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熹微失去了耐心,用力一扯旗袍款式的水滴领。扣住水滴的盘扣被暴力扯开,露出了一大片白中泛粉的脖颈。她大口大口呼吸,像缺了水的鱼。
陆叙这才发现,阮熹微脸上也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伸手贴住,掌心一片热烫,“微微?”
阮熹微不再回答,只一昧地蹭,肌肤之间的接触让她感到舒适。尤其是陆叙的体温偏低,她竟升腾起一种渴望,想被他摸一摸,抱一抱。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4-08 22:12:26~2023-04-09 20:26: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Dimpleshen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真脆弱啊◎
“微微, 还哪里难受?”陆叙顾不得还在生气,放缓声音问。他眉头微皱,冷抿着唇, 脸色尚属平静, 但扶住她的手泄露了愤怒。
阮熹微此刻觉得, 裙子裹在她身上, 束缚着动作,恨不得全部脱了,换取自由喘息。她喃喃道:“热,背上痒。”
小腹有一股热流涌动, 与她生理期时类似, 又伴随着难以言喻的空虚。
陆叙摸着她的背,“晚上喝了几杯酒?还吃过、喝过其它东西吗?”
阮熹微想了想,伸出三个手指头,“喝了三杯红酒, 回来喝了水。”
陆叙看向桌子,水是客房的瓶装矿泉水, 应该不会出问题。大概率是喝的酒里被加了料。现在宴会已经结束,谁做的、何时加的,根本无从查证。
她在怀里扭着, 陆叙也不好受。脱下西装外套扔在一边, 想将她的情绪先安抚下来, “微微, 乖, 等会儿就没事了。”
意识混沌, 身上似有密密麻麻的小蚂蚁爬过, 带起一阵阵酥.麻。阮熹微迷糊中, 也大概想明白了发生什么事。
她竭力控制自己,不再动作,静静靠在陆叙怀里。
眼泪打湿薄薄的衬衫,氤氲出一片深色。
陆叙被这股湿意烫伤,心被揪成一团,各种情绪掺杂,反复揉搓。
两人之间不留缝隙地贴着,冲动的欲.望,如同浪潮一般在她胸口上涌。
“你摸摸我,好吗?”阮熹微拉着他的手,往腰臀间滑去。
陆叙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按住她乱动的手,问:“我是谁?”
“是哥哥。”阮熹微急不可耐地答。
“能和哥哥做这种事?”
“不可以。”她又哭了,“可是我好难受。”
陆叙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趁人之危的畜生。
他是喜欢阮熹微没错,甚至梦里的幻想对象,从来都是她。不知从何时起,无数次动过念头,想将她抱起来,压在墙上。或者压着月要,箍住手腕,让她只能迎合。
但不是现在。
至少不能是现在。
“去冲个澡。”她前额的头发和后背的衣服,都已被汗打湿。
陆叙将人抱到卫生间,粘湿在身上的裙子剥去。赤.条条如羔羊一般的胴.体横.陈在眼前,他将水温调到微凉。带上门,却不关紧,“你自己可以吗?”
“嗯。”
陆叙深呼吸几下,打电话给林姨,“您收拾一套熹微的衣服,让齐叔送到中新街朗月酒店306。宽松的运动装就可以,还有内衣裤……对,鞋袜也要。”
他听着浴室里的动静,淅淅沥沥的水声伴着她的轻.吟。这声音极细,婉转,毫无规律,消失几秒钟后又响起,在安静的房间里被放大,每一声都绕在他耳边,敲在他心上。
“哥,给我拿下浴袍。”
陆叙目不斜视,伸手取了浴袍递进去。
阮熹微出来时,过了整整四十分钟。她的身上弥漫着清新的柑橘香,属于提神醒脑,让人心无杂念的香气,陆叙却生生嗅出了一股别的味道。
衣服也送到了,他瞧着阮熹微的脸依旧红,还是不放心,“去医院看看。”
“我不去!”阮熹微恢像个刺猬,下意识地进入防御状态,竖起浑身的刺。
陆叙态度很强硬,“由不得你。”
他担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会对熹微的身体造成伤害。
三两下剥了裹在她身上的被子,陆叙问:“自己穿衣服,还是要我帮你穿?”
