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穿回老家的宝贝疙瘩——童三时【完结】
时间:2023-07-07 14:36:58

  这时候卧铺票紧张,都要托人买,整体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乘务员多忙啊,硬座车厢挤的下脚都困难,卧铺更是一铺难求,哪有什么空地方。
  她本想直接说没有,可看到江灿灿胸前的大红花,还有那鼓鼓囊囊的大行李,到底忍不住问了一句,
  “小姑娘去石河公社下乡?可挺远啊,多大了?”
  这小身板,瞧着可不大。
  就见面前的小姑娘腼腆地笑了笑,
  “16。”
  “没上学?下乡的地儿可够远了!”
  “还有个哥哥,家里人不放心他出来,就让我来了。”
  一句话,看似什么都没说,其实什么都说了。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乘务员平时南来北往,啥样事没听过?就是再糟烂的事儿都激不起啥波动了。
  可眼前的姑娘穿着洗的发白、细看还能看到缝补痕迹的薄棉袄,却站的笔直,一点不见瑟缩。
  看着虽然单薄,但身上那股劲儿藏不住。
  一双大眼睛特别有神,说起话来也不卑不亢,是个灵动姑娘!
  乘务员大姐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打了个转儿,
  “卧铺现在没有,要不你就先在我休息室凑合一下,我一人管着两节车厢,这节车厢的休息室是空着的。“
  她依然板着脸,步履匆匆,却上手提起了江灿灿那个大行李,在先头领着江灿灿走到两节车厢的交接处,拿钥匙把一个小间儿的门打开。
  说是休息室,其实也就是一个卧铺那么大,但好歹算是有了下脚的地方。
  江灿灿心生感激,连声道谢。
  大姐也没图一个小姑娘的感激,她忙的很,交代两声就走了。
  江灿灿把大行李打开,厚褥子铺在铺位上,硬邦邦的铺位立马变得宣软起来。
  还多亏了江老太太这些见不得光的“小心思”,没想到还帮了江灿灿大忙了。
  火车持续行驶,往北这一路地貌和景色都有了变化。
  江灿灿趴在窗边往外望,看到越来越熟悉的作物树木,心情也越来越激动。
  都说近乡情怯,她却只觉得急不可耐,恨不得立马到了家乡才好。
  到了晚上,江灿灿有些饿了。
  安全屋里多的是吃的,但她谨慎,害怕被人撞见,只等推着小车卖饭的人走过,花了钱和粮票买了一荤一素。
  荤是葱炒肉丝,素是熬大白菜,没有多好吃,但好在是热乎新鲜的。
  她把饭菜扒拉光,抽空悄么么往自己嘴里填个牛肉干、猪肉脯啥的,一顿饭下来,也算是吃的非常满足了。
  有了这次出行经历,江灿灿才知道,现代出行有多享福。
  在交通还不发达的现在,出门一趟简直就是遭罪。
  好在她幸运,遇到了好心人,要不然光去硬座那挤一天,身体上能受得了,心态也得崩了。
  乘务员大姐除了中途来过一次,告诉江灿灿晚上锁好门,有什么事去下节车厢找她之后,就再没出现过。
  江灿灿知道她忙,也不好去打扰。
  火车驶进北方,从清晨车窗上绽开的大片霜花就能看出来。
  临到下车前,江灿灿从行李里,翻出了原主最新的一件棉袄,是今年过年时,二姐托人捎过来的。
  二姐还惦记着捡姐姐们衣服穿的小妹妹。
  想着如今两个姐姐嫁出去了,老三身高早就定型了,不会再有穿不上的小衣服给小妹,她都已经好几年没添新衣服了。
  原主头一回穿这么新的衣服,就过年穿了一天,就收起来了。
  江灿灿把衣服拿出来换上,她得穿的漂漂亮亮的去见爷爷奶奶,要不他们该心疼了!
  乘务员大姐想起自己还收留了这么一个小姑娘时,刚刚过了石河公社那站。
  她跑到休息室一看,小姑娘果然不在了,小小的休息室干干净净的,显然被打扫过了。
  空荡荡的铺位上,放着两个白白胖胖的发面儿大馒头,用一个大搪瓷刚子乘着,旁边还有两个煮鸡蛋。
  搪瓷刚子下面压了一张纸条,用秀气漂亮的字体写着,
  “谢谢您!”
  落款是江灿灿,下面还有一个地址:石河公社江家堡村儿。
  (1)节选自歌曲《知青之歌》
第9章 她是救星
  她竟然……
  江灿灿背着大行李包下车,当然没忘把那大红花别在胸前。
  听说会有人来接她,但他们怎样相认呢?大红花应该算是个醒目的信号吧!
