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叙看了好几遍,才冷冷地说:“陆子言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又点点宝宝的脑门,“你也是个小混蛋,白陪你玩了。”
阮熹微噗嗤笑出声,她切实地感受到,陆叙有些不一样了。
他开始向她展露情绪,不再那么高高在上。
陆叙退出视频,却无意间看见阮熹微手机相册里的其它照片和视频预览。
不知她什么时候去爬山露营了,似乎还玩了极限运动的项目?
陆叙问她:“我能看吗?”
阮熹微一阵没有由来的心虚,“你看呗。”
照片里阮熹微笑容灿烂,一幅图将那一天的元素一网打尽:帐篷,烤炉,烤串,森林,小溪,一只路过的野猫,和一个帅气的少年。
阮熹微的想法很简单,那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她拍了张照片留念。
果不其然,看到她与沈唯的合照时,陆叙的脸色变黑了。
“就你和他?”
“是啊。”
“你俩现在什么关系?”
“跟你有什么关系?”
两人绕口令似的斗完嘴,宝宝见气氛不妙,缩在阮熹微怀里扁了扁嘴。
阮熹微以为陆叙要发作,他什么性格她是清楚的。之前因为公司安排的合作,他都要强势干涉,更何况照片里的自己和沈唯看起来,确实有几分暧昧。
想不到陆叙只是皱了下眉,便将手机还给了她。
伸手温声道:“宝宝给我,你先吃饭。”
阮熹微惊讶地稍稍张了下嘴。她绝对不想在宝宝面前同陆叙吵架,但是若是他今天再说出伤人的话,她也绝不会退缩。
想不到陆叙那么快鸣金收兵,她也只能偃旗息鼓。
陆叙只要认真一想,便知道熹微和沈唯之间,现在绝对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熹微是一个善良且具有高道德标准的人,她做不出一边交往男朋友,一边和前夫缠缠绵绵同床的事。
一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冷冰冰的两个字,前夫。
他又觉得心里发堵。
神奇的是,宝宝在离开她的怀抱时,突然扭过头来,响亮地喊了一声:“妈妈!”
阮熹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欣喜若狂。
刚才的小插曲立刻被抛之脑后。
阮熹微挑了下眉,表情十分生动,“哎,宝宝。”
陆叙便在她家,闲闲看了大半日母子互动。
期间穿插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问她工作近况如何,离婚后钱有没有好好做理财,网上的评论需不需要他找人清理,云云。
阮熹微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样的相处,心中也坦然舒适了很多。
她真怕因为昨晚的意.乱情.迷,陆叙又借此相逼,重新介入她的生活。
直到陆叙被温皓硬着头皮打来的第三个电话催促,“陆总,下午的股东会,您必须得出席。”
陆叙应了声好。
宝宝被留在阮熹微家里,他神色自若地说:“下班后我过来。”
阮熹微瞬间觉得自己又被拿捏了,像只被捏着后颈的小猫咪。
她既想跟宝宝多待会儿,又不想被陆叙轻易地得寸进尺。
等到陆叙走后,防盗门合上,自动落锁。
阮熹微盯着猪肝红的门,才对宝宝喃喃道:“你爸爸真坏。”
想不到陆怀瑾极其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学得很快,拍着手尝试发音,“爸爸!”
作者有话说:
再过两天工作就忙完啦,告一段落,然后我会一鼓作气更完这本~现在已经在收尾了=3=
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哥哥呐,也会有今天。◎
阮熹微接了新电影, 名为《她是一棵树》,饰演女主角程佳树的青年阶段。
这是一部女企业家的奋斗史,阮熹微第一次翻看剧本, 便觉得故事的熟悉感扑面而来。有些台词, 仿佛亲自在她耳边出现过。
她问陆子言:“这个剧本的原型是姑姑?”
