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又雅致。
“你怎么来了?”
他淡唇一松,那片衣领就从颈后刺溜滑了下去,雪崩一样,刚穿好了一半的睡衣,只有半截袖管还套在手臂,他向来主宰场子惯了,哪里经过这种窘迫的场景,显得秀气腼腆,“你可以帮哥哥穿个衣服嚒?”
稚澄回过神来,她已经扶住人的腰线。
她:“……”
我这该死的颜狗属性!
她只好踮起脚尖,双臂架过人的脖颈,捞起了那片衣领,重新披回了肩膀。那蜜桃似的指盖儿印在他的肚脐边缘,她从睡衣尾摆开始扣起,一粒又一粒的,将欲望层层封禁,直到来到最后一层,她指骨曲起,顶住了对方那锋利冷峻的喉结。
他轻轻咽了下苍白的喉管,那一枚成熟性感的果核儿也随之滚过她的手指。
“够不着么?那哥哥蹲下来点。”
班斐又岔开长腿,鼻尖自然摩挲她的额头,来到平视的视野。
他今天一日都未进食,只喝了矿泉水,唇色异常素冷,却因为情/欲的燃烧,慢慢渡进一抹野莓龙舌兰的色泽。
软的,极为欠亲。
那种干涸的色泽,仿佛在求神明来给他一场痛快泛滥的雨灾。稚澄受到了男狐狸精的蛊惑,仰脸凑了过去,某一刻瞬间清醒,头往后拔。
只差那么一点,她就犯了全球女人的错误!
她懊恼间,却没有发现哥哥的唇追了她三厘米。
是蓄谋已久的。
只是很可惜,没有得逞。
稚澄指着粥,“这个,吃完,不许剩!还有晚上睡觉,记得锁门,凳子沙发都堆到门边,算了,我来帮你堆,等会你用脚踢严实了!”
班斐一颗心都被她这稚气又霸道的行为揉软了,他轻声道,“哥哥是男的,你更该注意点安全。”
“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
稚澄头也不抬。
陌生的、疏离的空间,对他而言,就是一个玻璃罩子,把他罩得无处逃生,因此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班斐睡眠都很浅,尤其是没有任何个人领地的酒店,他能睡个两三个小时就是登峰造极。
岂料这一晚,竟是空前好眠,足足沉床九个小时。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惊扰了班斐的好梦,他起床气很重,当即横了一双戾眼过去。
班斐又意识到门外是他那祖宗,浑身戾气收敛,用脚杆子撑开了堆叠的家具,对方身形灵活,从门缝挤进来,“快快快,梁笑寒带着他小姨,啊呸是他白月光要跑了!!!”
根本不用班斐说话,稚澄就扒了他那黑丝绸睡衣,褪得只剩下一条白棉平角。
班斐:?
檀香木的香气浓烈地浸过稚澄的口鼻,她后知后觉,她好像闯进了一个男生的了不得的清晨禁区,它似乎是属于她,收到了强烈的召唤,正昂昂抵着她的手背。
当事人坦坦荡荡裸露他的情火,没有丝毫不好意思,“不是要跑了么?还不快点给哥哥穿裤子?就这样光着出去?”
稚澄没头脑:“其实不穿更好看!”
?
班斐盯了这小鬼一会,粲然一笑,“哥哥可没有你前男友造福全人类的习惯。”
他胸腔荡着笑,连带着玉娇龙也盘了火。
“哥哥只给我家祖宗瞧,不拘是夜里还是白天。”
稚澄心想,您可闭嘴吧,我这一颗心都破碎成这么多瓣了,再碎就不礼貌了。
她快速给他换上了床边的一套高奢运动白棒球服,裤子是松紧抽绳的,她抽了三秒钟都没抽到紧,可见这家伙的腰儿有多细,稚澄给他打了个死结,那绳头乱得跟一窝蝎子似的,班斐含笑道,“倒也不用看管得这么紧,哥哥还是有点节操的。”
“……”
湿地公园,游人如织。
稚澄遮阳大帽下是一副黑羊面具,她顺势把买来的狐狸面具罩住班斐的脸,再观察敌情。
然后,稚澄悲愤无比。
“梁笑寒带他白月光划起了爱情的小船!!!”
老狐狸不动声色下套。
“那咱们也划爱情的小船,更快更猛,超过他们,看他们还怎么得意。”
稚澄:“昂!!!”
小家伙执行力超强,等班斐跳上小船,她硬是将两条船桨摇出了恐怖的残影,经过梁笑寒的时候,喷了他一脸的湖水,半边身子都湿了。
梁笑寒:?
同行的宋沛春埋怨道,“什么垃圾素质啊,你没事吧?”
她抽出纸巾,要去擦他的裤子,被梁笑寒躲开,他有些无奈,“蓉蓉,手机可以还我了吗?我不回去,我给人打个电话。”
宋沛春当场变色,指着小船外的湖水,“手机可以给你,不过你觉得这里成为我的埋骨之地怎么样?”她神经质笑了起来,“正好,你不是新婚吗,我给你送一份新婚礼物啊,我把我的尸体送给你怎么样?够不够惊艳四座?”