  江灿灿随着人流出了火车站,其实现在的石河公社,就是后来的石河镇,江灿灿的父母一开始就在镇上做些小生意,所以江灿灿对这里还是很熟的。
  可毕竟过了这么久,好些地方和后来都有些不一样,所以她也不敢随便走。
  她打眼一扫,好像没看到有人来接站的样子,于是站到了最醒目的高台上,方便自己戴着大红花的形象,能第一时间被别人看到。
  不得不说,这形象确实挺醒目的,反正所有出站的人,都对江灿灿行了一遍注目礼。
  多亏了她脸皮厚,也可能是带了些“反正都是乡里乡亲,丢点脸不算啥”的心态。
  她等啊等,一直等到所有人都出了站,工作人员重新把站门锁上,也没见有人来接她。
  “姑娘,你这是等啥呢?”
  工作人员锁了门,看到高台上还有江灿灿这么一号人物,实在没忍住问。
  “我是下乡的知青,等着我们埔子的人来接呢。”
  听到熟悉的乡音,江灿灿亲切的不行,自动换成乡音答道。
  “哟,也没见有人过来啊,我天天在这开门关门的,人头我都熟。
  要不你去公社找找,别搁这等了,大冷天儿的!”
  江灿灿把已经冻红了的手,拿到嘴边哈着气。
  东北的四月,可不是南方那样的春光潋滟,天气依然冷得很呢。
  她跟人打听了公社的位置,和记忆力镇政府的位置好像差不多。
  这一路凭着记忆和打听,江灿灿背着大包袱好歹是找到了地方。
  多亏了石河公社巴掌大点儿地儿,这要是地方大了,走过去都不容易!
  当看到红色旗子时,江灿灿知道地方到了,还没等走到近前,她就听到一阵喧哗声。
  “一个农机站,谱子摆的这么大,老子不去舔他们的腚,这拖拉机就开不起来了?”
  说话这人是石河公社的公社书记马跃进。
  他虽然不是啥文化人,但好歹是个领导,管着一整个公社呢。
  平时都挺注意自己的形象,这回实在是气得很了!
  这些年国内的几个拖拉机厂产量增加,人家南边耕种早就使上了,突突地,活儿干的又快又好,不知道省了多少劳动力。
  去年周边就有几个大公社买了拖拉机,确实好用,可把大家都羡慕坏了。
  今年石河公社好不容易勒紧裤腰带,去天津订购了一辆铁牛55,这大家伙现在可紧俏,书记又托关系又找人的,好不容易才买到。
  原想着拖拉机都买回来来,其他事儿还能叫事儿?却没想到在农机站这栽了跟头。
  农机站负责各公社农用机的培训维修,原来一个不打眼的小部门,现在竟然成了抢手的香饽饽,得求着哄着才能把人请到位。
  马书记这人说话硬,一向是有什么事办什么事,也不会说啥好听的。
  于是这拖拉机到家都快一个月了,愣是还没等到人来培训呢。
  新的发亮的大家伙,足足在公社大门口停了快一个月,一步都没跑过!
  “马书记,话是这么说,但现在哪个公社不看农机站的脸色?
  眼瞅着就要春耕了,地都得提前翻,还得抓紧一切时间开荒,哪处不用拖拉机啊?
  现在农机站就是大爷,咱就忍口气,好好给他们供起来,好歹过了这个春耕呀!”
  “放屁!老子大爷早死了,他是我哪门子的大爷!”
  马跃进嗓门老大,许是气的急了,脸涨的通红,胸口剧烈起伏,感觉马上就要气撅过去了。
  劝他消气的小伙子也是一脸无奈,马书记也太倔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跟农机站服个软,好歹把春耕支应下来再说啊!
  几个人正为这些事烦躁,就见一个背着大行李的小姑娘往这边走,直接要进公社里。
  “喂,你干嘛的?来公社有事儿?”
  小伙子气有些不顺,这姑娘看着眼生,瞧着也不像本地人。
  江灿灿老远就听他们几个在这骂骂咧咧,本来没想靠前,却没想到人家叫住了她,于是停下了脚。
  “我是新来的知青,到地方了也没人来接,过来问问怎么回事儿。”
  马书记一愣,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叫啥?哪块儿来的?去哪个村儿?”
  “江灿灿,京市来的,去江家堡村儿。”
  “那个江明山,搁这跟我抗议呢!”
  马书记边低声咒骂,边冲着江灿灿走过来,好歹算是从臭脸上挤出个笑,
  “江知青,我是石河公社的书记马跃进,已经听说京市要给我们石河公社分来个优秀青年知青了,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这是我们工作做的不到位,我一定批评江家堡村儿!“
  他边说边指挥刚才问话都小伙子,喊他帮江灿灿背行李。
  要是一般的知青,倒也不用这么优待,派人送到江家堡就完事儿了。
  不管江明山愿不愿意要,都得给他接着!
