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禧暖的手还在桌下被黎锡然紧紧攥着, 特别在她说出那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后,随即感受到的力度愈发强烈。
大小姐皱了皱眉, 想要挣扎, “疼,黎锡然。”
黎锡然望向她的眼眶都是红的,带着呼之欲出的情、欲和占有欲。
连同声线也变得克制又隐忍, “刚刚是谁说的,不要怜惜你这朵娇花。”
尚禧暖嘟了嘟嘴, 低垂下眼眸装可怜, “适当的, 还是要怜惜一下。”
黎锡然无奈松手,但还不忘警告, “乖一点,不然回去有你受的。”
像极了小时候被长辈警告的语气,大小姐在他转身时偷偷吐了个舌头。
心想平时也没这么端过架子, 到了小辈面前, 反倒像个正经的长辈。
“装。”大小姐低声嘟囔了一句。
瞬间便联想到窗户纸还没被捅破的时候,黎锡然对她的态度就是宠溺中端着几分长辈架子。
想到此,尚禧暖抬脚,在黎锡然白色运动鞋上留下一道黑鞋印。
“?”黎锡然不语, 只满目不解地再次看向她。
大小姐又满面正色得, 学着黎锡然的语气先发制人说教道:“这么大的人了, 脚不要乱放。”
黎锡然深吸了口气, 挑眉不语。
但拿着菜单的手落了下去,在无人在意时, 狠狠掐了下大小姐圆润丰满的臀瓣。
“我先收点利息。晚上回去了, 看我怎么收拾你。”
尚禧暖自是听出来这话不是同她开玩笑, 于是之后任她再怎么偷偷拉拽黎锡然,那人都无动于衷,只斯文又优雅地切着牛排。
这一餐结束,尚禧暖吃得食不知味。
从餐厅出来,等着送他们四人去米开朗基罗广场看日落的车子已经到了。
商务车开得并不快,尚禧暖和黎锡然坐在最后排。
摇摇晃晃中,大小姐眼皮逐渐沉重,身子一歪,便倒进了黎锡然怀里。
通宵的飞机,车上一行人也都困顿起来。
尚禧暖最先睡着,也最先醒来。
车里开着冷气,她身上盖着薄毯,上半身还有多了件黎锡然的外套。
暖意的雪松草药香环绕全身,连胸膛都是暖的。
只不过后腰处的摩擦感过重,黎锡然这人护住她的同时,还不忘再占些便宜。
这一场利息,直到车子抵达他们所要前去的目的地才结束,她后腰处的衣服都起了褶皱。
尚禧暖侧着腰身想要抚平那些暧昧,最后发现只是徒劳后,幽怨瞪着黎锡然道:“讨厌死了,回去给我熨烫衣服。不熨烫平整,你晚上就不用睡觉了。”
黎锡然眉眼间没有半点愧疚,甚至还有几分得意,手掌依旧揽着大小姐腰肢,在无人在意时掐了一下,随后俯下身子,低声熏红了人耳畔,“好,我保证,今晚将大小姐全身都熨烫平整。”
-
那晚的日落先将米开朗基罗广场晕染鎏金。
等刚一进入酒店的房门,灯还未亮起,尚禧暖已经先被黎锡然抱到入户玄关柜上。
夺息的吻,尚禧暖整个人都无骨地紧贴着衣柜木饰板上。
特别感受到黎锡然身体的变化后,手也变得颤颤巍巍。
一整个白天的无法无天,终于换得夜幕降临下的剑拔弩张。
她的脸被黎锡然捧着,越是想躲开,越是被桎梏得紧。
男人另一只修长白净的手,便顺着她衣摆没进去。
柔软,娇盈,像是一拢漂亮的雪山。
她的心里,都开始下起淅沥的小雨。
“别,别在这里。”因为她能清晰听到门外的声音。
男男女女,各国语言混杂交织。就像此刻的她,被各种力量裹挟。
黎锡然衬衣衣领都乱了,从西裤腰身里散落出来。
随着他动作,腰侧的纹身也随机若隐若现。
“白天当着那么多人,不是也挺敢的吗?”黎锡然箍着人腰,将尚禧暖从玄关柜上抱下来,翻了个身,直接又将全身泛着粉色汁液的她压在房门上,“暖暖,我给过你机会的。”
是她亲口说,不要怜惜她这朵娇花。
作为大小姐忠实的护卫,他无条件服从。
那条早被揉捏褶皱的半身裙,这时已经整个被堆积在她腰肢上。
海浪此起彼伏,她刚想回头求饶,唇再次被堵上。
后来她先是嘤咛着服软,不见效果,泪已经开始往下砸。
“黎锡然,你欺负人。”她话音也随着海浪,一哽一哽的。
垂头时,能看到地板上落满的水珠。不知是泪滴,还是倾泻的水阀。
“咱们家,就只许大小姐欺负我?”他动作终于缓了下来,还是见不得大小姐受半点委屈。
“累,疼...” 她都开始打颤了。
黎锡然停下,将两人挂在身上的衣服尽数丢开。
再公主抱起尚禧暖,向卧室走去。
“大小姐一点不带动的,怎么就累了?”
