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今雾【完结】
时间:2023-07-11 14:38:46

  “专心一点。”陈静安握住他的手腕,调整到对的位置,温润的奇异触感,她耐心教的是入门简单的调子,缓慢拨动几根弦就好,一小段,并不长。
  她先示范一遍,十指灵活。
  “记住了吗?”
  沈烈松散笑笑,记住不难,几根弦的排列组合,难的是指法与节拍,他并没学过乐器,也不懂乐理,尝试着拨动琴弦,弦音靡靡,也被他弹出生硬感。
  陈静安只好纠正着他的动作,握着他的指头,放在该在的位置,她靠得更近,目光都在琴弦上。
  但气息近在咫尺。
  这次更糟糕,连排列组合都忘记。沈烈也不觉得丢人,坦坦荡荡接受自己的失败,想来他在这件事上并无天赋。
  陈静安问:“再来一遍吗?”
  四目相对,让人想起下雨天里泛起的水汽,潮湿淅沥,腰被滚烫掌心掌住,她被烫得瑟缩一下,热源渗透进衣料,从皮肤揉进骨血,沈烈探身吻来,肩颈线条绷直,突出的喉结重重滚动。
  并未吻到,胸膛被抵住,细白几根指头,其实并没有多少抵抗力,算不上阻碍,陈静安敛着长睫,低声询问:“等等……能不能轻一点?”
  声音轻的像羽毛,轻扫过来,撩拨人心。
  他妈的不如杀了他。
  心里忽然冒出句脏话,连沈烈都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像犯烟瘾一样,渴得要命。
  水就在眼前,却不能喝。
  沈烈眸底熠亮,毫不掩饰的渴求,咬着后槽牙,却又有些玩味的笑问:“怎么轻?”
  陈静安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狂跳,她多年来践行的礼义廉耻要在现在荡然无存,手掌心传来他胸腔跳动频率,近乎狂热躁乱,又被他硬生生克制在这副皮囊下。她感觉眼前是只兽,野性暴虐,稍有不慎,就会冲上来将她吞噬个干净,她强装着镇定,抚上他的脸,闭眼俯身,很轻的吻上去。
  嘴唇碰过嘴唇,蜻蜓点水。
  血液在起身那刻倒流,呼吸放慢,她回到位置,唇仍在颤:“像这样。”
  陈静安也不确定会不会有用,她总捉摸不透沈烈,她只能试探,试探他的忍耐度在哪。
  沈烈黑眸紧盯着她,像看着猎物。
  就这样怎么够?他手掌几乎无意识在收紧,想要将她揉碎在手心,他没必要忍耐,想要便要,他什么时候迟疑过,但对上那双漂亮眼睛,他并没有遵循本能的去动作,他们刚说好要正常恋爱,要给她时间,要慢一些,这几天她不再排斥他,她甚至主动吻了他……
  他觉得这感觉不坏,暂时并不想打破这种平衡。
  但瘾依旧在,他缓解不了。
  喉结重重滚过,他学不来陈静安的接吻方式,到嘴边的肉,怎么容忍不卷入腹中,他只好将人捞到怀里,拇指指腹碾上她的唇,从左到右擦过,直至唇瓣殷血般泛红,好像这样,渴症才能有所缓解,他收回手。
  喉咙里忽然溢出声哑笑,沈烈扯唇:“陈静安,你厉害。”
  腰上的手掌也并未放开,陈静安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唇上滚烫,像是烧起来。
  似乎有用?
  至少,恶犬没咬人。
  作者有话说:
  静安宝贝:好险,今天差点被咬了
  是有点短小hh,明天再整点长的,还有我真的太喜欢催更了,又人催我就有动力,大概欠抽?
