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清宴的帮助下,梁白玉成功骑上马,不由得喜笑颜开:“我做到了!温师兄!”
温清宴嗯了声:“你做到了,很棒。”
梁白玉很有成就感,她一向是容易满足的人,她看向傅至寒,正想跟他分享一下,却见傅至寒还在孜孜不倦地教导旁人,好像压根没想起来这里还有他的小未婚妻。
作者有话说:
白玉:生气气。
第30章 老男人果然一点都不好。
梁白玉撇了撇嘴, 收回视线,有点闷闷不乐。
她看向温清宴:“谢谢你啊温师兄。”
温清宴只笑了笑:“不用谢,你可以试试走动起来。”
梁白玉拽着缰绳, 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 很是欣喜:“诶, 真的可以!”
她眉开眼笑,回头找温清宴。
温清宴看见她的笑容,也跟着笑了笑。
一旁的嘉宁被他们俩的笑容刺痛了双眼,她一直跟在温清宴身边,温清宴都没和自己说过几句话,可现在却和梁白玉相谈甚欢。嘉宁看了眼梁白玉背影,咬了咬下唇, 眼神闪过一丝嫉妒。
梁白玉渐渐从骑马中获得乐趣, 自己骑着马慢悠悠沿着马场晃荡几圈,熟悉了一番后,她试着让马儿跑动起来。她其实一向是大胆的人,骑马这种事于梁白玉而言自然属于极有乐趣的事。
她一面骑马跑着,一面在马背上肆意地笑,一时间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在树荫下休息的萧裕都远远地听见了梁白玉的笑声,心中腹诽, 这小泼妇还真是没见过世面,怎么骑个马也能乐成这样?
说起骑马, 萧裕心里也有些发痒, 只恨自己腿伤了,只能干看着。
傅至寒教完一个不会骑马的学生, 亦听见了梁白玉的笑声, 朝她的方向看去。只见她坐在马背上, 笑容肆意,好似一抹朝阳,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他不禁想到好友岑远山的话,眸中浮现出笑意。
场上好多人都在看梁白玉,嘉宁心里很不开心,不就是骑马吗?她也会啊,并且比梁白玉骑得好一百倍!
“梁白玉,不如咱们比一比谁跑得快?”嘉宁道。
梁白玉爽快答应:“好啊。”
嘉宁轻哼一声,心道梁白玉不自量力,她七八岁时便已经学会骑马了,还能比不过一个今天刚学会骑马的人?
嘉宁胸有成竹,又想在温清宴和众人面前表现一番,卯足了劲儿。梁白玉看她这架势,不由也专心起来,一时间场上气氛紧张。
见她们要比试,大家都围了过来。另一位同窗做裁判,一声令下,两人都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起初还是齐头并进,过了会儿后,是嘉宁跑在前面。嘉宁有些嘲弄地回头冲梁白玉一笑,没料到又过了会儿,梁白玉竟然渐渐追了上来,于嘉宁咬得很紧,甚至几次有要超越她的趋势。
嘉宁一向骄傲,见这情势,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她一个刚学会骑马的人,怎么可能和自己差不多?
梁白玉表情专注,起初她不得章法,经温清宴指点后却已经领悟到骑马的精髓。
嘉宁看了梁白玉一眼,心中冒出个阴暗的念头,她悄悄拔下了头顶的发簪,攥在手心里,以衣袖遮挡。在梁白玉再次与自己齐头并进时,抬手在马腹上扎了一下。
梁白玉骑的马受了惊,当即醒了下来,扬起前蹄嘶鸣起来。
众人都离得远,起初还不知发生什么,直到那马带着梁白玉冲出了原定的跑道,直奔着马场的围栏冲去,不见有停顿之势。众人才皆大惊失色。
温清宴和傅至寒脸色都变了变,几乎是同时翻身上马,奔向梁白玉。温清宴离得近,到得比傅至寒更快。
梁白玉坐在马上,一时有些慌乱,她今日才第一次学骑马,完全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只是本能地拽紧了缰绳,不让马将自己甩下去。以这马的速度,若是将她甩下去,那定然要受伤。
温清宴是世家公子,也是自幼学骑马的,尚算有些经验。他从自己马上一跃至梁白玉马背上,将她抱在怀中,接过她手中的缰绳。
但那马实在受惊,温清宴也难以驯服,只见马一阵发狂,竟是将温清宴与梁白玉二人一起掀翻在地。
傅至寒赶来时,只看见这么一幕。
他愣了愣,那马还在发狂,若是不制止,若是待会儿冲向旁的学生,会引起更大的危险。他想了想,还是选择先将那发狂的马驯服。
从马上掉下来时,温清宴将梁白玉护在怀中,梁白玉是一点伤都没受,但温清宴就没这么好运。梁白玉听见他一声闷哼,紧张不已。
“温师兄!温师兄,你怎么样?”梁白玉抬头,看见了傅至寒将那发狂的马驯服住,朝自己走来。
梁白玉心里不是滋味,马发狂时,傅至寒没有第一时间赶来,第一时间赶来的却是温清宴。她被马甩下来,傅至寒却没有管她的死活,而是选择先去驯服马。
再加上方才,他也不来教自己骑马。诸多事情凑在一起,梁白玉有点生气。
傅至寒走来,停在她身边,关切地问:“怎么样?没受伤吧?”
