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奶酪——公子永安【完结】
时间:2023-07-07 14:40:57

  稚澄是很少操心这个的,所以她订婚也异常潦草,就给人发了个朋友圈,又给长辈亲友们说了一遍,准备找个时间往他们跟前遛一遛,再请大家吃个饭,把人的名分定一定,那就万事大吉了。
  年上男友显然不这么想。
  稚澄只好委屈改口,“那我下课去找你们!”
  “不急,哥哥等你。”班斐擦拭她嘴角的油光,“自己骑车注意安全,不准学那些鬼火乱冒的,虽然断胳膊断腿哥哥也能玩,但还是四肢健全比较好,你觉得呢?”
  “昂~!”
  勤松六中高一八班的同学会定在了平价消费的废墟KTV,包厢号是所罗门要塞。
  女生们有些面红耳赤。
  斜边座放着一条山吹色小沙发,可容纳双人坐,却被默契清场成了无人区。
  因为那是一片人们不敢踏足的禁地,金澄色的棣棠花怒放在年轻男人的身腰之侧,随着包厢的温度升高,他脱下了那件银钉珠羊呢,冷雪般的白衬衫薄染蓝青光调,从那厚黑高领里跳出一丝纸醉金迷的奢靡气息。
  但更多的是冷欲的眼,温善的面孔,如同一座禁止入内的性感要塞。
  主持这场同学会的杭颂雅带人进来后,头一句就是,“这我妹家属,可以观看,大家禁止触摸哦!”
  一句话就堵住了所有芳心的乱颤。
  在场大部分的同学家境普通,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打
  
  拼出了一两分事业,饶是如此,他们也觉得前班长不是他们这个世界的人,他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做的事情都匪夷所思,是常人所不能达到的。
  他们群上说得嗨,真到了真人面前,个个拘束不已。
  王家劲就没这个烦恼了,他还想勾肩搭背呢,但考虑到人都有家室了,还是收敛了手脚,他跟班斐碰杯,感叹道,“真没想到,你这么禽兽,连人同桌的妹妹都要连盆带土地端走!杭颂雅没把你切八块真是谢天谢地了!”
  这女魔头的残暴也是有目共睹的好吗!
  王家劲道,“做兄弟为你高兴!恭喜啊!”
  “同喜。”
  班斐咽下一口柠檬水。
  王家劲:“?我喜从何来?”
  班斐语调悠悠,“怎么,杭颂雅没跟你说么,当年那小孩,在射箭馆对我一见钟情,拜托她偷我贴身内衣,不曾想人黑灯瞎火的,弄错了。做兄弟的可不得恭喜你,你是本文明最纯粹的一条单身狗。”
  王家劲:?!!!
  这!
  这必不可能!!!
  王家劲爆哭,我的夕阳下的纯洁青春,碎了!!!
  他越想越不对,“不对啊,兄弟,你泡的不是顾屿之的妞儿吗?”
  班斐淡笑,“何止是顾屿之的妞,还是我初中同学的妞。”
  王家劲:?!
  您在说什么恐怖故事呢?
  中途闯进一行不速之客。
  怎么着的呢?
  班斐瞥了一眼,都是法庭的熟面孔。
  开庭后因为案件复杂,牵涉到各方利益纠纷,判决期限延长到三个月后,有人就开动脑筋来钻空子,千方百计求到他面前,只为他一句谅解,以此保全他们的人生。
  他的少年人生被摧毁殆尽,这些人却想要用一两句好话粉饰太平。
  真爱做梦呢。
  班斐目光淬着冰看向场中的人。
  男主角么,就是当年霸凌小头领,而女主角他也知道,就是那个卷进来的女同学,留着锅盖头,架起黑框眼镜,存在感很低。
  班斐微微皱眉。
  要不是场景太熟悉了,他根本认不出来。
  而主导这场赔罪大戏的,是霸凌小团队的小军师,他谄媚道,“您看,当年冯建逼您跟程静,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您消消气!”
  冯建抖动着庞大肥硕的身躯,他惧得浑身流汗,尤其是在众人面前,如同凌迟一样!
  程静也吓得面如土色。
  换做往常,或者说是他刚回国的前一阵子,班斐能够坐在沙发上,饮着热茶,笑着看他们狗咬狗。
  毕竟当年那一场,实在是令人反感。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压住他们跪下!”
  “嘭——”
  班斐手腕轻折,柠檬水尽数泼了过去,浇得发话人一个透心凉。
  他淡淡道,“别玩这些恶心的把戏,我家姑娘看了会吐。”
  我的光明之地,她的心碗装得是河山万里,烈焰繁花,任何人都不能轻慢,哪怕是我。
  他唇间溢出一道冷雾。
  “滚吧。”
  “再弄这些无用的,判得更狠。”
  晚课刚落,稚澄就兴冲冲去接人了,没想到在旁边的超市逮住了人,齿间咬了根猩红烟花。
  稚澄:?
  背着她抽烟,这还得了!
  稚澄立即抽了出来,痛心疾首,“吸烟影响接吻口感!!!”
  班斐斜睨她,这家伙明明比他抽得还猛,跟喝奶昔似的。
  “你不高兴呀?”
