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舒母的旧情人，葬身火海
“当然。”舒意喝水的动作一顿，脸色沉寂了下来。
何如烟是池故渊和她妈妈的孩子。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已经足够搅乱舒意的生活了，池故渊的死因和意外，算是另一种线索。
“这个男人，是你妈妈的青梅竹马？”
“这个小姨告诉过我。”
“他年轻的时候和你妈妈云惠然，生下了一个女儿。后来他们生活的怡城的村落发生了袭击，那孩子下落不明，池故渊为了保护你妈妈和孩子，葬身火海。”他的声音很平稳，像是在叙述一件故事。
“所以你当初给我寄的那些怡城苗寨的照片，上面就是他们两人年轻时模样？”
当然，照片里只有她妈妈一个人，没有出现池故渊的脸。
“嗯，我也是在一次偶然中拿到的照片，想着有点意思，主人公又是你母亲，所以就寄回了国。”
舒意不自觉放低了声音：“确定池故渊他，已经死亡了？”
可是录音笔里提到的事……舒意最近在想，如果妈妈真如录音笔里所说的跟人“偷情了”，那按照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对象最有可能就是池故渊。
妈妈的初恋情人。
男人的声音从听筒传了过来：“当时村子里遭人洗劫以后，就被劫匪放火烧村，所有尸骨都灰飞烟灭，除非，他不是人。”
所以当初他告诉她何如烟将近一岁时出生地发生的村庄动乱，父母双亡，和这件事是同一件。
当时母亲活了下来，但是她的前夫却意外身亡了？
可是为什么，何如烟是在凉城被人找到的？
舒意瞳孔渐渐失去了焦距，声音却已经清冷：“你记不记得，你上回和我说何如烟的事，也是这样一场村庄动乱，她的父母也去世了。”
电话那端的男人顿了一下，很快便道：“是。”
“你没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你觉得这两件事，是同一件事？”
舒意不可置否，“何如烟的亲生父亲，真的查不到吗？”
男人瞳孔变得深邃起来，菲薄好看的唇不自觉抿成了一条直线。
“当时她年龄太小，小孩子的模样都差不多，并不能确定她的亲生父母是谁。”
舒意微微垂下了眸子，浓密如小扇子的睫毛落下一片细小的阴影。
这么说的确也有道理。
毕竟连小姨都不知道，那个已经失踪的孩子叫什么，还活不活在这个世上。
二十几年前的科技水平和现在本来就不能相提并论，更不用说是在一个落后的村庄里了。
恐怕连定情的夫妻，都不会办领结婚证。
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爸爸不知道妈妈的过往……
所以才会和她结婚？
又或者是……因为真爱。
即便知道了，也能完全接受她的过去。
见舒意一直都没再说话，男人的面部肌肉轻轻触动起来。
他声音压得很低：“发生什么事了？”
舒意收回思绪，温淡道：“没什么，死了就死了吧，我只是以为他还活着，所以才会发生之后的悲剧。”
男人精准地捕捉到了某个字眼：“悲剧？你指的是什么？”
舒意原本不想在电话里跟他提这件事，也是怕耽误他在国外的工作和生活。
但是事到如今，隐瞒也没什么用处。
“我感觉，我母亲的死没那么简单。”
电话那端的男人握着机身的手蓦地一紧，视线变得凝固起来。
她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什么？”
女人抬起下巴，清幽的目光不知落在了何处，“他们都说我妈妈是在和管家上山祈福的时候意外掉进了瀑布里，被水冲走，连尸体都找不到。可是我在多年前的一只录音笔里听到的，好像又和外人一直传输给我的这个认知并不一样。”
第250章 舒母会生下何如烟的原因
她总觉得那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男人默默听着她说完，脸色越来越暗，录音笔？
她居然还拿到了这东西？
男人渐渐眯起了眼睛，原本想要查清楚以后再告诉她的。
突然这么一下子全盘拖出又担心她会接受不了，没想到舒意早就已经察觉了。
不过她的性子本就坚韧，大概告诉了她，也不会受不了。
只是……
他们之间恐怕就会产生一层冲不破的薄膜了。
思及此，男人喉结上下滚动，原本温润的视线变得有些锐利。
“你在帝都等我回去，这件事我会和你一起查清楚。”
……
翌日清晨，舒意就重新回到了舒氏。
几天没回来，办公桌上早就堆满了工作。
她没有因为前两日发生的事情而消极怠工，反而更加努力地投入工作里，埋头苦干。
