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小艾倒是把口袋捂得严实。
邱小姐带着小西和父母告别后，又和小西一起朝言希西下跪磕头。
“我这一生，遇到了很多坏人，但也遇到了更多更多的好人，言小姐，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真正感谢你，如果有下辈子，我和西西一定会铭记你的大恩大德报答你。”
当年那个山村里，见多了恶人，可最后，也是一个淳朴的村民帮着她逃出了那地方。
她经历过恶，也就格外珍视这份善。
“我已经和父母亲说过了，你有任何事情，也都可以找他们，只要他们能帮，一定会帮您。”
言希西想要扶住她，可她却坚持要和小西一起朝言希西磕头。
“言小姐，请不要拒绝，这只是我微不足道的感恩。”
言希西只得受了她这一拜，这才扶着她起身。
只是还没来得及继续说几句话，邱小姐和小西就像是光芒般突然散开在眼前。
小艾：“大大不用难过，他们去了该去的地方。”
言希西点头，她出了门，打算去大厅里寻找红卡琳。
出了门，入眼所见，无数阿飘。
言希西：……腿软了，想扶墙。
小艾安抚：“别怕，你现在和他们一样呢。”
言希西声音颤巍巍：“是，是有点道理。”
她就是没想到，人世间竟然会有这么多的阿飘。
小艾：“别的地方没这么多，这个栖霞市里挺奇怪的，很多阿飘。”
言希西随口问：“什么原因导致的？”
小艾也不明白，它猜测：“或许和这里的人信仰的神明太少有关系，没有神光笼罩的地方，魑魅魍魉会比较多。”
言希西翻了个白眼：“那什么光明教的总部就在栖霞市。”
之前她和斯尔泽去的光明教教堂，就是光明教最辉煌最庞大的教堂。
小艾：“那是个伪半神呀，不算神明。”
言希西终于走到大厅里，见红卡琳还在沙发上坐着哄小宝玩，正要快步走过去。
下一刻，身后像是又漩涡在朝她吸着。
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似乎变形并被拉长。
眼前光影乱糟糟一片，脑袋更是疼的针扎一般。
言希西下意识地在脑海里朝小艾吼着：“怎么回事？我要死了？”
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
她，她不能死。
她还想要救哥哥。
她如果死了，哥哥也会死。
恐慌与害怕顷刻间席卷她的心神，令她胆肝俱裂。
“你，死了？”
一个和煦温柔的声音，在言希西的耳边响起。
言希西先是茫然。
随即发觉，那种疼痛感转瞬间已经消失不见。
她被暖暖的白光笼罩着，这些光芒令她浑身暖洋洋的舒服。
顺着声音瞧去，看到了面前一身白袍的斯尔泽。
这是，光明神斯尔泽？
言希西愣住，随即察觉到，周围一片纯白的空间。
她似乎，又到了光明神那所谓的圣殿内。
斯尔泽抬手，想要碰触言希西的脸颊。
但他的手，却穿过了言希西的脸。
言希西像是被什么烙铁灼到了般，脸颊一缩，脸上痛苦尽显。
他的指尖一颤，随即收回。
再次问：“你怎么，死了？”
言希西：“我，我没死。”
白袍斯尔泽的脸上虽然一直保持着一种温和的表情，看起来很暖很温柔。
但言希西和他相处了一年时间，自是能够感受到他此刻声音里那种不易被察觉到的慌促悲伤。
她自觉刚刚的话没有信服力，因为斯尔泽的那种悲伤情绪更加浓郁了。
所以忙忙又说：“我没有死，只是暂时保持这种鬼魂的状态，二十四小时以后就会重新变成人，真的。”
她信誓旦旦地样子，简直和赌咒发誓没有任何区别。
斯尔泽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微微垂眼，望向言希西的双腿。
言希西有些赫然：“我，我现在是双腿。”
“嗯。”
气氛突然就变得凝滞，虽然只是一天没见面。
而且之前明明关系亲密到是负距离的存在。
但这一刻，总有种许多年未曾见面，措不及防又见到的讪讪。
言希西知道斯尔泽的目光一直都在盯着自己。
她像个接受检查的小学生，乖乖地任斯尔泽打量。
心底却“突突突”冒出无数疑惑。
和上次一样，依旧无法联系小艾。
这不是一个婆娑界般的幻境存在。
而是和现实世界有关联。
可在现实世界中，光明神斯尔泽存在于万年前。
现实中的他如今就是个不完整的黑暗神。
所以她是穿梭回到了诸神时代的过去？
这太过匪夷所思。
言希西更倾向于，这是一个被光明神塑造出的过去式小世界。
