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居安控制不住直接化作人形，将沈棠扑倒，长发顺着耳畔垂下来，落在沈棠脖颈处：“我是狐。”
沈棠瞳孔震惊，他居然没穿衣服！
就在这时，门突然推开，沈湛的声音响起：“我差点忘了一件事，裴大人，前任国子监忌酒身体不太好……”
他一进门就看见这一幕，立马闭上眼，背过身子：“就算是着急，到底是青天白日，这这这……这有伤风化啊。”
沈棠急忙道：“四皇叔，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湛惊呆了：“棠棠，你怎么在这里！”
沈棠正准备解释，不料沈湛在脑子里起承转合许多剧情后，恍然大悟：“的确不是我想的那样，没想到你平日里跟个木头似的，竟然这样……想想也是，你爹娘都是风流人物，你怎么会是呆头鹅？许是之前的人限制了你发挥，你没能表达出来你的风流……早知如此……我当初何必拦着。”
裴居安一秒穿衣：“拦着什么？”
沈湛岔开话题：“前任国子监祭酒身体不太好了，想问问您要不要去看看。”
裴居安点头：“我才回来，无论如何都要过老师府上看看。”
沈湛：“那我陪您去？”
裴居安一拉沈棠的手：“不，有她了。”
沈湛点头如捣蒜：“我懂我懂，我不在这碍眼了。”
沈湛一走，裴居安又变成狐狸，沈棠疑惑发问：“为什么要变成这样去探望人家？”
裴居安：“我在国子监读书时就这模样，老师只认得我这个模样，老师对我很好，教我认字，给我讲课，还帮我顺毛。”
沈棠想了想决定不告诉他，人家没把你当成学生，应该是当成了一个误闯进来的小宠物。
这趟行程挺普通的，如果不是遇见了那人的话。
前任国子监祭酒在六十九岁时，向陛下乞骸骨，圣人也不过活到七十岁，他这个年纪已经很老了。
陛下准许了。
陈大人就开始了他的退休生活，舒舒服服的活到了七十六，儿女成群，子孙满堂，桃李满天下。
虽说没有特别成器的后代，但也没有特别败家的，家庭还不错。
陈大人有个孙子，叫陈劲生，和沈棠是旧相识。
两人的认识说来也挺巧，源于一次小偷偷钱，陈劲生打抱不平，抓住小贼，将荷包扔给沈棠。
沈棠却把钱包扔给了小贼，说：“我知道他偷我钱，可你看他的模样，今年也就十一二岁，马上要过冬了，不偷一点钱他活不下去。”
陈劲生没想到还有这个缘故，想了想说：“那也不成，倘若缺钱了就用偷的方式，那往后就不会往正道上走了。这样吧，我雇佣他办点儿事，给他点钱。”
于是陈劲生让这个小子去酒楼里买东西，给他跑腿钱。
陈劲生和沈棠就这么认识了，还得知沈棠是那位传说中的扫把星郡主，彼时听人说，这个扫把星谁娶谁倒霉。
沈棠神色淡淡，不以为然。
陈劲生的英雄情节却又发作了，拍着胸脯说这件事他解决，然后就没影了。
两人很久都没见面了，这次在庭院里打了个照面，见到彼此都挺惊讶的。
陈劲生神情有些激动：“棠棠，你是来找我的？”
沈棠摇头：“好久不见，原来你是陈家的公子。”
陈劲生羞愧：“我是陈府三房的二公子，之前只互通了姓名，忘记自报家门，还请郡主海涵。”
沈棠：“海涵海涵。”
陈劲生见她冷淡，有些着急：“我不是不告而别的，我爷爷把我关起来了，我那天回来以后，就求我爷爷去四王府上提亲来着。”
六王爷死的早，王妃紧随其后，沈棠早些年在四王府上住着，年岁大一些才搬回了六王府。
“爷爷倒是去了，可回来就把我关家里了，我想去找你的……”
沈棠闻言，瞪大眼睛，她没想到陈劲生居然向她提过亲：“还有这事？！”
裴居安也很惊讶：还有这事？
他现在是原型，只能自下而上地望着陈劲生，从气势上就很弱。
他很委屈，绕着沈棠一圈，倒在了沈棠腿上。
沈棠赶紧弯腰摸了摸狐狸脑袋，对陈劲生说：“我今儿个来是想拜见你爷爷，咱们的事改日再说吧。”
陈劲生神情逐渐坚定：“我和你一起去见爷爷，我会跟爷爷说，我这辈子非你不娶的！”
裴居安耳朵动了动，你说啥？
沈棠用指尖刮了刮脸颊：“其实也不必这么坚定。”
陈劲生坚定的和沈棠一起去拜见陈老爷子，两人刚一起进了门，陈老爷子声音浑厚有力，“来人，把这孽障给我拖下去关起来！”
陈劲生来不及说一句话就被拖走了。
沈棠冲着他挥了挥手，以作告别。
陈老爷子咳嗽了好几声，终于有了病中老人的模样：“郡主怎么来了？”
沈棠行了一礼：“四叔让我带它来看看您。”
裴居安一溜烟地爬上榻，在老爷子胸前蹭了蹭。
陈老爷子露出笑容，揉了揉毛茸茸，又看向沈棠，沉吟的片刻说：“郡主，我那孙儿不懂事，冒然答应您什么，恕我陈家无力办到。”
