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行李箱里面,全部都是玥邪给我准备的衣服,以及各种日用品。
原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玥邪他早就对何蜜蜜下了手。
我和玥邪的房间,兴许是这套小复式里,最为干净整洁的主卧了。
房主应该是个很懂得情趣的人,摆了一张圆形的特大双人床在这里,被套和床旗都是红彤彤的,上面散落着樱红的玫瑰花瓣。
连床栀撑起来的床纱,也都是暧昧的红色。
地板上,铺着暖色的地毯,穿着拖鞋踩上去软绵绵的。
不知道是不是屋里屋外温度变化导致的,我被雨水打湿的侧脸颊,有些瘙痒。
见我总是像个猴子似的不断在抓痒,翘腿坐在沙发上的玥邪,就对我说道:“先去洗个澡吧,别感冒了,箱子里有干净得衣服。”
“那你呢?”
我问玥邪。
“我累了,休息一会儿。”
玥邪垂首,揉着太阳穴,闷声道。
我见他这样,也就没再跟他多说什么,从箱子里挑了崭新的睡衣和底裤,就抱着洗漱用品出了房间。
反锁了卫生间的门,我让自己的眼睛四处乱看,唯独不看我自己的双手,就这样,我小心翼翼地藏好了妄尧带给我的白玉发簪。
将近一个小时后,我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
唯独脸上发痒的位置,变得越来越通红,似乎皮层下,还密密麻麻地起了一层泛白的小水泡。
我一边擦着滴水的头发,一边正要推开我和玥邪房间的门时,隔着门板,我隐隐约约听到了里面玥邪说话的声音。
“本君劝你还是别费力气了,这世上敢打陆清鸯主意的,除了本君,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他的口气,嘲讽里夹杂着致命的警告。
原本要拧动门把手的手,顿然僵住。
我怔怔地站在门外,一时间没有动弹。
第一想法,我确实以为玥邪是在警告妄尧。
但转念一想,玥邪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不可能在妄尧面前用“本君”称呼自己。
所以……
里面听玥邪说话的人,是谁?!
第186章
其实我也知道,我这样在门外偷听,玥邪八九不离十是可以察觉得到的。
可强盛的好奇心作祟,让我根本挪不动脚下的步子,就这样闭起了双眼,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门板内侧的对话。
在玥邪寒漠的警告后,似乎对方并没有作出任何的回应。
我屏住呼吸,听了半晌,也没有听到第二个人的声音。
就在我以为再听不到什么的时候,玥邪再次开了口。
他依然语气不变地说道:“你若是想越过本君,直接利用陆清鸯,恐怕你得先过了本君这一关才行。”
不友好的话音落下,又是片刻的沉默。
我努力地竖起耳朵,想去仔细听听对方的声音,结果,也是无济于事。
很快,玥邪像是听到了某个荒唐的笑话,他发出一串低沉的笑声,还不忘最后清了清笑哑了的喉咙。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怎么会是拖节奏?本君不是说过,我们要把陆清鸯和那些魑魅魍魉养得肥肥的,才算是旗开得胜啊~”
短短几句话,从玥邪的嘴里说出来,听得我寒毛卓竖,遍身的寒气都从脚底“呼呼”地冒了出来。
我忽然就联想到,“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八个大字,以此来形容玥邪的毅力与决心,恐怕是再适合不过了吧!
抿抿嘴唇,我拧动了门把手。
房门打开的那一瞬,玥邪是背对我而站的。
他赤·裸着上身,只穿着那条被雨水紧紧粘裹在双腿上的白色西裤。
听到我的开门声后,玥邪并没有及时回过身,而是依然默默地背立在原地,只有一条手臂自然地垂在身侧。
另一只手,则放在身前,不知道是不是手里拿了什么东西。
“你在干嘛呢?”
我装作好奇地问他,并继续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朝他走过去。
玥邪顿了一下。
等他转过来的时候,即便他已经在尽力掩盖他脸上冷厉的不悦表情,可那一双黑眸闪出的森寒眸光,仍然出卖了他自己。
“洗个澡这么慢,我等的很烦。”
玥邪蹙了蹙眉梢。
目光却从我裹着浴巾、高高拢起的胸口前,上移到了我脸颊发痒的位置。
这样一来,他的双眉就蹙得更紧了。
“我这里好像过敏了,起了好多小水泡儿,”我指了指脸颊,“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玥邪没说话,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了格外沉闷的鼻音。
“不知道就算了,”我跃过玥邪的身边,遮掩性地弯下腰,去捡玥邪落在地毯上,那件攒成一团的白色衬衣,“你身上都湿了,去洗个澡吧。”
按常理来说,玥邪被暴烈的雨水淋透,身上带水是正常的。
可是,在我捡衣服的瞬间,我看到地板上铺着的地毯,几乎全部都湿了,甚至地毯的边缘,冰凉的清水都已经溢出好大一片了。
这绝对不可能是玥邪身上带来的雨水!