相当于一个人的回忆，只不过这个高级点，属于神明的回忆。
她或许就是因为和斯尔泽之前的牵系，所以被扯入了这样一个小世界中。
许多疑惑，还是得斯尔泽解答，言希西整理了思绪，鼓着勇气抬头问光明神斯尔泽：“我离开了多久？”
斯尔泽：“在你眼中，你离开了多久？”
问题被反抛回来，言希西愣了愣，倒也没说谎，老老实实地说：“只一天多点。”
斯尔泽：“你去了哪里？”
言希西顿了顿：“我，回到了我生活的地方。”
斯尔泽点头：“嗯。”
言希西：“那么在斯尔泽这里呢，我离开了多久？”
斯尔泽：“还好。”
言希西正要继续询问，目光落在斯尔泽身后的窗外，脸色一变：“太阳要落山了。”
在圣殿中的斯尔泽，每次太阳落山后，都会被那些人类的贪欲撕咬啃噬。
从前她是人身，可以抱住他帮他挥赶那些贪欲。
可现在，她是个鬼身。
被他手指稍稍碰触，就像是被烙铁烙了一般。
肌肤相贴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似乎知道言希西心中所想，斯尔泽轻声说：“不管发生什么，你待在这里面，不要离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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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神斯尔泽：让我的老婆和别的男人私会，这种桥段作者你也能编得出来？呵，天凉了，作者该死一死了！
第282章 神明有了白头发？
言希西想去拉斯尔泽，他却后退一步避开她的手指。
他温声说：“不用担心。”
言希西欲言又止。
亲眼见过他被贪欲啃噬时候的惨烈，也亲身体会过那样的痛苦。
又怎么可能不担心。
但，她帮不上忙，说再多也是虚伪。
太阳一落，黑暗瞬间席卷了整个纯白色的房间。
欲念就如咆哮狰狞的各种黑色怪物汹涌疯狂地朝斯尔泽席卷而去。
但马上，这些欲念却在半路一个急转弯，改变目标，旋风般地卷向言希西。
斯尔泽的目光骤缩。
欲念碰到笼罩在言希西四周的白色光芒时候，都会发出尖利的叫声，或是被这些白色光芒灼烫成一缕缕灰色烟雾飘散。
但这些欲念没有惊吓退走。
反而更加疯狂的一波波地朝这些白色光芒涌去。
在这些欲念锲而不舍的啃噬中，白色的光芒越来越灰暗，越来越灰暗。
最终，彻底的熄灭。
也是在白色光芒熄灭的这一瞬，言希西被无数欲念涌进她的身体。
这些欲念就像是一根根粹了毒的刺，疼的她整个人痉挛着缩倒在地上。
只是一瞬，她便失去了意识。
这一刻，她是真真正正明白了斯尔泽为什么会被欲念啃噬的时候毫无反应。
因为，实在太疼太疼……
言希西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太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光芒洒落在她的身上。
她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意识还没归拢，隐痛就席卷了她。
她的唇动了动，听到自己低的犹如无声的喃喃，“好疼啊。”
原来，斯尔泽一直遭受的，是这样的疼啊。
她抬眼，看到了跪坐在她面前的斯尔泽。
斯尔泽垂着头，她看不到他面上的表情，只觉得他这副样子，看起来就如石雕。
他身上披着一身色泽光润的白袍，向来都是束起的墨发，这一刻竟是披散着的。
他背光跪坐，阳光在他的发丝间流转。
言希西的目光，落在他两鬓间，斑白的发上。
“斯尔泽先生？”
她吓了一跳，不管不顾，从地上爬起后就去碰他。
斯尔泽在这时抬头。
知道自己的身体会灼伤她。
他及时闪躲，避开言希西的手，并和言希西拉开距离。
“我没事。”他温和地望着她，眸光柔和沉静。
“你呢，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言希西：“没感觉了。”
其实身体还有点点的疼。
就像是被撞击了无数次后依旧不破的瓷碗，虽然没破碎，可瓷碗全身遍布被撞击后留下的裂缝。
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此刻也遍布裂纹，有种随时要胀裂开的错觉。
斯尔泽微微颔首。
言希西也明白自己不能碰他。