将这几天耽误的事情一件件处理好。
她每天都加班到深夜，有时候凌晨才回到杉林公馆。
有时候筱筱看着都觉得不忍，忍不住上前劝道：“舒总，这些事情交给我做也是可以的，有些事情是底下人做的，您没必要亲力亲为的，我看您最近一两点才下班，早上七点多又早早地来工作了，身体会吃不消的！”
舒意抬眸看了她一眼，神色温淡：“你要是困就先回家休息吧，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筱筱看着心疼，可舒意这么有主见的人，又怎么会听她的话呢？
她叹了口气，还是开门出去了。
因为工作繁忙，舒意也没再回御华庭，没再见到顾庭彻和御华庭里的人一眼。
渐渐的，原本那些事情给她带来的烦躁，在忙碌的工作下，好像都被淹没了下去。
工作也越来越沉，沉得舒意好像能够通过这个来麻痹自己，而那些事情并不能影响自己的情绪似的。
直到有一天，云惠敏来到舒氏大楼找了她。
舒意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亲自下楼接云惠敏。
她朝着优雅美艳的女人走了过去。
“小姨怎么来了？”
云惠敏扫过她全身一眼，见她安好，便暗自松了口气，笑道：“我听说你在这里工作，就来找你了。”
舒意将她引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下，筱筱很快就给两人端上了两杯乌龙茶。
“有一段时间不见了，最近过得还好吗？”
舒意微微颔首，“劳您挂心了，我一切都好。”
云惠敏沉吟片刻，而后道：“听说你最近回了公馆，没跟顾公子一起住了？”
舒意点头，“嗯，我还是习惯一个人住，更何况回到那里也没什么意思。”
云惠敏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几下。
茶香四溢，轻烟飘渺而上，很快便随风而散了。
“是因为如烟，所以让你们之间的关系又恶化了？”
她对何如烟的称呼已经变了。
舒意眉梢微微一动，依旧面不改色地回：“有没有这件事，我和他本来就该离婚了。”
云惠敏望着她和阿姊相似的容颜，轻吁了口气，“你们之间的事我了解了一些，真是无巧不成书……”
舒意抿了口茶，似是不经意地问：“何小姐醒了吗？”
她叫的是何小姐，而不是姐姐。
除去舒意想要讽刺什么或者必要条件之外，她是不会叫何如烟“姐姐”。
“没醒，成了半个植物人，还躺在医院里。”想到这些日子在医院看到何如烟那一动不动的模样，云惠敏的心情有些复杂。
这样啊……
怪不得顾庭彻会让七七打电话给她。
原来是亲妈还昏迷着，没办法哄小孩，所以让她来代劳。
舒意神色依旧淡然：“这么年轻就出了车祸，真是暴殄天物。”
“意儿，你是在……关心她吗？”
舒意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何小姐这样的大美人，又是大名鼎鼎的大明星，死了也是可惜。”
云惠敏喉咙一动，一时间有些哽住。
“你们姐妹俩的性格真是完全不同。”
“成长环境不同，教育方式不同，当然是不一样的。”
云惠敏轻叹了口气，“你能关心她，我已经很欣慰了。”
舒意垂下眸子，声音寡淡：“那希望她能够，早日康复。”
云惠敏望着她疏淡的神情，好像仅仅只是出于客套的礼貌，才说了这么一句。
除此之外，便无话可说的模样。
想了想还是道：“忽然凭空出现一个姐姐，还是没感情的姐姐，就算是有交集，也都是些不愉快的交集。意儿，你会不会怪你妈妈？”
舒意面色清淡，声音更淡：“我从来没有怪过她，有些事情本来就是命中注定的。生下孩子，是她的选择，我没有权利去指责她。”
她看着小姨这张像极了妈妈的脸。
其实她和云惠敏也是很像的，只不过她气质偏温冷一些，所以相比之下更像自己的妈妈。
反倒是何如烟，和云惠敏这样美艳风韵的脸更加相似一些。
毕竟气质决定了一个人的风格基调。
云惠敏掀起眼皮，道：“其实你妈妈会生下你姐姐，是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的。”
第251章 如果24岁前没有生下孩子，她会死
舒意很给面子的“哦？”了一声，让云惠敏能更好地接下去。
“难道不是因为她和池叔叔相爱，所以才有了孩子吗？”
“这个姑且算是一个原因，但是你妈妈当时还那么年轻，又对城市有向往，本来是不打算那么早就要孩子的。”
“但是发生了意外？”舒意接着问。
云惠敏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一双凤目直直地注视着她，眼底一片清明，偌大的办公室，女人的声音清晰入耳——