  娃娃脸蓦地凑进去,她皮质机车手套环住他的腰,力感很重,“说给爷听听!”
  “说给爷听又有什么用?”他很有狐狸精蛊惑世人的味道,调子都咬得轻软,“爷是能替我杀人还是放火呢?”
  “咱们是良民,不干哪个!”稚澄大手一挥,“爷有的是光明手段让欺负你的家伙,在四九城吃不了兜着走!”
  她这无法无天的小霸王模样,班斐不仅失笑。
  明明比他还小啊。
  臭屁、粘人、热烈,好似永远都长不大。
  “笑了笑了爷的妞儿笑了!”稚澄嚷嚷,得意无比,“还是我最能哄人呢!”
  班斐勾她脸颊,语调沁了蜜水。
  “嗯,爷最能哄了。”
  “这有什么?”稚澄弹起手指,“等着,爷让你看看哄人的天花板!”
  她踩着一双厚重机车靴,却轻快得跟猫虎似的,轻盈跑进了超市,兑换了一堆银光闪闪的银币,她豪气冲天,“这一排十二生肖的摇摇车,今晚给你包圆!”
  班斐:?
  他颇有些哭笑不得,他这么高个儿,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旁,骑在儿童小车上,身体还跟着儿歌摇摆,这像话吗?
  “哥哥心领……”
  “坐吧!咱大户人家,不差钱!”
  稚澄难得强硬。
  班斐飞快扫过,找了个理由,“这里头没有哥哥的生肖蛇,看来哥哥无缘这一段摇摇车之旅了呢。”
  “那就坐我的羊咩咩!”
  稚澄反手把他扣进一只奶黄色小羊里,指尖一顶,喂了一枚硬币进去,班斐的尊臀就被颠了起来。
  “我们的祖国是花园!”
  嘹亮的儿歌传了整条街,引得路人竞相回头。
  班斐耳根有些热,目光透着求救,稚澄看懂了,“哥哥我来救你!”
  班斐微松口气。
  然后她屁股一摆,坐在旁边色彩艳丽的齐天大圣上,咣当,硬币掉落。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
  稚澄很给面子,“叫阿爷!”
  儿歌二重奏。
  得。
  班斐扶额,就不能指望她按常理出牌。
  连对面的街面的小孩子也被吸引过来,挣脱家长的手,争先恐后跑来,抢占自己的王座,很快摇摇车迎来了爆满高峰,一排小孩子敞开歌喉,门牙都没长齐呢,倒是吼出了气撼山河的气势,势必要做摇摇车里最靓的歌王。
  没得玩的孩子们则是眼巴巴瞅着俩人。
  稚澄混在其中,左摇右摆,玩得比孩子还疯。
  她甚至还精准估计了摇摇车的结束时间,侧过身又给班斐投了一枚硬币。
  班斐:“……”
  发际的胎毛毛茸茸,被摇摇车的碎钻光影镀得亮澄澄的,又似被彩色糖纸晕染了半片,花火流光不断坠落,在城市的冬夜里颠沛出了一股热浪。
  稚澄只觉得耳骨一热,被快速啄了一口。
  ?
  “哇!羞羞!”
  孩子们爆笑捂眼,又禁不住叉开两根手指。
  稚澄捏着耳骨,湿得厉害。
  她拧头就见哥哥握住那两根奶黄羊角,半张脸则是很男孩子气,抵在那圆鼓鼓白蓬蓬的羊脑袋上,霓虹散落在他的身边,粉紫油画般瑰丽色彩。
  京市的初雪没有预兆地飘落下来,白白绒绒的,覆着哥哥本就冷白的脸庞、颈窝、指尖。
  “雪——下雪了——”
  孩子们高兴地嚷嚷,伸手去抓。
  班斐侧着脸望着她,在这场初雪里,耳尖煎起一抹殷红的樱桃乳酥。
  极烈。极艳。
  我这种的家伙,真的可以走到你的身边?
  少年时候我向自己开了一枪,我并没有立即死去,但我至今仍不知道那一枚子弹落在哪里,是眉心,还是心脏,亦或者我不曾知晓的腐烂之地,它充满了疯狂,猜疑,憎恨,病态,正如时至今日盘旋在我身体里的云翳。
  你想看一看吗?想摸一摸吗?你会讨厌吗?你会害怕吗?我可不可以让你亲一亲,再吹一吹,安慰一句不怕不怕痛痛飞走?哥哥偶尔也会为这些经年旧伤的疼痛而困扰。
  真希望你可以深入地进来哥哥的身体,神经,血管,甚至是细胞。
  哥哥勾着她的眼,问得又轻又软。
  “小鬼,坏种哥哥真的可以爱你嚒?”
  稚澄回他以热吻,以炽夏。
  “那有什么问题?尽管放蛇过来吧!”
  作者有话说:
  失策!没写到前男友上桌!
  再给男朋友一点时间~!
第50章 硝烟局
  老实美女,结婚玩玩。
  杭颂雅跑出来找人。
  发现情侣俩称霸了这一条街的摇摇车?!
  她:?
