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以前,容溪都是听听就过去了。
但是经过昨天的深思熟虑,她明白要想得到傅斯言的尊重, 她必须有自力更生的能力。
这样就再也不会被别人看不起了。
哪怕真的有一天要离婚,她也可以潇洒地说再见, 永远保持想走就走的自由, 再也不会被束缚。
再加上漫画本就是她热爱的, 能用来作为谋生的手段更好。
画了一整天的漫画本就累的不行, 她倒在床边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好像感觉傅斯言回来了,还帮她......洗了个澡?
容溪掀开被子,一眼就看见身上雾霾蓝的丝质睡衣。
应该是傅斯言帮她换的。
她轻哼一声,谁准他没有经过自己同意就动手脱她衣服的!
还给她洗了个澡,把她看光光了!
他们还在吵架冷战呢!
昨天容溪想了很多,虽然这件事他错的不多,但也不能算全然无辜,惹她生气就是他的错,都过了这么久不道歉也是他的错。
不过念在他昨天给她煮了粥还买了小笼包的份上,只要他说对不起她就原谅他吧。
做出这个决定,容溪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认为自己太善解人意了,要是其他女人遇到这种事情,肯定要跟他闹个天翻地覆的。
而自己只要他道个歉就可以原谅他。
娶她这样貌若天仙又善解人意的妻子,傅斯言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好事呢。
容溪起床洗漱完,刚从卧室出来,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傅斯言。
他手里捧着个平板,眼神专注地看着屏幕,长腿漫不经心地交叠着,浑身充满着禁欲的气息。
许是听到动静,他的眼神从平板上移开,落到了她的身上。
容溪没想到他这个点还没去上班,突的对上他湛沉的黑眸,心口忽然停了一拍。
他干嘛要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太犯规了!
太没出息了,都结婚这么久了,居然还会被看的心跳加速。
容溪立刻移开了视线,微微抬起了下巴,觉得有点太刻意,又重新看向他,状似随意地问:“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傅斯言眼神里划过一丝意外,他还以为她不会主动搭理他,没想过她居然会主动开口。
胸口的阴霾彻底散开,他勾了勾唇:“今天休息,不过晚上有个拍卖会,一起去?”
拍卖会?
容溪问:“在哪儿?谁发起的?”
“在游轮上,”傅斯言慢条斯理地解释,“发起人是位海外的富商,威廉先生。”
“我不想去。”拍卖会什么的最没意思了,而且容溪现在还不是很想和他一起出席活动,她还没原谅他呢。
傅斯言眼睛眯起来,又道:“听说这次有很多不错的东西,你上次说的大粉钻,拍卖表里也有。”
“……不想去。”
“还有冰种帝王绿的翡翠手镯。”
容溪:“……”
他这是在诱惑她吗?
脑子里“自食其力自力更生不会再花狗男人一分钱”的念头开始摇摇欲坠,呜呜呜她靠画漫画得画多久才能买得起大粉钻。
两个想法在疯狂打架——
不行!不能陪他去!他还没说对不起呢!不能轻易原谅他!
可那是大粉钻诶!真的很想拥有!!!
一番是想挣扎,最后理智战胜了欲望,容溪抬起下巴,语气非常平静:“你自己去吧,我今天约了沈茵逛街。”
说完,容溪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转身就回了卧室。
傅斯言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双眼眯的更加狭长,目光幽深沉静。
看来小公主的气还没消完。
第29章
“对不起。”
为了把戏做全套, 容溪回到卧室,紧跟着就给沈茵打了个电话约着一起逛街,然后又去衣帽间换了身衣服, 等收拾完再出来的时候, 沙发上已经没了人影。
容溪撇了撇嘴,不是说今天不用上班的么。
他怎么这么忙。
正准备拿着车钥匙出门,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准备去哪儿, 我送你。”
容溪吓了一大跳, 下意识回过头, 看着正朝她走来的男人。他穿着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裤,熨帖的没有一丝褶皱, 矜贵而清隽。
让她的心脏悸动不已。
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她闻到了令人心悸的沉香气息。
容溪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点点走过来,站定在她跟前,低眸看着她, 重复问道:“要去哪儿逛街?”
平复几秒, 容溪维持住面无表情, 对上他的视线, “我自己会开车。”
“我知道你会开车。”傅斯言道。
容溪:“……”
他是不是听不懂她的意思?
