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澄恨得踢墙。
“呼——”
高燃反而松开胸腔,狠狠抽了一口气,点开页面搜索:
《怎样死才不会痛》
由于屏幕正对着她,稚澄视力极好捕捉到。
?
稚澄迟疑:“双插头这么可怕的吗?”
高燃:“比碎蛋炒饭还可怕!!!”
背地里撬墙脚一回事,被人当场逮住又是另一回事!他这下可是得罪斐爷惨了!
稚澄:“。”
公主的生日会开始了。
稚澄拉着半死不活的高燃,折回了包厢,照她的话来说就是:
“爸爸就算是死,你也得当我的垫背,让我死得舒舒服服的。”
听听。
这还是人吗。
“高燃!你对她做了什么?!”
梁笑寒眼见高燃跟在稚澄后头,他先前听了朋友一嘴,以为他打什么坏主意,立马发出了吃不了兜着走的警告。
而且他莫名有些心虚。
刚才宋宅的老管家告诉他,宋蓉蓉又闹着跳阳台了,他吓得魂飞魄散,撇下女友就要去救小青梅,没想到半路宋蓉蓉又笑嘻嘻跟他通视频,说是跟他闹着玩儿,只是想测试一下她跟新女友哪个份量更重。
梁笑寒:?有病吧。
偏偏对方还真有病。
梁笑寒就更不敢告诉稚澄了,只能想方设法从别的方面补偿她。
高燃则是无语。
你家这位是混世魔王,我是坛子里放炮竹,想不开要招惹她!
关键时候,派对主角登场。
那一抹橄榄绿曳着满池绿水,从笼子里飞出来,轻盈落在雪白袖管,班斐扣着手指,捋了下公主鹦鹉的脑袋毛毛。
稚澄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手法,真的很像哥哥之前给她顺毛啊!
“公主殿下!生日快乐!”
梁笑寒没有发觉异常,随手递过去一份礼物,是公主最爱的向日葵种子。公主鹦鹉站在主人的臂间,它那小鸟嘴凑过去,突突突啄了几口,抖着粉绒绒的脑袋,张嘴叫了句。
“小兔崽子!算你识相!”
众人哈哈大笑。
趁着气氛正好,梁笑寒肘臂圈着稚澄,大方介绍新女友。
“公主殿下,还有,哥,这我家的,你们多关照,可别欺负她!”
娃娃领,高膝裙,蹬着一双猎鸭玛丽珍,蓝黄双色的灯珠照得瞳眸发浅。班斐支着腮,方应醒那老宅也养了一头临清狮子猫,也有这么一双人畜无害的鸳鸯眼,它总是软软依偎在你的脚边,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等你放松警惕——
再一口咬穿你血肉。
而这头皮毛雪白的狮子猫,同样是摆出一副老实乖巧脸。
“哥哥,你好,你弟弟家属,稚澄。”
家属?
班斐眯眼。
她身上还穿着他曾亲手穿上的裙子,那双唇的湿地他也是跋涉过,她算哪门子的家属?
她是真的傻还是装傻?
还是说只要是这张脸,不管是谁都可以?
她的喜欢就那么廉价肤浅么?
班斐松散地陷入艳灼灼的桃皮绒里,绒织的柔光渡过那双似醒非醒的睡凤眼,内勾外翘,活色生香,他单手搭在鸟笼,手背露出一两丝红痂,像是被什么野兽抓挠。那一柄文玩折扇打着金丝绿的坠脚,光影丝丝缕缕爬过他的指尖。
完美优等生的皮囊像是供在了圣庙里。
他虚虚望过来,矜贵冷白皮,皮囊被灯烛衬得艳色如火,对梁笑寒道,“你怎么搞的?千挑万选就要了只柯基小短腿?”
虽然稚澄净高169cm,但站在兄弟俩旁,的确跟小柯基一样,矮了大半截。
稚澄:?
有被冒犯到。
众人则是爆笑出声。
稚澄:怒气值+988888。
我忍。
班斐淡想,还真能忍。
怎么,为了梁笑寒,她甘愿吃爱情的苦吗?
那他这个大家长,少不了要棒打鸳鸯了。
果盘里就有一座甜橙塔,斯开格斯朋娜,肉质脆嫩,甜酸可口。班斐随手玩起一颗朋娜,剥开橘皮,微酸的水汽萦绕鼻腔,他慢条斯理地撕开一缕缕脆弱的雪络,朝着她温雅浅笑,“弟妹,你的名字,是这个朋娜脐橙的橙么?”
众人正要开腔,却见那张嫩得出水的小肉脸一点点阴沉下去。
众人:可怕QAQ。
她戾气开刃,掷地有声。
“这、种、玩、笑。”
“很、好、玩、吗?”
包厢霎时落针可闻。
“澄澄,别生气,我哥,开个玩笑……”
不顾梁笑寒的慌张挽留,稚澄冷脸离开,但踏过门槛那一刻。
越想越气。
越想越气!