  她表妹还朝她友好招手, “雅姐快来,这还有个彩虹小马为你量身定制!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的!”
  她:???
  最离谱的是,她那矜贵淡漠的班长同桌也架起两条长腿,在小朋友们中间, 宛若大白鹤立于小鸡仔群里, 摇得比舞厅还要闲适自在。
  杭颂雅:“……”
  见稚澄玩得正嗨,杭颂雅忍不住为摇摇车说了一句公道话, “人家超市老板也不容易, 你别把人齐天大圣的头摇掉了。”
  你十岁以前有多少俩摇摇车惨遭横祸你心里没点b数吗?
  稚澄:“。”
  最了解我的果然还是这女人, 不愧是跟我同一条裤衩里长大的。
  杭颂雅还朝着稚澄支了支眼色。
  稚澄:我懂!加密通话!
  稚澄像小炮弹一样飚出去,还朝着男友摆了摆手, “你摇完再来找我,不准浪费我的硬币!”
  杭颂雅就把人扯到一边。
  如此如此, 这般这般。
  说起了聚会上发生的事情。
  肉眼可见的,大魔王的脸色一点一点阴沉下来,煞气溢出了体外, 杭颂雅连忙搂住她腰, “这个关头你可别插手, 免得被有心人操控舆论,我看表妹夫心里很有成算,你放心交给他就是了。”
  稚澄肉脸鼓鼓,“可是他很不高兴!”
  “怎么不高兴了?”杭颂雅道, “他刚不还冲咱笑了吗?”
  “脸是笑的,但心心在哭哭。”
  “……”
  这小学生形容词。
  形容得很好,下次憋形容了。
  杭颂雅憋了半天, 憋了一句, “看来, 我这美貌班长是你真爱了。”
  稚澄理所当然点头,“他可是我从幼儿园到现在见过的最漂亮的男孩子,我不爱他简直暴殄天物好嘛!”
  您真爱标准是看脸是吧?
  姐俩嘀嘀咕咕着,班斐就在他们身后,不远不近,含笑等着,等她回头来,冲他招一招手,他就很理所应当地走上前去,用那只没有裹石膏的手牵住他家祖宗。
  天越冷她就越热,又摇出一身热汗,手都黏糊糊成了浆糊,他反而很安定坦然。
  “跟雅姐说了什么这么高兴?”
  杭颂雅险些趔趄。
  这腹黑班长先前都连名带姓的,突然敬称她一声姐,就跟你爸爸叫你爷爷似的,惊悚得让人害怕!
  稚澄骄傲挺胸,“雅姐认证我们是真爱。”
  杭颂雅:“……”
  别扯着我的虎皮啊!
  他们一行人又回到了包厢,地上的柠檬水早就被擦拭干净,而众人的气氛都有些微妙。
  杭颂雅不愧是活场王,上去献了一首撕心裂肺的哪吒闹海,带起全场嗨歌。
  稚澄拉着哥哥到一旁的山吹色沙发坐下,给他端茶倒水剥瓜子的,她牙口雪白锋利,很快咬啄出了小半碟子的奶油西瓜子,递到班斐手边。
  “给哥哥吃!”
  班斐捻起一枚圆润澄白的奶油西瓜子,咬断,嚼碎,细颗粒爆开了香浓,他本来食欲不强,也不喜欢这种炒制的上火的东西,但尝了尝,滋味竟还不错,迅速将半碟子的奶油西瓜子嚼完了。
  唇边又凑过来一杯茶水,她简直贴心到令人发指,待他喝完后,还问他,“想尿尿吗?我扶你去?”
  班斐:?
  他好气又好笑,“哥哥只是手废了,身体没废,用不着你陪着上厕所。”
  “啊,是吗。”
  她一脸很遗憾不能实地考量的样子。
  “……”
  班斐扣住她的手腕,“今天这么反常,是杭颂雅跟你说了?”他从容地笑,“不过是往日一点旧疤,哥哥都没放在心上,你很不该为此困扰。”
  “真的?”
  “真的。”
  稚澄100%的体贴女友人设立马崩塌,换了副嘴脸,“那你还不给我剥瓜子?等着爷伺候你呢。”
  班斐挑眉,捉了一颗奶油西瓜子,指腹对着尖峰,轻轻一压,那月牙半的瓜仁就轻巧脱了出来,指尖异常灵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般优雅。
  偏这祖宗还不满意,“这样怎么浪漫得起来?要用嘴啊,别光练手!”
  他们这一对儿自顾自玩着情侣游戏,不少人悄悄去看,发现他们氛围融洽得再也插不进第三个人。
  凌晨两点,聚会结束。
  由于这一场有表姐主持,他们就是拖家带口来凑个热闹的,见没得玩了,稚澄就勾着人退场,潇洒得不得了。
  稚澄准备搭男友顺风车回去。
  等着司机从地下车库开车出来时,他们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女同学。
  “梁、梁同学,刚,刚谢谢你解围……”
  程静结结巴巴,满脸通红。
  班斐只是很平淡嗯了一声,按住稚澄时刻想要弹出来的脑袋,快速从她的身旁经过,程静又张口,“当年的事情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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