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珞慢吞吞的合上文件:“确实不是人,是只九尾狐狸。”
白琭一愣,奇道:“妖怪也能当明星?”
白珞心说,凃青讳要是知道白琭喊他妖怪,恐怕能气死。她想了想,难得替什么人说了句话:“倒也不是妖怪,九尾狐族天生不算妖,算仙。”
白琭哦了一声:“狐仙。”
紧接着话锋一转,问她:“怎么了吗,这人,不是,这狐狸有问题吗?”
白珞摇摇头:“应该没有,九尾狐族的禁忌很多,不太可能有什么坏心思。”
白琭也不多问:“你心里有数就行。”
白珞刚到家,就接到了廖羽的电话,那头廖羽鬼鬼祟祟:“珞啊,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她完全不想搭理这无聊的故弄玄虚:“不说挂了。”
廖羽啧了一声:“你这人怎么回事,能不能配合一下我。我跟你说,我前几天去了趟市话剧院,陪我姐看了个话剧,你猜我看见谁了?”
“宋苗苗!”
白珞哦了一声:“继续说。”
廖羽发现自己完全钓不起来白珞的胃口,只好一股脑都说出来:“我跟你说,这女的确实有问题,问题绝对不小。你等我现在就过去找你,正好若若和大孙都跟我在一起呢。”
电话那边传来孙柏文的骂声:“谁是你大孙,滚。”
挂了电话没多长时间,三人就一股脑的窜了进来。廖羽还是他标志性的花衬衫,谢若若贴着白珞坐下来,孙柏文拍了拍廖羽:“视频呢,拿出来啊。”
廖羽翻了个白眼:“你不要说的这么奇怪好吗,我是正规拍摄,还是无意间拍下来的好吗!”
白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什么正规拍摄,话剧院不让拍照你不知道啊。”
廖羽百口莫辩,他憋着气拿出手机,调出视频放在桌上:“自己看吧。”
视频好像是被放大处理过的,好像是从其他视屏角落里截取下来的一样。宋苗苗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剧院后面。
市话剧院建在最大的公园里,风景很好,视频里的宋苗苗穿了条白裙子,高跟鞋,黑色长发被风吹起来,还有点文艺片女主角的味道。
廖羽指了指视频:“我是去拍风景的,还是回了家看的时候,才发现角落里有个宋苗苗。”
视频里的人手里好像拿着个什么东西,像是动物的尸体。
白珞按了暂停,放大了宋苗苗手里的东西:“野猫的尸体。”
三人一个后仰,谢若若嫌恶的把手机往远推了推:“这什么人啊。”
孙柏文看了一眼,廖羽重新播放:“继续看,精彩的在后面呢。”
视频继续播放,宋苗苗一只手拎着已经放干血的野猫,绕道剧场后门。视频里只能看到她半个身子。宋苗苗把野猫尸体放下,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个小臂长的玻璃瓶,把野猫塞进去,再埋到了地里。
做完这些,宋苗苗绕着戏剧院消失在了镜头里。
廖羽收回手机问道:“她这是在干什么?”
白珞眯了眯眼:“不好说,没事儿干咱晚上去一趟戏剧院,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管这种事情做什么?”
白珞晚上出门前,白琭抱着茶杯,皱着眉。
她耸耸肩:“闲着也是闲着,况且很明显,赵松和他这个小女朋友没安什么好心,我去看看,防患于未然。”
白琭捏了捏眉心,喃喃:“都什么妖魔鬼怪。”
白珞噗的一声笑出来,然后摆摆手:“放心吧,没事儿,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夜宵。”
那三个人鬼鬼祟祟的站在白珞家外面等她,开了辆很不起眼的suv。白珞上车后,廖羽看了她好几眼,然后有点心慌:“你怎么什么都没带。”
白珞莫名其妙:“带什么?”
