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沈茵没谈过恋爱,但作为一名准导演,分析人物形象可是她的专业课。
通过闹脾气来博取关注...嗯,这听上去很像容溪会做的事。
可事实上,除了在少不知事时,容溪再也没用过这么幼稚的方法博取想要的关心。
而容溪当然不承认,她怎么可能是因为想求关注才不愿意原谅傅斯言的?明明是他罪孽深重不能轻易原谅好不好?这沈茵茵怎么这么容易就心疼男人,以后谈恋爱肯定是恋爱脑!!!
刚要反驳沈茵,就看到她冲自己眨眼:“呶,你的提款机来接你了。”
话音落下,容溪下意识转身,恰好撞上那双盯她看的黑眸。
拍卖会是在游轮上举办的,他身后就是繁华的海港,各色的灯火华丽。男人仍穿着最简单的黑衣黑裤,只是黑色风衣外套搭在手腕上,身上只剩下质感极好的黑色产生,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他宽阔挺拔的肩线。
忽明忽暗的光线里,他的轮廓衬的更加深邃。
容溪眼睫颤了颤,看着他一步步地朝自己走来。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不只是景色,原本嘈杂的声音也像是按下静音键。
像是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俩。
她的眼里只能看见他。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容溪的心脏跳的越来越快,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
晚风带来熟悉的沉香味,还吹乱了她的发丝。
大概是风太大,容溪觉得把她的眼睛都吹酸了,视线被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水,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她看着他走近,然后将黑色风衣披在她的肩膀上,紧跟着伸出手,放在她面前,低声道:“西西,回家了。”
容溪顿了下,抬头看他。
傅斯言低头,不躲不避。
四目相对。
安静几秒,容溪把手搭了上去。
他的手很热,比在冷风中吹了十几分钟的容溪热的多,温差带来的刺激让她身体微微一颤。
似是感觉到她的颤抖,傅斯言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见怀里的女人没有反对,唇角微不可觉地勾了勾。
目睹一切的沈茵茵:“……”
刚才不是还说——不可能原谅的吗?!!
-
容溪:【我没有原谅他,只是天气太冷了,他的衣服和手都很暖和,我才愿意上他的车的。】
容溪:【还不都怪你们家的司机,不然我容小溪怎么可能上他的车?!!】
沈茵:【你猜我信不信你的鬼话?】
沈茵:【就我说的,你今晚要是不被你们家傅总拐到床上,我沈茵茵的名字倒着写!】
上床?
她只是把手给他,上了他的车而已,怎么会轻易和他上床?
狗男人距离和自己上床还有很遥远的距离要走呢。
容溪觉得沈茵的思想太不健康,怎么会动不动就想到上床,她反驳道:【绝对不可能,我是那么轻易缴械投降的人吗?】
沈茵:【不然呢?】
沈茵:【看透一切.jpg】
容溪:【?】
容溪:【我已经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了吗?】
沈茵:【我算是看透了,在你们家傅总面前,你说的那些原则全都是口是心非。】
沈茵:【记得买套,你还上大学呢,别搞出个孩子来。】
容溪:【???】
容溪:【这是你一个母单说的话吗?】
沈茵:【小别重逢,干柴烈火,很容易创造人类的。】
容溪闭了闭眼,想了想她说的画面,耳根微微有些发红。
她扭头看向窗外,脸颊贴在玻璃上,似乎这样可以降温。
手机屏幕又亮了,还是沈茵的吐槽,容溪坐直身体,刚回复完,司机突然踩了急刹车,随着身体惯性,她笔直地倒在傅斯言的腿上。
额头直接撞到了他的大腿上,耳边听到一声低沉的闷哼声,容溪睁开眼,躺在他的大腿上,和他四目相对。
“……”
别说,这狗男人刚才哼的还怪好听。
容溪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心想,不愧是她亲自挑选的老公,从这个角度看,喉结很性感,下颌线也很清晰。
正继续欣赏着,傅斯言忽然伸手,捡起她掉下的手机。
容溪原本没在意,还在看着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坐了起来。
!!!
沈茵茵!
自己要被她给害死了!!!
傅斯言原本只是想把手机捡起来还给她,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屏幕后,视线顿了顿。
沈茵:【不是吧?怎么不理我了?】
沈茵:【你们不会是在车上就......】
沈茵:【害羞捂脸】【害羞捂脸】
容溪:【沈茵茵你给我闭嘴!我再饥渴也会等到回家!】
沈茵:【所以你承认,你和你们家傅总今晚会滚床单?】
容溪:【滚床单又怎样?我们俩可是有证的合法夫妻,滚床单是夫妻生活的一部分。】
见他的眼神越来越暗,容溪深感不妙,立刻从他手里夺回了手机,还倒打一耙先发制人:“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没经过别人的同意就看别人的手机,你懂不懂什么叫做隐私?”
