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女人,也都先是万分惊诧,眨眼又变得满脸嫉妒之色。
“吾王,她是何人?!”
“吾王,她怀的,是您的子嗣吗?”
“吾王…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大多数女人,那描眉画黛的双眸,都“噼里啪啦”地妒忌得冒出火星子来了。
唯独一个瘦弱如柳的女子,绕过众人的身后,动作轻柔地挽起了我的手臂。
“姑娘,你这怀的是吾王的孩子吗?”她相貌清秀、眉目和善,五官也没那么浓艳的妆容,“我擅长熬制一些滋补养胎的仙药,我来给姑娘熬制一些吧。”
“不必了,”我断然拒绝了她不知真假的好意,“我怀的……”
我本是想告诉她们,我怀的并不是楚芜遮的孩子。
谁料,楚芜遮直接打断我,把话接了过去:“她怀的正是本王的孩子,所以你们几个呀,要向本王的小蚨王妃多学习学习,加把劲儿啊~”
“蚨王妃?!”
几个女人一听,更是瞠目结舌,面面相睹!
我转念一想,虽然这样承认,会让我打心底的作呕,可这几个女人应该也不是什么善茬,我若是顺着楚芜遮说,还能保全自己的地位和安危。
“那就不烦劳本王的几位美人儿了,你们自行退下吧。”
楚芜遮说完了,便牵起我的手,向着寝殿后方的浴房走去。
徒留他脚腕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地在奢华的殿堂内,荡起了回音。
楚芜遮的浴房,为青岩所打造,里面雾气氤氲,池中的浴水泛出苦涩的味道,像是掺有多种中草药的成分。
楚芜遮的前胸后背,没有了那些繁复饰物的点缀,看起来更加光洁紧实了。
那近乎苍白的肌肤,挂着雾气凝结成的水珠。
“小姑娘,过来,帮我解了腰封。”
楚芜遮甩了甩金色的短发,对我命令道。
“你没事吧?”我瞪着他唯一穿着的白色灯笼裤,“我是一个肉躯就要化作四维空间的将死之人,你现在让我帮你脱裤子?”
“有何不妥吗?”楚芜遮睨着我,“让你死之前体验几次我的持久,不比和那小狐狸做,快乐多了?”
“你真不要脸!”我羞愤地唾骂他,可想了想,在这个节骨眼儿得罪楚芜遮,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于是,我又故意给他打岔,“你对所有人都说我是你的蚨王妃,楚芜遮,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吧?”
“有可能喜欢上你,但没可能喜欢你,”楚芜遮污言秽语道,“我楚芜遮身下女人多的是,唯独心中却装不下任何一个。只有脑子坏掉的人,才会让感情成为封神路上的绊脚石,晓得不?
过来,蹲下去,把腰封给我解开。”
我老实地走过去,看着楚芜遮那露在腰封以上的一半人鱼线,我硬着头皮,试着蹲下身去。
“肚子太大了,蹲不下。”
我的双膝弯到一半,又赶忙站起来,胡乱地找了个借口。
楚芜遮大概也是懒得跟我计较,脱口道:“那就站着。”
“哦。”
我就站在楚芜遮近在咫尺的距离,一低头,额头都能隐隐碰着他华润的胸膛。
两只手帮着楚芜遮解他的腰封,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他,道:“南海金蚨大王,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跳那尊金鼎炉?”
“哦?”楚芜遮一笑,口中浓郁的梵香气息,向着我滚洒下来,“你怎么知道是跳进去?”
“小说里都是那么写的。”
“你想何时跳?”楚芜遮突然用手指,挑起了我的下巴,“明日?后日?”
“这么着急的吗?!”
我心脏猛地一揪,手下的动作都僵住了。
“怎么?莫非要等到腊月冬至,让那狐狸飞过来平了我的楚蛰宫?”
不得不承认,楚芜遮这个男人,长得是真的好看。
满满的异域风情,根本不像我们汉人,就像是国漫动画里那种贵族的王子,一出场就被他特殊的瑰丽所震撼。
不过,他的这番话,倒是引得我一愣。
“你这是什么意思?玥邪已经斩断情丝了,他会放下对涂姬的执念,也不会再记得我,他没事儿跑过来做什么?”
我还以为楚芜遮知道天上的神仙,要派玥邪来了,我紧张得额头都有些冒出了虚汗。
楚芜遮却移动指腹,冰凉的手握住我,带我往他被我解开的腰封以下探进去!
“你恐怕是不会知道,那小狐狸为了不愿忘记你,而在封印的前一刹那,选择了至今没有任何妖神能够承受得住的自断心脉吧?”
第265章 心音是我的名字
两只耳膜,“嗡嗡”地响!
遍身的血液,都在冲击着心脏,一时间心脏都忘记了跳动,漏掉了好几拍。
“你说…什么?玥邪他…自断了什么…?”