  所以不用客气,大力催催我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日出到迟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日出到迟暮 10瓶;nl. 1瓶;
第23章
  ◎什么朋友?男朋友◎
  演出如期而至, 陈静安推着行李从学校出来,学姐钟欣的车停在那,摇下车窗,有些感慨看着曾经待了四年的母校, 看着进出年轻朝气面孔, 这会才惊觉自己离校好几年。
  “年轻真好啊, 谈恋爱都带劲。”钟欣拨开长发,偏头问陈静安, “静安, 学校是不是很多人追?”
  陈静安系安全带,笑笑说还好。
  “以前有个追我的男生, 学声乐,每天晚上在楼底喊我名字, 我室友都打趣跑来吊嗓的, 没想到几年后, 乐团出道, 晒过小粉丝接机,多神奇。”
  钟欣随口提到往事,陈静安很擅长倾听,回忆起来没完,车开到机场倒也不觉得无聊。
  下车拿行李才后知后觉笑问:“一直都是我在说, 是不是很烦?”
  “没有, 我还挺爱听的。”陈静安笑得腼腆。
  钟欣搂住她:“小安,你是真招人喜欢呐。”
  机场里, 又陆续跟几位前辈碰头, 人一多, 可聊的话题就更多, 陈静安在里面年纪最小,多数时间都是静静在听,偏着头,时而入神,气质娴静温柔,即便不说话,也没有拿出手机打法时间的意思。
  飞机落地,一行人先去订好的酒店,吃过饭去演出场地,彩排几遍,时间安排紧凑。
  陈静安的表现被夸了好几遍,比之前进步太多,情绪饱满沉郁,像长岛冰茶,入口甘甜清新,但后劲强,余韵很长。
  合作越来越默契,团里气氛和谐,很快到真正演出那天。
  这次演出有专业的设计师团队,服装妆化统一是秦汉风格,陈静安着秦汉曲裾,温柔绒黄,窄紧设计掐出腰身线条,裙裾曳地宛如鱼尾,行不露足,松垮地挽着乌黑发髻,细眉红唇,婉约古典美。
  前辈在看过自己的造型,又不甘去看其他人的,对视间免不了觉得好笑,多数人觉得过于违和,最合适的应当是陈静安。
  长相跟气质在那,活脱脱秦汉里的世家小姐。
  准备完毕便登场演奏。
  陈静安认为自己发挥不错,毕竟练习不少,加上老师指点,顺利演奏完整首曲子,听到掌声时才敢慢慢呼气调试心情,后来到幕后,又被前辈带出去返场,一般都是有名气前辈,临时演奏一段,跟现场嘉宾互动。
  陈静安推脱,前辈抬眉笑道:“迟早的事,别怕。”
  她抱着琵琶,站在舞台前,灯光顺势打过来,她完完全全站在光里,抿唇间,慌张无措的神情渐收。
  也是那时候,陈静安看见沈烈,坐得位置靠前,年轻面孔,长腿交叠,目光直直看着她,沉静幽深,好像这样看了许久。
  不是说不来的吗?陈静安完全没想到沈烈会在这里,他之前说过,演出时间跟他时间冲突,他来不了。
  可是现在,他在这里,安静听完整场演出。
  她没听他说过。
  陈静安瞳孔骤缩了下,时间太短,她分辨不出是什么情绪,来不及,她就要开始演奏。
  思绪少顿,弹的一段取自《兰陵王》。
  即便知道像沈烈这样听曲助眠,对民乐并不感兴趣的人来说,他应该听不出来,她还是选择这一段,恍惚间,又回到淅沥雨天,她与他对视,眼眸深邃幽暗,情绪难辩,忍不住想,剧院时,也这样么。
  返场演奏结束,陈静安弯腰低头,目光擦过,再次向观众行礼后回到后台。
  前辈们聚在一块,拍手,庆祝着演出顺利。
  “这次一定要一起吃饭啊,也别挑其他时间,就今天,我订餐厅怎么样?”钟欣主动将聚餐的活揽到自己身上,其余人没有不应的。
  陈静安还有些走神,想着或许应该给沈烈打个电话过去,前辈们话还没说完,后台门被推开,有工作人员进来:“陈静安老师,您朋友找您。”
  声音不大不小,房间里每个人都听清,寻声望过去,见一个挺拔身影走进来,个高腿长格外突出,站定后才看清楚脸,五官立体优越,薄白的眼皮轻掀,目光定定落在陈静安身上。
  他抱着花束,花姿似望鹤的天堂鸟。
  无论是人,还是花,都有些过于惊艳。
  钟欣呆呆多看几眼,目光在沈烈跟陈静安来回,率先回过神:“静安,你朋友啊?”
