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他跪了——若诗安轩【完结】
时间:2023-07-07 14:39:19

  日光拂到马车上,车帘荡起,隐约映出车内那人白皙如玉的脸,唇红齿白,声音是极好听的。
  谢云舟听到她说:“谢云舟你晚了,衍哥哥刚约了我。”
  “……”咚,谢云舟的心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作者有话说:
  有营养液的,记得给点哈。
  给老婆们笔芯。
第63章
  要我吧
  谢云舟近日时常想起以前的事, 懵懂中他忆起,某一年的冬日,他奉命出城接遗落民间的碧云公主。
  那时的天子尚未登基, 他也只是副将,身为太子最器重的朝臣他领了密旨亲自去接人。
  碧云公主因在民间多年, 没有丝毫公主架势,沿途对他多有照拂, 他因谨记太子叮咛, 对她也的安危也很上心。
  一来二去便有了些不太入耳的传闻, 太子私下问他, 若是他无心仪之人, 可以把碧云公主许给他。
  他当时听后想也没想,屈膝跪地婉拒。太子疑惑, 问他为何?
  他用先立业后成家给搪塞过去。
  后来一日, 他看着从纷飞雪花中走过来的纤细身影,情不自禁顿住,光影绰绰中,佳人穿一袭粉色裙衫, 虽未施粉黛,但光彩熠熠。
  他眸光就那样落在了她的身上, 久久未曾移开。直到她走近, 红着脸唤了他一声:“阿舟哥。”
  冷风把她的声音吹进耳畔, 又痒又麻。
  谢云舟原本平静的心颤动起来,握着剑柄的手冒出细密的汗, 下颌轻抬, 连他自己都未曾注意, 他应下时, 声音在发颤,“你怎么在这?”
  江黎举起手里的食盒轻笑,“我新学做的点心,想让阿舟哥尝尝。”
  谢云舟睥睨着,深邃的眸子里淌出异样,认识的友人里,除了江黎外,其他人都唤他,阿舟。
  他征愣着没说话。
  一个时辰前,宫里,碧云公主的婢女拦住他的去路,羞红着脸说,公主亲手做了糕点,赠与将军,感谢将军沿路的照拂,若不是将军,公主也不能安然抵京。
  公主所赐之物无人敢推拒,谢云舟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淡声婉拒,“多谢公主美意,臣不喜甜食。”
  语罢,他转身扬长而去。
  此时眼前看着江黎眉眼弯弯含笑的样子,他手指微缩,几乎连犹豫都未曾有,便伸手接过。
  江黎笑笑,转身离开。
  同行的士兵揶揄道:“将军,你不收公主的,却收那位小娘子的,到底是何意啊?”
  谢云舟微征,手指缩起又展开,是啊,到底是何意?
  有人搭腔,“肯定是小娘子做的糕点更好吃。”
  另一人道:“放屁,将军是为了糕点吗?”
  “那不然是什么?”
  “喜欢方才那位小娘子呗。”
  然后是更大的哄笑声。
  谢云舟治军一向严厉,那日破天荒的竟允了他们胡闹,后面他们还说了更过分的话。
  他听罢,也没制止。
  眸光追随着那道远离的身影看了许久许久,心跳也是久久未平复,掌心里的汗溢出了一次又一次。
  那日很冷,可他却觉得身子很燥热,像是有什么在烘烤着。
  隐约的有道很轻很轻的声音冒出来:人都走远了,还看。
  谢云舟敛起笑,回到军人后,无人时,他从食盒里取出糕点,慢慢吃起来,他不喜甜食,可那日却连吃两块。
  军营里的另一名副将正巧撞见,抢着也要吃,他没给,换来那人一声:“小气。”
  他笑笑,竟然没反驳。
  谢云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变得不对劲的,在某个巷口会下意识停一停等一等。
  见到了人,心情也会好上许久,见不到,心情会沉闷一日。
  哪日的操练任务重,便是他心情不佳时。
  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他自己未觉,也从来不知晓,原来他对江黎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偶尔静下来时,他也会想,若是那日救他的不是江藴,是江黎是不是会更好。
  这样想后,他突然有些害怕见到江黎了。那日之后,她再给他送吃食,他便再也未曾收过,不但不收,还言辞拒绝。
  每每他那般厉声说完,她眼睛都会红红的,甚是可怜。
  只是,她不知的是,在她落寞转身离去后,他曾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分毫,任雪垂落肩头,冻得四肢僵硬。
  做戏便是这般,次数多了便会成为习惯,习惯了以后便会理所当然,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故意而为之还是真心如此。
  或许他是知晓的,只是被刻意忽略了,以至于多年后,两人成亲时,他下意识的还是想逃。
  那道落寞的身影他看了太多次,没有勇气再看下去。
  ……
  谢云舟思绪翻飞时,听到江黎又说:“谢将军还有事吗?无事的话请让让。”
  谢云舟脸上已经没了血色,但还是挤出一抹笑,“阿黎,你们好好玩。”
  心在淌血,一滴一滴,酸疼酸疼,四肢百骸都是疼的。
  谢云舟后悔了,后悔那些年未曾收下江黎送的那些吃食,后悔在她唤他阿舟哥时,没有大大方方应一声。
  更后悔,她娇羞着把香囊给他时,他一把推开了。
  他张张嘴,想对江黎诉说往事,他不收她送的吃食,一则是因为他不知自己的真心,另则是江昭无意中的话。
  江昭说,江黎已经有了要相看的人,好事将近了,那时的他,功不成名不就,又岂敢误人终身。
  “阿黎,我——”谢云舟轻唤一声。
  “你如何?”放下的布帘撩起,江黎头偏了下,缀在光影里的脸越发生动好看,尤其是她那双清澈的眸,如一汪泉水,盈盈泛着光。
  多年前便是这双眸深情凝视着他,如今,再也寻不到那般炙热的眼神了。
  大街上不是说这些的好时机,谢云舟抿抿唇,淡声道:“无事。”
  见布帘放下来,他又道:“对了,你身子可好?”
