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往外走，秦元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停顿了一下，无声叹息，到底是谁带谁看，他都分不清了。
“还不快走？”
岑玄回头催了一句，“是舍不得自己折的一亿只千纸鹤吗？”
“当然不是。”
秦元无奈地笑着跟上。
暮色渐起，秦元将岑玄送到公寓楼下，正要帮她拿行李，却被岑玄单手接过，“行了，快回去吧。”
岑玄的身影消失在公寓大厅拐角后，秦元的车才徐徐离开。
……
岑玄等到电梯时，刚好又遇到了那个爱滋水的破小孩儿，她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提着行李箱进去。
电梯徐徐上升，两人相顾无言，小孩儿胳肢窝里夹着玩具水枪，手里拿着一包薯片嘎吱嘎吱地吃，注意到岑玄的目光，将薯片递给她。
“？”
岑玄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不滋水改投毒了？
小孩儿见她没反应，将薯片拿拿回去，“不吃你瞅我干啥？”
“……”
岑玄瞥他一眼，拿出手机没搭理，这时小孩儿突然动了水枪。
果然，岑玄手疾眼快地夺过水枪，摁了一下，却发现没有水。
小孩儿被她指着，愣愣地看着她，“原来你又想玩我的水枪啊？”
“……”
滴，电梯停了一下，小孩儿吃着薯片走出去，“送你了，现在的大人真幼稚，我都不玩水枪了……”
“……”
岑玄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的水枪。006爆笑如雷，【哈哈哈哈宿主你怎么抢小孩子的玩具啊？！】
“闭嘴。”
抵达她所在的楼层后，岑玄无语地拿着水枪拖着行李箱出电梯，正要开门，顿了一下，“舒姐？”
经纪人竟然在等她。
舒云看到她手里的玩具神色古怪，“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岑玄将水枪递给她，舒云下意识接住，岑玄边开门边说：“路上有点事儿，舒姐找我有急事？”
舒云顿了顿，“没有。”
岑玄提着行李箱进门，看了舒云一样，“要进来坐坐吗？”
舒云沉默地进去，她很久没来过岑玄的住处了，目光随意看了看，在客厅的书架上东倒西歪的奖杯上凝住，又移开，“在节目组……”
“坐下说吧。”
岑玄示意她在沙发坐下，舒云顿了顿，“在节目组怎么样？”
岑玄诧异地看向她。
舒云坐在沙发上垂眸，节目开始录制没两天，她就有点后悔让岑玄上了这个节目，明知道节目组不怀好意，明知道几乎所有嘉宾都不待见岑玄，为什么还要让岑玄去呢？
可合同都签了，还是封闭式录制，她联系不上岑玄，又时不时看到网上那些岑玄会被霸凌的揣测，几度想联系节目组毁约。
后来看到雕冰视频，情形似乎没她想的那么差，才姑且按捺。
岑玄看着她，顿了顿。
“挺好的。”
舒云微微颔首，又问，“阮姣和秦晟解除婚约……和你有关吗？”
虽然岑玄收到了6.66亿拆cp奖励，但她仍然认为，“没有。”
舒云点头，“那应该就是网友猜的那样，秦晟假冒秦氏集团少爷，被阮家发现了，所以被退婚……”
岑玄听到这话不置可否。
舒云犹豫了一下，又问，“你和秦总，是在节目上认识的吗？”
她看了冰雕视频和杀青合影，隐约觉得被打码的神秘嘉宾有点眼熟，在机场看到秦元后才反应过来。
岑玄将手里那两份协议放进抽屉里，“以前就认识。”
舒云不解，以前就认识怎么不联系一下，她还以为岑玄没什么朋友，结果突然冒出一个朋友来头就这么大，不过她张了张嘴，还是没问。
要是别的艺人，舒云指不定就误会了，但岑玄……刚刚在机场的她有一刹那怀疑岑玄绑架了秦元。
岑玄也没解释，随口问“舒姐喝茶吗”，却没有泡茶的动作。
舒云明了，起身道：“不用，我没什么事了，你好好休息。”
“舒姐慢走。”
舒云走到公寓楼下，打算开车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她手里怎么还拿着岑玄随手递给她的水枪？？？
而且岑玄怎么会有水枪？她这么大人竟然还玩水枪吗？？？
经纪人一时心情复杂，看来她真的不太了解自己的艺人……
她看了眼手机，有点急事，只好给岑玄打了个电话，道：“你那个水枪我下次……”
岑玄接通电话，不待她说完便回，“我不要，舒姐拿去玩吧。”
“……”
岑玄挂了经纪人电话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将那捧玫瑰花放进花瓶，拨了拨仍然鲜艳的花苞。
而后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第一件事就是点进微博，和黑粉打招呼。
