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安只是笑笑。
像沈烈这类人,就是表面迷惑性太强,事实上,远比胖圆脸要危险的多。
她回包间,时间很快,学姐们见她们没事也就放下心来,谁也没提这个小插曲,不想让老师不开心。
陈静安刚坐定一会,手机振动。
沈烈发来的,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出来。
—
餐厅的私密性很好,长廊尽头僻静,只剩下昏暗灯光,照出一高一低又纠缠在一块的影子。
陈静安薄背抵着墙面,细眉长眸。
沈烈拨弄着她的发簪的流苏,轻摇地晃动,被影子放大,暧昧撩人。
“利用完我就跑?”
“没跑,我这不是又回来了?”陈静安目光澄澈,干干净净的,很容易叫人心软的眼神。
沈烈不置可否笑了下问:“怎么回事?”
“我们今天跟老师出来吃饭,师兄师姐很难聚齐,进来时就遇见那位,认出老师,语气让人很不舒服。然后你来,他大概以为摸出你的喜好,所以在我跟学姐们从洗手间回来的路上拦住,软硬兼施,要让我们弹几首给你们解解闷。”
陈静安难得说这样多的话,不疾不徐阐述完整个过程。
“然后你就想到我?”沈烈轻扯唇,语气里有些被愉悦到,还行,不算傻,被欺负还知道找他。
进来时,气定神闲,是早已料定他会做点什么。
“狐假虎威,”沈烈的手指从流苏滑过,碰触到下颌边缘,“陈静安,你是不是变坏了?”
“这不算变坏,是变通,总不能一直挨欺负。”陈静安反驳道。
“嗯。”
沈烈早已没有心思听她讲什么,托住她的腰往上提,吻住她想要吻很久的唇,他如她心愿,总要得一些甜头,说到底,他商人的本性始终在,感情里,也一样。
“别……”
陈静安声音被吞咽掉,她今天化过妆,唇上有口红,待会还要回包间,要是被看出来就丢人了,加上这里是走廊,随时都可能会有人过来。
沈烈知道她的心思,偏偏不让她如愿,手握住她的脖颈,细细的,往前贴近,吻得更加贴合,口红一点点全被吃光,他放开她时,唇上沾染着斑驳的口红,红得像血,好像不是在接吻,而是在吸血。
而他现在这样子,的确蛊惑如妖孽。
是在深夜才会出现,艳红唇色下是森白牙齿,可以没入肌肤,从血管里吸食血液。
陈静安心脏重跳一下。
“什么时候结束?”沈烈问,嗓音低哑。
“还不知道,但应该不会太晚,老师身体不好,需要早点休息。”陈静安想一下回答:“但不知道师兄师姐们还会不会再约。”
沈烈漫不经心应一声:“我这边结束了。”
“嗯。”陈静安点头。
“就嗯?”
“嗯嗯。”
“……”
脸颊被捏了下。
陈静安整理他的领带,抬眼问他:“我利用你,你不会觉得不开心吗?”
“为什么会不开心?”
“我本来是不用进去的,师姐们觉得我年纪小,都护着我,我是主动要进去的,因为我知道你在,应该会做点什么,我想让他自尝恶果,恶人自有恶人磨……”
“恶人?”沈烈觉得好笑。
“哦,是人外有人。”
陈静安纠正,又道:“我好像真的有点坏了。”
“还不够,以后再努力,坏得彻底一点,等什么时候没有心里负担也就没什么了,”沈烈再次低头吻她:“我不会觉得不开心,要是这点价值都没有,那我也该反省反省。”
亲完,他拍拍她的面颊:“早点回来。”
—
聚会还是到很晚。
老师因为身体原因提前离开,但师兄师姐们觉得机会难得,不够过瘾,又提出换地方继续玩,吃过饭,唱歌什么的都太普通,最后溜到一位学姐的工作室里,玩起乐器,合奏炫技。
有学姐问:“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卷了,被同行知道,少不了要调侃一番。”
“录下来,这得给老师看看,几代同台竞演。”
陈静安举起手机负责录。
弹什么的都有,随性所欲,雅俗共赏,意气风发,全场气氛绝佳。
到结束时,已经很晚。
沈烈很早就安排司机来接,跟师兄师姐告别,她回浅湾时,已经是凌晨一点。
好晚。
陈静安料想沈烈已经睡下,她放轻脚步上楼,推门,里面灯开车,沈烈躺椅上睡着,旁边是打开已经黑屏的电脑,躺椅上的软垫掉在边上。
耳边仿佛还充斥着工作室师兄师姐们的演奏,好多已经是很有名气的演奏家,受到老师影响,守着那份对民乐的热忱,尽情挥洒着自己的才情,或激烈或悲壮,她仿佛能看到民乐未来,心脏砰砰直跳,到现在也没能很好静下来。
无法平息的激烈,需要得到很好的宣泄。
这种感觉像是喝醉酒,脚步轻飘飘的,看什么都顺心如意。
陈静安轻手轻脚走过去,低身捡起抱枕,放在矮凳时,瞥见沈烈的平静睡容,他睡着时总给人一种假象,漂亮精致,得上天眷顾的优越皮囊,不会像白日里冷漠疏离,没什么攻击性。
她停顿。
目光掠过他自然红润的唇,在走廊时分明潋滟殷红,陈静安有片刻失神,突然很想亲吻。