我甚至都忽略了手下,楚芜遮这个畜生带引我抓到了什么!
“自断心脉,听不懂吗?”楚芜遮挑眉怪笑,加大了手下的力道,“自古以来,我活了上千年,都还没见过哪个妖神敢像他一样自断心脉。
自断心脉啊,小姑娘,你明白吗?这对于每一个妖神而言,基本上都是一场凶多吉少的赌博,没有任何一个人勇于承担修为散尽、魂飞魄散、再也没有转世轮回之道的后果。
可是那只小狐狸,他居然选择用自断心脉的方式,去抵抗斩断情丝的咒法,真是第一个让我大开眼界的人呢~”
我几乎是全程屏住呼吸,听完楚芜遮这段话的。
“呵呵,原来是这样,”我无力地摇着脑袋,笑了笑,“可那又怎样呢?就像你说的,他对我是薄情的,能让他自断心脉的人,怎么会是我呢?应该是他的执念,是那个女人才对。”
其实早该料到,玥邪他怎么可能真的心甘情愿地要用放下对涂姬的执念,而换来我们孩子的出世呢?
所以,当我听到玥邪大有可能活不过来的时候,我是难过的。
而我难过的,或许更是可怜自己的。
“或许你说的对,也或许你说的不对,总而言之,在他自断心脉的那一刹那,我听到了他心脏跳动时的心音,”楚芜遮又捏了捏我的手背,“你猜那从不会说谎的心音,是什么呢?
小姑娘,你相不相信诶?居然是你的名字诶~”
心脏在楚芜遮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疼得几乎要炸裂开来!
为什么?
玥邪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如果真像楚芜遮说的,为什么玥邪不可以早点儿对我好?
为什么偏偏要等到现在?
一切都太迟了啊……
我甩了甩脑袋,努力将玥邪的容颜,还有他那句“但愿归来时,相逢也相识”,从脑海里甩出去。
也正是这样,我才反应过来,楚芜遮这个畜生,居然带引着我的手,死死地攥住他白色灯笼裤里的那个专属于他的某种庞然大物!
“你放手啊!好恶心!”
我嫌恶地两眼冒火,怒斥楚芜遮!
“怎么啦?不喜欢吗?说说看啊,和那小狐狸精的相比,谁的手感好?”
不要脸的楚芜遮却“咯咯”笑得开心至极,脸上那道深邃的疤痕,都被笑得拉长了。
我甚至能感觉出来,它在手中迅速地茁壮成长起来!
好在楚芜遮还算有点儿最后的分寸,允许我把手抽了出来。
可就在我恶心得反胃,举着手伸到一旁的浴池水里洗手时,光溜溜的楚芜遮居然从我的背后,揽住我的腰,带我直接跳进了那一汪散发着中药味道的池水当中!
“哗啦啦”地水珠四溅而起!
在青岩壁的火把照耀下,像极了一汪汪炙热的火星纷飞!
“楚芜遮你这个王八…唔…!”
我在温热的池水里扑腾着,好不容易踉跄着站起了身,楚芜遮就一把扯裂了我身上的衣物,只剩下了里面的上下底衣!
“你离我远一点儿!”
我一边双臂抱在身前遮掩着,一边朝楚芜遮大吼!
池水下,他的庞然巨物,随着水波一起晃动,真的要把我的两只眼睛都给晃瞎了!
“来一起快乐一下,不好吗?”楚芜遮蹚着涟漪荡漾的池水,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方才那些女人多期待我的恩宠,你又不是没看到?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啊~”
“楚芜遮!我就是一个凡胎浊骨,你高高一介南海金蚨王,别让我这肮脏的凡人身子,脏了你那尊王的龙体!”
“小姑娘嘴巴这么会说呢?”
楚芜遮似乎一点儿都不吃我这套。
金色的碎发,被水雾沾惹在他妖冶绝美的脸上,他单手解开了他脸上的金色面纱,丢掉到一旁。
现在我没有了乌乔神鞭,手无寸铁。
就在我正疯狂地思考着,要怎么与楚芜遮斗争到最后的时刻,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浴房外,由远而近地响了起来。
第266章 焰荧
楚芜遮大概是没想到,有人敢这么不提前招呼一声,就直接闯进来。
他神色不悦地一怔,停下了脚步。
“吾王,我为您调配了一些灵药泥,恰好您在沐浴,正是药泥敷治于面部的最佳时机,”耳熟的女人声线,回荡在整间青岩浴房内,“我为您端来了,您快敷上吧。”
楚芜遮闻声转过身。
我也寻声眺去目光。
就见刚才在寝殿里,那个拨开人群、过来挽住我的手臂,说要给我熬药的女人,这会儿正端着一只托盘,孤然地站在浴池外边。
跳曳的火光照耀在她单薄的身影上,不知怎么的,竟显得她有些楚楚可怜。
我站在楚芜遮的身后,看不见楚芜遮的表情。
我看着他蹚过池水,到了岸边的位置,仰着脑袋对那女人说道:“来,蹲下来,把药给本王。”
女人赶紧照着楚芜遮的要求,双膝跪在岸边,将托盘上盛满褐色药泥的瓷碗,双手端给了楚芜遮。
然而,楚芜遮真的是比狗还要翻脸不认人!