越想越气!!!
稚澄霍然转身,越走越快,越走越急。
“——刺啦!!!”
紧窄的亮橘色高腰裙因为暴走裂开一角,稚澄的腿腕如同灵活的鞭节,疯狂扭紧,压缩,蓄力,某一时刻它迎来爆发,滔天岩浆轰然倾泻。
10米原地助跑。
稚澄不再犹豫,她剧烈旋转身腰,空气乍然爆响。
众人:?
抬臀鞭腿,飞出了一记标准又凌厉的900度旋转飞踢。
然后。
嘭的一声,不偏不倚,踢飞了男友他哥的优美颈骨。
众人:?!!!
他们只见那一道高挑身影跟倒栽葱一样,狠狠摔进了桃皮绒里。
班斐下颌疼得发麻,舌尖被牙齿挤压到,弥漫出一股粘稠爆浆的血腥气,耳朵更似机匣轰鸣,眸中的乌光被撞得支离破碎。
嘶。
这小鬼下起手来还真狠。
忽然喉间发紧,强烈的异物扣住了他的喉管。
他长睫逆光。
视野里,那奶油甜筒的膝盖越过橘裙,化作一把澄红尖刀,凶狠顶住了情场大少的下颌中央,烈马似地骑上了白冷荒野。
那双浅得像琥珀的眼睛,咬着一圈深暗阴戾的光斑。
“哥哥,你搞错了,不是那个橙。”
“是!这!个!乘!”
作者有话说:
女主今年小目标,搞哭哥哥!!!
第34章 错爱局
爱情巨轮,快回来吧。
半夜。
学生会主席杭颂雅接了好几个电话。
版本1.0, 她妹把人踹进医院了。
杭颂雅:“淡定。我妹基操而已。”
而且能被她妹收拾的,手里有前科跟案底,基本很快都会达成和解,受害者心里有鬼, 怕得连医药费也不要了, 屁滚尿流地逃离大魔王的魔掌。
很快她又收到了更详细的版本2.0,她妹把男友她哥的颈骨给劈了连夜送进医院抢救。
杭颂雅:“6?”
你加入这个家恐怕要危了。
版本3.0, 是杭颂雅到场之后亲眼所见后编写的版本。
《我以为我妹泡的是我同桌》
《没想到她泡的是我同桌的双胞胎弟弟》
《更没想到, 我妹跟我同桌双胞胎弟弟官宣后, 还把她的初恋哥哥给踹进了医院?!》
这起离奇的事件是怎样发生的呢?
京康医院。
杭颂雅首先走进病房。
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张半壁江山的脸。
高中同学群里疯传的归国男帝,常青藤Subtropical Storm, 这气质,这腰腿, 就算化成一撮骨灰,那都是最顶级最带感的,因此杭大主席第一眼就辨认出来, 没错, 这就是她们六中的神坛射手, 前不久还把她账号给拉黑的狠人!
万万没想到,这狠人还是落在她妹的手里。
为了她表妹的未来幸福,平息家庭纠纷,杭颂雅露出了亲家的嘴脸。
稚澄只见表姐越过她, 亲热地迎上去。
她和蔼地握住了班斐的手,如同领导视察。
?
“表妹夫!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五年匆匆一别,再见时, 你我不但有同桌情谊, 还是一家人哪, 真是亲上加亲,越亲越好!”
稚澄:??
班斐斜斜靠着病床,他领扣松松解开,敞出两条蜿蜒的锁骨玉带,他指尖揉着颈侧的肌肉,缓解阵阵的眩晕感。那薄荷清彻的声嗓受到了外力的冲击,开腔亦是沙哑模糊。
“还亲呢?快没命了。”
稚澄则轻咳了声。
姓杭的,你认错人啦,你亲亲的表妹夫在这儿呢!
杭颂雅没理她。
照例跟班斐寒暄。
“是,是,给您添麻烦了,我家这小羊角,心眼不坏,就是脾气暴,有时候被人冒犯了,就没控得住自己烈马奔腾臭脾气,您家哥哥没事儿吧?嗨,咱们都一个户口本上的,肯定负责到底,这您不必担心哈。”
“咳咳咳——”
稚澄呛得更厉害了。
杭颂雅无语转过头,“你个死小孩姐给你收拾烂摊子争取宽大处理呢你咳个……嗯?”
表妹旁边站了个一模一样的表妹夫。
杭颂雅:嗯???
怎么搞的。
原来兄弟盖饭竟然是真的?!
杭颂雅倒吸一口冷气,更听见她表妹介绍说,“这才是我男朋友,梁笑寒,他是弟弟。”
稚澄着重咬字。
梁笑寒:“……”
不知为何感觉你在骂我。
杭大主席蒙圈了。
她望了望病床上的,又望了望病床下的,“不是,你泡的不是你初恋吗?怎么变成初恋他弟了?”