“是。”陆子言道。
阮熹微颇为惊讶, 重新翻到扉页看编剧署名, 很清晰的两个字,“林栀”。
原来机缘巧合,陆嘉树成了林栀酒吧的常客。面对愿意倾听她的酒吧小老板,陆嘉树自然不吝啬她的故事。
她本就是个有豪情的女人。
林栀问能不能将她的过往写成一个剧本, 酒后的陆嘉树大手一挥, 独家授权给了这个她看着很顺眼的小姑娘。
后来才知道林栀是林厦的女儿,陆嘉树终究叹了口气,上一辈人的恩怨就此揭过。
“林栀姐原来不是写青春校园剧的吗?”阮熹微问。
陆子言说:“她嫌之前的故事单薄,没有力量。”
阮熹微乐见其成, 又用手肘撞了撞陆子言,笑着问:“你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陆子言摇了摇头, “你林栀姐的要求是,把剧本拍到她满意的程度,才肯嫁给我。”
陆子言为他的第一部 电影耗费不少心血, 他本就是个审美品味不凡, 对事物要求很高的人。之前做了孟杉月的副导, 更是受益良多。
电影正式开拍时, 榕市已进入秋天。
阮熹微跟随剧组来到一个小镇, 一片落叶在风中打转两圈, 颤颤巍巍落在她的皮鞋上, 眼前的建筑楼分外有八十年代的陈旧感。
陆子言造景极其认真, 置景组和道具组重现了陆氏集团过往的风貌,与阮熹微在企业画册中见过的楼房大差不离。
她要驻扎在这里拍戏三个月。
女主角程佳树的人生分为三个阶段,少年求学期,青年接手家业,中年拓展事业版图。阮熹微饰演的是第二阶段,程佳树最意气风发的时代。
夏天最炎热的时光已经过去,秋老虎仍来势汹汹,白天尤其闷热,稍一活动,便出一身汗。
剧组已经包了镇上最好的宾馆,老旧的空调仍不给力。人去片场拍戏时,唐安安开窗通风,想不到纱窗网眼大,飞进来几只蚊子。
阮熹微在接到陆叙电话时忍不住抱怨,这蚊子真的太毒了,咬的包奇痒无比,还会化脓,一周才能好彻底。
陆叙在电话里沉声道,你忍住,别挠,小心留疤了。
阮熹微点点头。
这个夏天,陆叙算是抓住阮熹微的“命脉”了,他借着宝宝一步步重新走入她的生活。
等到阮熹微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是温水里的青蛙,早已被他迷惑击溃。
在榕市,为了阮熹微拍戏回家方便,陆叙带着陆怀瑾和育儿嫂重新住进影视城边上的公寓。
他诱惑着阮熹微每天回家,让刚学会说话的宝宝对着手机说:“妈妈,抱。”
阮熹微觉得自己身上母性的开关被触发,她柔软得像一朵云,随时遇上升空的水汽,落下一场雨。
陆叙也不强求阮熹微重新接受他,偶尔亲宝宝的时候,也顺便吻她的脸颊一下。阮熹微一点儿都不反感这样的吻,像一家人一样,充满爱意。
偶尔在夜晚,她会被陆叙逗得恼羞成怒。
陆叙会抱着胸问她,想不想?他无条件提供服务,包君满意。
阮熹微摸他坚硬的肌肉,然后坚守底线,一把将他推出卧室。
放下手机时阮熹微有些怅然若失,她觉得自己是想宝宝了。
一天的拍摄透支了体力。这个宾馆没有任何服务可言,想吃饭?自己下楼,遍地都是小炒店,路边排挡。
小镇的人不追星,一开始知道有剧组来拍电影,会有人好奇地张望,用手机拍照片。过两天混熟了,也不拿他们当一回事。
李志伟还在当地人中招群演,省了从影视城拉人过来的路费。
李志伟现在是陆子言的副导演,专管群演调度。
阮熹微看子言的剧组,暗自腹诽,怎么有点像草台班子。幸亏孟导答应来做美术指导,她也凭借之前的合作,请来了影后林秋离的客串,这才看起来像点样。
话虽如此,陆子言对待每一个镜头都很认真。他是学广告导演的专业出身,思想融会贯通得很快。
阮熹微下楼,便看见导演一行人坐在楼下圆桌上喝酒。
陆子言身着简单的黑t,与李志伟正聊着什么。换做两年前,阮熹微打死也想不到浑身奢侈品大牌的潮男陆子言,会变成如今一幅朴素的模样。
李志伟让阮熹微坐下一起吃,阮熹微犹豫,她担心又被蚊子咬。
陆子言嫌她娇气,说完马上起身去隔壁小超市买了一瓶驱蚊花露水。
陆子言拿着瓶子,用力往外喷了十几下。
阮熹微捏着鼻子,走进花露水雾里,转两圈,才放心地落座。
暮色四合,天空中的星子格外明亮。
一群人谈演戏,谈电影,谈娱乐圈,谈未实现的梦想;一群造梦者的狂言,引起隔壁桌的频频侧目。
阮熹微浅浅喝了两口啤酒,等到她想再倒半杯时,被陆子言拦住。
陆子言说:“别喝了,你懂的。”
他现在还靠着大哥的钱拍电影呢,打死他都不敢做让熹微陷入风险的事。
阮熹微正郁闷得收手,望向长街尽头的眼神却一亮——
那不是陆叙的车吗?
手机适时震动,接收到消息。
他问:“你在哪?”
阮熹微回他:“你别动。”
她找了个借口告辞,裙摆飞扬,携带着终于有了一丝凉意的晚风,奔向了那个人。
陆叙站在转角后,原本心里还有些不快。熹微又与他约法三章,明令禁止他光明正大地来剧组探班,要求他务必低调。
阮熹微的理由很充分,万一再被狗仔拍到,她又会被网友非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替萤星省点公关费用。
此刻,她向自己奔跑而来。
脸上带着一丝由运动产生的红晕,她的眼睛如今夜的星子一般,“你不是说忙吗?怎么来了。”
“想见你,就来了。”
“宝宝想我啦?”