  陈静安说是。
  看来的目光太多,她硬着头皮走过去,问他怎么来了。
  沈烈将花递过来,低头看她:“你演出这么重要,我不来,怕你生气。”
  “……”他作起假来也坦荡的很。
  暧昧的语气直叫钟欣笑着追问:“什么朋友啊?”
  陈静安没及时回。
  沈烈勾着唇角,也故意问:“什么朋友?”
  “……男朋友。”陈静安只能回答。
  两个人一高一低,男俊女靓,光站在一块就足够养眼,在加上流动的暧昧气氛,看起来般配又甜蜜。
  “男朋友啊,怎么不介绍介绍。”钟欣只知道陈静安分手,却不知道她已经新交男友,上一位她已经觉得很不错,有钱长得也很不错,如今这位一出来,根本没有可比性,不在一个量级。
  “沈烈。”
  倒是沈烈主动跟钟欣及其他前辈打招呼,举手投足成熟闲定,说起话来滴水不漏,即便面对全是初次见面的人,也没什么露怯紧张的。
  看着,就不像普通人。
  “怎么称呼?”有人问。
  沈烈揽着陈静安的肩,低头看她一眼,笑道:“适才听前辈们叫静安小陈,如果可以,同样叫我小沈就好。”
  陈静安惊诧抬眼,对上沈烈的笑意目光。
  见过太多人在沈烈面前卑躬屈膝,毕恭毕敬叫沈总、烈哥,忽然听他让人叫自己小沈,她不免觉得有些诡异。
  他这么说,其他人也真这么叫。
  钟欣道:“小沈,我们待会一起聚餐,你也一起来啊,就我们这些人,全都是静安的前辈,自己人别客气。”
  “是啊,可带家属,可带家属。”
  前辈们热情邀请。
  沈烈扯唇淡笑,温声询问陈静安的意见:“我可以去吗?”
  “……”
  这人演起戏来,也是一顶一的。
  “小安,没关系的,都是自己人,让小沈一起去。”其他人真当沈烈自己拿不了主意,全由陈静安做主。
  “好。”
  陈静安咬牙:“一起去吧……小沈。”
  小沈笑意加深,几乎从眼眸里满溢出来,从善如流握住她的手,又对前辈道:“那便打扰了。”
  温文尔雅,没有半点违和。
  “不打扰不打扰。”
  演出后已经不早,再加上换衣服卸妆收拾东西,再出来时已经很晚,一行人去的是家营业到四点的大排档,陈静安知道沈烈挑剔的性格,知道他应该吃不惯,便说借口走也没关系,沈烈没有要走的意思,表示自己对大排档还挺感兴趣,一行人就这么找到店里坐下来点餐。
  “小沈想吃什么,你们小情侣先点。”前辈们照顾,将菜单先递过来。
  陈静安只好翻看着。
  “小沈是做什么的?”钟欣好奇问,刚看过沈烈的车,也算不上那种顶级豪车,五六十万,比不过静安前男友那辆上百万的大奔。
  沈烈偏头,下颚线锐利优越,说家里做点小生意,他目前在自己家里帮忙。
  小生意。
  陈静安握笔画勾的动作一顿。
  但今晚沈烈显然是演上瘾了,给自己立足普普通通给家里帮忙的小青年人设,赚的钱不多,但胜在清闲自由,能放下工作来看女友演出,他显得随和好脾气,面对前辈们的问题,不厌其烦地回答,跟会所里的沈烈有着天壤之别。
  甚至有人问起结婚是,依然是笑意不减去看陈静安,说要尊重她的意愿。
  “还小,不着急。”钟欣笑着打哈哈。
  菜上来,还点了些酒,陈静安也喝了一点,她酒量不好,而且上脸,没过一会脸红扑扑的,眼眸里也有些醉意,相比较下,沈烈就喝得过多,前辈们频繁劝酒,敬两个人的,全被他一个人喝掉。
  陈静安看不下去,偏向他:“也不是都要喝的。”