  江黎身上的毒已经有段日子没发作了,谢云舟有些许担忧,“可有不适?”
  “没有。”江黎淡声道,“我很好,倒是你。”
  她眸光落在了他右手臂上,想起了那日的剜肉刮骨,可不是寻常的伤,没几个月是养不好的。
  谢云舟顺着她的眸光看过来,见她盯着他手臂瞧,心猛地一喜,看来她还是在乎他的。
  此时的谢云舟哪怕江黎给他一丁点在意,他都会欣喜若狂,雀跃不止,唇角也不自觉扬起,等着她的下文。
  “要把伤养好。”江黎又说道。
  谢云舟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她有多久不曾关心过他的死活了,似乎好久好久了。
  他颤着声音说道:“阿黎放心,我一定会养好伤的。”
  江黎不知他为何这般雀跃,这些话便是面对不熟悉的人,她也会讲,并未有何不同之处。
  然而,谢云舟并不这般想,与他来说,江黎的关心是灵丹妙药,他吃下这剂灵丹妙药,身上便是再痛也都未觉。
  他的阿黎,到底是心软。
  许是太过雀跃,说话也没了分寸,谢云舟开口道:“阿黎,不若我们三个一起去郊外放纸鸢可好?”
  他不想错过任何同江黎在一起的时机,他真的好想好想她,想到心都是疼的。
  江黎可没三人行的打算,“不了,衍哥哥会不高兴的。”
  谢云舟脸上的笑意生生顿住,喜悦像是一瞬间抽没了,悻悻道:“是是吗?”
  江黎像是没看到他难堪的模样,淡声道:“不早了,麻烦你让开。”
  谢云舟没了再拦人的理由,只得策马让行,可他心里是万般不愿意的。
  谢七打马上前,低声道:“主子怎么不告知二小姐,你这几日为了寻她的身世做了多少事。”
  带着未愈的伤东奔西跑,风餐露宿的,白日人还在燕京城,夜里或许已经是出城百公里外了。又或许前脚人还在燕京城外,后脚已经回了燕京城。
  春日多雨多风,手臂上的伤好好坏坏,已经有化脓的迹象了,连常太医都叮嘱了,若是再这般折腾下去,这手臂怕是要真废了。
  本以为说了这番话主子能静心休养,岂料还是不行,该折腾还是折腾,谢七一直劝他,让他歇着,他去做便可。
  可偏偏谢云舟非要自己去,口口声声说,阿黎的事,他要亲力亲为。
  今日也是,身子发着热便又跑出来了,谢七真是不知说他什么好,“主子,您能歇歇吗?”
  谢云舟收回视线,掩唇咳嗽两声,问道:“可有了新的消息。”
  谢七不敢瞒着,点头应下,“是。”
  谢云舟双腿束紧马腹,扬起马鞭,说了声:“那还不快去。”
  话音方落,马鞭落在了马背上,马儿受痛朝前跑去,方才还神情恹恹的人,此时换了一副面容。
  他目光熠熠道:“阿黎,我定会为你寻回身世的。”
  -
  马车内的江黎打了声喷嚏,金珠见状给她披上披风,“小姐,小心着凉。”
  江黎体内还有毒,身子弱,不能吹风,她轻咳一声:“无碍。”
  看着一点也不像无碍的样子,金珠催促道:“刘叔快点回府。”
  话落,她又道:“奴婢怎么不知小姐今日约了荀公子放纸鸢。”
  江黎拢拢身上的披风,淡笑道:“没约。”
  “那小姐还?”