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唇瓣碰触到沈烈的唇时,有种触电的苏麻感,她不像前面那样被动,亲吻或者放开都是由自己做主。
这种感觉很好。
吻过,陈静安刚要起身,沈烈眼睛忽地睁开。
猝不及防,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回吻住,吻意濡湿,跟她蜻蜓点水式完全不一样,是探入,是掠夺,是汹涌。
陈静安闭眼,开始回应。
不够,远远不够,欲念像是井喷一般,一旦出现便回肆意疯长。
沈烈握住陈静安的腰,将她抱在自己腿上,唇瓣短暂分开又紧密贴合,呼吸滚烫,烫得面皮发红。
裙摆上撩。
被握住的,还有心脏,被攫取的,还有灵魂。
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吻得一塌糊涂,陈静安呼吸艰难,额头贴着他的呼吸,她双臂撑在他身体侧边,呼吸间瞥见他漆黑眼眸。
往往到这一步就该停了。
像往常一样,他还能控制,顶多多冲几次冷水,不是不能行。
陈静安知道。
她垂眼,几秒时间便再抬起下颚,亲上他的唇,很轻很快地一个吻,却无异于像是一个坚定的回答。
要知道,开闸的猛兽一旦放出,就很难收回。
作者有话说:
滴滴滴,下一章,说要预告的
明天开始还债
—
这是这几天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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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渡我◎
“你确定?”低沉沙哑。
陈静安目光明亮:“试试看。”
沈烈扯唇笑起来, 笑里狷狂炙热,克制在每一根肌肉线条里的冲动几乎瞬时苏醒过来,蛰伏太久,怎么开始又如何结束, 整个过程早在脑子里上演过上百遍, 他摁住她的腰, 力道偏重,像是要将她牢牢钉在自己身上。
陈静安心脏狂跳, 却摁住他的手, 眼里有股倔意,她要自己来。
从第一次见面, 沈烈就知道,她细弱的骨头里, 是拧不断的倔, 与文弱表面有着鲜明反差。
陈静安决心要自己来, 青涩又僵硬, 她绷着脸蛋,垂眼敛眉,看起来认真抓住,她是打定主意,要上一节生物课程, 从人体开始探索, 他绷紧的肌肉,流畅的线条, 突出的血管……都成为她研究对象。
沈烈仰躺着, 姿态看起来慵懒随意, 一双黑眸紧盯着她, 有着很重的欲念,喉结频繁滚动也没见他动,克制地抿紧唇线。
旗袍裙有些复杂,要一颗颗解开盘扣,手臂绕后,握住拉链链头,一点点剥离掉外在的繁冗,到最后只剩下纯白无瑕。
白到晃人眼,乱人心弦。
内芯娇小,骨骼匀称,又不至于皮包骨头一般。
沈烈始终盯着她,目光一寸一寸,仿佛眼前展开的画卷,画卷里的人栩栩如生,鲜活漂亮。
陈静安对这方面知之甚少,一切凭着本能行事,她附身握住沈烈的下颚接吻,与睡着时的偷吻不同,沈烈会回应,他总有片刻间就能夺得主动的本事,她却不太满意,抬头放开,他下意识抬头,要得更多,她却不让他称心如意,始终若即若离。
长睫低垂,目光扫过他突出喉结,就像是入了魔一般,低头吻住。
喉结重重滚动。
她听见低沉的声音,听不出痛苦还是快乐,颇为艰难的一声喟叹,却极为磨人耳朵,像是溅出一小粒火星,烫到耳垂,整个人都发红发烫。
陈静安像是得到鼓励,再次低头,很轻地的咬了下。
沈烈轻易就挣开她的手,扣住她的脖颈,那么细,像是多用点力气就要折断,他将她捞起来,迫不及待地吻住她。
一个深吻。
时间长的陈静安快要晕厥。
不该是这样,掌控的是她,她双手撑着他的胸膛,将人重新压回软榻,几乎是半威胁半强调告诉他不能动。
沈烈笑,仰躺着,四肢大咧咧放着:“好,你来。”
陈静安红着耳朵重新开始,她像是新得一把琵琶,爱不释手,极认真地调试弹奏,其实很不得章法,那股渴意已经深入骨髓,像中毒,煎熬与快意几乎让他升天,他绷紧肌肉,控制力出乎意外,像是一根蓄势待发的弦,随时都可能断掉。
但演奏者并不知道,沈烈的临界值到底在哪里。
她撕下一小枚包装,第一次戴反,她只好取下又调换一面。
煎熬的只有沈烈,他眼里几乎腾起火焰,含着笑意很重,就像看她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来。
陈静安始终不得其法,一来一回反而被那股疼意激得全身颤抖,她憋得脸上溢出汗来,打湿两鬓的碎发,贴着皮肤,剔透汗珠顺着粉白面颊下滑。
太难了。
陈静安忍不住皱眉,试过几次后有些放弃,她停下,对上沈烈的视线,小声又心虚道:“不想做了。”
这件事,并没想象中好。
沈烈目光示意,唇角带着笑意问:“就这样?”