  “没关系。”沈烈淡笑,仰头,一杯酒再次入喉,他面色没有变化,喝酒如喝水,这引得自诩酒量很好前辈的较量,又不免多喝几杯。
  陈静安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几位前辈在聊如今民乐现状,话里话外不免有些悲观,她走过去,沈烈闭着眼,头略偏地靠着椅背,像睡过去。
  室内是白炽光,明晃晃照着他立体挺拔的五官,眼阔很深,也有很重的阴翳,睫毛长直乌黑,过于秀气……清醒时多倨傲的一个人,睡着后,却是一种近乎反差的平和。
  想到他今晚为自己挡酒,心里多少有些感激,想了想,靠近些问他是不是喝醉了。
  没有回应。
  陈静安只好碰了下他:“沈烈?”
  好几声,在她忍不住想要碰他脸,眼睫缓缓抬起,摄人心魄的漆黑明亮,什么都没想的澄澈干净,然后视线慢慢聚焦在她脸上,就那么看着,唇线依旧抿紧,谁也没说话。
  这一刻,呼吸都仿佛声势浩大。
  陈静安不得不承认,沈烈的皮囊极具蛊惑性。
  她略迟疑,想了想问:“你……喝醉了吗?”
  沈烈没回答,我住她的手,以一种极慢速度往上带,陈静安狐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直到手带到唇边,他张开嘴,露出森白齐整的牙齿,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略重的咬了下。
  陈静安后知后觉,嘶了声抽回手。
  被咬的地方在食指第二个指节,上面印着极浅的齿痕,陈静安有薄怒,忍不住拧眉问:“沈烈,你是不是狗?”
  声音又不得不压低,担心其他人注意到。
  “只是想知道这根手指是不是没骨头?不然怎么会那么软。”
  沈烈笑,神情显得无辜,他轻啊了声:“原来有,只是比较小,细细的一小根。”
  变态!
  陈静安在心里骂着,也不再去想他到底醉没醉,最好是醉了,她就把他抛到荒郊野外去,让他回归自然。
  但她也只是这么想想,吃完饭买单后,一行人才往外走,基本都喝酒,打车回酒店,而沈烈开车来的,现在自己不能开,陈静安只能陪他在路边等代驾。
  陈静安低头看着地面,不太愿意跟沈烈搭话。沈烈立在她身边,单手扶着额,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一长一矮的影子,并肩而站。
  夜风仍在吹,她抱着手臂抵抗寒冷。
  忽然,长影子动了,靠近矮一些的影子,两团影子成了一团,沈烈握住陈静安的手臂,低着身,下颚靠在她的肩,拥抱住她。
  陈静安下意识挣扎,拥着她的手臂却收得更紧,好像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单薄的衣料抵挡不了源源不断烘烤着的热量,他的体温,他身上的味道,全都像生命体般侵袭,要渗透进血液,流回蓬勃跳动的心脏。
  “沈烈!”
  “抱会儿,头晕。”声音沙沙哑哑的。
  他喝的的确有些多,在里面不动没什么,出来风一吹,症状加重。
  陈静安却不信,仍然在挣扎,只是在有限的空间里,幅度都过小,在沈烈面前,她的力量忽略不计,她仍然不愿意就范。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