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微信就是我这个手机号，到时候要是我收不到借条，我就告你诽谤。”萧母仍不相信她的话。
“等着瞧好。”罗绮挂断电话，庆幸蒋傅时帮她留了借款证据，不然以萧母这样，还得说她给萧瞳转钱，是因为她欠了萧瞳的钱。
“没必要和这种人生气。”蒋傅时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剩下的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
罗绮的固执劲上来：“我自己犯的错，我自己解决。”
蒋傅时深知她，不再劝说：“我和你一起解决。”
罗绮点点头，复制电话号码添加萧母的微信，等萧母通过，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把聊天截图和视频发过去。
萧母看过以后，发来一段语音：“我家瞳绝对不会这么狼狈，你这么污蔑人，就等着法院的传票吧。”
彻底对萧瞳失望以后，罗绮表现得很平和，回复：“诬告也算罪，你要不要联系你女儿确定视频的真假？”
萧母没有再回复她。
眼里的好孩子被人追债到眼前，是个母亲都接受不了。
罗绮给她消化和求证的时间，放下手机一把搂住蒋傅时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他的脸：“还是我傅哥想的周到。”
蒋傅时笑笑，搂住她：“我们今天得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坐飞机。”
“对哦。”罗绮松开他，“我们去收拾东西。”
蒋傅时应下，从柜子里拿出行李箱，开始整理东西。
第二天，罗绮刚踏上飞机，就从包里拿出面膜贴上，顺便给蒋傅时也贴了一片。
见许久不见的朋友，特别是美女朋友，一定要打扮漂漂亮亮的才行。
飞行的全程，罗绮都在闭眼养精蓄锐，等下了飞机，她直奔卫生间，化了一个美美的妆，挽着蒋傅时走出去。
罗绮大老远就看到宋衣竹，以及她身边的高个子男人。
她向蒋傅时介绍：“站在宋衣竹身边的是她男朋友。”
蒋傅时故意说：“别担心，我肯定不会被他比下去。”
罗绮配合地说：“加油。”
话说完，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笑了起来。
“快走吧，他们等着呢。”蒋傅时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揽住她的肩膀。
“走。”罗绮加快脚步脱离蒋傅时，张开双臂给宋衣竹一个大大的拥抱。
宋衣竹热情回应，拍了一下罗绮的背：“给你介绍个人。”
罗绮松开她，理了理身前的衣服。
宋衣竹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宁亦江，这是罗绮，这是蒋傅时。”
“你们好，我常听竹子提起你们，今天可算见到真人了。”宁亦江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
同样的年下感，但不同于方序安，他给人感觉很舒服。
罗绮笑着点点头打招呼，蒋傅时随她点点头。
“别站着了，去吃饭。”宋衣竹作为东道主，招呼他们。
她们视频的时候，宋衣竹没少用地方特色小吃馋她。
这会听到吃饭，罗绮眼前一亮：“是不是吃你常介绍的那些小吃？”
“小吃晚上吃，现在去吃特色菜。”宋衣竹挽上罗绮的胳膊，“这家特色菜的味道特别好，有的菜不提前预定，当天都吃不到。”
罗绮听这架势，就知道味道错不了：“这还说什么，出发。”
走到停车场，罗绮和宋衣竹坐上后座，你一言我一语聊起天来。
宁亦江放好行李坐上主驾驶，蒋傅时坐在副驾驶，如同两块背景板。
从进餐厅，到吃完饭开始逛街，他们跟在后面，透明到如同不存在。
“我从来没见到她这么话痨。”宁亦江很震惊。
蒋傅时习以为常：“女孩子很久不见，这样很正常。”
宁亦江露出原来是这样的表情：“这种情况能持续多久？”
蒋傅时淡淡地说：“持续多久，取决于她们是否经常见面。”
“你女朋友和竹子关系那么好，你应该听过余览这个人吧？”宁亦江压低声音，警惕地看着正在店里选购商品的宋衣竹。
上一次见余览，是罗鸿松死后，他们回S市的那晚。
余览单独找到蒋傅时，命令他和罗绮分手，毫不避讳地把罗绮数落得一文不值。
蒋傅时听不得心爱之人被数落，没忍住动手打了余览，导致他们当场不欢而散，再没联系。
如今提起余览，蒋傅时的眼神微微波动：“他怎么了？”
“他是竹子的前男友，我觉得你们应该认识。”宁亦江神神秘秘地说，“最近他老是变着法骚扰竹子，你能不能帮忙说说。”
蒋傅时难以理解：“女朋友被其他人骚扰，不应该你这个男朋友出面，找我干什么。”