“不。”陆叙看她的眼睛,“是我想你了。”
阮熹微忍不住抱他,双手圈着他劲瘦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心跳有力,而且节奏比平常快。
哥哥呐,也会有今天。
作者有话说:
陆叙(打喷嚏)皱眉:你身上什么味儿?
熹微:花露水腌入味…
哈哈这段太煞风景了,没写入正文。
第90章 第九十章
◎防狗仔偷拍,防陆总探班。◎
宾馆房间里, 陆子言过来打了个招呼。
陆叙睨他一眼,“我没给你钱?”
言下之意是,选的什么破地方住宿。
陆子言喊冤:“哥, 第一, 钱要花在刀刃上;第二, 在这里, 鸟不拉屎的地儿,也得有地方花钱啊。”
陆叙没接话茬,陆子言识相地出去,把门带上了。
阮熹微以为陆叙会嫌弃住宿条件差, 坐一会儿便回市里;
陆叙以为阮熹微会开口抱怨拍摄艰苦。
结果都没有。
阮熹微腾出放满衣服的一张床, 让他坐下休息。
深夜档的电视节目本来就无聊,阮熹微一个接一个换台,不是新闻重播就是广告。按到一个广告时,陆叙突然喊了停, 他靠在床头,眼神玩味, 说:“看看。”
阮熹微早就认出这是自己拍的一条tvc,拍完之后成片工作室审了,她自己还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效果, 后期会做成怎样。
彩虹糖的广告, 阮熹微演得很灵动。每吃一种不同的颜色, 就会开启一段不同的奇妙旅程。广告浮夸而有趣, 牢牢抓住观众的眼球, 阮熹微在片尾眨眨眼说:“每一天, 新滋味。”
陆叙饶有兴致地看完, 阮熹微却被他看得有点儿害羞。她忐忑不安地问:“怎么样?”
陆叙说:“想尝尝。”
“我有。”阮熹微说着, 就去抽屉里翻找,她还真带了一些商家送的产品。
撕开一袋七彩的包装,颜色丰富的小糖果倒在手心,她递到陆叙面前,眼巴巴望着。
陆叙的眼神深沉,拣起糖果却不送入自己口中,拇指轻按她的下巴,红唇被迫微张,眼看着一颗一颗的小糖果被塞入其中。
阮熹微“唔”了一声,甜蜜的滋味瞬间在口腔中游荡。
她含含糊糊说:“又不是我要吃。”
陆叙轻笑一声,顺势搂住她的腰,低头吻住她。
不同颜色的彩虹糖,味道有着细微的差别,比如,黄色的微酸,蓝色的有薄荷味,粉色的是桃子,红色的则为草莓味。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和谐。
阮熹微温顺地被他亲着,他真是……毫不客气地探进舌尖,品尝着滋味。
手掌在她的脑后温柔又强势地抚着,阮熹微动了情,小.腹一阵阵地发酸,她每一处都柔软了,舌尖卷起两颗糖,给他送去。
两人吻到所有糖果都融化殆尽才分开,她眼神中有着化不开的甜蜜浓稠。
“好吃。”陆叙抵住她鼻尖,说道。
阮熹微穿了一件很薄的开衫,经不起他的拉扯,扣子松垮,丝线崩开。陆叙埋头,面对面地相拥,她被抱坐在自己腿上。
阮熹微的指尖穿过他的头发,短发刺在掌心,一片过电般的酥意中带着痒。她低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娇声道:“可不许给我咬出印子来。”
陆叙闷闷地笑了一声,他侧着脸,贴在她如凝脂般的皮.肤前。
脆弱的,珍贵的,易碎的,心中的破坏欲大盛。
想起之前,聚光灯打在她身上,耀眼的白。
谁又能想到,在被礼服包裹的身躯上,布满了属于他的印记。他问:“是不是在休息室那次,怀的宝宝?”
阮熹微也被他勾起回忆,红着脸用力推他,“混蛋。”又问:“你带那个没有?”宾馆提供的是普号,怕是不合适。
“哪个?”陆叙明知故问。
在阮熹微恼羞成怒前,牵着她的手,摸了摸口袋。
阮熹微喉咙里溢出一声轻哼,“你欲谋不轨。”
“任微儿处置。”他无耻地坦荡荡。
老旧的空调依旧嘎吱响着,兢兢业业地摆动风叶,收效却甚微。热得让阮熹微喘不过气来,她只能以背靠墙面获取凉意。一颗心悬着,她害怕自己身体的下坠,然而陆叙却还在刻意下压。
悬在空中,只能再搂紧一点,再贴实一分,再圈住不放。
一滴汗从她耳后流下,在脖子上蜿蜒曲折,最后与他的融合在一起。
陆叙为她吹干头发,又看到小腿上几个显眼的蚊子肿包,有些后悔,刚才应该先为她涂药。
“我刚才都没感觉痒。”许久未做,熟悉的感觉将她席卷,她被带动着全然投入,脑海只有一种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