沈棠心想，老头该不会是以为自个是上门索求什么的吧？
第4章 抱抱，亲事早点办
只听陈老爷子叹息：“那大妖得罪不起。”
沈棠：“啊？”
什么大妖？什么得罪不起？
陈老爷子陷入到自己的情绪里，说：“长安城里有妖，盘恒多年……”
沈棠点头，就在你怀里呢。
裴居安作微笑天使状。
陈老爷子声音突然高亢：“这个妖无恶不作，烧杀抢掠，竟无人能将它除去！由着它肆意妄为，威胁皇女，是臣子无能，是臣子无能。”
沈棠一听，他口中的妖不是裴居安。先前两人来的路上，裴居安说他十几年前离开，今儿才回来。
陈老爷子因为激动，咳嗽了两声，咳的肺腑疼，佝偻着身子，声音充满内疚自责：“陈家根基薄弱，无良才出世，无能为力，不能救郡主于水火，臣子无能呀。”
沈棠疑惑，哪来的水火？她这些年过得还算太平，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就是没爹没娘。
她沉默让陈老爷子生出误会，陈老爷子眼底很复杂，可怜、同情、无能为力、叹息等等情绪，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沈棠：“我要不要现在去吃一顿好的？”
陈老爷子沉重的说：“郡主不必自暴自弃，心灰意冷。四王爷一直在想办法解救你，等找到了除妖的法子，就将那大妖一举除掉，还你自由之身。”
沈棠懵逼发问：“那妖很凶吗？”
裴居安晃着脑袋也很疑惑，他没听说长安有什么很凶的妖怪呀。
陈老爷子不忍心欺骗：“听说此妖最喜搜集天下奇珍异宝，珍禽奇兽，通宵达旦饮酒作乐。”
沈棠很理解：“这倒还好，有权势的人都喜欢这么干。”
“此妖对人好奇，严冬之际，看到有人赤脚走在冰上，认为其生理构造特殊，而将他双脚砍下，研究其不怕冻的原因。”
“见孕妇腹部隆起，因为好奇，割开孕妇肚皮，看看腹内究竟。”
“传说圣人有七窍玲珑心，便杀忠臣良将剖腹挖心，验证传闻是否是真的。”
沈棠笑容逐渐消失：“……”
作为一个妖，这个妖的好奇心也太重了！
陈老爷子悲伤不已：“这些年四王爷在替郡主周旋着，也不知能拖多久。我有心相帮，奈何并非孤身一人，舍不下家中子孙遭虐……”
他颤巍巍的起身跪下：“实在帮不了郡主。”
沈棠赶紧将他扶起来：“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倘若那只妖真想要我一条命，我给了就是，反正人间也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裴居安跳到她怀里，舔了舔她的手以示安慰。
哼哼，他就是长安城最厉害的妖，他倒想看看谁敢和他抢媳妇儿！
两人离开陈府以后，裴居安掐了个法诀，两人周围出现一层结界，他一秒变人！
沈棠笑容凝滞：“你有衣服！”
某心机狐在线翻车，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被坏妖吃掉。”
沈棠颇感动，但理智告诉她此事还需验证：“还是先找四皇叔问一下吧，我觉得陈老爷子病的厉害，说不定病糊涂了说胡话。”
裴居安想了想觉得也是：“长安要是有这么凶的妖怪，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两人并肩往外走，沈棠突然哎哟一声，一手成拳一手拖掌，砸了一下：“我听府里的小丫鬟说，最近长安城里不太平，死了好多人，五脏六腑都被掏出来了。不像是人犯的案子，会不会那大妖？”
裴居安：“这事我知道，我早上翻看了卷宗，顺便去看了一下尸体，没有妖气，是人干的。人做了坏事就往妖身上泼脏水，然后其余人还不信，非说是妖干的。”
沈棠看他委委屈屈的样子，安慰道：“人杀人都下得去手，怎么会对妖客气，但也不是针对你们妖，纯粹就是因为人坏。”
裴居安高兴地抱住沈棠，他比沈棠高很多，喜欢和她贴贴，把脑袋埋进沈棠肩窝里。
这就导致沈棠两脚离地，悬空的感觉不好，不得已她把双脚架在裴居安腰上。
“棠棠，棠棠——”沈湛急匆匆找人，用符寻踪，然后在小胡同里见到了这一幕。
他脸都绿了，立马转身，背对着两人，用一种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的口吻说：“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就算是风流也该找个避人的地方，这巷子口外面还有小贩叫卖声……我知道妖怪大多喜欢幕天席地，但就算再情不自禁也得情自禁呀，要发乎情止乎礼！”
