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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阳和她解释:“这里的拍卖和外面不同,是很私密的,这些珠宝还只是寻常物品,但里面有很多珍贵的藏品,是外面你见不到的。”
虞晚笙哪里见过这等繁华的地方,更不懂这其中关窍。
原来,珠光璀璨,这才是顾凛行的人生。
和她天壤之别。
一旁一个中年男人过来,那边刚刚结束一场拍卖,虞晚笙无意间瞥到他拍下的价格,那颗钻石的拍卖价竟然是188元人民币。
她揉揉眼睛,没看错吧。
“顾凛行,为什么这里的钻石如此便宜?”
虞晚笙不懂行情,也知道绝不能是那个价钱。
顾凛行笑笑未答,而是指着柜台上摆放的精致珠宝,转过头问她:“喜欢哪个?”
看着那上面的七八位数价格,虞晚笙不敢开口了。
顾凛行招手叫来一旁的侍者。
“这些我都要了。”
“别别!”虞晚笙这下可慌了,连忙阻止他继续败家下去。
她闭着眼睛点了几个:“就这些吧,其他我都不喜欢。”
侍者包好后直接拿去前台,顾凛行牵着虞晚笙的手,继续往里走。
尽头的房间里走出一个穿复古马褂的中年男人,见到顾凛行的瞬间,他眼睛都瞪大了。
反应过来后立刻堆了满脸的笑,点头哈腰小跑过来:“诶呦顾总,是什么风今天把您给吹来了,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好让人去外面接您。”
面对如此奉承,顾凛行的表情显得有些寡淡:“临时起意,陪晚笙出来逛逛而已。”
中年男人这时注意到他身旁的虞晚笙,见她身上的装扮,已经暗暗对她在顾凛行心中的地位估了个价。
他笑眯眯伸出胖胖的手:“这位小姐,不知怎么称呼您?”
“虞晚笙。”她咬唇答复。
“虞小姐有没有看中的?看中了,算我的,我直接送。”
虞晚笙下意识看向顾凛行。
感受到了她忐忑的目光,顾凛行拉起她另一只手:“赵老板既然如此好意,你就挑几件喜欢的。”
虞晚笙抓紧了他的手,低着头:“你刚刚都让我挑了那么多,没有喜欢的了。”
“里面还有其他藏品,除了钻石,还有些翡翠您要不要去看看?”
“不了不了。”虞晚笙是真的怕了。
一旁有几个人注意到顾凛行,凑上来找他搭话。
趁这功夫,那位赵老板上前。
“虞小姐,您是什么时候和顾总在一起的啊?”
敢情这是来套她的话来了。
虞晚笙微笑,冷艳的眼神里却隐隐带着寒意:“赵老板连这个也要打听?”
他立刻呵呵一笑。
“不过我倒有一个问题想问赵老板,这里的珠宝各个价值不菲,为什么能有人几百块就拍走一个钻石?”
老板笑得更厉害了:“虞小姐,您还不懂,我也只是个生意人,这里卖得也不只是珠宝,还有人情世故。”
“顾总经常来这里吗?”回过头,她问许阳。
“很少来,一般都是有些特殊的情况,今天是因为虞小姐你想出门逛街,他才带你过来的。”
虞晚笙苦笑:“我说的逛街是想逛逛商场,看看电影喝喝奶茶,哪想到顾总带我来见世面了。”
许阳轻笑:“你说的那些地方,顾总是很少去的,只有因为工作要调研时才会去,他听见你说想逛街,想到的就是逛这种地方。”
虞晚笙:……
往常在公司的时候,她看见的都是这位冰山上司工作的样子。
那时觉得无非就是上下级,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和顾凛行相处的这些天,她才知道两人之间是怎样的差距。
她甚至都不认识他的世界。
“有喜欢的吗?”顾凛行结束刚刚的小应酬,走了过来。
虞晚笙忙摇头:“没有,都不喜欢。”
这里的东西都太贵了,她害怕。
不知为何,她心情突然有些低落,牵住顾凛行的手,闷闷道:“我有点饿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她还是赶快离开这个奢侈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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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来时就是下午,吃了个饭,再回去时,已经是深夜。
陈婕和黎清盏强烈要求她发和顾凛行的照片,不然就说她是“诈骗”。
虞晚笙哪里敢说今天这神秘的经历?
她开玩笑:“你们这种单身狗,我就不发照片虐你们了”
这句话看得两人地铁老人看手机。
陈婕和黎清盏同时发了一条消息。
是虞晚笙很久以前的一个聊天记录截图。
【虞晚笙】:“谁先脱单谁是狗,抱紧我的纸片人和大明星!”