岑玄V：【想我了吗？】
无数黑粉瞬间出现在评论区，比热恋中的情侣回消息还积极。
岑玄出门被车创：【想死你了[微笑]。Ps岑玄黑白照.jpg】
岑玄正想回，就看到岑玄出门被车创那层就冒出好几条评论。
护岑玫瑰V：【根据《民法典》第一千零一十九条，肖像权消极权能，规定：任何组织或者个人不得以丑化、污损，或者利用信息技术手段伪造等方式侵害他人的肖像权。】
护岑玫瑰V：【@岑玄出门被车创，你的配图侵犯了岑老师的肖像权，公然侮辱他人，以及你的昵称也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法，情节恶劣。】
护岑玫瑰V：【我的律师团准备好了，等着接法院传票吧！】
别说@岑玄出门被车创是什么反应了，岑玄本人都顿了一下。
岑玄V：【肖玫儿？】
护岑玫瑰V：【没错没错！是我！岑老师竟然认出我来了！】
护岑玫瑰V：【[害羞]】
岑玄V：【……你顶着自己的照片当头像，我又不是瞎。】
护岑玫瑰V：【嘿嘿，那是我们俩的合影！[玫瑰][玫瑰][玫瑰]】
护岑玫瑰V：【岑老师到家了吗？】
岑玄V：【到了。】
原本打算和黑粉大战三百回合的岑玄，莫名其妙和肖玫儿聊起来了，许多黑粉也在看到顶着个大V认证的肖玫儿一通操作一时不敢吱声。
这个脑残粉跑微博来了！
岑玄出门被车创属实被肖玫儿吓到了，手一抖删了自己的评论，然后气得点进黑粉俱乐部群发泄。
岑玄出门被车创【群主】：【那个肖玫儿竟然说要告我！】
【p遗照和昵称诅咒确实违法，可娱乐圈哪个艺人不挨骂？！她难道每一个要挨个去告吗？！】
岑玄的黑粉【管理员】：【以肖玫儿的脑回路，还真有可能……而且以她的财力，还真能做到……】
岑玄出门被车创【群主】：【……】
【草，她不会真告我吧？？？】
【我大学刚毕业，找工作关键期，沾上官司我就完了，救命！】
岑玄的黑粉【管理员】：【别怕，这是自述案件，你骂的是岑玄，只能岑玄自己上诉，才能告你。】
【依岑玄的性格，不会跟你较真的，她要是想告以前就告了。】
岑玄出门被车创顿时放下心来，然后又觉得有点憋屈，【……所以我还得感谢岑玄放我一马？？？】
余乐乐心想，还真是，真计较起来，他们这些黑粉，除了那位神秘大佬黑橙，可能都毫无抵抗之力。
正想着，大佬就冒泡了。
黑橙【管
理员】：【怕什么，该怎么骂怎么骂，进娱乐圈的哪个没有挨骂的觉悟，她要是真告了只会被全网嘲，而且就算打官司也有我给你兜着，放心。@岑玄出门被车创】
岑玄出门被车创【群主】：【谢谢黑橙大佬！心放回肚子里了！】
紧接着，群里组织起来，说要一起去骂岑玄，有人艾特余乐乐。
霸凌者的掘墓人【管理员】：【走，证明你没叛变的时刻到了。】
余乐乐：“……”救命！
岑玄的黑粉【管理员】：【……可是，我们去骂她什么好呢？】
【她没插足别人感情，我们是理智的黑粉，总不能去污蔑她吧？】
消息弹出，群里静了一下。
霸凌者的掘墓人【管理员】：【就算她没当三，就能洗白了吗？被她霸凌的那些人，可能至今都笼罩在她的阴影之下，我绝不放过她！】
余乐乐觉得，岑玄应该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欺负别人的人。
岑玄的黑粉【管理员】：【她真的校园霸凌了吗？有证据吗？】
霸凌者的掘墓人【管理员】：【怎么会没有证据？！我收集到了一些岑玄以前在学校打人的照片，但是可能迫于她的威胁，不管是校方还是那些受害者，都统统缄口不言！】
【每次我去采访受害者，一提起岑玄他们就跑！一副慌张害怕的样子，我简直难以想象岑玄对他们做了什么，而且我怀疑她有什么背景！否则怎么把消息瞒得那么紧？！】
余乐乐愣了愣，岑玄是山今集团董事长的女儿，背景确实非常强硬，可是，她回想在节目组的场景，还是有点不相信，岑玄会霸凌别人。
岑玄的黑粉【管理员】：【就算有她打人的照片，也不能说明一定是她霸凌别人吧，万一是别人挑衅先打她呢？没有确凿的证据的时候，还是不要这么快下定义吧……】
霸凌者的掘墓人【管理员】：【？余乐乐，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这证据还不够确凿？】
【[图片][图片][图片]】
【自节目结束，你就一直在为岑玄辩解，我真的很难不怀疑你。】
余乐乐看到这质问的语气，鼻子一酸，委屈又生气，她明明没叛变，心一直都在黑粉这边，可她破除万难坚定立场，这些人却不相信她！
岑玄的黑粉【管理员】：【什么叫为岑玄辩解？！我说句公道话怎么就是为她辩解了？！之前骂岑玄当三的流言不也言之凿凿吗？！】
【结果你们也看到了！】
【还不是捕风捉影？我黑她那么久，结果冤枉人了，你们扪心自问，你们要是我，你们不难受吗？！】