廖羽急了:“就那些法器啊,符箓啊,桃木剑啊什么的。”
白珞无语半响:“你少看点鬼片吧。”
到了地方,车平缓停进停车场,廖羽早早就打点好了保安,以及监控,全当他们四个今天没来过。
白珞单手插兜晃晃悠悠跟在后面,把前面三个人营造出来的紧张感破坏的干干净净。廖羽压低声音冲白珞招招手:“来来来,就是这儿。”
她走过去,蹲下轻轻嗅了嗅,能闻到一股非常淡的腐烂的味道。拍拍裤子站起来,指了指那快地:“挖。”
然后廖羽和孙柏文像两个苦力一样,拿出折叠铁锹,开始吭哧吭哧的挖地。
向下挖了大概二十厘米,终于看到了玻璃罐子的盖子,两人精神一振,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挖了出来,放在了白珞面前。
公园里的灯光不太行,孙柏文在一旁按亮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玻璃罐子里的东西被展现在几人面前。
里面是一只被密封起来的黑猫,这只黑猫的眼睛和嘴巴都被牢牢缝在一起。
第24章
那只黑猫胸前贯穿了一支钢钉, 白珞拿过手机,仔仔细细照了一下钉子的顶部,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咒文。
谢若若凑过来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白珞嘴里吐出一个晦涩难懂的词,然后解释了一下:“一种非常邪恶的咒术, 起源于西部那边, 在那一脉的认知里, 黑猫可以沟通人间和地狱,是最好的诅咒媒介。”
孙柏文张大嘴半天, 磕磕绊绊问她:“诅咒谁?”
“巧了。”白珞把手机还回去,“被诅咒的全在这儿了。”
“不对啊,诅咒咱四个干嘛,除了大孙咱们三个都没打算继承家业啊。”
谢若若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也知道诅咒咱们四个没必要,那诅咒的肯定是咱们四个全家啊。”
白珞把罐子重新埋进去:“你们几个还是好好想想, 怎么得罪这姑娘了, 下这么狠的手, 这么损阴德的事情都干出来了。”
四人坐在suv里, 打电话的打电话,发消息的发消息, 白珞坐在后面闭目养神。突然廖羽想到了什么, 猛地从驾驶座上回头:“你算算不完了吗,怎么还要我们仨苦哈哈的到处问人呢。”
白珞没出声骂了句什么,然后懒洋洋的抬起手,掐了几下,在脑海里粗略排了一个奇门盘:“先看我家,宋思思应该确实跟我家没什么关系, 至于为什么要带上我,可能就是顺手吧。就是殃及池鱼里的, 池鱼。”
三人:……
白珞又看然后用膝盖顶了顶驾驶座:“你真想不起来自己怎么招惹过宋思思吗,还有若若你,你俩是真想不起来?”
两人苦思冥想一会,茫然摇头。
白珞叹了口气:“先说你,廖羽。宋思思有个前男友,青梅竹马,恋爱六年,本来就要从校服到婚纱了,结果她前男友因为挪用公款,被你们给送进去了。”
廖羽叫屈:“这简直是天大的冤枉,那小子进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们家人逼着他挪用公款的,我们也是受害人好不好。”
白珞紧接着说谢若若:“你们家就有点奇怪了,我记得你们谢家很远方的一门亲戚,是玄学世家,对吧?”
谢若若点点头。
白珞继续道:“宋思思很早就接触了玄学一类的东西,不管是西方神秘学,还是邪术咒法,她都有所了解。说的简单一点,她能有今天的日子,都有这些东西的加成,甚至于说相貌,身材。”
三人震撼,谢若若震声:“这也行!不过这跟我们家那一脉远方亲戚有什么关系?”
“谢家自古就是玄门大族,只不过只有那一脉而已,你们这一脉从古至今,一直从商,最多科举入仕。那一脉有自己的功法和术法,一直是玄门非常顶尖的存在。宋思思曾经把主意打到了那一脉旁支的一个女儿身上。那个女孩没有玄学天分,是宋思思的同学,但运道很好。宋思思动了歪心思,找人换了命格。”
“但谢家是几千年的大族,一个反噬回去,差点让她曾经做过的全部白费,还几乎把命给搭进去。”
谢若若发出了跟廖羽一样的声音:“这简直是天大的冤枉!”
然后她委屈:“我们这一脉跟他们八百年不来往,也就是婚礼葬礼去一下,怎么找我们头上来了。”
白珞悠悠放下手:“因为她知道你们两脉来往非常少,这种细水长流的阴损招数,不是亲近的人很难发现。宋思思背后有个道行还可以的玄师,不然也不会知道这么多事情。不过……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情,她和她背后的人不知道也正常。”
谢若若问:“什么?”
“你们两脉共用一条龙脉,一旦你们出了事情,那边很快就能反应过来。那一脉跟你同辈的人,应该马上到了。”
白珞话刚说完,谢若若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对面传来一个温吞的男声:“是若若表妹吗?我是旬南谢家的谢颂。”
谢若若瞳孔地震,给白珞比了个大拇指:“对,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谢颂在那边解释了一下:“族里测算到了一些事情,让我跑一趟,来跟你们处理一下,方便见面聊吗?”