他刚才进屋时,一直坐着的沙发,都没有留下那么多水啊?
“玥邪,这里怎么有这么多水?”
我平淡地问玥邪,顺势展开了他的白衬衣。
只见潮湿的白衣一角,染上了几块儿墨色的污渍,恰好就是之前出现好多褶皱的位置。
我正这么打量着的时候,玥邪竟无声地从背后贴了过来。
挺拔的鼻尖,贴住了我的后颈,带着丝丝寒意。
“那里有很多水?”玥邪缱绻缓慢地问我,不安分的手,卷进了我浴巾的,“这里么?”
,身子不受控制地一抖!
“玥!邪!”
我低吼一声,扭动身子,试着挣扎。
就算隔着浴巾,我也仍然能感觉到玥邪结实的胸膛,在迅速发烫!
“看来还没有,”玥邪的鼻尖开始在我后颈摩挲,他低声痴痴地笑,声音很闷,“对了,你刚刚问我什么?你的脸很痒么?”
浴巾的下摆,被玥邪一寸一寸地往上推。
推动浴巾的手,也从一只变为了两只。
“没有很痒……”
我呼吸混乱,胡乱地回答玥邪。
玥邪炙热的鼻息,在我耳根后肆意地扑洒。
“嗯?没有很痒么?”玥邪又笑,十指的尺寸越来越大,“用不用一些药膏呢,陆清鸯?”
他的鼻音很重。
重到压得我的思绪,都变得凌乱万分,失去了理智。
“不用了…你能不能放开我……”
直到白色的浴巾,被玥邪筋骨突显的手彻底解开,落在了脚下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积水里。
玥邪从身后,,带我身子一旋,将我直接顶撞在了贴着暖色壁纸的墙壁上。
“陆清鸯,你可真是……要了我的命。”
玥邪在背后咬着我的耳垂,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了这样一句。
随后,他灼烫的鼻尖紧紧贴住我的背,顺着中央鼓起来的脊柱一路下滑,下滑,下滑……
跃过,滑到无处可滑。
”
第187章 那你给我抬脚啊
我承认,以前玥邪在这方面,带着我没少尝试各种新花样。
可每一次,都是他自己变着花样地,像眼下这样,,还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
玥邪那一向都出言不逊的。
软到我的两条腿,都仿佛被邪术圈箍了一样,动也动不得,躲也躲不得,快要彻底融化成河了。
屋外乌云叠摞,暴雨如磐。
屋内
,被亮白的闪电投映在红色的墙壁,无风而舞的红色床纱与
……
等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最重要的是,我是被痒醒的。
玥邪没有在我的身边,的房间里,空空荡荡。
我浑身酸痛地从床上爬起来,看到床头摆放着一杯白开水,应该是玥邪想到我的喉管会干燥得冒烟儿,所以,他已经提前为我准备好了水,方便我醒来后第一时间润润喉咙。
我一边挠着脸颊,一边穿好居家服。
之前潮湿的地毯,已经彻底干了,连地毯溢到地板上的那一汪积水,也早已蒸发了。
可就在我正要抬起目光的时候,我还是停顿了一秒。
继而,我蹲下了身子。
那些积水被空气蒸发了,我可以理解,只是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会在原先积水的地方,留下了一层比沙粒还要细碎的白色粉末?
之前我看到的水,可是清澈的,并不是浑浊的。
所以,这些粉末是…?
我犹犹豫豫地伸出了手,用指尖轻轻地碰了碰它们,然而,下一秒——
“醒来了,也不言语一声么?”
玥邪低沉的嗓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惊得我愕然抬起脑袋,也同时缩回了手!
许是一直蹲在地上,全神贯注地钻研着这些白粉,全然没有注意到,玥邪是什么时候打开房门的。
我赶紧站起身来,回他说道:“我才刚睡醒,你去哪儿了?”
银色的碎发后,玥邪的双眸明显一暗。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在转身离开前,回了我一句,道:“洗漱好了就下楼吃饭,你的好闺蜜给你做了一桌子好吃的。”
望着玥邪离开的方位,我愣在原地,久久都回不过神。
何蜜蜜给我做饭?
我认识何蜜蜜这么久了,她那个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她早就说过,她闻不了炒菜时那种呛人的油烟味儿,所以她压根儿就不会做饭啊?!