梁笑寒头痛欲裂,又不敢真的惹她生气,只得哄着她。
稚澄的小船都飚到了终点,回头一望,那一艘梁宋的爱情小船还在湖中心呢,她顿时扬眉吐气。
这是班斐已经提了两条烤鱼回来,香喷喷的,勾得她食指大动。
“跟旁边那大叔换的,人说是祖传手艺,你尝尝,酥不酥。”
稚澄很快就啃出了一条鱼骨头,从头到尾的,干干净净的,一丝鱼肉都被她剔干净了。
班斐抽出纸巾,擦了擦她嘴,笑着道,“这会儿倒是吃得干净。”
吃他的时候欠缺耐心,弄得到处都是海。
?
讲道理,我哪回不是吃得干净?
“他们得好一阵子划回来,我们先去吃别的。”
稚澄在哥哥的带领下,把湿地公园的项目都疯玩了一遍,背心都湿了好几件,班斐就把它们折叠起来,放进单肩包里背着走。
这小家伙终于察觉到了他的险恶用心,“我们不是来捉奸的吗?”
“是呀。”班斐黑丝绒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蝴蝶振翅欲飞,“但哥哥想让你捉奸之余,放松身心,这也……不行吗?”
“……”
稚澄的粗口咽回了喉咙。
天色擦黑,他们又回归捉奸的队伍,幸好那一对儿也没有走,因为湿地公园今晚的重磅演出是西洲音乐节。
舞台的中间喷射着粒子光线,人是乌泱泱的一片,手中的光条掀起了沸腾的声浪。
来晚的,根本挤不进去。
但稚澄靠着她5.3的裸眼视力,捕捉到了里三层的正主,然而人群太嗨,手舞足蹈的,根本看不清他们的举动。
她的揪揪被人拉了一下。
“这边,上来。”
银白色奢华房车如同庞然怪物一样偷袭着夜色,注意到的游客发出低低的惊叹。
稚澄:?
班斐牵着她上了银白宫殿的顶楼,还摆了一套绿毛绒的小沙发,“咱们就在上边,舒舒服服,看他们怎么偷情。”
稚澄:??
比我还魔鬼!
全场气场最嗨的那一刻,天空飘下了纷纷扬扬的彩条,稚澄两只眼睛都看见宋家那女的,踮起那脚尖,似乎想要亲吻。
……?!
这还得了,稚澄正要溅出去,手里被贴心塞了一个大喇叭。
“?”
贴心的家伙正淡定饮茶。
稚澄只好拿起那大喇叭,气沉丹田,爆悍发力,“梁!笑!寒!你!个!王!八!羔!子!”
对方被震得四处转头。
“在!你!后!面!”
很快,他们对上了目光,梁笑寒心虚低了低头,又想着他是事出有因,澄澄肯定会原谅他,平常她也对女孩子很照顾,宋沛春这种情况,他根本走不开。
“给你10秒!向我跑来!否则就滚蛋!”
稚澄竖起了第一根手指。
“1、2、3!”
梁笑寒抬脚转向她的方向。
“4、5、6!”
但他被一双胳膊拉住了,神情浮现了几缕焦急。
稚澄看到了,但她不在乎过程,她只要结果。
“7、8、9!”
稚澄神色骤然冷淡下来,白贝母耳夹闪烁着厉芒,宣判了玩家死亡的结局,“game over!”
她啪的一声丢开了喇叭,又踢了一踢哥哥的冷白脚踝,冲他伸出了手。
“起来!订婚去!”
班斐垂眼。
从年少至今,他终于等到了天梯之上,一双向他伸出来的手,虎口生长着粗厚的茧,邀请第一只蝴蝶的栖息。
他指尖穿进她的指缝,十指交扣,贴到脸庞。
“愿与我的明王殿下——”
“生死相随。”
作者有话说:
再来一锅前男友麻将局差不多就可以收拾收拾完结啦~!
第48章 烟花局
风浪很大,小心翻船。
稚澄被这一句“生死相随”的霸气镇住了!
身后是橙黄橘绿的彩条, 喧嚣沸腾的人浪,她的猫瞳倒映着他的眉眼。班斐略微调整姿势,试图让自己的每一帧表情都美得可以做壁纸。
猫瞳微微撑开旋涡乌海,似乎被他刻骨铭心的表白惊到。
班斐胸腔微松。
被感动了吧?他的功课做得不亏。
尽管没跟这样年纪的小鬼谈过恋爱, 但年长者怎么会轻易认输呢?他浏览过年龄差情侣在网上发过的帖子, 在品尝了一百吨狗粮后,班斐决意劈开一条生死路, 为她量身定做完美恋爱男友!
小对象中二病还没有痊愈, 满嘴跑小爷, 想来很喜欢那种——
《在永恒的黑暗里我们流着泪拥抱彼此的灵魂》
《地狱太冷让我来暖你的身子》
《就算是死我们也要咬破唇齿浇灌那四万亩的玫瑰花》
……要死要活崩天裂地之类的。
以死亡为母题,让思春期少女的恋爱之心怦怦心动!