沈棠只想大呼冤枉，但她的性格做不出来这样的事儿，只能慢吞吞的拍了拍裴居安后背，示意对方将自己放下来：“做人不能和做狗一样动不动的就往人怀里扑，做狐也不能。”
裴居安乖乖地“哦”了一声，如果耳朵还没缩回去的话，两只尖尖的耳朵应该很失望地耸拉下来。
沈棠看向沈湛：“你在找我？”
沈湛转过身来点头：“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
沈棠再问：“和妖有关？”
沈湛脸再次绿了：“陈老爷子果真什么都说了？”
沈棠点头：“都说了。”
沈湛看了看沈棠，又看了看裴居安，袖子一甩手背后叹了口气：“这件事是我糊涂了，怎么就忘了陈老爷子来给他家孙子向你提过亲。”
裴居安想到了这一点，皱了皱鼻子，不高兴的说：“他怎么能向棠棠提亲？棠棠是我未婚妻。”
沈湛吐出一口浊气：“这事儿怪我，那天陈家来我府上向你提亲时，我想到你天生厄运，你那体质，根本不能和人成亲，就瞎编了一个你被大妖看上的事儿让陈家知难而退。”
沈棠单纯发问：“哦，陈家相信世上有妖？”
沈湛意味深长地说：“信不信不重要，关键是人家也只是为了给孙儿一个交代。”
沈棠不明白他们的弯弯绕绕，反正她对陈劲生无感，只听沈湛继续说：“不管怎样，既然你和裴大人多年前就有了婚契，你们俩婚事得早点办。”
裴居安笑容愉悦，语调轻快：“那明儿个就成亲吧。”
沈湛摸着下巴说：“有点着急，怎么着也得准备一下，要不下周？”
第5章 勾引，妖精打架了
沈棠清了清嗓子，问：“四皇叔，我有个问题，长安城最大的妖怪是谁？”
沈湛眨了眨眼睛，“大妖有不少，最厉害的应该是裴大人吧。”
沈棠问：“他没回长安之前呢？”
沈湛掰着指头数，数着数着突然一脸警惕地看向沈棠：“你要做什么？不会都想收入囊中吧？”
裴居安面色大惊！
大多数妖怪都信奉及时行乐那一套，即便受过国子监九年教育，但妖性难为啊！
倘若沈棠看上别的妖怪，而刚好别的妖怪也看上了沈棠……
裴居安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眼珠子都红了。
“我不许！”
裴居安突然上前一步将沈棠打横抱起，脚尖一点凌空就飞了起来，在房檐上不断穿梭，形如鬼魅。
沈湛目瞪口呆，他追不追呢？
他在原地来回踱步，心不在焉地想，裴居安不会对棠棠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沈棠脑袋浑浑噩噩，两脚飘轻，等着落地了还没啥知觉。
他们两个来到一间装潢奢华的屋子里。
裴居安关上门，顺便掐了个诀：“施了这个术法，别人就不会来打扰我们了。”
沈棠抬眼看他，只见他目光灼灼，连带着屋子里的气温也有了些异常炎热。
沈棠一时之间脑海里闪过无数不可言明的香艳画面，吓得她心如擂鼓。
“裴、裴居安，那个我该回去了。”沈棠低着头，小脸红艳艳。
“棠棠，你看着我。”
沈棠在他温柔嗓音下不由自主地抬眸，妈呀，太犯规了！
沈棠惊讶的发现他那双眼是带光的，该怎么形容呢？
那是一双狭长的眼，眼尾的弧度向上翘就跟燕子的尾巴一样，睫毛纤长浓密，中间莹莹一双琥珀般璀璨的双瞳，瞳孔散发着淡淡的金光，让人光是看了就挪不开。
沈棠像饮了酒，晕乎乎的，声音也软绵绵的：“裴居安，我好渴呀。”
裴居安凑过去：“我帮你润润。”
裴居安眼眸弯弯，眼底有金光闪烁，温柔地吻上她的唇。
如星火燎原。
沈棠浑身都不对劲了，呜呜，想抱抱想亲亲！
她觉得自己像话本子里描写的小变态，啊啊啊疯了！
她不就是在少女春心萌动的年纪偷偷摸摸买了畅销话本子么？
话本子很黄，但她不黄啊！
为什么，为什么如此渴望裴居安呢？
呜呜，自己不会变成那种人吧？
被男人抱抱亲亲就变成了小黄人，她真的……
没！脸！见！人！了！
两人纠纠缠缠，沈棠隐约间听裴居安问她可不可以，她迷迷糊糊说了一句可以。
说完后还来不及后悔，裴居安就把衣服脱了。
沈棠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顿时心里发慌。
呃，好像有昨晚生啃的黄瓜那么粗长，啊，以后不吃黄瓜了。
啊不，这个时候为什么要想这么邪恶的东西？
衣服被剥开的瞬间，沈棠感受到一股凉意，神色清明了一瞬，下意识地躲开裴居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