宁亦江叹了口气：“我出面了啊，但那个余览不信我是竹子的男朋友，觉得我是竹子的弟弟，还要给我包红包。”
蒋傅时脑海中飘过两个字：脑残。
罗绮和宋衣竹从店里出来，看到他们和谐的画面：“你们在聊什么呢？”
宁亦江藏不住事，看了眼蒋傅时，就要把刚才的对话说出来。
蒋傅时不想罗绮去蹚有关于余览的浑水，截过话：“聊一会的安排。”
“不安排了。”罗绮打起退堂鼓，“我再不补觉，一会走路都得睡着。”
“去我家，家里房间都收拾好了。”宋衣竹把手上的购物袋塞给安亦江。
罗绮点点头，再提不起说话的精神。
蒋傅时瞧她的样子，安排宋衣竹去坐副驾驶，他和罗绮坐后排，方便罗绮睡觉。
罗绮听从指挥，坐车靠在蒋傅时身上，刚准备入睡，就被电话铃声吵醒。
她看清是萧母，心以为对方是来找麻烦的，果断拒接关机。
谁都不能影响她补觉。
第59章 粉蔷薇（十三）
到了宋衣竹家，罗绮参观的心情都没有，拿出洗漱包，卸完妆栽倒在床上睡了过去，一觉直接睡到日落西山，晚上七点半。
她摸到身边看手机的蒋傅时：“饿了。”
蒋傅时放下手机：“宋衣竹在客厅，等你起来出去吃小吃。”
“好嘞。”罗绮翻身下床，简单洗漱后跟着宋衣竹出门。
在宋衣竹老家玩了几天，罗绮开开心心回到S市。
好巧不巧，萧母发来信息，严明已经弄清楚真相，想要当面还钱并和她道歉。
罗绮不打算再和她们有来往，给萧母发去账号，婉拒了见面。
萧母继续搬出各种各样的大道理，要和她当面致歉。
她坚持拒绝，蒋傅时却拿过手机，接受蒋母的会面，和对方约好了时间和地点。
电话挂断，罗绮轻叹一声：“其实没必要。”
蒋傅时笑笑：“她说的那些话，我一定要还回去，不是这次，也会有下一次。”
罗绮轻声笑：“这会说这话，之前萧瞳说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替我出头。”
“你怎么知道我没替你出头。”蒋傅时诚恳地笑着，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他令人痛不欲生的手段，罗绮知晓一二，表情僵在脸上：“萧瞳现在这样和你有关系吗？”
蒋傅时笑而不语，等她脸上出现担忧才开口解释：“我从不做违法的事情。”
罗绮松了口气。
“坐飞机很累了，你去冲个澡，好好睡一觉。”蒋傅时半推半送把她推进浴室。
罗绮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关上门去冲澡。
次日晌午，蒋傅时带罗绮抵达约定好的餐厅包房。
萧母见罗绮露面，立刻从椅子上起身，对着罗绮弯腰鞠躬，且没有直起身的意思。
罗绮没想到萧母会是这种表现，诧异地看向蒋傅时。
蒋傅时面色平静，拉着罗绮落座，质问蒋母：“这就完了？”
听到这话，萧母立刻直起身，从座位上的包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大牛皮纸袋，放在罗绮的桌前：“蒋先生给我的资料我都看过了，这是我全部的存款，就当替瞳儿还你们这些年的照顾。”
资料？罗绮茫然地看向蒋傅时。
蒋傅时伸手拿过牛皮纸袋，把钱拿出来整齐地放在桌上，一共十七万。
他不紧不慢拿起一万，撕开上面的扎钞纸。
罗绮意识到什么，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崭新的百元大钞径直朝萧母的身上砸过去，砸在她的脸上，旋即片片飘落在地，火红一片。
萧母沉默着承受，缓缓蹲下身去捡。
罗绮看到萧母头顶的白发，有些于心不忍：“阿姨，你别捡了。”
“别管她，都是应该的。”蒋傅时拉住罗绮的手腕，阻止她去扶萧母。
“对，应该的，都是应该的。”萧母附和，自言自语说，“我一个人把萧瞳拉扯大，自认为教出了一个自食其力的好孩子，却没想她根本没靠过自己的努力，走的每一步都在依附别人。”
罗绮缓缓坐正身，心里有些不舒服。
一万元很快捡完，萧母起身放在桌上，疲惫的神情似乎耗尽了心神，摇摇欲坠到随时会坍塌。
蒋傅时看到被捡起来的一万，又拿起两万撕开，朝地上撒了过去。
罗绮看向他，那张帅气的脸上隐约透出疯批的气息。
“我们可以走了。”他勾起嘴角朝她笑。
罗绮想笑笑不出来，但还是随他起身。
萧母原本在蹲在地上捡钱，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顿时跪在地上：“求你们再帮萧瞳一次，再帮最后一次。”
蒋傅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怒自威：“三万不够，还想得寸进尺。”
话音未落，萧瞳踉踉跄跄从外面推开门进来，一眼看到地上的萧母。
表情从惊讶到愤怒，她疯狂地朝罗绮扑过去。
萧母这会行动变得利索，从地上起身，挡在萧瞳的身前，一巴掌狠狠甩在了萧瞳的脸上。
不长不短的指甲划伤了脸，萧瞳呆滞在原地，像是没有灵魂的雕塑。