谢若若赶快点点头,白珞在一旁开口:“约他去你市中心的平层。”
谢若若一般不住别墅,她要上班,在市中心买了套临近公司的大平层,四人到的时候,谢颂已经站在的小区门口了。
谢颂身量一米八多,外表相当优越,戴了副无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电脑包。
廖羽把车停下,谢若若把车门打开,招招手:“你上来。”
谢颂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坐下,将电脑包放在他和谢若若中间,谢若若心里的好感度瞬间爆表。
上了楼,四个人坐的还算规整,但跟笔直拘谨的谢颂比起来,简直就是不堪入目。
谢颂有点不好意思的冲四人点点头:“大家叫我谢颂就可以,是若若表妹的远房表哥。”
谢若若先给他介绍了一下三人,然后说:“大家都远的不能再远的亲了,也不用什么表哥表妹,听着怪奇怪的,你喊我若若就行。”
谢颂赶快点点头,看着多少有点不知所措。一张俊秀的脸微微发红:“好,好的,表……若若。”
白珞觉得他们要是不开个头,谢颂能在这儿拘谨死:“我知道你来是为什么,我们四个今天聚在一起,也是为了那件事情。”
谢颂眼睛一亮:“你们发现什么了吗?”
谢若若见谢颂不认识白珞,赶快多介绍了两句:“这是我最好的发小,她也是个玄师,可厉害了,大明星。”
谢颂终于反应过来白珞这个名字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原来那个迅速火起来的天才玄师就在自己面前。他赶快站起来,比划了半天,不知道是行玄门的礼还是什么,最后冲白珞伸出手:“您好,久,久闻大名。”
白珞轻轻握了一下谢颂的手点点头:“是西部的咒法,媒介用的是黑猫。”
谢颂闻言神色一肃,说到玄学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自信也上来了:“家里长辈看的也是咒法,只不过白小姐怎么知道,是用黑猫做的媒介?”
白珞哦了一声:“我们四个把东西挖出来了。”
谢颂震惊,过了好一会才磕磕绊绊:“什,什么?挖出来了?那,那带回来了吗?”
白珞的语气理直气壮:“没有,看着太恶心了。”
谢颂:……
可怜他从小天资卓越,一心修行,遇见的人都是规规矩矩的玄门道派中人,还是头一回遇见挖出来媒介,就是因为恶心还能埋回去的人!
更何况他离家前,家里人专门嘱咐过,说白珞的道行不比家主差,如果遇到,一定交好。
谢颂恍惚了好一阵,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艰难开口:“……不,不太合适吧。”
良好的教养让他说不出什么重话,最后还是委婉提出异议。
白珞神色不改:“谢颂,你谢家的长辈在你出来之前,应该提醒过你,宋思思不重要,这个咒法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宋思思背后的人。”
谢颂愣了一下,虽然不明白白珞为什么会知道,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么,不把他带走,只是把幕后之人钓出来的第一步。咒法好解,宋思思也好对付,但幕后的人如果跑了,就是个天大的隐患。你们谢家的龙脉数千年了,已经到了快要耗尽的地步,能出你一个已经是了不得了,经不起太大的冲击了已经。”
谢颂只是不熟练这些弯弯绕绕的阴谋,并不是真的傻。白珞一点,他就反应过来,冲白珞打了个稽首:“多谢提醒。”
白珞靠在沙发上,接过谢若若给她泡好的蜂蜜柠檬茶,懒洋洋地问:“你有什么打算?”
谢颂早就有了打算,直接对着白珞和盘托出:“我是这么想的,既然这个事情能钓出一条大鱼,那就先不动,如果白小姐觉得可以,我会给咱们四家每一家都跑一趟,在风水上做一些防御。”
白珞点点头:“他们三个交给你,我家就不用辛苦你跑,有我在。”
纵使谢颂早有预料,还是对白珞语气里的自信有点惊讶。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只是应了下来,然后扭头去和剩下三个人交代。
白珞则走到一边去给白琭打电话。
过了一会白珞打完电话回去,大家该说的都说完了,谢颂从电脑包里拿出三枚符箓分别递给三人,然后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看白珞:“您道行比我厉害很多,我就不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