梁白玉没理他,别过脸,朝他们喊道:“温师兄好像受伤了,快去请大夫。”
她故意视而不见的表现太过明显,傅至寒一怔,没太理解,只当她是因关心温清宴而情绪失控。
傅至寒看向温清宴:“可有哪里伤到?”
温清宴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只是有些擦伤。”
嘉宁见温清宴受伤,吓了一跳,“表哥,你还好吗?你没事吧?梁白玉,你是什么扫把星啊?你瞧你,先前才害七皇子出事,如今又害我表哥出事!”
温清宴面色发冷看着嘉宁:“难道此事不是你害我受伤?”
嘉宁心虚道:“表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温清宴冷冷地别过脸,没再说下去。他方才分明看见嘉宁做了小动作,可这是大事,若是闹大了,恐怕嘉宁会被赶出书院,嘉宁毕竟是自己表妹,便没再继续说。
傅至寒听他们对话,眉头蹙着,看了眼身后的马,若有所思。
梁白玉却没听懂,只是关切地看着温清宴,关心他的伤势。
“对不起啊温师兄,害你受伤了。”
温清宴笑了笑,全无怪罪之意:“哪里的话,白玉师妹没出事就好,我不过受了一点伤。更何况,此事……我也有些责任。”
恐怕嘉宁与梁白玉比试也有些自己的原因。
梁白玉茫然:“这事儿你有什么责任?你又不是喂马的,马忽然发疯,还得你负责啊?”
她话说得天真有趣,温清宴不由得失笑:“若是我不教你骑马,便不会有这意外了。”
梁白玉摇头:“怎么能这么算?你教我骑马是好心。”不像某些人,身为她的未婚夫,兼夫子,都不管她。
“再说了,我觉得骑马很有意思,虽然出了一点意外,但不影响它的乐趣。”
温清宴道:“不会让你觉得害怕便好。”
“才不会,我胆子大。”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傅至寒在一旁听着,终于开口:“我来背他吧。”
梁白玉方才刻意忽视傅至寒,这下听他说话,只好让开,跟在他们身侧,只是沉默下来了。
她低着头,又嗅到傅至寒身上那好闻的味道。
温清宴看出了他们俩之间的尴尬气氛,不明所以,思来想去,只能认为是梁白玉觉得自己做错了事,而傅将军比较严厉,恐怕要训斥她。
傅至寒却是以为,梁白玉在担心温清宴的伤势,所以闷闷不乐。
他思忖着开口:“傅将军,此事不是白玉的错,你别怪罪她。”
二人似乎……感情挺好……
傅至寒嗯了声:“我自然不会怪罪她。”
梁白玉听他这话,撇了撇嘴,更不高兴了,他不来救自己就算了,还要怪罪自己?
她想,果然宋瑶她们说得是对的,老男人就是……不好,一点也不会体贴人。
三个人各怀心思,到了杏林堂。
偌大一个碧桐书院,这么多学生,平日里难免有学生会受伤,因此书院里专门设有杏林堂,招了几个大夫在此轮流值守,也称夫子。
傅至寒将温清宴放下,负责值守的夫子提他看诊一番,确定没受什么内伤,只擦伤了些。听到夫子这么说,梁白玉松了口气。
傅至寒身为梁白玉的长辈,温清宴救了梁白玉,他自然要有所表示。傅至寒抱拳道:“多谢温世子相救。”
温清宴道:“小事一桩,傅将军不必言谢。更何况,这也是我自愿的。”
只是在夫子替温清宴上药时,梁白玉看见了温清宴后背和胳膊上的擦伤,蹭掉了好大一块皮,有些触目惊心。她又有些不忍。
温清宴看着她担忧的样子,故意打趣说:“幸好智商不是在白玉师妹身上,白玉师妹毕竟是女孩子,留疤可就不好了。”
梁白玉内心愧疚,“其实我留疤也没什么,我身上的疤多了去了。”
她说着,还撸起袖子,给他看自己曾经受过伤的地方。
温清宴知晓梁白玉的身世,听她这么说,不由心中动容。她经历过这么多苦楚,却仍如此乐观开朗,实在难得。
夫子要替温清宴上药,看了眼梁白玉:“你们去外面等吧。”
梁白玉和傅至寒便在门口等着,梁白玉小声道:“温师兄受这么重的伤,一定很难受。”
于傅至寒而言,其实温清宴受的那点伤根本不算什么,便道:“还好,是小伤。”
梁白玉本就有些生气,听他这么说,更是生气:“又没伤在你身上,你当然说小伤了。”
傅至寒想了想自己曾在战场上受过的伤,没说话,转念想到梁白玉连磕到碰到都觉得疼,那这对她而言,的确不是小伤。
他改口:“是挺重的。”
梁白玉:“?”