“你去洗澡?”陈静安有些无奈,的确是耗费体力,她已经没什么力气,更不想再动。
这话说的很没道理。
撩拨人的是她,要结束的也是她。
陈静安准备从软榻下去,还没捡起裙子就被重新捞起来,天旋地转间,两个人的位置对调,沈烈双臂撑在她身侧,像是松树枝上厚积的雪被打翻,纷纷扬扬倾落下来的,还有雪松冷调气息。
她的呼吸里,全都是他的气息,根本无法逃离。
沈烈彻底结果掌控,他耐心早就耗尽,等待的每一秒早已经在暗中标好代价,她多磨他一分,都将收取更多的利息。沈烈充分发挥资本家的残忍,要吞其肉啖其骨,吮吸血液,吃干抹净。
陈静安被翻来覆去地蒸煮。
身体里血液沸腾,灼烧着一块骨头,她忍不住蜷缩来缓解这种陌生感,却又被沈烈一点点打开,每一部分都要被展开,完完整整的,全摊在他眼底。
煎熬到受不住,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在她毫无准备时凿进灵魂里,喉咙里的声音全都被他贪婪吞噬掉。
发不出声,眼尾有眼泪掉出来。
痛到像是被整个劈开,她几乎不能言,这剩下破碎的呜咽,被吞掉,到最后都是些细细碎碎的声音,沈烈像是没感情的刽子手,他可以极尽温柔地吻掉她眼尾的眼泪,但什么时候该处决没有半点犹豫,他在上空,看着她卷曲又舒展,节奏完全由他做主,浮浮沉沉间,她感觉到陌生的快意。
沈烈也有察觉,扯唇笑笑。
那笑让陈静安感觉到羞耻,好像她不该如此,要住唇,抬起手臂挡住眼睛不愿再看,沈烈偏要拉开她的手,握着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看见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是何种神情。
反反复复,被置身于滚烫的油锅中煎炸。
古钟被撞击,清脆悠扬的钟鸣声,像一圈圈荡起的涟漪,一声接着一声,不绝于耳。
后来沈烈抱着她从软榻起身,她误以为得救,喘息片刻,刚接触到柔软床被,又是全新一轮,比起软榻上狭小空间,这里空间更大,足够沈烈随心所欲,他放开她的唇,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来,痛苦或快乐,全都毫无遮掩。
她企图咬住手背,却被沈烈握住,推至发顶。
凶狠又热烈。
时间长得好像永远不会结束,陈静安只知道自己声音里带着哭腔,沈烈像是新得一个新奇玩具,耐心十足地探索怎么去玩,都有什么玩法,她溃不成军,沈烈教她的话都能说出口,她累得闭眼像几天未合眼。
她伸手握住枕头,想也没想砸过去。
轻飘飘的,哪有什么力度,沈烈接过,垫在她的腰下。
陈静安脸上鲜红欲滴,心底骂了句混蛋。
一直到半夜,两个人体力耗尽,饥肠辘辘,沈烈抱着她去浴室洗过,换上干净衣服,床单是不能再继续睡了,来不及换掉,只能换个房间,沈烈随手拿了条休闲长裤套上,要下楼做点吃的。
饥饿战胜困意,陈静安想吃东西再睡,套上睡裙跟着一块下楼。
沈烈刚洗过,上身没穿,宽阔后背还有未擦干的水迹,被体温烘烤成为蓬勃的水汽,她跟在在身后,面红耳赤,偏移开视线。
沈烈打算煮面条,简单快速,他从冰箱里拿出两颗蛋,切番茄时姿势熟稔又随意,一眉一眼有着餍足后的慵懒,配上那张脸观赏性十足,他三两下就煮完两碗面条,再撒上一小把葱花,卖相跟味道都不差。
他端过来,陈静安闻到味道早已经饿坏,瞥眼见她看到他肩膀上的红色抓痕,以及已经变浅的牙印……所有的印记都在提醒她刚才发生过什么,她怔愣两秒后立刻低头,被热气蒸脸,轻易就泛红。
面条热气腾腾,不能马上吃。
她将头埋得低低的,夹起面条慢慢吹着,等吹冷再入口。
沈烈看她几乎要将自己整张脸都要埋进碗里,伸手将她挖出来:“是吃面还是吃碗?”
“哦。”陈静安心不在焉地应一声,视线还是躲着他。
“多吃点,不够再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