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温热的手掌牢牢地覆盖住她后脑勺,不许她后退。
很快沈棠又被他亲飘了。
逃不开,也挣不开,裴居安动作凶得像是要将她囫囵吃掉!
“棠棠,别怕。”
“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相信我。”
沈棠真的领会到了话本子里说的,登上极乐的快乐。
这妖真了不得。
等着沈棠醒过来,已经在床榻上,旁边没有人,裴居安就像是个嫖完就走的负心人。
不过她起身就看见裴居安坐在桌边,摆弄着一颗丸子大小的粉色珍珠。
沈棠从未想过自己和裴居安的进展会快到这种地步,尚不互相了解,就未婚先睡。
太不矜持了,这不是正常人家姑娘家能做出来的事儿。
不过,沈棠想到自己的情况,空有郡主名号,实则家里穷得叮当响,就连六王府给奴仆们发的月例还是四皇叔那边帮忙支出的。自己天生厄运,和自己走得近的人都会倒霉,再加上自己有张乌鸦嘴,说话好的不灵坏的灵,早些年经常乱说话得罪人。
自爹娘死后,自己孤零零的,整日沉浸在话本子里,向往爱情。
她并非没主动出击过,但……皆以失败告终。
再后来沈棠就认清了现实,除非男人瞎了眼不然不会看上她。
裴居安就是这个瞎了眼的,长得还特别好看,全长沈棠审美点上了,而且他又是大妖,能压制她厄运体质。
沈棠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赚了,自我攻略成功,看裴居安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厢裴居安对沈棠施展术法,几乎说是将人哄着睡的,做了他百年来头一件亏心事。
简直愧对大儒们教导,愧对九年国子监教育!
然而先前那股火来临的时候犹如烈火燎原,将他烧得连渣都不剩。
待他清醒,见到浑身惨兮兮的沈棠,裴居安相当心虚,待会儿要怎么哄媳妇儿?
沈棠:“咳……”
两人对视,两张脸都红透了,沈棠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会对我负责的吧。”
咦,媳妇儿居然没有对自己发火?
沈棠见裴居安不说话,又羞又恼又害怕,不会他吃了就不认账了吧!
沈棠不可置信,扯着被子的手微微颤抖:“你不愿意?”
裴居安冤啊,急出一头汗,咻的一下扑过去,将沈棠扑倒:“愿意愿意,我一百个一千个愿意,恨不得原地成亲。”
把话摊开说清楚了,一人一妖都放下心,初尝情滋味的裴居安又动了小心思。
“今晚留下好吗?”
漂亮的狐狸眼眨呀眨,丝毫看不出有任何不纯洁的心思。
沈棠义正言辞地拒绝:“不行,我要回王府。”
只见“咻”的一下,裴居安的两只狐狸耳朵冒出来,萌得沈棠心肝儿直颤。
在她原则节节败退之时,脑海里猛地闪现出一些两人做羞羞事时零星片段,顿时怒气翻滚。
讲真,她以前都不知道她自个还能做高难度动作,还能劈一字!
“王府又没啥事,你急着回去干嘛?”
“打雷了下雨了,收衣服。”
“外面天气好着呢。”
沈棠脸色尬红尬红:“……”犯低级错误了。?
第6章 卖萌,夫君超黏人
“总之,我、我要回去了!”
沈棠怀疑,再不回去,她腰会废。
她扭过头不去看裴居安那张妖艳绝尘的脸,往门口走。
裴居安……耳朵都耷了下来。
嘤,娘子睡完我就跑,是对我不满意吗?
不,不行,要留住她。话本子里说,证明一个男人很行必须得一夜七次。
他无论如何都要身体力行地向娘子证明,他很行!
随后沈棠的腰间就多了一圈白色的狐绒腰带,柔软地将她圈住,让她没办法动作。
沈棠转身看着裴居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跟你说,我不能留下,我要回王府。”
裴居安笑了笑:“我跟你回去也一样。”
沈棠心神动摇,很是艰难地拒绝:“不、不大好吧。老人讲那个要适度,纵欲过度,身体会被掏空的。”
裴居安讶然不已:“可是我族老妖说,采阴补阳最补了。”
沈棠:“……?!”
沈棠一言难尽:“你拿我当补品?”
裴居安瞬间意识到自己讲错话了,忙解释道:“棠棠,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棠看着他,没有说话。
裴居安凑过去,道:“换种说法,娘子,听过双修吗?延年益寿哦!”
想着自己尚有些酸软的腰,双修能不能延年益寿她不知道,一定能让她骨头提前散架。
沈棠纠结:“可是……我其实并没有想活很久,对双修兴趣也不大,你放我回去。”
兴趣不大?
怎么会兴趣不大?
