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靳屿站在季清棠身后，闻言抬手动作温柔地揉了下她的头。
季清棠僵了一瞬，转头眼含笑意地和他对视几秒。
免费沈鸭可以啊，瞧瞧这宠溺的动作和眼神，真怀疑他是不是报了表演班了。
满屋子的人跟着打趣几句，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站在一边的闫雪娇瞧着季清棠被拥在中间，又见她跟沈靳屿亲密互动，脸上露出了嘲讽之意。
季清棠看到桌上摆满了旧相册，问道：“奶奶，你们在看相片吗？”
沈老太太笑着翻开相册：“刚从箱子里拿出来，正要看。”
第一本相册翻开后，恰好是沈靳屿小时候的照片。
沈老太太毫不避讳道：“靳屿这孩子，从小就生的好看，眉眼像极了书兰。”
季清棠知道沈靳屿的亲生母亲名叫江书兰，和沈老太太一样是个南方姑娘。
听到这话，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沈靳屿，又垂眸看向照片，说话也是不避讳，“奶奶，有婆婆年轻时候的照片吗？都说儿子长得像妈，婆婆长得肯定很美。”
站在一旁的李云萍本就不喜听见沈靳屿生母的名字，听到季清棠这番话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沈老太太往后翻，说道：“这就是书兰和靳屿的合影。”
照片中的女子看上去不到三十岁，长相很惊艳。她怀里抱着的小孩，脸上肉嘟嘟的，看上去也就一岁多，很是可爱。
季清棠还是第一次看到沈靳屿小时候的照片，不自觉地夸了一句，“好可爱。”
沈靳屿轻佻了下眉，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听她真情实感地夸赞他。
闫雪娇脑子一转，立即插话道：“嫂子，你和大哥生的孩子肯定也很可爱。”
季清棠指尖一顿，知道今天可能会被催生，但是没想到这个话题来得这么快。
闫雪娇继续在一旁煽风点火，“大哥大嫂，你们都结婚一年多了，怎么还没有要孩子啊？等小侄子或者小侄女出生，咱们沈家也是四世同堂了，奶奶也能尽享天伦之乐，不是吗？”
第9章 催生
季清棠嘴角还上扬着，里面牙齿咬的紧紧的。
暂且不说她和沈靳屿的夫妻生活次数拉低了新婚夫妇的平均频率，每次有氧运动前沈靳屿都有做防护措施，从哪儿搞出来孩子啊。
婚后三年内不要孩子这件事情是订婚前季清棠私下跟沈靳屿商量好的。
季清棠一早就知道，家族联姻是她避不开的命运。
所以当大伯父大伯母明着带她去参加宴会，实则是为她和沈靳屿牵线搭桥时，她二话没说就去了。
她随时做好了嫁给一个陌生人的准备，但是并没有做好当一个母亲的准备。
婚姻，她没得选择。但是生孩子这件事，她态度坚定地要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
一来，她并不认为自己能抚养好一个孩子。二来，一旦有了孩子，她随时能抽身的砝码也就交出去了。
闫雪娇像是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继续道：“大哥，嫂子，你们喜欢小男孩还是小女孩啊？”
季清棠有时候是真的很佩服闫雪娇，每次碰面，都乐此不疲地非要和她杠上。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在奶奶寿辰这天拿出来说，可真是好手段啊。
季清棠抬头，和沈靳屿对上了视线。
按照沈靳屿的性子，八成是要把三年不要孩子的计划公布于众了，眼见他要开口，季清棠抢先一步搬出了她预先准备好的说辞：“这个事情嘛……”
她刚开口，沈老太太打断道：“三世同堂也好，四世同堂也罢，不都是尽享天伦？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年纪大了，懒得费心神管你们这群小辈。”
季清棠暗自舒了一口气，又听沈老太太继续道：
“什么时候要孩子，要不要孩子，都是他们小两口的事儿。自己顾自己的，闲心不要操太多。”
沈老太太语气温和，说出的话却自带一股威严。
这句话让季清棠愈发觉得好似什么事情都瞒不住沈老太太。
闫雪娇低了低头，硬挤出一个笑来，“奶奶说的是。”
沈老太太继续翻着相册，“这是阿屿和小昱，两个孩子从小就要好。”
季清棠一顿，“阿屿？”
沈老太太笑道：“他们都喜欢叫靳屿，奶奶是习惯了，一直喊阿屿。”
季清棠嗯了声，往后仰头看向沈靳屿，灿烂一笑，“阿屿。”
眼前是明媚的笑容，耳边是一声轻快悦耳的阿屿，沈靳屿心口似是被无形中挠了一下。
话落，沈老太太又转头看向杨雁问道：“小昱还没来到？”
杨雁道：“刚刚打电话了，说是路上堵车，估计这会儿就快到了。”
沈老太太点了点头，往后一翻是沈明修11岁刚进沈家时，三兄弟在沈家老宅门前合的影。