“你还有脸出门！”萧母怒目圆睁，“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不是让你做那些事给我丢人的！”
萧瞳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抬起血红的眼睛看她：“我真的是你的女儿吗？为什么你宁愿把存款全取出来给不相干的人，也不愿意支持我。”
“你疯了。”萧母脸上的情绪不断变换，拉起她往外走，“我带你去自首。”
萧瞳拼尽全身力气甩开她，情绪大爆发：“我从小就不快乐，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属于我的快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萧母也失去理智，怒吼：“无数的缉毒警为了禁毒丧命，你竟然说那脏东西是快乐，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我不是人，也好过你们行尸走肉！”萧瞳一声更比一声大。
萧瞳曾说过，她最崇拜缉毒警，但是她却吸食了毒品。
罗绮看着萧瞳憔悴的脸，越看越感觉萧瞳面目全非。
在被争吵波及前，蒋傅时将她揽在怀里，平安带出包房。
“报警！”罗绮猛地抓住蒋傅时的手腕，语气坚定。
蒋傅时点点头。
涉及毒品，警察来得很快，蒋傅时和罗绮也被一道带去询问。
大厅里人来人往，带着各种各样的情绪，唯独萧母，麻木得像个尸体。
萧瞳被单独带走，罗绮他们三个分别做完笔录，被安排在一起。
“这个人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不会这样，肯定是被人掉包了……”萧母旁若无人开口，忽然扭头，“罗绮你说是不是？”
罗绮被蒋傅时搂在怀里，不敢接话。
室内安静了几分钟，一名警察拿着笔录本推门进来：“你们放松，有一些新进展，我需要找你们了解一下情况。”
罗绮坐正身子。
“是这样，”警察认真地说，“萧瞳不肯交代是谁给她的毒品，但是她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一直在提一个叫方序安的人，你们有没有谁知道这个人。”
“肯定是他！”萧母情绪激动，“肯定是他强迫我女儿，我女儿是无辜的！”
警察起身安抚：“您别激动，我们已经查到他在S市的住所，派人去找他了。”
萧母点点头，眼神再次变得空洞，好像刚才激动的是另一个人。
警察将目光放在，情绪相对稳定的罗绮和蒋傅时身上：“你们了解这个方序安吗？”
罗绮顿了一下，如实告知：“他是萧瞳的学弟，大概几个月前他来S市，和萧瞳走到了一起，至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
警察低头记录片刻，又抬起头询问：“你觉得方序安这个人怎么样？”
罗绮想了想，总结：“很怪，给人感觉很不舒服。”
警察点点头记录。
又一个警察推开门，点名：“萧育麟。”
萧母迟钝地应声：“我是。”
警察言简意赅：“萧瞳要见你。”
“哦。”萧母浑浑噩噩站起身，跟着警察走了。
审讯室，萧瞳双眼布满红血丝，嘴角挂着没擦干净的口水，手腕被审讯椅上的手铐勒得通红。
萧母一打眼，就知道她是毒瘾犯了。
萧瞳在萧母眼里是个独立的好孩子，所以萧母自大学后就没再管过她。
如果不是罗绮讨债，萧母也不会因为联系不上她，自作主张拿钥匙闯进她的家，撞见她吸食毒品。
作为一个人，萧母想把萧瞳送进警察局，可作为一个母亲，她还想拯救一下女儿，不想她沾上污点。
但以她的精力能力，根本没办法帮助萧瞳重回正路。
再三衡量下，她考虑到了罗绮。
“我就不该有那种想法，不然也不会这样。”萧母忽然给了自己一巴掌。
警察抓住她的手：“别激动。”
萧瞳闻声看过来，猛地拍在审讯椅的桌上，言语激进：“你还有脸来！你敢对警察说，你原来打算包庇我吗？”
“疯了，真是疯了。”萧母连连摇头，转身就走，“这个不是我的女儿，我没有这样的女儿。”
警察伸手拦住萧母：“我建议您和她好好聊聊。”
“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妈！”萧瞳哈哈大笑起来，很快又沉下脸，盯着审讯她的警察，用最冷静的语气说，“我是被罗绮强迫的，毒品都是她提供给我的。”
萧母闻言，激越地扭头冲向审讯的警察，双手拍在桌子上：“你听到了吗，我女儿是呗强迫的，快去抓了那个罗绮，放了我的女儿……”
“您别激动，我理解您的心情。”审讯警察表情严肃，“我们会认真调查。”
“你们别调查了，我，”萧母颤抖着双手捂在胸口，疯痴地说，“我可以证明，罗绮不是个好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