“因为你妈妈如果不要你姐姐这个孩子，她就会死。”
此话一出，原本一脸温淡安静的舒意瞳孔不自觉地颤了颤。
像是一颗小石子扔进了水里，溅起不小的涟漪。
她的动作蓦地顿住了，心脏骤然一缩，抬头直直地望向云惠敏的眼睛。
“您说什么？”
云惠敏在知道只单纯地说这句话很容易让人产生疑惑，便继续道。
“虽然听起来有些难以置信，但我说的都是实话。”
“阿姊和我其实出生在怡城苗寨，我们家世代制蛊，在寨子里有很高的的威望。因为几百年的传承，我们云家出了苗族最有实力的蛊婆。渐渐的，怡城云家出圣女这种话传了出来。我们家每一代都会生一个女孩，继承圣女的身份。你妈妈就是我们那一代的圣女。”
舒意听着，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攥紧了起来。
如果是别人跟她说这些话，舒意一定会觉得很荒诞。
现代社会里，怎么还会有这些？
但是上回经历了铁头村的事情以后，舒意对这种事情的接受度就变得越来越高。
原来，当时她和邢恩猜测的，都是真的？
苗疆圣女……
“然后呢？”舒意紧绷着声音问。
“圣女在苗寨一向受众人追捧，但也因其特殊的身份，而受到天生的限制。苗疆有一个诅咒，圣女必须在24岁之前生下孩子，排出体内的一种生来就有的蛊毒，并用孩子的脐带血救命，才能够活下来。”
舒意静静地听着这种恰似与违背现实的真实事迹，秀眉越来越紧。
喉头忽然有些干涩，她问：“那，如果没有生下孩子呢？”
“那就会快速衰老，在短时间内毒发身亡。”
云惠敏的声音清晰入耳，每一个字都敲打在耳膜上，像是魔咒一般。
舒意的瞳孔骤然紧缩起来。
也就是说，如果妈妈没有在24岁前生下第一个孩子，马上就会过世？
“所以，她才和池叔叔要了孩子吗？”
云惠敏脸色肃然，点了点头，“严格来说是的，因为我们这一代人已经接触过城市的繁华，本来你妈妈也没想要这么早要孩子的。但是情况紧急，不能再拖下去了，所以他们才赶在24岁生日前，生下了如烟。”
原来是这样……
舒意红唇轻轻翕动着，眼底若有所思：“既然妈妈是怡城苗寨人，为什么我所知道的资料上，只显示她是帝都人？”
云惠敏微微一笑，眼底掠过一丝怅然：“那是你爸爸和你妈妈相爱了以后，改的户籍。因为溪云寨被劫匪一把火烧了，烧成了一片废墟，我和你妈妈侥幸活了下来。后来因为一直向往城市的生活，便来到了帝都，遇到了你爸爸。我们姐妹俩在帝都没有身份很难独立行走，你爸爸就帮我们改了资料。”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舒意从来不知道妈妈是苗族人的事。
两人静默片刻，给了对方消化信息的时间。
良久，云惠敏忽然开口问：“对了，所以我之前才会问意儿你，有没有生过孩子。”
舒意想到刚才云惠敏说的那些话，“24岁之前……必须生下孩子吗？”
云惠敏望着她，眉心微微一蹙：“是，你说没有，可是你却好好地活了下来。”
“苗疆圣女的后代都必须在24岁之前生下孩子吗？”
可是为什么……小姨没有呢？
“这倒不是，只有圣女本人才会中这个诅咒。每一代只有一位圣女，所以即便是圣女的后代，也要分情况论述。就如同我，不生孩子，也没什么事。”
舒意算了算时间，微微眯起了眸子，“何小姐比我大2岁，现在大概二十七八岁左右，七七3岁多，算算时间，差不多也是24岁的时候生下的孩子，她也没衰老。”
云惠敏也在思忖着时间线，而后点了点头，“你和如烟是阿姊唯二的女儿，你们两人中，肯定有一人是圣女。”
她忽然想到七七那可爱的脸蛋，视线深了深，“或许，如烟才是这一代的苗疆圣女？”
第252章 如烟才是这一代的苗疆圣女
舒意没生孩子，没有衰老或者死亡；何如烟生了孩子，也没有衰老死亡。
而且按照时间线来推送，何如烟的确最有可能是苗疆圣女。
总算是理清楚了，舒意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吹了吹，缓声道：“大概吧。”
云惠敏轻叹了口气，“其实如烟这孩子也挺可怜的，一岁不到的时候就遭遇了那场动乱，之后也没有父母在身边教育，缺失了父爱和母爱，才造成了她本身缺爱的性格。所以才会做……那些事。”
“意儿，小姨说句不好听的，无论如何，你们都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妹，不要为了一些事情，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