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傅时点点头,快速打扫战场收拾好,出去接了杯热水放温,喊罗绮:“该吃药了。”
罗绮郑重的“嗯”了一声,接过水杯。
蒋傅时递给她一颗药。
罗绮做好心理准备,就着水顺利吞了下去。
蒋傅时又递来一颗。
罗绮震惊了:“还有?”
蒋傅时点点头:“还有十颗。”
罗绮欲哭无泪:“早知道刚才不吃饭了,吃这些都吃饱了。”
蒋傅时哄小孩似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糖:“乖乖吃完给糖吃。”
“好吧。”罗绮把吞下第二颗。
吃完所有的药,罗绮都没心情吃糖了,撑得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
蒋傅时则像个贤惠的妻子,一会弄弄这,一会弄弄那,弄着弄着,他端来一盆水:“我给你洗个头。”
罗绮早就受够了这个闷呼呼的油头,手足无措地问:“怎么洗?”
“你躺着。”蒋傅时让她横着躺在床上,头搭在床边。
罗绮听话地躺好,腿搭在床边微微晃动。
蒋傅时给她梳了梳头发,边淋水边说:“我没做到承诺,让你受委屈了。”
罗绮看不得他自责,逗趣地说:“做好洗头的工作,不然我就向你老板投诉你。”
“好好,我好好工作。”蒋傅时笑起来,给她涂好洗发水清洗好,又端了两盆清水淋干净,擦干。
梳好洗干净的头发,罗绮感觉无比的清爽,也无比困倦。
刚才的药里可能有止痛药。
怪不得她一直没疼。
罗绮撑着眼皮,让出身边的位置:“傅哥,我困了,你也过来睡吧。”
蒋傅时应声而来,按照她的指示侧身躺到床上。
罗绮蜷缩在他的怀里,嘀咕了一句:“我有傅哥,可真幸福呀。”
“小傻子。”蒋傅时宠溺地笑笑,心里倍感无奈。
都受伤了,还幸福。
唉,真傻。
罗绮没想那么多,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蒋傅时躺在她身边等她睡着,确认她睡熟以后,蹑手蹑脚抽出胳膊,下床走出房间,给季予打电话问她们在几楼几房,直接坐电梯上楼找到房间,推门进去。
蒋母没想到蒋傅时会来得这么快,手足无措地含着刚刚塞进嘴里的半个草莓,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蒋傅时冷着脸走近,看到季予堪比熊猫的黑眼圈:“这没事了,你去外面找个地方睡觉。”
季予巴不得离开,和蒋母打了声照顾,提起衣服就走。
门关上,蒋母把剩下的半盒草莓递给蒋傅时示好,仔细观察他的细微表情:“你吃。”
蒋傅时没接,淡淡地问:“你怎么样?”
蒋母一把掀开被子,露出打着石膏的小腿:“骨折。”
蒋傅时脸上闪过一丝动容,又很快被理智填满:“说说吧,你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
“什么什么地步。”蒋母收回草莓,故意岔开话题,“你今天晚上,是不是要参加慈善晚宴。”
蒋傅时没说话。
蒋母瞧他脸上没什么异样,故意说:“慈善晚宴不能缺席,小绮又受了伤,不行你就带季予去,正好家里有她尺码的礼服。”
蒋傅时淡淡地看着她,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蒋父原配的影子。
当初原配得知蒋傅时的存在,也是做了很多与昨天如出一辙的事。
蒋父一面看蒋傅时没受伤,一面顾念夫妻情分,就没有追责原配,草草和对方办理了离婚手续,算是了结。
蒋傅时正在经历与蒋父相似的事情,不同的是,一个是可以离婚的妻子,一个是有生养恩的母亲。
蒋母还在沾沾自喜:“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要是小绮不高兴,我去和她解释,你们安心去。”
“不用解释了,我哪也不去,就守着罗绮。”蒋傅时打碎她的幻想。
“你在胡说你什么。”蒋母气冲冲地说,“慈善晚宴是公司的脸面,就算你不喜欢,也该露个脸。”
“你是想让我露脸,还是想让季予在我身边露面,然后买通稿说她是我未婚妻。”蒋傅时阴恻恻地看她,语气肯定。
“瞎说什么呢。”蒋母硬憋出一个笑,“小绮刚不久救了我的命,我感激她还来不及,怎么会做惹她伤心的事。”
蒋傅时轻笑一声:“我看不是她救了你的命,是你要杀她。”
“你怎么会怎么想。”蒋母瞪圆了眼睛,扬声给自己增加底气,“凶手是冲着我来的,只是误伤了罗绮。”
“够了。”蒋傅时不想听这些没有用的话,冷冰冰地看着她,“你觉不觉得你说这话有些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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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粉蔷薇(十)
是啊,确实耳熟。
蒋父的原配也是这么为自己开脱,洗清了自己的嫌疑。
只可惜蒋母没有原配的聪明才智,弄得一切都太过巧合。
“儿子,是你想多了。”蒋母继续装傻,伸出手去拉蒋傅时的手。
蒋傅时毫不犹豫后退一步:“是不是我想多,你心里清楚。”
蒋母扑了空,耐不住发脾气:“我是你亲妈,还能害你不成。”
“我承认你是我妈,但有些事情我不会退步。”蒋傅时忍住满腔怒火,面色平静地说,“今天我正式通知你,罗绮就是我唯一的妻子,我和她同生死,共富贵,她死了我也绝对不苟活。”
蒋母的眼圈红了,颤抖着声音:“为了一个小三生出的女人,值得吗?”
