”
司徒琛心下一顿,他明白苏瑾不会乱传消息,他这么说,真定恐怕会发生大事,比如说逼宫。但是他心中下一个念头想的是他能否通过这件事获利,比如说救驾之类的,然后他的想法很快被自己否决了,他手中的势力有限,而且并没有兵权,他手中没人,莫要说救驾,最后就怕把自己给搭进去,如若要躲过这次危急,他就要想一个借口不去,只是这个借口不好找。
原本司徒琛还对苏瑾的话有些存疑,可是已经成了太子侍妾的田兰依居然也给他传消息了,让他这次祭祖不要去,以前田兰依从未和他联系过,这次却悄悄给他传递消息了,让司徒琛不得不重视这件事。
司徒琛唯一能想出来的一个借口就是装病,可是一旦装的不好,他就有些害怕惹父皇生气,一直等到除夕那一日,六皇子司徒琼病了,生了高热,都下不来床了,明日出发去真定他肯定是去不了的,只能在京城养病。
皇帝不让他去真定,司徒琼哭得不行,他说兄弟们都去了,他也要去,他不要一个人留在京城养病,太丢脸了。
皇帝本来就很疼爱这个儿子,再加上他生病了,就更加的心疼。
“父皇!儿子留在京城陪着六弟吧!有儿子陪着,也没人敢说六弟的闲话,六弟也能安心的养病了。”司徒琛做出善解人意的模样,主动站出来道。
皇帝深深的看了司徒琛一眼,沉默了一下道:“也好!还是你懂事,知道友爱兄弟。”
说完,皇帝瞪了其他几个皇子一眼,其他几个皇子脸色有些难看,倒是太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仿佛这并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皇帝回到御书房,心情有些复杂。
洪德宝端着茶水过来,就看着皇帝干坐着,手上什么都没干,他把茶水放在皇帝面前,道:“陛下是在担心六皇子的病情吗?太医说了六皇子只需要好好养着身体,过不了几日就会痊愈的,这病虽然来势汹汹,不可怕的。”
“不是因为老六的病情,而是之前想的事情终于成了现实,这种感觉还真是复杂,洪德全,人带齐了吗?”皇帝问道。
“陛下放心,人都到齐了,明日会和您一起出发的。”洪德宝道。
“那就好!”皇帝叹了口气,只是这一口叹息,却十分的复杂。
“人之初!”
“人之初!”
“性本善!”
“性本善!”
......
林湖走了进来,就听到江月正在教导绛玉学习《三字经》。
“你这也太快了一些,绛玉这才多大?你就教他《三字经》”林湖有些无奈道。
“过了年绛玉便三岁了,也应该启蒙了,我现在只是让他熟悉一下,等他正式启蒙,也能熟悉一些。”江月笑眯眯道。
“你别逼得太紧了,免得他以后念书的时候厌倦了。”林湖将绛玉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哼!我才没逼很紧呢。”江月白了林湖一眼。
“绛玉喜欢背书吗?”林湖看向绛玉问道。
“喜欢!”绛玉点了点头,只觉得自己在和母亲玩。
听到绛玉这么说,江月得意的挑了挑眉,看到没有,孩子可不辛苦。
林湖摸了摸绛玉的脑袋,这孩子还不懂事,等他长大才知道念书一点也不好玩。
“我去把年礼单子拿给你,今年又多了不少人家给咱们送年礼的。”江月去了柜子前,将抽屉打开,把各家送的年礼单子拿过来递给林湖。
林湖放下绛玉,让绛玉自己玩,他翻看着各家送来的年礼单。
大部人都是商人送来的,不仅有本县的商人,还有临县的,府城的更有外府的。
“京城送来的年礼我已经登基入库了,兄长还给绛玉送了不少书来,足够绛玉启蒙了。”江月耸了耸肩,自己家夫君还觉得自己教导绛玉念书太早了,兄长可是早早就想到了绛玉的学习,送来了不少书,绛玉如今是林家第三代唯一的孩子,兄长也是对绛玉给予厚望的,只要自家夫君,还一直不急。
林湖看了正在自己玩玩具的绛玉,替他捏了一把汗,日后如若没有念书的天赋的话,那会很惨,不过他自认学习不错,自家夫人念书也很不错,两人生下的孩子读书的天赋应当也还行才对。
林湖继续看着年礼的礼单,看完之后,林湖对江月道:“这些商人送来的年礼你登记入库就行了,不需要回礼,但是知府和另外四个县的县令是需要咱们回礼的。”
“可以,还是和去年一样吗?”江月道。
“嗯!按照去年的标准就好。”林湖道。
江月点了点头,“行!我好好去安排,没想到咱们才来龙江县两年时间,给咱们送年礼的人就这么多,想拜见你的人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