裴居安心乱如麻,头顶一片阴云。
难道是自己的技巧不够好?
让娘子不够舒服?
想到此处,裴居安大受打击,慢慢收回了尾巴,蓬松的大尾巴沮丧地垂在地上。
没有了禁锢,沈棠抬脚就往外走,强迫自己不去看裴居安。
不能心软!
绝对不能心软!
走出一段路以后,沈棠听到后面传来哒哒声,心中有数,便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沈棠开始加快脚步往前走着,试图摆脱跟着自己的脚步声。
然而她快,脚步声也跟着快了起来。
沈棠猛然刹住脚,一回头,一个毛绒绒的狐状物撞进她怀里,两只爪爪洁白无瑕,没有半点儿杂色,粉嫩嫩的肉垫轻巧地搭着她肩,毛茸茸的脑袋蹭她胸口。
不是裴居安,又是谁呢?
“这么巧啊?”
裴居安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染上笑意:“是啊,好巧,棠棠,我们果然很有缘分。”
扯起谎来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当然此时化回原型的裴居安也没有脸。
沈棠撸了两把毛茸茸,呜呜,手感真是好啊。
随即意识到自己差点又被俘虏了,忙收回了不安分的手,故作冷脸:“你跟着我做什么?”
裴居安睁着水润润的眼:“大路朝天,各走半天,谁说我跟着你了。”
沈棠简直要被裴居安萌化了,扭过头不去看他:“你、你下来,我要回家了。”
裴居安小爪爪用力抓她衣服:“不下,我也要回家。”
沈棠:“你不下来,怎么回家?”
裴居安理直气壮:“娘子,我们有夫妻之名,也有夫妻之实,你家自然就是我家,抱着一样能回家。”
沈棠的脸唰一下红了起来,压低声音,道:“喂,这种事情不要讲出来啊。”
裴居安歪着毛茸茸的脑袋:“为什么?我不管,棠棠,我跟定你了,你休想始乱终弃。”
沈棠:“……”
一人一狐僵持半晌。
面对着心机狐可怜巴巴的眼神,沈棠心里一软:“好吧,回去吧。不过你要自己走,我很累欸。”
裴居安得逞了,瞬间松开沈棠,化回人形,魅惑一笑:“我不介意抱棠棠回去,我不怕累。”
沈棠心跳如雷,这狐真撩人。
沈棠晕乎乎地往前走,裴居安迅速跟了上去。
刚回到王府,沈棠就见到了一个她避如蛇蝎的人——陈湘儿。
陈湘儿柔柔弱弱的,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白莲样儿。
曾经沈棠也被她这副样子蒙蔽过,觉得她天真善良,视她为闺中密友,对她掏心掏肺。
直到后来沈棠才发现陈湘儿根本不是什么单纯善良的小可爱,她这些年所遭遇的种种倒霉事儿与陈湘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才醒悟过来。
陈湘儿得知沈棠去相亲了,特意来王府茶言茶语嘲笑她一番,结果——
她看到裴居安,瞬间忘了言语,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双眼睛长在裴居安身上了。
沈棠莫名不喜,挡住陈湘儿的视线:“有事?”
陈湘儿红着脸羞怯地问:“他是谁?”
陈湘儿心中珍藏着一个白月光,而眼前这男人竟然与自己白月光长得一模一样。
此时此刻,陈湘儿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要将男人抢过来!
“我是棠棠未婚夫!”
裴居安生怕沈棠不肯承认他身份,大声而果决地率先宣示。
这个回答对陈湘儿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只见她面色惨白,呼吸困难,身子摇摇欲坠,一副快不行的模样。
沈棠:“……”又故技重施了?
陈湘儿总喜欢来找她,离开时又红着眼,一副受尽委屈随时会倒下的样子。
隔日她那群护花使者就来找沈棠给陈湘儿出气,他们脑抽了似的坚定地认为沈棠欺负了陈湘儿,最初沈棠还据理力争,后来发现解释没用,索性躺平。
陈湘儿在回府的路上恰巧遇到了一个喜欢她的纨绔,纨绔冲上来打招呼:“湘儿妹妹。”
陈湘儿双眼含泪,满面委屈,在纨绔来到身边的那一刻,眼泪簌簌而落。
纨绔心疼不已:“沈棠又欺负你了是不是?”
陈湘儿擦眼泪,如往常一样解释了一番,解释完再伤心欲绝地离开,徒留一脸为她打抱不平的纨绔在原地嚷嚷着要教训沈棠给她出气。
果不其然,第二天就传出来沈棠欺负陈湘儿的事,更离谱的是他们把长安城里那桩杀人案安到沈棠身上,说沈棠是杀人凶手,吃人脏腑好镇压自个儿那身霉运。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愚昧无知的人,他们对此深信不疑,跑来王府砸门,辱骂沈棠。
裴居安气得够呛,都炸毛了:“我去咬死他们!!!”