蒋傅时说:“我也是小三生的。”
“你和她不一样,我嫁给了你爸,我就不是小三,你就是蒋家的嫡长子。”蒋母情绪激动。
“妈,你别骗自己了。”蒋傅时说着,眼里透着无奈,“我会把蒋宅过到你的名下,以后那就是你的家,我和罗绮不会去打扰。”话说完,他转身离开。
蒋母激动地要去追,却被石膏限制住了行动。她不得已解开层层的纱布,丢掉石膏托,在蒋傅时即将走进电梯时喊他:“儿子!”
蒋傅时回头看到她光着的脚,以及毫无受伤迹象的双腿,脸色变得很难看。
蒋母哭丧着脸:“你真的要抛弃我吗?”
周围人将目光投向蒋傅时。
“妈,给自己留点脸面吧。”蒋傅时神色淡漠,转头挤进电梯。
“我是为了你好,没有错!”蒋母声泪俱下,感受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如同丧家之犬跑回病房钻进被子里。
蒋傅时从电梯里出来,打电话给严褚,让他代替自己去今晚的慈善晚宴。
严褚当即拒绝:“这不合规矩。”
“你我之间不用讲规矩,就这么定了。”蒋傅时挂断电话,回到床上保持之前的姿势躺好。
他没出现在慈善晚宴,引得媒体阵阵猜测,但很快又随时间淹没。
罗绮在医院度过了束手束脚,食不知味的五天,拿着一大堆证明她身体健康的资料,和蒋傅时回了里江苑。
按照计划,她应该趁蒋傅时不注意偷偷溜出去吃麻辣火锅,结果蒋傅时尽职尽责,根本不给她偷溜的机会。
罗绮只能天天吃着蒋傅时准备的无味营养餐,规律作息,感受到了传说中的月子生活。
夜深人静时,她感觉自己就像只月宫里的玉兔,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偷偷跑出月宫,去吃遍人间美食。
许是夜太长,梦太久,罗绮做梦梦到了烧烤的香味。
“真香啊。”她在梦里老泪纵横,然后听到了一声爽朗的笑。
嗯?
罗绮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蒋傅时手里拿着一盘烤串。
烤串闹着热气,恰到好处的焦香四溢。
近一个月没尝到辛辣咸香的罗绮猛地坐起来,伸手就去拿。
蒋傅时打开她的手:“起床刷牙洗脸。”
“等我收拾完,肉都凉了。”罗绮盯着串目不转睛。
蒋傅时无情转过身。
罗绮知道没戏了,乖乖去洗漱,等出来看到盘子里光秃秃的签子,委屈瞬间爆发:“我的肉呢,我那么香的肉呢!”
蒋傅时憋着笑,拿起她挂在门口的大衣:“我带你下楼,去吃烤肉。”
下楼吃烤肉!可以出小区了!
心中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罗绮欢快地换衣服穿鞋。
初冬的树叶已经掉光,街道两旁人来人往。
罗绮拉着蒋傅时穿梭在街道,这看看那看看,像是这辈子第一次出门,看什么都好。
若不是蒋傅时拉着,她直接越过烤肉店,压马路去了。
上午的烤肉店人不多,罗绮进去选了自认为最舒适的地方,拿着菜单猛点,点到服务员都忍不住开口:“女士您可以边吃边加,这样可以保证肉质的新鲜。”
罗绮想了想是这么回事,清空刚才的单,重新点了几种,最后把菜单递给蒋傅时:“你要加点什么吗?”