  “搪塞谢云舟的。”
  金珠明了,挑眉道:“小姐还在气着谢将军。”
  “没气,但也没原谅。”江黎换个姿势,继续倚着软榻,头有些晕,说话间隙她眼睑垂下又抬起,“不想同他一起放纸鸢。”
  所以,只能随便找理由搪塞他了。
  谢云舟这是不知,若是知晓的话,定是伤心难过至极。
  金珠抬手摸了摸江黎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长吁一口气,“还好不发热。”
  江黎身子弱,有时上一息还安好,下一息便会不适,这种情况最近尤为多,金珠不敢怠慢,确认再三后,给江黎递上热茶,“小姐,喝点茶水暖暖身子吧。”
  江黎接过,茶水刚下肚,行驶中的马车忽然停下,车夫唤了声:“金珠姑娘。”
  金珠轻撩帘子抬眸看去,几步外,江藴含笑睥睨着,柔声道:“阿黎在吗?”
  原本江藴是打算等江昭把江黎带去府里的,只是江昭行动太慢,江藴有些等不及了,只得亲自来拦人。
  “大小姐你有何事?”所有人都道江藴变了,变得温柔婉约,贤惠有礼,但莫名的金珠就是觉得她还是之前的那个江藴。
  “阿黎呢?我要见她。”江藴道。
  金珠淡声道:“小姐身子不适,大小姐有话直说便好。”
  “也没什么,今夜兄长设宴,”江藴道,“想叫阿黎回府一聚。”
  言罢,马车内传来轻咳声,江黎说道:“我近日身子不适,待康复后我再回。”
  江藴偏头睨过来,“我这里正好有治疗咳疾的良药,要不阿黎你现在同我回府去取。”
  江藴是打定主意要把江黎骗回江府,她面色如常,心里已经恨得牙痒痒了,她把自己所有的不幸都归在了江黎身上,若是可以,她想抽江黎的筋,扒江黎的皮,食她的肉。
  江黎道:“不必了。”
  江黎同江藴的姐妹情早就不复存在了,江藴不喜她,她能感觉出来,“金珠,回府。”
  江藴也不能上前抢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不过她是真的气,眼神里好像带着刀子,垂在身侧的手指用力攥紧,直到痛意传来,她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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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行了,气有用吗?”后方传来一道女声,江藴转身去看,赵云嫣款款走上前,压低声音道:“既然咱们讨厌的是同一个人,不如联手如何?”
  江藴便是在无耻也看不上赵云嫣这般行径的人,一脸嫌弃道:“谁要跟你联手。”
  “江藴,你是不是以为你是什么清白的人,”赵云嫣从袖子里拿出一物扔江黎怀里,努努嘴,“这你见过吧?”
  这是江藴不愿提及的往事,为了能讨口饭吃,她委身在了那个无耻的男人身下,还把自己的玉佩给了他。
  赵云嫣扔给她的,正是那块玉佩。
  这块玉佩被那个男人拿去典当行典当了,正巧赵云嫣也去典当行给遇上了,然后她把玉佩搞到手。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赵云嫣识的这块玉佩,这玉佩是江昭给江黎的陪嫁之物。
  赵云嫣这人很坏,所以在她眼里几乎没有好人,旁敲侧击后,她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便一直等着江藴现身。
  老天爷助她,今日遇到了江藴。
  江藴脸色暗沉如黑夜,冷声道:“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
  赵云嫣笑笑:“放心,我说的事你肯定喜欢听。”
  -
  何玉卿是后来才从金珠的口中得知江藴去拦江黎的马车了,当即茶水也顾不得喝,拉起江黎的手左瞧右瞧,“你有没有怎么样?江藴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她这次回来很奇怪,装着一副贤惠的模样,可眼神很……”
  何玉卿也说不清,就是眼神很冷,很犀利,挺吓人的。
  “我没事。”江黎淡笑道,“放心,她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那可难说,”何玉卿道,“她那样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你不是说那年是她把你推下水的吗。那会儿你们才多大,她的心思已经那么坏了。”
  “反正你得防着她点,不能让她近身。”
  “好,防着她。”江黎宽慰道。“不让她近身。”
  何玉卿见她态度随意,唤来金珠银珠,叮嘱道:“不要让江藴靠近你家小姐。”
  金珠银珠回道:“是。”
  何玉卿又道:“一次都不行。”
  金珠银珠道:“放心,奴婢们不会让大小姐伤害到小姐的。”
  何玉卿站在窗棂前朝外看去,还寻思起了别的,江黎见状打断她,“我院里护卫够多了,你不要再想塞人进来。”
  被看出来了,何玉卿也不好再提,抿唇想其他办法。
  江黎问道:“对了,让你收粮收的怎么样了?”
  提起这事就不能不夸夸荀衍,多亏有他,粮食收购的才非常顺利,且价格还相当低。
  何玉卿道:“收了一半了,等着明日再送来些。”
  她眯眼笑笑,“这事你要好好谢谢荀衍了,若不是他,不可能这么快的。”
  江黎点点头,“衍哥哥那确实需要好好谢谢。”
  每次她有事都是他出手帮忙,这份恩情她会记一辈子的。
  何玉卿眨眨眼,“你打算怎么谢?以身相许?”
  江黎伸手推了她一把,“乱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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