阮熹微瞟到叠放在一旁的干净内.衣裤,脸又烧起来,“我自己来。”
齐叔还在酒店楼下等,不知怎的,他觉得气氛不太对。跟一前一后进车的两人分别打了声招呼,陆叙和阮熹微进后座,两人中间隔着距离,却又像发生过些什么。
干脆将隔板升起来。
夜里挂了急诊,陆叙三两句与医生说完症状,又让阮熹微补充。
“刚才吐过两回了,是吧?”医生询问。
“嗯,几乎都吐完了。”
“给你开个单子化验一下。”医生说,“要是问题不大的话,就等身体自然代谢。”她又补充了一句,“小情侣玩点情.趣能理解,还是要以身体为重啊!入口的东西,得万分小心。”
阮熹微在中年医生的注视下,恨不得找个地洞转进去。
医院折腾一遭,回到江悦花园,已过凌晨。
阮熹微这一天过得,用惊心动魄形容也不为过。她的身心均是万分疲惫,撑着最后一点精神,脑脑袋沾到枕头时,熟悉的味道化成一张密密的网,裹住她,安全感从心里生长出来。
是哥哥将她抱到床上,他说:“先睡吧,明天醒来,我们再谈谈。”
陆叙鲜少会严肃地跟阮熹微说“我们谈谈”。
在他过去的认知里,阮熹微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他安排好一切,她只要乖乖听话就可以了。
近期才发现,事情朝着他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她有了成熟妩媚的风情,在情动时不显生疏的自我安慰。这迫使陆叙认识到,他眼里的小姑娘,已逐渐成长为一个女人。
阮熹微第二天醒来时,头痛欲裂。
宿醉的感觉让她永生不想体验第二遍。值得庆幸的是,除了头疼,身体里已经没有其它异样的感觉。她换一条干爽的裤子,下楼去找陆叙。
陆叙已经吃过了早饭,他穿着惯常的衬衫西服,“还难受吗?”
“没事了。”阮熹微问:“哥哥你呢?睡得好吗?”
“凑合。”陆叙体力好,几小时的休息便能让他恢复精力。
“还打算签约凯世传媒吗?“他问。
“不。”阮熹微摇了摇头,刚才起床后,她点开手机,看到陈深发来的微信,邀她聊聊签约。昨天还因此欣喜若狂,今天这股狂喜便冷了下来。签这样一家公司,说不定是羊入虎口。
阮熹微说:“陈清凯让我感到恶心。”
昨晚她从晚宴离开时,看到陈清凯搂着许尔绒,手掌从腰间,一路向下,直到伸进了裙子的开衩。
听说陈清凯的女儿跟她们年纪相仿。
“这种人到处都是。”陆叙道,“所以熹微,别天真了。在这个圈子里,你所谓的努力、靠自己,不过是一个笑话。”
阮熹微被他一句话说得红了眼圈,倔强地抿着唇不肯说话。
她不想承认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结果就是,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真脆弱啊,陆叙心道。就像一块易碎的红色宝石。
陆叙从来不是什么好人。谈判么,或者说诱哄,自然要选人心理最脆弱的时候,才能突破防线,一举成功。他叹了口气,“有没有替哥哥想过?你万一出点事,我怎么向你妈妈交代?”
“对不起,是我考虑得太少了。”阮熹微的一滴泪落下来。
初入社会时总是有一股青涩的莽撞,以及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认为努力会有回报,世界上是好人多,对于隐蔽的陷阱,见不得光的交易,没有丝毫防备之心。
阮熹微吸了吸鼻子,她也不认为自己昨晚的经历是毫无意义的,“但是哥哥,我得到了孟导电影的试镜机会。”
“恭喜。”陆叙笑着说,又问:“有几成把握能拿下角色?”
阮熹微一愣,那她哪能知道?
“还是跟上次一样,空跑一趟,回来抱怨别人签了公司,有靠山?”
阮熹微被问得哑口无言,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没有抱怨……”
我那时,只是有点难过。
“微微,孟杉月是萤星旗下的导演。如果你签到萤星娱乐去,她是不是得照顾自家人?”陆叙循循善诱。
“我给萤星也投过简历,没有回复。”
“你总是舍近求远。”陆叙一只手肘搁在桌上,斜靠着椅背上,神情有几分寂寥,“只要你开口,哥哥能办到的,怎么会不捧到你面前呢?”
“我只是……”阮熹微解释,“不想什么事都麻烦哥哥。”
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看看有没有成功的可能。
“只要结局是好的,过程怎么样,并不重要。”陆叙看着她的眼睛,“对吗?微微。”
阮熹微心智不坚定,几乎被他说服,“嗯。”
“我跟傅传声打声招呼,你明天去萤星娱乐报道。”
阮熹微依稀想起毕业后第一份工作,心有余悸,“那进公司后,你不能再帮我,或者干涉我的工作。”
“好。”陆叙答应得爽快。他的目的只是将小雀捉到自己的视野范围内,至于怎么扑腾,任她喜欢。
“我提最后一个要求。”陆叙说。
“什么?”