虞晚笙:……
这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聊天截图,也亏了这两个人还能翻出来。
“这么开心?”顾凛行歪着头,似笑非笑。
虞晚笙还沉浸在刚才的欢乐中:“嗯,在和朋友聊天。”
“你应该多陪我聊聊。”顾凛行说着把她拽到怀里。
重心不稳,虞晚笙自然倒在了男人的怀抱。
她轻轻拍了他一巴掌:“顾凛行,你怎么连我闺蜜的醋都吃!”
男人依旧是冷冰冰的语气,不讲道理地说:“因为你只能是我的。”
虞晚笙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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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经是半夜。
白天顾凛行安排人把别墅重新装修,容易让虞晚笙受伤的地方,全部要包上柔软材质的装饰。
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好在这些人效率挺快,一天时间,整个二楼,包括客厅和卧室已经处理好了。
唯独剩下客厅那堵浮雕墙,还立在那里。
顾凛行皱眉:“为什么这里还没有处理好?”
“顾总,我们都处理好了,但是这堵墙连接着卧室和客厅,又是浮雕设计,我们实在没办法,边角的地方很难重新加装饰。”
“没有办法?”顾凛行讥笑。
“真的没有。”下面的人也很无奈。
“既然这样,那就把墙拆了。”
众人傻眼。
虞晚笙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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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终于能明白,医生当初的提醒。
不能逆着他来,否则可能加重病情。
现在这不就是病情加重的表现?
可她也没逆着顾凛行来。
再这么下去,顾凛行病好没好不知道,她自己先精神分裂了。
顾凛行扭头交代私人助理许阳:“你明天找几个人来,把这堵墙拆掉,中间建一个晚笙喜欢的室内水池,把书房和卧室打通。”
许阳小心翼翼提醒:
“顾总,这座浮雕墙还是您从英国请设计师过来……”
顾凛行不悦:“你什么时候废话这么多了?”
“明白了,顾总。”
许阳连忙闭嘴,擦了擦头上的汗。
“那墙上挂的那些画……”
顾凛行:“拆了。”
许阳看着自家总裁,差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提醒:“顾总,这堵墙如果拆了,整个别墅的设计就完全变了,而且您的卧室和客厅就完全打通,日后如果来客人……”
顾凛行:“我不会再允许有人过来。”
许阳:……
虞晚笙受不了了。
“顾凛行,这么漂亮的墙,为什么要拆了,我不是三岁小孩,也不是睁眼瞎,更不可能一头撞到这墙上,你非要在上面给我加保护措施做什么,把我当傻子吗?”
顾凛行:“从今天起,这座别墅里任何可能伤到你的东西,都不许存在。”
虞晚笙:……
说完,他率先上楼。
留虞晚笙对着一地鹅毛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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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顾凛行去洗澡了。
虞晚笙坐在沙发上,看许阳也在发愁。
真不是他废话多,而是他知道,顾凛行多在意这座浮雕。
“上次有一个合作伙伴过来,找顾总谈合作,不小心溅上了咖啡,顾总都非常生气。”他说。
“现在他要把这个墙拆了,我也……”
许阳无奈摇头:“顾总现在是真的病得不轻,希望他以后不要都怪罪在我头上。”
“不会的。”虞晚笙特别真诚地看着他,“是因为我,他才想拆墙的,算总账的那天,也只会找到我头上。”
许阳连连叹气。
曾经他觉得,顾总会喜欢上一个人,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但这两个月以来,跟在顾凛行身边看见的一切,让许阳心态快崩了。
反复无常的老板好可怕,神经病老板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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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钟声敲了十二下。
看看时间,午夜已过。
犹豫了半天,虞晚笙还是拨通了医生的电话,祈祷他还没有睡觉。
接通的那一刻,她听见了医生半夜被叫醒的怨念:
“祖宗啊,你们现在都这么喜欢半夜来找我吗?上次是因为痛经,这次不会是准备让我去接生吧?”
“不是。”虞晚笙打断他。
“你明天方便过来吗,上次他只是拆换掉墙上的画,现在他已经要拆房子了,那什么,我的意思是,这病还有得治吗?”
作者有话说:
某日,小小鱼下楼梯时摔了一跤,哇哇大哭。
顾连平连忙抱起她哄,拿拐棍敲台阶:“爷爷替你打这个破楼梯!凭什么绊倒我们小小鱼,太坏了!”