正想着怎么拒绝他,傅斯言又道:“我送你。”
容溪下意识拒绝:“不用......”
话还没说完,傅斯言忽然朝她走近了一步,两人靠的更近。他低眸, 看着她蝶翅般的睫毛,嗓音低沉:“傅太太, 可以给我一个送你的机会吗?”
大概是房间太安静, 安静到容溪甚至可以听到自己胸腔起伏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
距离被他拉的更近, 他身上的沉香气息和她身上的香水味在空气里融合。
容溪仰着头,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一时间连“狗男人必须要道歉”的底线差点都忘了。
四目相对,温热的呼吸全都喷洒在她的脸上。
傅斯言目光湛沉地盯着她,想把那天的事说清楚。他微微俯下身,保持和她平视的姿势,温声道:“西西,我......”
“不是要送我去商场吗,”在他的话说出来之前,容溪直接打断了他,语速很快,“那就快点走吧,不然等会沈茵又要骂我迟到。”
说完,容溪朝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边朝门外走去边表扬自己,幸亏在最后一步守住了底线!
现在还不能原谅他,她还没气够呢!
-
虽然傅斯言亲自开车把她送到商场,在上车时还破天荒地主动给她开车门,可容溪只是很高冷地回了声:“谢谢。”
为了避免他主动搭话,上车后容溪就给沈茵打了电话,可她居然没接!
容溪又打了两个,对面仍是正在通话中,她放弃了,在心里把沈茵臭骂一通,转而把头转向窗外看风景。
眼前熟悉的街景飞驰而过,可容溪怎么觉得,她眼前浮现的只有傅斯言的脸。
还有刚才他想开口说话的场景。
他是打算跟她道歉吗?
如果他道歉的话,要不要再冷他一段时间?
如果这么容易就原谅他,是不是显得她太好欺负了?
容溪脑袋贴在车窗上,陷入沉思。
傅斯言看着她一会儿蹙眉一会儿点头,像是自说自话,也不知道下定了什么决心,频频点头,仿佛这样可以更坚定。
容溪的五官本就是精致立体的明艳挂,肤白齿红,出门前涂的是棕红色调的口红,在冷白皮的衬托下,更显得鲜妍明媚。
美的咄咄逼人。
他忽然想起几年前,他作为傅司南的家长去给他开家长会,在学校看到容溪——
少女明明只穿着最简单的校服,款式跟麻袋似的宽松,可依旧浓墨重彩的一眼就能抓人眼球。
忽然,目光落在她微张的红唇上,傅斯言靠了过去。
容溪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然感觉身侧的压迫感袭来,吓得她瞬间转过来。
“你....你干嘛....”
她的话还没说完,傅斯言已经靠了过来,容溪只能把话压了下去。
她坐在副驾驶,还系上了安全带,想逃也没法逃。
狗男人!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啊!!!
容溪抬起双手,交叉在胸前,严肃地警告,“傅斯言你最好别过来......”婚内强.奸也是强.奸。
像是没听到她的警告,傅斯言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的唇瓣,低声道:“口红好像花了。”
随着他的触碰,仿佛有电流从唇瓣往全身蔓延,容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是颤抖了下。
傅斯言得寸进尺,靠的她更近,鼻尖几乎要贴到她的,嗓音低沉性感:“带口红没有?”
容溪下意识点头:“带了。”
“给我。”
容溪愣怔地从包里把口红拿出来。
在她的注视下,傅斯言捏着她的下巴,用指腹沾了点口红,然后把膏体轻轻地涂在她的唇瓣上。
专注的像是在作画一般。
近在咫尺的距离,容溪怔怔地看着他的黑眸,忽然想起尘封在记忆里的一件事。
这不是傅斯言第一次替她涂口红。
记得小学毕业典礼那年,傅斯言正巧回国,送她和傅司南去学校的路上,她的口红被她舔的差不多了,自己拿出镜子补妆,因为技术不娴熟,画的很难看。
后来还是他一点点地帮她擦上去。
思绪游离间,傅斯言已经帮她画好了唇妆。
容溪拿出化妆镜照了照,发现他画的挺不错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没生疏啊。
等等,会不会是他以前给别的女生画过?