身娇肉贵的人,平时就只躺着。
任黎锡然脖颈的汗滴颗颗砸在她胸膛。
也多亏黎锡然是个热衷服务的人,总能满足自己的同时,带着大小姐在潮波中感受跌宕起伏。
“疼...”她红着眼睛,随即改口。
黎锡然只好跪俯在床沿,握着她脚踝,“我看看。”
一整个白天的肆意撩拨,夜幕后的最后一个项目,他已经没有半点心思。
所思所见,就连鼻息间都是尚禧暖身上的香味。
回来后的迫不及待,更是半点温存的前戏都没有。
黎锡然也不确定,刚刚的鲁莽,有没有伤到她。
“一点点红...”他一说话,口中的灼热气息又烧灼起更深的涟漪。
尚禧暖侧头看着他连续翻滚的喉结,感受到危色后,刚想将腿缩开,整个人已经被拉了过去。
“跑什么,我给你揉一揉。”黎锡然唇角带着坏笑。
再俯下身去时,尚禧暖感觉自己的发丝内都是横冲直闯的电流。
算是她孤陋寡闻,第一次知道别样的按摩方式。
顶层套房的夜,都在这蜜合色的灯光里变得黏稠。
娇贵的姑娘,仰倒在摇摇晃晃的灯影里。
何时被闹得实在疲累到睡着的,都没了意识。
-
四人在佛罗伦萨玩了一周多。
原本尚禧暖对这个城市的印象,还满是徐志摩诗集中唯美的翡冷翠。
直到她后几天全靠黎锡然背来背去,才意识到关于她的佛罗伦萨是《翡冷翠的一夜》中,最后两个字。
结束旅程的那天,尚澹和乔曦坐上了回国的航班,尚禧暖和黎锡然则直接飞往伦敦。
飞机还未起飞时,大小姐已经疲累地合上眼睛。
回到剑桥郡,更是躺在床上昏沉了两天才缓过力气。
“有这么夸张吗?”是夜,黎锡然拿着药膏,一条腿压在尚禧暖腿弯处,边用掌心融化药油给大小姐按揉腰窝。
“黎锡然,你要是再用点力,我腰上就全是淤青了。”她到现在还记得软包的床板叩击墙面的声音。
要不是他们住在顶楼的套房,已经不知被隔壁辱骂多少次了。
“好了,我保证,最近几天都不会再动你。”
这时距离尚禧暖研究生毕业还有大半年的时间,黎锡然也要开始忙着将伦敦的部分业务合并回沪上。
他白天去伦敦市区,晚上开完会回卧室时,尚禧暖已经睡着了。
“这周,到下周末之前,你不许再折腾我。”尚禧暖将脸埋在枕芯内,声音也嗡嗡糯糯的,“月底我和教授,师兄师姐去瑞典出差前,再那什么...”
黎锡然抬手,开始收拾床上的药油,“嗯,大小姐这算不算领完公粮,再出差?”
“闭嘴。”她回头瞪了眼黎锡然,手肘酸痛地将衣摆撂下去,还不忘再补充一句,“老流氓。”
老流氓只一脸无奈,叹着气起身,“哎,这个家,从来都是只许大小姐放火,不许我点灯的。”
尚禧暖娇气,喜欢故意撩拨人。
事后被折腾累了,又要撒气。
偏黎锡然还屡次都控制不住自己,尚禧暖更是记吃不记打的性格。
两人就这样循环往复着。
-
十一月末的瑞典,寒风呼啸。
尚禧暖刚下飞机,就被凛冽寒风吹得窒息。
这是她来到剑桥读书后,第一次没有黎锡然的陪伴独自出行。
等待行李托运时,手机响起提示音。
不用猜就知道是黎锡然发来的消息。
【明月藏鹭:着陆了吧?】
尚禧暖拨通他的电话,那边先是传来嘈杂声。
“这么晚了,你还在外面吗?”尚禧暖质问道:“怎么我一不在家,你就也不回家了?”