傅斯言神色浅淡,双眼平静地看着她,只是眸色深不见底。
容溪被他看的浑身发毛,有种自己是被盯上的猎物的错觉,脸颊上的绯红越来越明显。
比起刚才温情的四目相对,此刻的容溪只感觉到尬穿地心。
她强逼着自己不要退缩,硬着头皮迎着他的视线,正想着该怎么打破尴尬时,傅斯言忽然开口,对着司机道:“前面的便利店停下车。”
司机:“好的,傅总。”
容溪:“你要买什么东西吗?”
傅斯言掀起眼皮,“你提醒我了。”
容溪:“……?”
她说什么了?
她提醒他什么了???
“家里的不多了,”傅斯言面色平静,嗓音却带着微微的哑意,“可能不够今晚用的。”
作者有话说:
二更!我出息了!宝子们的评论呢呜呜呜
第33章
这老男人今晚怎么这么骚?
容溪:?
这老男人在说什么?
什么叫。
可!能!不!够!用!
还有, 她什么时候答应过要陪他做那种事的?!
容溪抬头看了眼好整以暇的傅斯言,心口的气不打一处来。
最讨厌他这副自己被他吃的死死的姿态!
她强行冷脸,一鼓作气地辩驳:“我的意思是说, 夫妻间滚个床单很正常, 这并不代表我要和你滚!”
或许是太激动,她的情绪波动很大,说话间胸口上下起伏, 红唇多了几分潋滟。
傅斯言的眸色暗了些, 喉结上下滚了滚:“我们是夫妻。”
“……”
他的这一句话, 把容溪刚想的长篇大论给憋了回去。
顺着他话里的逻辑,容溪很容易推出——
大前提, 夫妻间滚床单很正常。
小前提, 他和她是夫妻。
结论:他和她滚床单很正常。
“……”
一瞬间,容溪哑口无言,怒目瞪着傅斯言, 大脑高速运转, 想着回怼他的措辞。
不是, 这老男人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
不知道是车内暖气开的太足还是其他缘故, 她的脸颊被热气闷的更红。
“你.......你......”
听她支支吾吾的,想骂却没找到合适台词的模样,傅斯言的唇角又勾了勾,没再逗她, “就算今晚不用,早晚也会用, 先备着点, 未雨绸缪。”
“……”
想了一分钟, 容溪还是没想出该怎么反驳, 毕竟是她自己说的大前提,这会儿要是再说什么,反而是在打自己的脸。
索性不再解释,她轻哼了声,给了傅斯言一个“本仙女不跟你一般计较”的眼神,紧贴着车门,然后捞起手机。
一路上,容溪把刚才憋的气都撒在了沈茵身上。
要不是她一直在说那些有的没的,她怎么可能被傅斯言堵到哑口无言?
沈茵:【这是我看过N部电影得出的经验,很有参考意义的,等你们床尾和后,记得来感激我!】
沈茵觉得在这次婚变事件中,自己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也算是挽回当初没搞清楚信息乱说话的罪过。
为了再接再厉,她联想到哥哥和嫂嫂的相处日常,真诚地给容溪建议:“经过这几天的婚变事件,我也认真想了想,其实你们家傅总人真的挺不错的。我记得我哥和我嫂子刚结婚的时候,两个人吵架,我哥那个狗脾气根本不去哄我嫂嫂,还说什么冷几天她自己就好了这种屁话!妥妥的冷暴力渣男一枚!刚开始我嫂嫂还想着好好沟通,后来想通了,直接把他给甩了,到现在他都没被从黑名单里面放出来呢。”
“可是你们俩吵架,傅总第一时间就解决问题诶,这个态度还是很好的。”
“……”
什么婚变?还事件?
不是,是我在闹离婚,你反思这么多干什么?!
等等,沈茵茵以前比她还要霸道任性,怎么最近变的善解人意了起来。
容溪眼睛一眯,直觉不对劲。
容溪:【你和上次酒吧的那个野男人,怎么样了?】
过了三分钟,沈茵才回复她。
沈茵:【就那样。】
就那样?
就哪样啊?
容溪刚要继续追问,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
傅斯言低眸看她:“一起去?”
“……”
他还真的要去买啊!
容溪瞥了眼车窗外,是一家很寻常的便利店,这个时间点,看着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人。
见她半响不出声,傅斯言眼睫垂下,又说:“不想去的话,我去买,”顿了顿,他压低声音,“喜欢什么味道的?”