“明修刚来那会儿，认生，跟谁都不亲。谁想现在一转眼，也是有媳妇的人了。”
已逝的江书兰和沈明修私生子这两件事，本是沈家避讳不谈的话题。
可沈老太太讲话从不避开，提起时也像是聊家常一般。
听到沈老太太提到她儿子，李云萍立马讨好笑道：“妈这话说得不对了，明修刚进咱们沈家那会儿啊，最和妈亲了。这孩子小时候腼腆的很，私下没说和我说，最喜欢奶奶了。”
沈老太太笑笑，没接话。
打开新的一本相册，翻开的第一张是黑白照片。
照片中是一个目光澄澈的妙龄少女，穿着一身旗袍，站在一棵海棠树下。
季清棠眼前一亮，问道ᴊsɢ：“奶奶，这是您吧？好漂亮啊。”
沈老太太点了点头，“这张照片，还是你爷爷给我拍的。”
往后一翻，是沈老太太和沈老爷子的结婚照。
“那时候你爷爷很早就心悦我，可是我总是看他不对眼。”沈老太太讲述往事时，目光变得格外温柔，“后来成了婚，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就只能装下你爷爷了。”
沈老太太说罢，轻轻拍了拍季清棠的手，“都是好孩子，慢慢处。”
季清棠：“？？？”
话题转的好突兀，怎么感觉奶奶意有所指啊？
季清棠身体略显僵硬，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沈靳屿，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索性只点了点头。
……
陪着沈老太太翻完照片，各自散开聊了起来。
季清棠在室内待得有些闷，就找家里阿姨要了些鱼粮，走到了后花园的池旁喂鱼。
没一会儿，沈靳屿就跟了过来。
季清棠看了他一眼，问道：“刚才闫雪娇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你是不是要把三年内不要孩子的事情捅出去？”
沈靳屿嗯了声。
季清棠不满道：“当时不是说好了吗？这件事就咱俩知道。你说出去，对你倒是没太大影响。但是你想过我吗？我得同时承受沈季两家的压力。”
沈靳屿见她是真生气，开口解释道：“既然提了第一次，就会提第二次，这件事不可能一直瞒下去。而且即便我讲出去，也会说是我的主意，”
季清棠愣了下，看向他，“你……这么仗义啊？”
沈靳屿轻嗤一声，没有说话。
季清棠牵动唇角：“还好奶奶帮我们解了围。”
沈靳屿嗯了声。
各自沉默了会儿，季清棠刚要开口搭话，就听不远处的走廊拐角传来争吵声。
“谁让你自作主张，三百万拍下来一个镯子的？”
“怎么了？我拍下来是要送给奶奶做贺礼的。”
“你知不知道奶奶只有也只戴那一只爷爷送给她的玉镯？”
“我…对不起啊，明修，我不知道这件事，你别生气了。”
“行了，趁着还没送出去，就别送了。我准备好贺礼了，咱俩送一份就行。”
“好，听你的。”
“你下次能不能别这么自作主张，提前和我商量一下不行吗？”
“……”
季清棠听清楚是闫雪娇和沈明修的声音，战斗力瞬间拉满，一把拉住了沈靳屿的手腕，“快快快！亲我！”
沈靳屿稍怔，垂着眼看她，“什么？”
第10章 什么叫配合？
季清棠凑近他，侧着头，指尖指了指脖子说，“亲我！朝这儿亲！”
“这个时间点，在这儿，你确定？”
沈靳屿不知道季清棠在搞什么名堂，听她焦急的语气，总给他一种强迫发|情的别扭感。
“废话，我要是能亲的到我自己，还用得着你？”
季清棠踮脚，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子往下压，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沈靳屿睁着眼看她，既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回应。
季清棠感受到他唇齿一动不动，皱着眉睁开眼睛，不满地嘟囔道：“你能不能配合一下？”
沈靳屿幽深的眸子盯着她看了几秒，忽地搂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低头覆上她的唇。
呼吸缠绕在一起，他吻的很深，季清棠有些招架不住，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束缚在怀里。
“什么叫配合？”沈靳屿吻着她的唇，话语从喉咙溢出：“这样算配合吗？”
“别…别亲的那么…”
色|情两个字，季清棠有些说不出口。
沈靳屿又吻向她的脖子，“别什么？把话讲完。”
季清棠沉默着，伸手抓他的头发。
不远处的争吵声渐消，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愈来愈清晰，沈靳屿皱了下眉，这才松开了怀里的女人。
季清棠听到声音，却一把抱住他的腰，仰头又吻向了他。
高跟鞋踩地板的声音停下，季清棠一脸娇羞地轻轻推开沈靳屿，侧头看向了闫雪娇。