【而且我都这样了，她在节目上也没欺负我，我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我在现实中看到的难道还没有你们在互联网上看到的真实吗？！】
【你们再想想，如果什么校园霸凌的事也是假的，你们该怎么面对自己曾经污蔑辱骂她的这些话？！】
【语言是会伤人的，岑玄是公众人物没错，但她不是活该被骂，也不是铁打的，我们发言之前仔细求证，谨慎一点，不是应该的吗？！】
余乐乐抹了一把眼泪，【@霸凌者的掘墓人，我知道你一直致力于反霸凌，可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时候聚众骂人不也是一种网络霸凌吗？】
霸凌者的掘墓人一时语塞，群里将近三千人也在此刻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发言。
虽然余乐乐是管理员，但不是所有人都相信她，也有人质疑。
【你也说要讲证据，可你口口声声说她没有插足别人感情，不也没证据？就算有保密协议，跟自己人说一下怎么了，你还不相信我们吗？】
【就是，而且这种事情节目组也不让说吗？如果是节目组要求的，那岂不是节目组放任岑玄被污蔑？可节目组好几次给岑玄洗地，明明就是帮着她的，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岑玄的黑粉，有证据就摆出来吧，群里人都信得过，不会泄露出去的，这样对你和岑玄都好。】
余乐乐着急地在键盘上打字又删除，可是她也没证据啊！
随着余乐乐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群里的质问越发激烈，【@岑玄的黑粉，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不会拿不出来吧？】
【岑玄不但给玫瑰小姐灌了迷魂汤，也给你灌了？你可是我们的管理员，我们一直很相信你，可你现在这样，我们怎么继续信任你？】
【世上没有绝对的忠诚，只是背叛的筹码不够……算了，我就直说吧，岑玄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说话啊，别装死。】
余乐乐又气又急，手都在抖，可能说什么？！她确实没证据！
这时悬浮窗上探出一条消息。护岑玫瑰：【乐乐，岑老师的粉丝群是什么，我翻遍全网都没找到。】
余乐乐回她一串【？】
【你搞清楚，我是岑玄的黑粉，你跟我打听她的粉丝群？？？】
护岑玫瑰：【有问题吗？你是岑老师的资深黑粉，肯定很了解岑老师，怎么会连粉丝群都不知道？】
【…………】
余乐乐给哽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抄起手机键盘噼里啪啦打字。
【我当然知道！】
护岑玫瑰：【拉我拉我！】
岑玄的黑粉：【你找不到岑玄的粉丝群很正常，因为这玩意儿根本就——不、存、在。[微笑]】
护岑玫瑰：【……】
护岑玫瑰：【怎么可能？！】
护岑玫瑰：【岑老师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粉丝群？！】
岑玄的黑粉：【就是没有，我怀疑全世界她就你一个粉丝。:)】
护岑玫瑰：【？？？】
护岑玫瑰：【全世界都是瞎子吗？为什么不粉岑老师？！】
护岑玫瑰：【岑老师演技又好，人又好看，会唱歌会木雕，简直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这不比那些脸都没有的爱豆优秀多了？！】
护岑玫瑰：【怎么会没有人粉岑老师，你觉得这合理吗？！】
余乐乐也觉得挺不合理的，但这是事实，可能这就是招黑体质？
过了一会儿，肖玫儿又发消息过来，像是大受打击后打了鸡血。
护岑玫瑰：【没关系！就算世界上岑老师只有我一个粉丝又如何？就让我做这个开天辟地第一人！我愿意为岑老师对抗全世界！！！】
护岑玫瑰：【坚守本心，别怕孤单，我们一定要守护好岑老师！】
余乐乐下意识想回【好】。
而后猛然反应过来，【？？？谁跟你“我们”？！我是黑粉！】
【我们是敌人！敌人！】
【别有事没事找我行不行？！会让人误会的你知不知道？！】
【现在我就被质疑了，他们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我又拿不出证据来打脸，气死我了啊啊啊啊！！！】
肖玫儿习惯性自动忽略她前面那些话，安慰道：【没事乐乐，真相会水落石出的，我已经在查了。】
余乐乐一下子就忘了想和她撇清关系的话，连忙追问，【查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