  可这个可是京市来的优秀知青,那是在档案上都盖着章的,可不能太怠慢了。
  江灿灿听到江明山的名字,先是一愣,然后是有些小雀跃。
  这个江明山她没见过,但是却听过,是他们江家堡的老村长,爷爷奶奶讲古的时候总提,是个脾气不好、刀子嘴豆腐心的倔老头儿。
  这还是她来到这里之后,头一次听到和记忆里挂钩的人物,能不欣喜吗?
  连带着把没人来接她的郁闷,都冲淡了不少。
  马跃进见这优秀知青脾气还挺好,也没见有啥不高兴,反而还挺乐听他说话的,心里也熨贴不少。
  不愧是优秀知青,就是不一样,就是...瞧着好像小了点儿。
  同时心里不忘继续骂江明山,净会给他找麻烦,就一个知青,管他什么样儿呢,哪怕回去当摆设呢,还差这一口饭了?
  不过也不能全怪江明山,江家堡那几个知青属实有点闹人,也不是啥安分的好鸟儿,没少给江明山惹乱子,都闹到他这好几回了。
  所以这回江明山听说村里又要来个知青,拍桌子瞪眼睛说不要。
  马书记直接把人撅回去了,说这人不想要也得要,不抓好知青工作,今年的先进村集体直接把江家堡拿掉!
  当时江明山气的差点把公社桌子拍散架,没想到在这等着他呢,直接不来接人了。
  马跃进气归气,但想着好歹先把这小知青先安排好,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他刚想说话,就见远远来了一辆牛车。
  瞧着那慢吞吞赶车的可恨样儿,不是江明山家的老二还有谁!
  江二虎鞭子扬得高打得响,就是不往牛身上招呼,纯粹是发泄自己的郁闷心情呢。
  要他说,这人就不该来接。
  接这么些山毛野兽到村里,活儿活儿不会干,净会耍小心眼,把村里整的乌烟瘴气!
  他爸气了好几天,一开始咬死了不去接人,愿咋地咋地。
  可今早他妈念叨了一句,
  “昨个刚下雪,今儿个嘎嘎冷,也不知那京市来的知青能不能受得了。
  咱也没跟人说一声,就让人在那等,回头再给孩子冻坏了。”
  他爸就又心软了,气哼哼地喊他套车来,让把人送到公社,交给马书记,冻死冻活就和他们没关系了。
  江二虎忍不住翻白眼,他都来了,马书记还能让他空车回?
  真不想要这人,干脆就不过来就完事儿了!
  他气呼呼地把鞭子抽在摇晃的车架子上,他可不是他爹妈,这人他肯定咬死了不要!
  马跃进一瞅江二虎那死德性,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从江家堡到火车站,公社是必经之路。
  江二虎这么晚才磨蹭过来,肯定是不乐意要人呗。
  不要也得要,这人可不能留在公社!
  “江二虎,麻利点儿!不用去火车站接人了,京市来的优秀知青在这儿呢,接上人赶快回村吧!”
  “二虎...”爷爷!!!
  江灿灿差点脱口而出。
  可话到嘴边,看到几个人移过来的眼神,立马收住了话头。
  可心里真的是又惊喜又激动,这不是二虎爷爷吗?小时候经常领孩子们下河摸嘎啦(1),前几天听说她回村儿了,还送了一筐蘑菇来家呢!
  原来二虎爷爷年轻时候这么憨,像个刺头儿一样,哈哈。
  江灿灿刚想笑,就看到江二虎看着她的眼神不善又挑剔。
  江灿灿立马改口,
  “二虎同志,辛苦你来接我了。”
  哈哈,简直太好笑了,二虎爷爷脸上没褶子,跟个青豆儿似的。
第一回 有人管自己叫二虎同志,江二虎还有点不好意思,面部表情刚松懈了一秒,就立马又板了起来。
  就算这是个看起来挺和气的小丫头片子,也不能要!
  江灿灿...
  明显不欢迎我啊!
  二虎爷爷你变了,小时候你领我上山下河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江二虎不看江灿灿,对着马书记粗声粗气道,
  “马书记,我爸让我来把知青接着送您这,既然知青已经到了,我就回去了。”
  说完赶着车就想走。
  “江二虎,你给我站住,反了你了,人说不要就不要,扔我这我咋办?”
  马书记指着江二虎鼻子骂,江二虎梗着脖子听着,就是不动弹。
  江灿灿...
  你们当着我的面儿,把我当球踢,考没考虑过球的感受?
  她一直带着激动的心情,好不容易回到老家。
  本以为见到乡亲们,不说受到以前那种热情待遇,也可以慢慢相处出感情的,哪想到这么不受人待见?
  江灿灿也来气了,她现在也不想回村儿了!她手里有吃有喝有钱,到哪儿还能饿死咋地?
  他们愿意咋吵咋吵吧,她倒要看看,到底咋安排她!
  她随便这俩人在那较劲,自己像看景儿似的四处看。
  一下看到那辆锃光瓦亮的铁牛55,眼睛一亮。
  这不是镇里那第一辆铁牛55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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