吴美莹:“幸好今天摔跤的不是你妈妈。”
“不然你爸爸可能就要拆楼梯了。”
小鱼:……
顾凛行:……
第33章 顾连平
◎再不去睡,今晚可就不让你睡了◎
听完虞晚笙的描述, 医生慢悠悠开口:“不是还没拆承重墙吗?那你就让他拆着吧。”
虞晚笙:……
如果不是隔着电话线,现在可能就爆发医患危机了。
“我明明是边走路边看手机摔的,他就直接要拆家, 动不动就要拆墙……”
她声音越来越急:“且不说对我越来越无底线,顾凛行现在的行为已经影响他自己的生活了, 继续这样下去, 就算以后记忆恢复,他还能恢复以前的生活吗?”
明明她是来配合医生治疗的,怎么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按照许阳的说法,清醒的顾凛行看见别人拆了他的浮雕墙,怕不是有人要倒霉。
“哎呀呀, 虞小姐呀, 你就是想太多了。”
医生的声音里可没有一点着急的意思:“对顾总这样的人,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他现在这样,你除了顺着他来, 任由他作下去,没有任何办法,不然他会做出什么来,你也不好说, 偏偏不涉及到你的时候, 他也挺正常, 你还能把他送精神病院不成?”
当然不能。
“至于以后记忆恢复了, 他自己拆的墙, 再让他自己装回去就行了, 反正他又不差那点钱。”
虞晚笙:……
她特别真诚道:“医生, 我觉得您特别适合去寺庙做个住持, 直接出家。”
“我就没见过您这么佛系的医生。”
医生摇摇头叹气。
关键是除了佛系,这病目前也没什么治疗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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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给谁打电话?”伴随着喑哑低沉的声音,一双手从后绕到身前抱住她。
啪嗒一声,手机掉在了地毯上,来不及有下一步的反应,她已经被男人抱进了怀里。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炙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耳畔,他刚刚从浴室出来,因为冲了热水澡的缘故,身上肌肤还带着热烫的体温。
明明室内空调温度适宜,她却觉得像被一团火笼罩周身。
唯独在她眼前的那双手,是极冷的白,腕骨处骨节分明,像精心雕琢的汉白玉。
虞晚笙想起,顾凛行是个有洁癖的人。
她试图挪开他的手,可男人纹丝不动。
“我给朋友打个电话,告诉她我到家了。”她撒了个谎解释。
顾凛行不咸不淡反问:“记得给别人打电话,怎么想不起来陪我?”
虞晚笙:……
她微微偏过头,侧眸看向身后的他。
脚下是松软的鹅毛地毯,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灯光太明亮,让她一不小心就有想摔倒的错觉,鼻间又萦绕起那熟悉的槭木香。
虞晚笙声音有些发颤:“顾凛行,很晚了,你让我去换衣服休息好不好?”
她这么一说,男人果然放开了她。
轻轻挣开他的怀抱,踩着松软的地毯,虞晚笙不敢看身后那道眼神,做贼似的匆忙往更衣间走。
她想脱下那件粉色连衣裙。
可拉链在身后,站在穿衣镜前,从上往下弄了半天,才拉下来半截。
连衣裙从肩膀处滑落一半,露出女人白皙美丽的脊背。
她抬头,在穿衣镜里看见顾凛行的身影。
他微微侧身,靠在衣帽间的门框上,眸色暗沉沉注视着她。
“你帮我一下。”她小声说。
顾凛行笑着上前,轻轻替她拉下剩下的拉链,裹在身上的连衣裙瞬间掉在脚踝处。
镜子里的男人,目光如炬,眼角眉梢都在她的身上。
他用力深呼吸,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见她还留在那里走神,他又走上前来,慢悠悠道:
“还不去睡?”
虞晚笙一个激灵,下意识想说点什么解释,身后的顾凛行突然手勾起她文胸的带子,让她顿时身子一颤。
男人指背徐徐滑落到她的细腰上,若轻若重地暗示:
“再不去睡,今晚可就不让你睡了。”
虞晚笙被吓得不轻,仓促间都没有收起地上的裙子,慌也似地逃回了卧室。
留顾凛行一个人站在那里。
他嗤笑一声。
拾起那件衣裙。
那上面,带着少女淡淡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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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间又过了几个月,秋高气爽,虞晚笙偶尔去院子里转转,都要穿上高领毛衣。
书房里,顾凛行伏案皱眉,看着几桩暂时出了点问题的投资项目。
许阳在外敲门进来。
“顾总,董事长下周生日,说今年刚好五十五大寿,想好好操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