“加两碟干料,两碟湿料。”蒋傅时把菜单还给服务生。
服务生应了一句,转身离开。
炭火和肉差不多时间上来,罗绮拿起夹子铺了满满一层。
蒋傅时怕她心急烤不好,没收她的夹子:“我给你烤。”
罗绮巴不得有人给她烤,笑眯眯地说:“傅哥你真好。”
她的糖衣炮弹,蒋傅时在她养伤这段时间没少听,要不是他意志力坚定,肯定由她吃这吃那,搞得伤口不爱愈合,留下疤痕。
要知道,她的小姑娘最怕身上有疤了。
为了她的身上不留疤,他坚持给她涂祛疤膏,强迫她规律作息和饮食,拒绝她的出门要求。
她困在房子里很煎熬,他同样煎熬,特别是每次见到她失落的眼神,他更加痛苦。
真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的痛苦。
其实不是他不想带她出去,而是怕她出去提不利于伤口恢复的要求,他怕他忍不住心软。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的伤口好了,她愿意做什么,吃什么都随她去了。
罗绮没那么多想法,全神贯注盯着烤肉。
肉在烤网上被炭火的高温烤到收缩翻卷,多余的油脂随高温呈现在表皮,不停发出细微“滋滋”声。
蒋傅时适时翻面,色泽金黄的肉片,散发出浓浓的香味。
待另一面烤好,肉刚刚从烤网上夹起来一点,罗绮直接把小碗递过去。
“注意很烫。”蒋傅时把肉放在盘子里,宠溺地笑。
“不烫不烫。”罗绮语气焦急,沾了些料,顾不得烫直接塞进嘴里,烫得她张口把舌头翻了好几轮,才咀嚼起来。
炭火烤肉独特的香味,点缀简单的调味,在口中爆发出极致的咸香,令人忘记所有的不快,脸上浮现出慢慢的幸福感。
蒋傅时憋不住笑,暗自感叹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吃到嘴里的绝对不吐出来。
第一块肉咽下去,罗绮又夹了两块,一口接着一口,导致蒋傅时供不应求。
好在罗绮有耐心等待,没让蒋傅时方寸大乱。
两小盘肉下肚,罗绮吃不动了,喊服务员点了两杯果汁,做餐后收尾。
蒋傅时由她去,把剩下的肉烤完,又添了一盘,不紧不慢吃完。
“说吧,接下来带我去哪玩。”罗绮意犹未尽。
蒋傅时招来服务员结账,起身从衣服防味罩里拿出罗绮的衣服,神神秘秘地说:“回家开车,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玩吗?”罗绮眼巴巴接过衣服套上。
“到了你就知道了。”蒋傅时故作神秘。
罗绮把身子一转,招呼他:“快点走。”
蒋傅时穿上外套跟上,叮嘱她:“刚吃饱别走太快,难受了又要吃药。”
吃药就是罗绮的噩梦,她畏惧地放慢脚步,问他:“你带车钥匙了吗?”
蒋傅时点点头。
罗绮站住脚步:“我不走了,在这等你开车来接我。”
蒋傅时哭笑不得:“你刚刚吃那么多,不动动怎么消化,不消化不还是难受。”
“好吧。”罗绮很不情愿。
蒋傅时无奈笑了笑,拉着她的手去开车。
罗绮不是路痴,蒋傅时开出半段路程,她就知道他要带她去买衣服,一点神秘感都没有。
抛开神秘感不说,她刚刚吃完饭,肚子都鼓起来了,怎么去试衣服?
她不接受穿大码衣服,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抵抗,直呼蒋傅时的姓名:“蒋傅时,我不去。”
蒋傅时明白她的顾虑:“你放心,今天保证不给你量尺寸。”
不给她,那就是给他自己,罗绮以为是蒋傅时要买西服,乖乖坐好没追问。
到达工作室,接待看是他们,直接带他们去他们常用设计师的办公室。
设计师瞧见罗绮略微圆润的样子,还以为她怀了孕,特意吩咐接待把咖啡换成鲜榨果汁。
刚刚喝了那么多果汁,罗绮觉得腻味,喊住接待:“咖啡就好。”
“咖啡可以吗?”设计师不确定地问。
罗绮点点头。
设计师失笑,让接待去泡咖啡。
“最近新进了一批布料,你们看看。”设计师从架子上抽出一本布料册。
西装嘛,翻来覆去也就那样,罗绮兴致缺缺,起身想去厕所。
蒋傅时拉住她:“你去哪?”
“去洗手间。”罗绮抬手指了一下。
“我们等你回来。”蒋傅时松开手,把布料册放到桌上。
罗绮不明所以:“西装翻来覆去就那样,翻不出花样,你决定就好。”
蒋傅时否认:“今天是给你订做礼服。”
普通宴会罗绮一般都穿的是成品的孤品礼服,改改尺寸就好,只有类似于蒋傅时生日这类重大宴会,罗绮才会过来提前预定设计礼服。
罗绮想不出有什么重大聚会,没放在心上:“你随便选。”
“不着急,你先去洗手间。”蒋傅时放她离开。
罗绮也感觉山洪即将爆发,匆匆下楼去洗手间。
解决完三急的一急,罗绮刚准备打开隔间门,就听到有人进来,还提到了她的名字。
八卦心爆棚的她屏息凝神偷听。
路人甲:“我听说蒋傅时今天来,是给罗绮做订婚礼服的。”
路人乙震惊:“真的假的?”
路人甲:“一手消息,保九成真。”
路人乙:“他们长得那么般配,生出的孩子肯定好看。”
路人甲:“附议。”
“……”
等她们离开,罗绮感动得都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