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他跪了——若诗安轩【完结】
时间:2023-07-07 14:39:19

  江藴道:“我做的。”
  “都是你做的?”江昭弯腰坐下,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雀跃道,“没想到阿藴有如此厨艺。”
  之前没有,到了尼姑庵才学的,江藴不得不学,她在尼姑庵里吃不饱穿不暖,常常几日没有饭菜可吃。
  她不想就那般死掉,只能学,哄着尼姑庵里的厨子教她做,当然那厨子也不是全然那般好说话,是她给用苦力换来的。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在冰水里捕鱼,怕是除了她外,没人能做到。
  江藴轻笑道:“哥哥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江昭拿起筷子夹了一片冬笋,细嚼慢咽后,点头道:“好吃,甚至好吃。”
  “尝尝这个。”江藴给他夹了鱼。
  江昭吃下,再次点头:“好吃。”
  江藴眉眼弯弯道:“好吃兄长便多吃些。”
  江昭笑着应下:“好,为兄一定多吃些。”
  江昭睨着她,心下顿生安慰,虽江藴做了诸多错事,只要能改,也是好的。
  可惜,是他异想天开了。
  江藴趁用膳时随口说道:“哥哥,自我回来后,你我阿黎兄妹三人还未曾一起用过膳,你看何日有空,叫上阿黎我们一起。”
  江昭近日忙着收税的大小事宜,抽不出时间,随后道:“再过几日,我得了空闲,你看可好。”
  “好,听哥哥安排。”江藴真是变了一个样子,温柔贤惠也出现在了她的身上,江昭越发欣慰了。
  他低头吃得欢,没注意江藴渐沉的脸色,江黎一直呆在别苑她也不好做什么,还是要把人诓骗出来才好。
  若是在江府,便更好了,自己府邸,出点什么事也只能说是意外,就像她被人扔到山下,不也说是意外吗。
  江藴贝齿咬唇,心道:江黎,我不会放过你的。
  江藴对江黎的恨意起初是因谢云舟,现下还因别的,同是姓江,她为何能得所有人喜欢,她却不能。
  江藴不服气,江黎的一切都和该是她的,她一定要夺回来,无论是钱财还是男人,她都要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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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藴在这边安排着如何对付江黎,江黎却同何玉卿一起忙碌着生意,忙里偷闲时,她还盘算起了其他。
  汛期快到了,她想寻个适合的地方,开个粮铺,汛期时也可帮助受灾的百姓度过难关。
  她把想法说与何玉卿听,何玉卿当即表示同意,只是银两是大问题,收粮没有银两怎么行。
  何玉卿说她会想想办法。
  江黎想起了从曲城回之前外祖母给她的房契,外祖母说那是母亲留给她的,还言明房契的事江昭江藴都不知情,就是留给她的。
  江黎本没想动那处屋舍,但现下缺钱,为今之计只能先把拿出去卖了等以后有了钱再买回来。
  她同何玉卿说起了此事,何玉卿极力劝阻,言明毕竟是她母亲留给她的,还是不要买的好。
  但江黎打定了主意开粮铺,没采纳何玉卿的建议,还是把房子卖了出去,那处屋舍比别苑更大些,价格给的也很好,她收到银两后便马不停蹄张罗粮铺的事了。
  买房者拿着房契找到了谢云舟,恭身道:“大人,给。”
  谢云舟收下,沉声提醒:“这件事我不想让任何人知晓,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大人放心,小的一定不会乱讲。”那人抱拳作揖道,“小人用命发誓,定会守口如瓶。”
  谢云舟示意谢七给了那人一些银两,遂,让其离去。
  谢七不解道:“主子为何不亲自出面?”
  “阿黎会不高兴的。”谢云舟负手立在窗棂前,透过敞开的窗子朝外看去,远处树影来回晃动,庭院里显得有几分萧索,“她若是知晓是我的买的,会不理我的。”
  谢七道:“那主子是想以后都这般暗地里帮助二小姐。”
  “她若能开心,我当然乐意。”荀衍送了她喜欢的折扇,他寻不到她喜欢的,便做些让她能高兴的事,也未尝不可。
  谢七真是不懂,嘟囔道:“但愿大人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这个他人除了荀衍再无其他人。
  好的不灵坏的还挺灵。
  谢七这话说完没多久,他脸色凝重的来报,“主子。”
  彼时谢云舟正在看边关来的信笺,谢云舟让人送来的,粮草短缺需要即刻派人运送粮草。
  张同还未回,谢云舟正在物色送粮草之人,一筹不展时谢七进来,说了件更让他焦心的事。
  “属下方才看见二小姐了。”谢七说道。
  “江黎?”谢云舟抬眸,下颌微抬,漆黑的眸子里缀着光,只要提到江黎,他便会如此,目光熠熠道,“她如何了?”
  谢七不知该怎么说,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就……”
  “就什么?”