出了我和玥邪的卧室,一股股可口的饭香,飘逸在整座小复式里。
我心神不定地打开卫生间的门。
一开灯,才迈进去一步,就听妄尧“嗷”的一嗓子尖叫,差点儿把我的三魂七魄都给我吓出躯壳!
“妄尧?!”
与此同时,我也感觉到脚下“咯吱咯吱”的,似乎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死丫头!你给我抬脚啊!!!”
妄尧声嘶力竭地喊声,隐隐透出了的哭意。
我赶忙低头看下去,只见一条毛茸茸的蓝色狐狸尾巴,平摊着拖在地上,被我踩在了脚下。
而妄尧,正岔开两条长腿,坐在一盆水的旁边。
他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拿着一把木梳,五官扭曲、满眼泪光地仰头怒视着我!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赶紧给妄尧道歉,还不忘朝他一连鞠了好几个躬,“你没有开灯,我也没注意你在这里面。”
“死丫头你骗鬼呢?”妄尧开始用手,扯回他的狐狸尾巴,“我哥的眼珠子在你眼眶里,是给你当摆设的?!”
妄尧说得对。
在之前,玥邪的眼珠,确实能让我在黑暗里看清周围的环境。
只是也不知道最近是我的错觉,还是别的什么,我总觉得,我越来越在黑暗里看不清楚了。
“诶,对不起。”
我也没必要给妄尧解释,就又给他道歉了一遍。
“真的觉得对不起?”
妄尧似乎被真的踩痛, 那眼廓逶迤的柳叶眼,都泛了好大一片的红晕。
“是啊。”
我点点头。
妄尧听闻,沉默地闭嘴了半晌。
紧接着,他九十度地扬起脑袋,朝上空,扯着嗓子撕心裂肺地喊道:“那你倒是给我抬脚啊———?!?!?!”
第188章 求你救救我
我本来就不聪明的脑袋,一定是被身边种种匪夷所思的怪事,搞得坏掉了。
被妄尧这么一吼,我才反应过来,我一直死死地踩着他的毛尾巴,从来都没有松开过脚。
“哦,对不起,”我愧疚地赶紧跳到了一旁,挠了挠鼻子,为了表示歉意弥补他,我又阿谀补充了一句,“不过讲真,脚感还挺好的啊…!”
妄尧迅速夺回了他的尾巴,哭哭咧咧地问我:“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夸我?”
我抱歉地又是笑了笑。
没再说什么,我走到洗漱池前,开始用头绳扎起长发。
妄尧仍然坐在我的脚下,八成是嫌我碍事儿,他一肚子委屈地用屁股往旁边挪了挪。
我垂头瞅了他一眼,问他道:“好端端地干嘛要把尾巴拿出来洗?”
“你以为这是我愿意的?”妄尧鼓着腮帮子,气儿不打一处来地在旁边的水盆里,把刚才被我踩脏的狐狸毛一顿搓洗,“天上那些狗神仙下的缚仙雨,是带有神咒的,打在我们这种无名无分、又没有邪气在身的小散仙身上,虽然不会伤到内力,但很容易被逼出原型。
还好你狐爷爷我修炼得不错,才逼出了我一条尾巴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啊……”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想到这雨,本来就是为了捉拿玥邪而下的,况且昨晚玥邪也被淋湿了,我就又追问妄尧,道:“那要是打在你哥身上呢?”
妄尧并没有着急回答我。
而是开启了吹风机,再利用木梳,给他毛茸茸的尾巴尖儿吹出了一个卷翘的造型,还不忘左看看、右瞅瞅地端详起来。
“问你呢?”
见他沉浸在自己美丽的尾巴里,我忍不住踢了踢他的屁股,提醒他回答我。
妄尧抬首,抱怨地白了我一眼:“我怎么会知道?问我哥去。”
我也回给妄尧一个白眼儿。
重新转向梳妆镜,我看到经过一夜的时间,脸颊发痒的位置非但没有丝毫的好转,反而比昨天还更加严重了。
密密麻麻的白色小水泡,开始顺着脖颈,延伸了下去。
我轻轻地用指尖,试着触碰了一下,没想到一阵刺痛陡然荡起,疼得我忍不住“嘶”了一声!
我急忙看向自己的指尖,指腹沾着零星的白白粉末,是刚才我蹲在地上时沾上的。
怎么会这样?
脸上的刺痛,沙沙的,所以这白色粉末——
分明就是盐啊?!
那么昨天在地板上的积水,也一定是含盐的咸水,是…是海水吗?!
玥邪与之交谈对话的人,留下了一滩海水吗?!
想到此,我忽然就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激灵!
能与海水挂上关系的,或者换句话说,是生活在大海里的人,除了他南海金蚨王楚芜遮,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