这个人真是,不来救她就算了,还在这里阴阳怪气。
梁白玉语塞地瞥他一眼,不理他了。
傅至寒看着她的后脑勺,一头雾水。
小姑娘的心思,可真难懂,比统率千军万马还复杂。
作者有话说:
白玉:无语。
老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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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我决定不生你的气了。”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站在杏林堂门口, 直到门打开,夫子说给温清宴已经上好药了。梁白玉先一步跨进门,看向温清宴, 唤了声:“温师兄。”
温清宴不止上了药, 也顺便将自己清理了一遍, 此刻看起来清爽许多,冲梁白玉笑了笑。
夫子说:“之后几日来我这里换药。”
温清宴应下,三个人出了杏林堂。
一直没说话的傅至寒忽然开口:“温世子,我当时离得远,不知道白玉骑的马在发狂之前,可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不知道温世子离得近,可有注意到什么?”
他方才听温清宴与嘉宁的话, 对这场意外到底是不是意外, 心存怀疑。
温清宴闻言脸色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随后很快如常:“抱歉,傅夫子,我也没看见什么。我只看见白玉师妹忽然有危险,便奔了过去。怎么了,傅夫子?”
他不知道傅至寒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心中有些忐忑。
傅至寒将他反应尽收眼底, 他在战场上厮杀多年,面对过的人数不胜数, 在看人这方面还是有些本事。温清宴方才的反应, 分明有所隐瞒,想来与他那位表妹有关系。
他一方面与梁白玉关系亲近, 另一方面却又在这种事上偏袒自己的表妹。
也是, 他与那表妹自幼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难免有些感情在,嘉宁郡主母家与良国公府的关系,傅至寒也清楚,两家一向有结亲的意思。而这位温世子,又并不能毫无保留地偏向梁白玉。从诸多方面来看,都并非良人。
傅至寒不动声色地抿唇:“没什么,只是书院的马场里的马,因为要用来授课,所以都精心挑选过,性情温顺,不会轻易狂躁,忽然出现这样的事,一定有什么原因。白玉,你可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么?”
梁白玉听着傅至寒的话,心里那点微妙的愠怒越发滋长。
傅至寒不关心她有没有事,只关心马发狂的原因。
在他的心里,她难道就这么不重要吗?
分明前几天,她还觉得傅至寒真好。
现在她想收回这句话。
老男人的性子,还真是难以捉摸。
梁白玉撇嘴,闷闷回答:“不记得了。”
她当时一心只有拼尽全力赢过嘉宁,哪里记得什么细节?
傅至寒嗯了声,没再多问。
傅至寒送他们二人回号舍,临走前,傅至寒终于想起问梁白玉有没有哪里伤到。
梁白玉被温清宴保护得很好,哪里也没有受伤。她幽怨地看了眼傅至寒,低声说:“心里伤到了。”
说罢,便转身走了。
傅至寒看着她背影,再次一头雾水。
什么叫心里伤到了?
她难道发现了温清宴偏袒表妹的事,所以伤心了?
傅至寒觑了眼温清宴背影,若有所思。
出了这么大的事,傅至寒如今身为书院里的夫子,自然得对这件事负责。送他们回到号舍之后,傅至寒便去了戒律堂。
书院里的几位院长副院长都在,负责掌管戒律堂的柳夫子也在,他们都已经听说了这事。学生差点出事,这可是大事。
“傅将军,此事到底怎么回事?”
傅至寒将情况简单叙述了一遍:“我会查清楚那马到底为何发狂。”
傅至寒眼神笃定,话语严肃,有种威压之感:“若是意外,便让这种意外不再发生。可若是认为,不知道诸位以为,做出这种事的应当如何处置?”
他上两回已然表明过自己护短,如今他家孩子差点出事,其余夫子们也不可能劝他大事化小。更何况,这样的事本就该严查。
他们异口同声道:“这样心术不正之人,差点害人性命,自然该严惩不贷。”
廖源颇为悠闲,自始至终只在一旁看着,这时候终于开口:“是啊,这样的人,该从书院除名才是。”
廖源开了口,他们自然也跟着应和。
从戒律堂出来后,廖源与傅至寒并肩而行。
廖源是傅至寒父亲的旧友,算是傅至寒半个长辈。既然是长辈,难免爱操心小辈的终生大事。
“温之啊,你也年岁不小了,如今业已经立了,没有考虑过成家么?整个京城倾心你的人那么多,你便没有一个中意的?你的眼光未免也太高了,可以适当放低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