第7章 怕怕,心机狐要抱
不比裴居安的怒意滔天,沈棠整个人都平静得不可思议。
她已经习惯了,习惯了被冤枉。
她瞧着怒火中烧的裴居安,好似极其在意自己。
沈棠心里涌出一股暖流,她想好好和裴居安在一起,好好经营一段婚姻,她不愿意见到将来裴居安因她而遭受世人恶意,这对他不公平。
沈棠决定查案,洗刷冤屈。
正门走不了,好在王府后门还是畅通无阻的。
裴居安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沈棠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我是去查案,不能带着你哦。”
裴居安:这哄骗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他又不是喝盆盆奶的小狐狸崽崽!
裴居安狭长的狐狸眼瞪圆,乌溜溜地看着沈棠:“我也去查案!”
两人来找四王爷,沈棠说自己要查剖尸案,找他拿资料。
结果沈湛好似没听到,一脸痛心疾首地望着沈棠,像看见一颗水灵灵的白菜被拱了。
沈棠一脸莫名:“?”
不管沈湛如何头脑风暴,沈棠与裴居安俩忙前忙后翻找案卷,看完后离开。
待沈湛回过神来,厅堂里一片狼藉。
根据资料,二人来到停放受害人尸体的义庄,想从尸体上找找线索。
“非公职人员,不得进入!”
两人吃了一个闭门羹。
丢脸!
太丢脸了!
就没这么丢过脸!
裴居安自己吃闭门羹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带着媳妇儿吃闭门羹,就太损他男狐尊严了。
本妖千年的狐狸,你当我吃素的?
就在裴居安要施法进去的时候,沈棠却转身走了。
没在媳妇儿面前露一手的裴居安有点小小不开心:“不进去了?”
沈棠:“不是不让进嘛。”
裴居安:“……”
这么听话?
没必要,真没必要。
沈棠拉着他离开:“白天不让进,我们就晚上再来好了。”
裴居安去悬镜司工作,顺带着把沈棠拐去了,他处理公务,沈棠则看杂书。
直到夜幕降临,用过晚膳后,去了义庄。
“棠棠……”
裴居安压低声音,用气声说话,故意营造出恐怖氛围。
沈棠回头,柳眉微蹙,真是我见犹怜。
棠棠一定是害怕了吧,裴居安心中窃喜,昂首挺胸地靠过去,心中酝酿着安慰的言语。
裴居安:“棠棠,不要怕……”
沈棠面色如常,熟门熟路地领着裴居安往偏门走:“走快点啊,磨蹭什么呢?”
害怕是什么?
“裴居安,下来!”
裴居安整个人几乎是黏在沈棠身上,让她的每一步,都仿佛是负重行走。
裴居安故作柔弱:“可是人家害怕嘛。”
沈棠:“……”
沈棠额上的青筋抽了几抽,无奈道:“你这样,我怎么勘查尸体?”
黏在她身上的裴居安迅速化成原型,攀着沈棠肩膀趴在上面,蹭了蹭她脸颊,仗着萌宠形象肆无忌惮地偷香。他理直气壮地想,他就是想当黏人狐,想挂在香喷喷的媳妇儿身上。
呜,美狐狐太犯规了!
沈棠心里一软,揉了揉狐狸头:“要乖乖哦。”
随后任裴居安趴在自己的肩上,沈棠开始专心探查受害人尸体。
裴居安赞叹:“娘子真棒,验尸都会!”
沈棠并没有因他的夸奖而欢喜,反而有些感伤,道:“曾跟一个人学过一些。”
裴居安警戒:“什么人?”
沈棠想了一会儿,道:“他叫许言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是大理寺官员。他查案的时候,我跟着凑过热闹,顺便学了一些验尸的小技巧,没想到真用上了。”
裴居安酸溜溜地说:“那这次怎么不见他出面帮忙?”
沈棠沉默了。
现在的许言卿还会帮她吗?
感情明明应该随着时间越长而越来越深,但她和许言卿却是一个反例。
“嘶——”沈棠脖子上一痛,连忙捂住,不解地看向裴居安,“你咬我干什么?”
裴居安伸出细舌舔着沈棠被咬的地方,他并没有太用力,只是咬出了一点儿痕迹而已。
“棠棠是我娘子,不许想别人,何况还是男人!”
啧!
沈棠摸了摸脖子上的牙印,腹诽道:狐狸的占有欲真可怕!
裴居安凑过去看尸体,扫了一眼就下结论:“尸体上没妖气,不是妖怪所为。”
沈棠若有所思,继续翻检着尸体。
诶?!
沈棠突然眼前一亮,取出手帕包裹住尸体上一株细小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