  “她……”
  “她到底如何了?”谢云舟问道。
  “她同荀公子在一起。”谢七也是不明白了,这个荀公子一日一日的便无事可做吗,怎么见天缠着二小姐啊,上次是,这次也是。
  “上次属下便……”
  “上次,什么上次?”
  “……”谢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嘴秃噜了,明明说好为了主子的伤情恢复,不讲的,他抬手扇了下嘴,摇摇头,“没上次。”
  谢云舟伸手执起茶盏递到唇边时又顿住,“他们在做什么?”
  “在……”谢七回忆了下方才看到的场景,江黎同荀衍从一辆马车里走下来,荀衍先下的马车,随后伸手去扶江黎,江黎含笑把手放在他掌中,一步步走下。
  意外便发生在这刹,江黎脚滑了,身子朝前扑去,荀衍一把扶住她,随后两人分开。
  谢七看到这里时,心猛地咯噔了一下,幸亏是他撞见的,若是给主子看到的,八成又要寝食难安了。
  主子对二小姐那可是心心念念,倘若知晓二小姐同荀衍这般亲昵……
  谢七有些不敢想了,他原本继续看下去的,后想起有事便策马离开了。
  谢云舟见他一直不讲,下颌线绷了绷,脸上神情阴郁,“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就…二小姐有有说有笑的同荀公子逛街。”谢七道。
  谢云舟捏捏茶盏,仰头喝完满满一杯凉茶,心也跟着凉了半截,声音寡淡道:“还有呢?”
  “属下离开了,后面的没看到。”谢七不用看也知道还有什么,两个人八成又去看戏了,也不知道这个荀衍怎么回事,怎么这般会哄女子开心。
  看戏,踏青,游湖,就没他想不到的。
  谢七还听银珠讲,过几日,荀衍又要带江黎去骑马,两人共乘一骑,想想就让人呕的慌。
  “主子,你要不要也做点什么啊?”谢七出主意道,“你若是再这般沉默下去,二小姐可真要被人抢走了。”
  谢云舟何尝不想做什么,只是不管他做什么,江黎都不喜欢,他也愁得很。
  犯愁时心情也跟着不好,心情一不好,身上的伤又发酵了,其实也不知是伤到缘故,还是心病,反正谢云舟很不妥,消瘦的肩膀垂下来,像是没了骨头般,人也显着颓了许多。
  谢七见状,有些懊恼,早知道便不告诉主子了,瞧瞧没帮上什么忙,反而让主子如此难过,罪过,真是罪过。
  谢云舟脸上像是拢了黑云,神色晦暗不明,也不知他想什么,低头盯着案几看了许久。
  随后道:“备马。”
  “主子你身上的伤没好,常太医叮嘱,不宜骑马,要不还是坐马车吧。”谢七可不敢忘记常太医交代的事。
  “备马。”谢云舟敛眉沉声道。
  谢七不敢再说一句废话,只得去备马,出去时看到了谢老夫人,抱拳作揖,“老夫人。”
  谢老夫人问道:“舟儿可在书房里?”
  谢七回道:“在是在,就是主子心情不大好,不如老夫人下次再去。”
  “无妨,我去看看他。”说着谢老夫人越过谢七进了书房。
  谢老夫人来是找谢云舟说谢馨兰的事,问道:“你何时放馨兰出来。”
  谢馨兰自从那日从别苑回来后便被罚了禁闭,谢云舟说道,没有他的允许她不许出房间半步。
  这几日谢馨兰一直在闹脾气,每次间到谢老夫人都哭哭啼啼的,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也做什么错事,只是因为江黎才被罚,谢老夫人别提多舍不得了,忍了一段日子终于忍不住找上门问了。
  谢云舟道:“她知错了?”
  “她何错之有?”谢老夫人没忍住责骂了谢云舟,“你不就是因为她同江黎不慕才会如此做的吗,你眼里是不是除了江黎谁都看不到了。”
  “你说你一个堂堂大将军被江黎那个小妖精迷得五迷三道的,你对的起谢家的列祖列宗吗。”
  谢老夫人越说越气,“总归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允许江黎进谢家门的。”
  “谁说她要进谢家门。”即便是谢老夫人想,谢云舟也不会让她进,江黎在这个家里受过太多委屈了,他不会再让她受一丝一毫委屈,“若是我余生有幸能同她重新在一起,她也不会是谢家媳妇,而是我谢云舟的媳妇。谢家的所有规矩都同她无关!”
  谢云舟道:“我不会再让你们欺辱她的。”
  “不进谢家门?”谢老夫人眼前一黑,颤着音问道,“那若日后你们有了孩儿难道也不姓谢吗?”
  谢云舟轻笑,“对,孩儿可以姓江。”
  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气得胸口痛,手指戳着谢云舟好半晌,硬是一句话未说出。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也不知谁多嘴说将军母子不慕,一传十十传百竟然许多人都知晓了。
  何玉卿对八卦向来感兴趣,趁闲暇时同江黎说起了此事,她先是问了问江黎身子近日可还安好?