“弟妹，你怎么在这儿啊？”季清棠欲盖弥彰似地整理了下头发和着装，“你不是在陪奶奶喝茶吗？”
沈靳屿侧头看了一眼季清棠，娇羞的样子倒是手到擒来。
闫雪娇脸上的表情很难看，硬挤出一个笑，讽刺道：“今天奶奶寿诞，大哥嫂子倒是好兴致。”
季清棠笑，“这都得怪你大哥，平常公司忙得很，动不动就要出国好几个月，一回来就要黏着我，跟个小孩子似的。”
沈靳屿溢出一声轻笑，也不知是觉得好笑还是不作声的嘲讽。
闫雪娇知道季清棠是有意炫耀，不想同她再讲话，“婆婆还在找我，我先走了。”
“别着急啊。”季清棠上前一步，拉过她的手，一脸关切道，“弟妹，刚刚我听见了你和明修在争吵，是不是闹什么矛盾了？”
闫雪娇一顿，慢慢往回抽手，“没有的事儿，嫂子不用担心了。”
季清棠又一把握住她的手，皱眉道：“弟妹，咱俩一前一后差了不到半年嫁到沈家，我是真的担心你啊。你别伤心，我让你大哥好好训一下明修，怎么能态度那么恶劣地对待新婚妻子呢。”
闫雪娇有些急了，“我和明修很好，大嫂就别多管闲事了。”
季清棠压低了些声音，“弟妹，你今天说的话，我是非常赞同的。虽然奶奶说三世同堂，四世同堂都是尽享天伦，但是家里多一个孩子，就是不一样。”
说着，她便挽上沈靳屿的胳膊，“我和你大哥也提过这个事儿，可是你大哥还想过一段腻歪的二人世界的生活。可是弟妹，你就不一样了。明修喜欢小孩儿，你要是要了孩子，哪怕以后吵架闹矛盾，看在孩子的面儿，也不至于会闹到离婚这种地步。”
眼看着闫雪娇脸都快被气青了，季清棠紧接着问，“弟妹，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闫雪娇用力抽出她的手，“我得赶快走了，婆婆在找我。”
季清棠瞧着闫雪娇匆匆远去的背影，双臂环在胸前，转头看沈靳屿，心情很是愉悦，“沈靳屿，见识到没有？这就叫用魔法打败魔法，以茶制茶。”
见沈靳屿没反应，季清棠难得非常有耐心地给他解释一句，“你可能听不懂，翻译一下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靳屿却只是看着她，“我像个小孩一样，一回来就黏你？”
反问的语气让季清棠觉得很不自然，她垂下胳膊，面无表情道：“我随口一说，气闫雪娇的。你别单拎出来，给我添油加醋。”
说完，她转头就走。
走到走廊拐角深处，手腕突然被握住，人也被圈在了墙壁和男人身前。
沈靳屿：“利用完我就翻脸，这么不厚道，谁教给你的？”
季清棠丝毫没觉得自己不厚道，反而理直气壮地说，
“就亲了你两下，又没把你怎么着，又不是什么纯情小处男，犯得着这么斤斤计较吗？”
顿了下，她又补了一句，“跟占了你多大便宜似的。”
沈靳屿眉梢扬了下，“行，是我大意了。还没反应过来，咱俩夫妻感情都这么深了。所以下次就不用经过你同意了，是这个意思吗？”
季清棠看他一本正经地耍流氓，深呼一口气，刚要出口怼他，转角处突然走出一个人来。
“我就是路过，你们继续，路过，打扰了，打扰了。”
沈昱显然是没想到会在拐角深处撞见大哥大嫂蜜里调情。
季清棠没好气地推开沈靳屿，指着他警告道：“今天是我配合你演戏，别惹我不高兴，否则我——”
沈靳屿没等她否则个所以然来，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将她整个手牵住，“走了，今天是奶奶生辰，离开太久不好。”
视线落在被他牵着的手上，季清棠顿了顿，想要往外抽手。
沈靳屿牵的更紧了，“不是配合我演戏吗？敬业点。”
……
走到大厅门前，沈靳屿松开季清棠的手，自然地抬起她的小臂挽上他的胳膊，抬脚进了门。
杨雁见两人进了门，又是一番打趣，“都陪你们奶奶聊天呢，你们两个干嘛去了？”
沈靳屿看向站在一旁的沈昱，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道：“来了？”
沈昱干笑着点了点头，战术性地端了一杯茶水喝。
杨雁训斥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没有礼貌了。见到你大哥大嫂，怎么也不打招呼？”
沈昱赶忙叫人：“大哥，大嫂。”
沈靳屿嗯了声，挨着季清棠坐下。
季清棠抿了一口茶水，把茶杯轻放在桌上，浅笑着缓解尴尬道：
“我和你大哥结婚那日，你就来迟了，被罚了不少酒。这次奶奶生日，你又来迟了，看来是没长记性，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少不了要罚你几杯了。”
“该罚，该罚。”沈昱认错完，又道：“对了，大嫂，咱们沈氏集团所属的室外赛车场已经建成了，是按照国际二级赛道标准设计的，根据规划书是要开放大众深度体验的赛车场，目前ᴊsɢ还没有投放市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