“以后没我看着,不准喝酒。”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否则打断你的腿。”
阮熹微知道他在放狠话,“……哦。”
大早上一起来,就被拉着谈话,阮熹微的肚子终于发出了一声抗议。
她送了一块桂花糕到嘴里,清香四溢,丝毫不觉黏腻。
看一眼时间,阮熹微问:“哥,你怎么还不去上班?”
陆叙不慌不忙地问:“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阮熹微认真想了想,摇头。
“不是打算今天去领证么?”陆叙指指挂历上,阮熹微给这一天打了个圈,旁边写着“结婚证”。爷爷留给陆子言的钱,要走法律流程才能解冻。
陆叙将手机屏幕转到阮熹微面前,是他与许云的聊天记录,“你看,妈催我们去领证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4-09 20:26:39~2023-04-10 22:26: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11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故城旧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春天的前奏已经开始了。
南方的季节界线总是更加模糊, 冬天没那么寒冷,总是带着潮意;入春时,触手微寒的水汽, 便会变成暖融融的意味。一切都开始苏醒, 逐渐有了蓬勃的生机。
这个早上, 阮熹微下来时, 只随便梳了几下头,一头黑发柔顺地披在肩膀上。她的发丝细软,有着天然的弯曲,几缕落在胸前的发尾, 随意地翘着。
宿醉带来的头疼, 随着早餐入胃,逐渐减缓。
她的眼神清澈,认真思考着陆叙刚才说的几句话,结婚, 领证。
总的来说,阮熹微把自己归到“随性散漫”这一类人里。她坚持最久的一件事, 是在母亲的鞭策下练习跳舞。其它的爱好全都半途而废。
好几位教过她的老师说,阮熹微这位同学,灵气有余, 毅力不足。
她也不是非常有仪式感的人, 做一天和尚, 撞一天钟才是她的常态。
因此, 婚礼这场盛大的仪式, 在阮熹微心中, 雁过无痕。
现在哥哥说, 妈妈催着去领证。
散漫迟钝如阮熹微, 也琢磨出几分不对劲的意味来。
阮熹微吞下口中咀嚼的红豆包,甜丝丝的滋味仍充斥着口腔,她问:“哥哥,只是妈妈催咱们领证吗?你不想吗?”
她甚至想说一句不靠谱的话,只是妈妈催的话,干脆办个假.证糊弄她得了……
哥哥从来都是很有主见的人,阮熹微没有见过他对长辈言听计从。
陆叙打量着阮熹微,仿佛觉得她有点陌生。倒是把阮熹微看得害臊了,她低下头,糯糯地问:“看我干嘛呀?”
陆叙轻笑了一声,声音从他喉间逸出,钻进阮熹微耳朵里。
他说:“我自然也是想的。”
阮熹微下意识地问:“为什么呀?”
“微微,你不是好奇我喜欢怎样的女人么?”陆叙不答反问,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其实你现在很清楚,对不对?”
阮熹微的脸轰然红了。
她与陆叙之间的距离,不仅是兄长与妹妹间的隔阂,更是天之骄子与平凡女生的差别。
阮熹微习惯性地回避她骨子深处的自卑——她总以为,是自己不够好,所以爸爸不要她了;是她任性,导致了妈妈的车祸离世。
所有美好的事情,她都不配拥有。
章医生告诉她,不是这样的,熹微你很好。
听得次数多了,她仍没有确信,自己是否被说服。
我真的很好吗?
我值得被一个人……喜欢吗?
别墅一楼,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阳光照进来时,房间里的一切,不可避免地染上暖色。
这个清晨的景象,如同放大的慢镜头一般,在阮熹微眼前异常清晰地呈现。
她好像听到了一颗种子破土而出的声音。
这几次陆叙对她的紧张,好像确实已经超出了兄妹的范畴。
阮熹微不傻。
陆叙干净利落地承认,让她的试探无所遁形。
那张存在于两人之间的窗户纸,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陆叙捅破了。
陆叙久久等不到她的回答,只见她的脸缓缓泛粉。
他心中了然,追问:“你呢?”
阮熹微诚实地答:“我不知道。”
意料之中的答案。陆叙心里想,没有关系,我爱你,你在我身边,足够了。
“哥,”阮熹微喊他,“我利用了你的关系进萤星,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我们今天就去……”
她打开了桌上的文件袋,里面放着户口本和他的证件。
只差她的身份证了。
陆叙改为双手抱胸的姿势,气定神闲地问:“微微这是打算以身相许?”
见阮熹微一脸为难,不说话的小模样,他心里想,果然如此。不过他也并不恼怒,唯结果论的人只看目的是否达成。就这一点而言,陆叙非常满意早上的“谈话成果”。
阮熹微想起一件事,“咱们说好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