这个念头一出,容溪的大脑就恢复了清醒,高贵冷艳地说了句:“谢谢。”
想了想,又觉得不过气,嘲讽道:“你技术还挺娴熟的。”
说完就把脑袋转到窗外的方向。
直到车子到了商场,容溪都没再搭理过他。
黑色宾利停在停车坪,容溪开了几下车门都没拉开,不得不扭过头,淡声道:“把车门打开,我要下车。”
傅斯言盯着她看了几秒,解开安全带下了驾驶座,又绕过车头去给她开车门。
容溪下车后,正要顺手把车门关上,但在她动作的前一秒,傅斯言抬手帮她把车门关上了,然后顺势将她抵在车门上,将她锁在自己的怀里。
他低头,看着怀里很小的脸蛋,忽然解释道:“涂口红的技术娴熟是因为以前帮你涂过。”
容溪顿了下,抬头看他。
“那时候你还很小,可能不记事了。”
容溪:我记性好的很呢!
她依旧高冷地哦了声:“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可以放开我吗?我还要去逛街。”
傅斯言无声地看着她。
过了几秒,就在容溪要重复让他松手时,头顶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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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容溪喜欢他?
容溪的身体猛地一颤。
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委屈和酸涩在听到这句话时没出息地冒了上来,连带着鼻尖都有些发酸。
她忽然明白了自己这段时间委屈到底从何而来。
不只是因为他无缘无故的动她的节目,而是因为他的那番话——因为我想, 因为我能。
所以他可以随心所欲。
而她对他来说, 只是个附属品,一个附属品的心情为什么要在乎呢?
她那么信赖他依赖他,做事情前会提前和他说, 而他却不考虑她的感受。
对不起?
傅斯言你就是对不起我!
这么久才道歉, 害的我胡思乱想这么久!
容溪仰起头, 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冷冷地看他:“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见她愿意跟自己好好说话, 傅斯言心里松了口气, 语气放的更加柔和:“我那天说话的语气有些重。”
有些重?仅仅是有些重吗?容溪忍住怒瞪他的冲动,漫不经心地开口:“语气重而已,我没放在心上。”
傅斯言:“……”
他看着面前傲娇的小公主, 静默几秒, 才说:“我不该不经过你的同意, 就动你的综艺。”
顿了顿, 他语气诚恳:“对不起。”
“傅斯言你也知道你对不起我!”容溪再也忍不住,火力全开地指责他,“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妻子,你一点都不尊重我, 你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动我的东西,是觉得我爸妈不会再养着我, 我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更不会放弃你给我提供的优渥生活, 不管怎样都不会离开你也没有能力离开你, 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吗?”
原本只是觉得有点小委屈, 但这番话说出来,容溪心底的酸涩无限的蔓延着,像是要自证有独立生活的能力般,她强忍着嗓子里的酸涩,“我不是离了你不能生活,我可以靠画漫画赚钱,你下次再这么对我的话,我就不要你了!”
傅斯言低眸看着像只刺猬似的女孩。
已经快入冬了,她的发丝被风吹的凌乱,傅斯言喉结上下滚了滚,哑声道:“是我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你以为说对不起我就会原谅你吗?”容溪冷冷地说。
“那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的!!!”说完,容溪用力地推开他的胸膛,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
“我刚刚好像看到傅斯言了。”刚汇合,沈茵看着面红耳赤的容溪,直接发问。
容溪猛地灌了一大口水,“嗯,是他送我来的。”
“和好了。”
“当然没有,他那么对我,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原谅他,那也太没脾气了吧。”
沈茵显然不信,“我看你们俩在停车坪那儿说了半天的话,还以为和好了呢。”
容溪把两人刚才的对话告诉了她。
“我看傅总这认错态度挺不错的,”沈茵感慨道,“这事儿吧说到底我也有错,要不是我搞错了你们也不会吵架,不过就算是这样,傅总也没把责任往我这个外人身上推,而且西西,我觉得你也不是完全没错的——”
容溪忽然抬起头,“我能有什么错?”
“我妈妈告诉我,夫妻之间肯定会吵架的,她和我爹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腻歪,也会吵架,但你也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地就提离婚嘛,这多伤夫妻感情啊。”
这种善解人意的话居然是沈茵茵说出来的?容溪不知道到底是谁给她灌的迷魂汤。
沈茵还在喋喋不休:“妈妈说,夫妻间遇到事情要先沟通,如果动不动就提离婚,万一两人都在气头上,真的离了婚,然后又都拉不下面子去求和,说不定真的就错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