他说话时明明语气还是温柔的,谁知,他接过瓷碗后,就顿时勃然大怒,在和那女人之间用力地挥出了一道金色的气浪,直接把她整个人都掀飞了出去!
那女人瘦小的身板儿,狠狠撞在对面的青岩石壁上,再重重地砸落在地,连连翻滚了好几圈!
“你明知本王和王妃在这里戏水,还敢硬闯进来?!”
楚芜遮摊开手掌,掌心幻出一簇金蚨,似乎又要向那女人袭击过去。
“焰荧错了!吾王您别动怒!焰荧知错了!焰荧只是担忧吾王错过这药泥的最佳药效时机……”
这个名为“焰荧”的女人,也顾不得身上被摔的疼痛,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不断地给楚芜遮“砰砰”叩首!
我看得出来,她好像真的很怕楚芜遮,甚至每一根发丝都在恐惧地发颤。
还没出半分钟呢,她那白皙的额头,就已经磕得血肉模糊了。
但即便这样,楚芜遮依然没有打算放过她,他掌心里的金蚨更加躁动了。
“吾王!”我灵机一动,赶紧也蹚着水,走到了楚芜遮的身旁,还不忘假惺惺地把他另一只手里的瓷碗,端了过来,“吾王别生气了,人家也是出于好意啊!吾王总不该要以闹出人命的方式,来庆祝我初入楚蛰宫吧?”
楚芜遮听我这么说,那皱起的双眉,才渐渐舒展。
就在楚芜遮好不容易才敛了掌心的金蚨后,一名身披铠甲的侍卫,也没通报一声,神色惶惶匆匆地跑了进来!
楚芜遮见状,刚要再次动怒,那侍卫抢先开口,对楚芜遮禀报道:“吾王不好了,宫外出事了!”
“什么?”
楚芜遮质问。
那侍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干脆三步并两步地跑上前来,伏在楚芜遮的耳边,用仅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楚芜遮耳语了些什么。
我仔细地观察着楚芜遮,看到他那淡色的眉宇从舒展,再到紧蹙。
随后,他就阴着脸色,立刻跃出了池水,并施法穿衣,重新戴上了一副新的金色面纱。
“你去伺候蚨王妃,但凡有点儿意外,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楚芜遮怒声对仍然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焰荧命令道。
继而,他连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留给我,便和那名侍卫,箭步离开了这水雾缭绕氤氲的浴房。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顺手将那碗仙药丢在一旁,从池水中上了岸。
刚一上岸,焰荧立马起身,把自己身上穿着的外袍褪下来,披到了我的双肩上。
“王妃当心风寒。”
她关心我的模样,倒并不像装出来的。
甚至我去追逐她的目光,她都由于惊魂未定,而不敢正眼回视我。
“焰荧,有我能居住的寝殿吗?可以带我去吗?”
我问焰荧。
“有的,我带您过去。”
焰荧带我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幸好没有再遇到任何楚芜遮的那些莺莺燕燕。
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焰荧带我去的,正是楚芜遮他自己的寝房!
依旧满眼的金碧辉煌,无论是床榻是桌柜,全部焕发着珍珠般亮润的光泽,奢华到极点。
“王妃您腹中还有胎儿,就在这里休息吧,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儿,焰荧就先不打扰您了。”
焰荧不抬头地说着,还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伤口。
“你很惧怕楚芜遮吗?”
我没有同意焰荧退下。
反而是坐在了楚芜遮的床榻边,还拉着焰荧的手,也把她拉坐了过来。
“这里每一个人,都很惧怕吾王。”
焰荧回我说道。
“那你是怎么和他相识,而来到这里的?”
焰荧听了我的问题后,淡淡的唇角弯出苦涩的弧度。
她轻声答道:“我的父亲曾是火髻虫王,很久很久以前,吾王……”
“火髻虫王?!”我惊声打断了焰荧,她后面的话,也再也提不起兴趣来听,“那你是不是很了解火髻虫蛊?”
“是啊,王妃,火髻虫蛊是我们家族最毒的一种蛊。”
我好像在这一刻,终于看到了希望!
“焰荧,火髻虫蛊要如何解蛊?你告诉我,可以吗?”
“吾王给王妃您下了蛊吗?”
“那倒没有,不过……”
这一次,轮到我话没说完,焰荧便提前打断了我,她柔弱地笑道:“从方才在寝殿第一眼看到王妃您时,我就看到了您体内的火髻虫蛊,毕竟这蛊是我们家族的蛊,我再熟悉不过了。”
焰荧一脸真诚,我反倒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