黎锡然声音带着几分倦意,“大小姐,你这就冤枉人了。”
“怎么了?”尚禧暖察觉到他语气中的低沉情绪。
自黎锡然送尚禧暖到安检口,他的电话便开始了各式轰炸,无非是伦敦和国内的衔接问题。
伦敦分公司的会议室,从他落座后,俨然变成了满是硝烟的战场。
“没事,只是遇到一点点问题而已。”黎锡然嘴上虽说着让尚禧暖放心,但沙哑的声线还是暴露了他今日的焦头烂额。
“我不信。”
“我已经处理完了。”
黎锡然还是没有告诉她细致的争执内容,也不想她出差的同时还要分心。
“黎锡然,黎氏的担子,我是可以和你一起分担的。”她已经长大了,并不是要一直做被护在羽翼下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闻言,黎锡然轻笑一声,好似一整个白日的阴霾都一扫而尽,“真的已经处理完了。大小姐只需要好好读书就行了,其余的,我都会处理好。”
尚禧暖握着电话,像是想将听筒内的声音刻进心里,“黎锡然,你永远有我。”
“暖暖,我开始想你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击中心脏,思念更像寄生菌,蔓延至他五脏六腑。
“一周后,我就回家了。”尚禧暖温声,“抱抱乖乖。”
她虽然不知道黎锡然遇到了哪些工作难题,但知道这个时候的他需要情绪价值陪伴。
“好,等你回家。”
挂断电话,传送带开始运输行李。
一行人颠簸一路,终于在深夜抵达酒店。
尚禧暖再给黎锡然发送消息,那边已经没了回音。
她站在雾蒙蒙的窗边,对着玻璃哈了口气,用手指描下黎锡然的名字。
“还不睡?”是同行的师姐。
尚禧暖转过身子,“嗯,这就睡。”
她钻进冰凉的被子内,蜷缩着手脚。
感受着寒夜绵长的同时,思念也愈发浓郁。
翌日,天昏昏亮,所有人已经收拾好电脑笔记出发。
正值黎明的城市,银霜挂满路边的绿植。
尚禧暖又看了眼手机,依旧不见黎锡然任何信息。
只是接下来的工作严谨,她只短暂的分神片刻,就又被同行的师姐拉着核对文献。
商务车抵达科学院前,安保要求屏蔽掉一切信号来源。
尚禧暖看了眼时间,上午八点半。
等一众人终于完成一天的工作走出中央大厅,瑞典的天空已经再被黑夜笼罩。
尚禧暖瘫在车上,手是酸的,大脑是疲惫的。
只是手机微信依旧没收到任何关于黎锡然的消息,倒是乔曦得知她已经到了瑞典后连发了几条语音。
【乔曦:学习和工作,大概是我们大小姐唯一吃得苦啦...】
【乔曦:毕业干脆直接让我舅给你弄一个私人工作室,给资本家打工,不如做资本家。】
尚禧暖眨了眨盯了一天电脑的眼睛,眼眶都是酸涩的。
【银碗盛雪:谢谢你,大善人。】
回完乔曦的消息,尚禧暖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沉沉合上了眼睛。
只不过在车子刚驶进他们入住的酒店大门,坐在尚禧暖旁边的师姐便将她拍醒,“那个人好像你男朋友。”
尚禧暖睡眼都还是朦胧的,就急忙趴到车窗边。
欧式庄园酒店,冬日水观台已然结冰,被一层薄薄的皑白覆盖。
黎锡然便身着一袭黑色长呢外套,站在深蓝色雾霭中。
看到他们的车子进来,黎锡然才搓了搓手迈步。
待车子停稳,主动拉开尚禧暖那边的车门。
大小姐丢开怀里的背包,直接从车厢内扑进他怀中。
黎锡然不知站在外面多久,他的怀里也带着雪意微凉。
“你怎么来了?”她虽然想念他,但也还没到时时刻刻要黏着他的地步。
“想大小姐了。”黎锡然带了些鼻音,满是告状的语气,委屈极了,“昨天骗了你,公司的人欺负我,他们不听话。”
“黎董的话都敢不听,太过分了。”有些神奇的,尚禧暖一整天的疲惫都被黎锡然此刻的撒娇给驱散了。
“所以来找老婆,疗愈伤疤。”
“黎董,这就有点幼稚了。”
车上的教授和同学都知道黎锡然,皆是满脸姨母笑地离开。
师姐更是贴心,直接将尚禧暖的背包帮忙带走。
黎锡然只将头埋进尚禧暖发丝内,平日里明明那么高大一个人,在爱人面前也有了脆弱孩子气的一面。
“大小姐,是你说抱抱乖乖,我才不远万里过来的。”
第61章 明月藏鹭
尚禧暖看不到黎锡然的表情,但能听出他语气里满是委屈。
平日成熟稳重的上位者,少有的委屈又落寞。
像个在外被欺负的孩童,见到信任的爱人,放下全副武装,躲进专属于他的避风港内。
瑞典的冬,随着渐深的夜,雪意也愈演愈烈。
尚禧暖跟着黎锡然去了顶楼的商务套房,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束火红的玫瑰。
“来求安慰,还给我带礼物?”且,玫瑰并不属于冬天的花。
黎锡然从尚禧暖身后环抱住她,温柔低沉的声线便缱绻徘徊在她耳畔,“应该的。”
对待大小姐,黎锡然已经习惯了不觉疲倦和繁琐。
浪漫的仪式感,总能从细枝末节里显现。
尚禧暖转身,抱住黎锡然的脖颈,眼眶都是湿润的,“我很想你。”
即使只分开了一天的时间,思念已经足够笼罩整个北欧。
“我也是。”黎锡然收拢手臂,恨不得将尚禧暖整个填进自己生命里。
尚禧暖洗漱后出来,黎锡然已经躺在床上,正抱着电脑敲敲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