  江黎回:“安好。”
  随后,何玉卿又问:“可有按时服用汤药?”
  江黎:“有。”
  说完正事,何玉卿才说的闲事,嘿笑着说道:“谢老夫人要强一辈子,没想到最后却输在自己的儿子身上,你是不知晓她被谢云舟呛得有多惨,大气不敢出,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何玉卿坐着不能很好的表述心情,她干脆站起,走来走去,“谢老夫人真是呕死了。”
  “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江黎眉眼弯弯问道,总觉得像是道听途说的,她认识的谢云舟可是极少忤逆谢老夫人的。
  往往谢老夫人一句话,他便信若真理,那些罚她跪的过往,便是证据。
  “这可是真的。”何玉卿挑眉道,“依我看,谢云舟大抵是同你和离后想明白了一些事,终于不再愚孝了。”
  江黎轻托腮偏头睨着,眼睫很慢得眨了下。
  何玉卿又道:“还有更有趣的你要不要听?”
  江黎换了只手撑头,露出那截白皙的皓腕,语气轻柔道:“好,你讲。”
  “谁知他们怎么吵的,后来还提到了孩子,谢老夫人问,难道你以后的孩子也不信谢吗?”何玉卿噗嗤笑出声,“你猜谢云舟怎么回的?”
  江黎不想猜,努努嘴,问道:“怎么回的?”
  何玉卿坐在江黎身侧的椅子上,端起茶盏喝尽茶水,遂又放下茶盏,站起,兴匆匆道:“好,不姓谢,可以姓江。”
  “哈哈哈哈,他说他日后的孩儿姓江。”何玉卿挤挤眼,“阿黎,你说他这个江是那个江啊?”
  江黎笑笑,“或许是哪个姓江的女子吧。”
  “啊,姓江的女子呀。”何玉卿抬肘碰了她一下,“可我怎么记得,燕京城只有你一家姓江呢。”
  江黎反应也是快,“是我一家但不止我一个人。”
  “那还有谁?”
  “江藴。”
  “……”
  何玉卿摇摇头,说了声:“不提她,提她晦气。”
  江黎见何玉卿满脸笑意,也学着她的语气调侃她,“怎么?心情好了,不气我兄长了。”
  不提江昭还好,提了何玉卿顿时敛了笑意,蹙眉道:“提他做什么,他又不喜欢我。”
  “你亲口问过了?”
  “那倒没有。”
  “没有怎么知道他不喜欢?”
  何玉卿双手在身前交握,看着有些许惆怅,“一看便知啊,他总是躲我。”
  “或许是他胆怯呢。”
  “为何要胆怯?”
  “因为太喜欢了。”
  何玉卿可没想到是这种可能,摇摇头,“才不会。”
  “那你要不要同兄长见一面?”江黎试探问道,“把话说开了也好啊。”
  何玉卿想了想见面后两人尴尬的情景,努嘴,“还是别见了,会吓坏他的。”
  她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既然人家不喜欢那她何必缠着不放,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江黎试探问:“真不见?”
  何玉卿点点头:“嗯,不见。”
  何玉卿就这般好,做事果敢,知晓江昭不喜欢,便没有再动其他的心思,她道:“与其想男人,不如努力做生意,等以后有钱了游离四方也是惬意的。”
  人有事就会这样,你放下了,对方可能会顿悟,继而上赶着追上来。
  江昭去药材行找何玉卿了,因为几日未见她,他太过想念,夜夜被梦境所扰,再不见她,他怕是会疯掉。
  只是不凑巧,他去寻时,何玉卿不在,江昭转身欲走时,听到后方那人说道:“我们东家去同人相看了。”
  相看?!
  江昭折返回来,问道:“她去同何人相看了?”
  店里伙计挠挠头,“这我可不知晓。”
  这里也没江黎,江昭也没个问询的人,呆了片刻后便离开了,一路上都在想何玉卿同人相看的事,心里懊恼的不行。
  他好怕何玉卿会同相看的人在一起,若真是那样,他又该如何呢?
  江昭之前没喜欢过人,不知喜欢人是什么滋味,现在尝到了,苦苦的,涩涩的,还酸胀酸胀的,无法形容的难受。
  他手指用力攥成拳,须臾,一拳打在了轿子上,手指溢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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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处,江黎忙完药材行的事后,去了绸缎庄,正巧春日了,需做几件衣裳,不只她需要,金珠银珠也需要。
  量好尺寸,她们坐上马车折返,走到一半时被人拦住了路。
  谢云舟的声音透过车帘传来,“阿黎。”
  车内的江黎斜倚着软榻动也未动,不咸不淡轻嗯了一声。
  谢云舟指尖捏着纸鸢,垂眸扫了眼,柔声道:“今日天气不错,时辰又尚早,要不要同我去城外放纸鸢?”
  熙熙攘攘的街上,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谢云舟话落后,四周的人像是瞬间不存在了般。
  连树枝晃动的声音好似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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