大少很满意自己的学习成果。
然后就听见了这家伙捧住脸, 惊恐地说。
“完了!土成这样!你才是梁笑寒是不是?!”
“爸爸又认错了?!!!”
稚澄快哭出来了,揪着自己脑门俩撮毛毛, 像个追着毛球咬着线的猫猫,焦躁得把自己缠成了一只球。
班斐:“?”
思春……春被您杀死了是吗?
班斐吐了一口气,“生死相随, 哪里土了?”
年长哥哥略有不满。
多厚重的情谊呢。
稚澄脱口而出, “我比你小啊, 肯定是你走在我前头,我跟你走了多不划算,而且还有个七年之痒啊,外面花花草草奶狗狼狗那么多, 万一我就王八绿豆看对了眼总不能不给离吧?这就跟倒茶似的要七分满啊,太多了就溢出来!”
?
班斐眯眼,语调很平, “噢, 原来小王爷天生风流花心, 还没跟哥哥谈呢,就把自己的后路给想了。”
稚澄的动物直觉本能让她危险警觉,“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
“呃,就是吧。”稚澄引用经典,“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你懂得吧。”
“懂啊。”年长哥哥绕她运动裤的松紧抽绳,抽一抽,又放一放,“所以人不能两次睡上同一张床,哥哥只是你其中一条床,未来很有可能要跟别人轮床,或者拼床,宝贝是这个意思么?”
稚澄:“……”
稚澄:“…………”
稚澄严肃地说,“爸爸能跳回到上一步吗?”
“宝贝都要做爸爸吧,还不能跳?”班斐吃了一惊,“哥哥都自甘堕落混到食物链底层了,还能阻拦您这样的顶级掠食者的吗?”
稚澄的拳头蠢蠢欲动。
就在她要挥舞到他脸上时,被他掌心裹住。
她跌进哥哥的年轻胸线里,淡香,薄冷,游走着一股潮湿的墨水味儿,刹那之间,他身后的墨海溅起一条条猩红的火尾。
见此一幕,梁笑寒瞪大了眼,他想要说什么,却被声浪淹没。
“轰——”
烟火溅出蓬勃流光,冬夜热浪颠沛。
在银白夜宴房车的最高点上,班斐拇指压住稚澄颈后的动脉,低着脸与她接吻,那眉眼被烟花烧得绚烂而难以辨认,边缘都是灿澄澄的,哥哥把那两片小肉/唇舔得温热,磨软了坚硬的齿关,方才低哑道,“小鬼,张嘴,哥哥要进去。”
稚澄含糊不清地反抗,“爷刚分手呢,混蛋——!”
“无缝衔接不是更本事么?”
?
您这话是不是更可怕了?
班斐将她抱到腿上,两指从她颈骨的两条线滑上去,插进了发间,唇舌浸泡过茶香,本该佛性慈悲,却在她闯入那一刻,理智全化作了齑粉。
“咔嚓。”
摄像的闪光晃过稚澄的眼皮,她蓦地惊醒,又被他吻进了双膝。
这样大的烟火阵仗,惊得前头看演唱会的游客都转过身来。
“什么?竟然还有烟火秀?!”
“这波门票血赚啊!!!”
“工作人员怎么不提醒下,差点就要走掉错过了!”
恰好有工作人员经过,他才不背锅,认真回了一句,“这是人家男友早上临时安排的,说是名分纪念日,一秒都得花掉好几万,都够咱们湿地公园举办好几场音乐节了。”
凌晨2:00,夜场太子更新一条动态。
Yakamoz:「换人」
主图是黑夜里爆开的烟花银火,副图则是侧脸双双入境,Yakamoz的手指修长分明,中指戴着一枚细条骨戒,硬朗的边缘顶起了对方软汪汪的一块颊肉,正肆无忌惮地侵进粉红柑橘园,也不知是到了什么程度,唇心淌出一两缕灼亮的银丝,让人忽视都难。
最嚣张的是,他边吻着还边看着镜头,眼神靡丽冶艳。
仿佛友好嘲笑着每一位单身狗。
稚澄:?!
稚澄翻他手机,看到这朋友圈都傻了,爬起来就要将他就地正法。
“祖宗儿,你再好好看看你朋友圈。”
班斐往后仰着颈骨,“哥哥能把咱们这么秽乱宫廷的一面发出去给大家看吗?”
祖宗儿:我看你就很能!
稚澄翻开自己的朋友圈,图还是那个图,就是模糊了五六倍,依稀能看到是一个接吻的姿势,包括他手上的银刻骨戒,以及她的白贝母耳骨夹。
稚澄看着看着,都觉得自己黄了不少。
都是这畜生带坏她,换人都换得那么高调,搞得她好像在走什么很荤的剧本。
俩人也没等梁笑寒跟宋沛春,先一脚回了京市,落地时间是凌晨4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