“……”
这老男人今晚怎么这么骚?
从结婚到现在,算起来两人没做过几次,他对她的爱好不清楚也是情有可原,于是很体贴地询问。
容溪咬着唇,不想回答他。
傅斯言低低地笑出声:“走吧,一起去挑。”
-
容溪本不想陪他一起买,可又怕他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最后还是下了车。
在她的再三警示下,傅斯言只拿了两大盒,一盒草莓味的,一盒葡萄味的。
回到公寓已经是晚上十点,容溪头也没回地进了浴室。
傅斯言看她迈着小碎步的背影,嘴角提了提,无声地哂笑。
容溪害怕一出去就会被傅斯言逮去床尾和,索性泡了个澡,躺在浴缸里玩手机。
本要追问沈茵和那个野男人的事情,可发了好几条信息她都不回复,容溪撇了撇嘴,打开了朋友圈。
果不其然,今晚傅斯言一掷千金的事迹被媒体们大力报道,就连朋友圈里平时那些一起玩的塑料姐妹花,也都明里暗里发出酸味配文。
也多亏了低调了二十多年的傅总第一次这么张扬,有关“容溪在家伏小做低”等传闻不攻自破。
看到网上风评大转,容溪心情很是不错,在沈思柠又一次发信息问她什么时间有空去江城看望她的亲爹时,容溪没再敷衍。
自从那天裴时礼找来以后,她和傅斯言一直在吵架,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陈年旧事,容溪知道的不多,只是在爸爸妈妈那次争吵时,得知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她的生母容清婉,最合适的莫过于——红颜薄命。
容清婉是容家独女,从小被父母宠爱长大,自身也很优秀,十六岁的时候就因为一幅山水画在业界出了名。
后来因为学业,一个人去欧洲留学,意外地遇到一个男人。也不知道那人有什么魔力,一下子俘获了容清婉的心,心甘情愿未婚先孕。
林舒晴说的时候,满脸都是讽刺,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未婚先孕都是不光彩的事,更何况容清婉灰溜溜地回到容家后,连孩子是谁的都不愿意说。
容青华和容父去查过,但始终无果。
说实话,容溪听到这,也觉得容清婉太傻,既然被渣男骗,为什么不把孩子打掉,重新开启新的人生呢。
有容家给她托底,就算打过胎也不算什么大事。
可当容青华把她生前的画册交给容溪,看到那一幅幅铅笔勾勒的画面,容溪的心脏紧了紧——她大概真的很爱那个男人吧。
会不会真的有什么误会呢?
想到这,容溪把视线落在屏幕上,看到沈思柠刚发的信息,指尖微触,回复:【等期末考完,我会去江城看他。】
她其实也很好奇,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能让容清婉到死都守口如瓶,不愿透露有关那个男人的半点信息。
-
浴室蒸腾着氤氲水汽,没泡多久容溪就闷得慌,她拿了条干浴巾,边擦身体边思考,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傅斯言。
在容溪的概念里,夫妻是最亲密的人,不应该有秘密。
那就等两人彻底和好后,就把她离奇的身世告诉傅斯言吧。
容溪越想越觉得自己又坦诚又体贴,也不知道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居然可以娶到自己。
等她从浴室出来,厨房里飘出香甜的味道。
容溪挑了挑眉,他大晚上的在煮什么呢?
刚走到餐厅,就看到傅斯言端着面条出来,两碗香喷喷的面条搁在餐桌上,上面摆着煎蛋和青菜。
容溪咽了咽口水,有些别扭的问:“你一个人吃得下两碗面条吗?”
“……”傅斯言看着别别扭扭的小公主,哂笑:“吃不完,劳烦傅太太帮忙。”
“……”
莫名其妙的,容溪觉得这狗男人在嘲笑自己。
但也不能怪她,她和沈茵吃饭的时候才十一点,逛了一下午的街又去参加拍卖会,到现在滴水未进,快要饿死了。
本来饿就饿吧,忍忍也能过去,谁让他煮了面条诱惑她的?
容溪面色骄矜,扬起下巴,“那我就吃一点吧。”
傅斯言递给她一双筷子,容溪接过后,小口小口吃着面条,看着对面一脸正色的男人,想了想,把上面的青菜夹起来,放到他的碗里。
下一秒,她看到男人的眉头蹙了起来,虽然不太明显,但容溪还是看出了他溢于言表的嫌弃。
他居然嫌弃自己?!
明明小时候都可以吃她剩下的东西,现在怎么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