难道是白月光替身战胜了白月光?
嘶,可以。
这路子野,她没见过。
稚澄:“?什么初恋?”
杭颂雅瞪大眼睛,给了表妹一对白玻璃球,狂摇她的肩膀,“不是,梁笑斐啊,你忘了吗,就是我高中校运动会,带你逃课,你在射箭馆一见钟情的小哥哥啊,你不是还拜托我偷他内衣的嘛!”
稚澄:“!!!我明明要的是衣服!!!”
杭颂雅:“好吧。好吧。衣服。反正就是他刚回国,我还问你要不要偷他短裤纪念的初恋啊?你忘了?”
怎么兜兜转转泡了人家的弟弟呢?
你这事儿给做的。
稚澄:……?!
她后知后觉,惊悚扭头。
这?
这??
我的纯情男高?
我搞不到的初恋正版?
刚30分钟前,我把他颈骨踢飞了?!
初恋正版腰后垫着长条白枕,黑发凌乱地掠过耳边的银丁香粒,唇色失去了一层血气,周身罩着雾蒙蒙的氛围,他单手放在腹前,指尖凝着一抹雪蛎般的光,隐隐重叠稚澄记忆里那一双冰冷神明的手。
“怎么搞的。”
班斐勾唇淡笑,“进了趟医院,分了张病床,竟还捞了个初恋名头,我这是亏还是不亏?”
他的眼尾余光飘向稚澄。
“哪,妹妹,哥哥这兴师问罪还问得下去嚒?”
梁笑寒震惊,“什么?我哥是你初恋?那你岂不是从初中就惦记我哥了?还惦记了我哥整整五年?那我算什么?我哥的白月光替身?!”
稚澄:“……”
救救。
我的爱情怎么这么苦。
杭颂雅不愧是专业一级收拾残局的,立马就道,“这医生怎么还没来呢?咱们去问问!弟弟,这路你熟,你带带我!”
梁笑寒:“啊?我也是第一次来……”
话音未落就被杭颂雅提了出去。
“表妹夫,来来来,咱们联络下感情嘛,以后都一个锅里搅勺的。”
“啊?啊……”
病房只剩下俩人。
“你站得那么远做什么?”班斐摩挲着涩痛的颈肉,缓解了恶心感,“先前膝盖差点就要顶碎哥哥的颈骨,现在还怕哥哥吃了你?”
稚澄嘴硬,“我才不怕呢。”
她还往前蹦了两蹦。
死性不改的样子特别气人。
“是么。”
班斐倏忽沉了下脸,唇边挑弄散漫的笑意顷刻收刀入鞘,只留一两分阴郁的残雪,寒意渗进了骨髓。
他凤眸泼墨,冷峻地睨她。
“谁教你这样不管不顾冲动行事的?只顾着自己当场爽就够了?”
“你考虑过其他后果吗?”
“你心气不顺要教训哥哥就不会找个偏僻没人看见的地儿吗?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你知道传开了会有什么下场?”
稚澄:?
这是骂我还是教我专业阴人呢?
“还有——”
班斐拉开领口,指尖点了点颈骨,血管淡青色。
“这个部位,有三处动脉,是玛瑙瀑布的景观区,轻一点儿的,高位截瘫,终身瘫痪,严重的,被你送走见上帝。是,哥哥知道你力度收敛得当,只会给哥哥一个轻伤教训,但你能保证你每一次出脚都不被情绪携裹,都能不偏不倚,让人只受皮肉伤吗?”
“你能保证么?”他情态淡漠,“你说。”
稚澄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性格,等她长大后,小霸王也成了大魔王,凡是武力可以镇压的,她都不会跟人逼逼半天口水。
她冷不防被个年长的哥哥教训了。
她很不服。
“你不招我你能被我踢飞吗?都是你嘴欠!”
“是,是哥哥嘴欠。”班斐道,“不过等我高位截瘫,那就得反过来,是你欠我的,你得给我端茶倒水,擦身陪/睡,把你一辈子都赔给哥哥。”
稚澄:?!
她瞪圆猫瞳。
硬了!她拳头又硬了!
“你认不认错?以后还敢不敢了?”班斐淡笑,“怎么,拳头硬了,那你来吧,最好弄死哥哥,反正我白捡个倒贴的媳妇儿,哥哥还不要钱,爽死了哥哥都。”
稚澄额头青筋暴动,她当初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玩意儿?
初恋滤镜,噼啪破碎。
她奶腮暴鼓,涨出了个河豚脸。
“啪。”
被一根手指戳爆了。
她双脚腾空,海拔提高,被人半抱起来。
稚澄:?
她扒拉下双腿,跟螃蟹似的,死活蹬不着地。
“坐好。”班斐站在床边,语气发凉,“认错不会认,反省不会省,能不能坐好?能不能稍微听话?”
稚澄:?!
超!区区男友家属竟敢蔑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