干脆懒散地躺在他身边触目可见的位置，抬眼打量着他的眉眼。
“斯尔泽先生，你的鬓间怎么会有白发？”
“白发？”斯尔泽疑惑了一瞬，随即回答：“你眼里的我是人的形态，不管形态怎么改变，我的本质不会变。”
言希西：“那你为什么会有白头发呢？”
总不能是没做头发的缘故。
斯尔泽：“我也不知道。”
他话落，心随意动，及腰的墨发全部变成白发。
微微侧头，他问：“白发好还是黑发好？”
言希西：……哦这家伙的头发会自动变色。
于是，她端详片刻，认真答：“彩虹色更好看。”
斯尔泽：“彩虹色吗？”
他想了想彩虹的颜色，下一刻，墨发再次改变颜色。
真的变成了彩虹色。
他眸光如流淌的涓涓细流注视着言希西，柔声问：“这样吗？”
言希西看着他虽然把头发变成了彩虹色，可鬓边依旧有一簇不太显眼的白。
那一抹白，比阳光还要刺眼。
她盯着他五颜六色的头发。
想笑来着。
可心头却酸涩的像是泡进了眼泪里般。
斯尔泽，这是想要取悦她，想让她开心。
他一定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在自责。
他啊，这个骄傲又高高在上的神明。
他只因为她随口一句玩笑话，就把他自己的头发变成了五颜六色。
“好看。”她眉眼弯弯地，令自己的脸上笑的灿烂。
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瞅着他，将自己脸上那甜甜的笑容全部展现给他。
“但是比较一下后，觉得斯尔泽先生墨发的时候最好看。”
斯尔泽没有回应，他抬手，虚虚的盖在她的眼上。
他的手掌和她的眼睛保持了一寸的距离。
言希西入眼所见就成了他的手掌。
她正要不满的抗议。
就听斯尔泽又说：“别用那样的目光盯着我。”
他声音轻轻的，有气无力，似乎很虚弱，又似乎是一种无助的哀求。
斯尔泽的状态有点不对，像是心情很差劲。
神明没有心，有心情这种东东吗？
言希西愣住。
“斯尔泽先生，别难过。”她没有遇到过心情不好的神明，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笨拙地说：“这和你没关系。”
她侧头，去瞧窗外：“斯尔泽先生，你看，今天的阳光特别灿烂。”
“云层中好像有彩虹呢。”
“斯尔泽先生，你有什么愿望吗？”
“我听人说，看到彩虹的时候，所以曾经许下的愿望都会实现。”
斯尔泽反问她：“你呢，你的愿望是什么？”
言希西想了想，迎着阳光看着那道美丽的彩虹，一脸向往：“我的愿望啊，就是希望我在意的爱人们，都可以长命百岁平安喜乐。”
斯尔泽：“百岁并不长。”
言希西记得黑暗神斯尔泽似乎也这么说过呢。
她又笑：“对人类来说，已经很长了呢。”
斯尔泽：“若我记得不错，现在的人类可以活到二三百岁。”
言希西：？这个时代的人类这么能活？
“活的太久了也不好。”言希西叹气：“活得久爱作妖，你瞧瞧那些人类的欲念，活这么大把岁数不想着好好努力建设美好世界美好人生，就想着混吃等死，还把一事无成怨愤在神明的身上，唉。”
斯尔泽偏头，望着她，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她的脸上：“不是神明的问题？”
言希西一脸严肃：“当然不是，是人类自身的问题，与神明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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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门了，回来的晚太累就一更
第283章 小新娘很会撒娇
言希西扭头，一脸认真的望着斯尔泽：“斯尔泽先生，并不是所有人类都是这些，有这种贪念的人类，他们属于人类的渣渣，是些祸害。”
斯尔泽低低应声：“嗯。”
言希西：“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呀。”
就算是女人的大姨妈一个月一周，也会在怀孕或是绝经后就消失。
可斯尔泽这种状况，似乎连女人的大姨妈都不如。
言希西话落，好奇问斯尔泽：“斯尔泽先生，如果您在这七天内不回到圣殿，会怎么样？”
斯尔泽：“人类会被黑暗与邪念侵蚀。”
言希西不可思议反问：“难道现在的人类世界没有黑暗与邪念？”
斯尔泽望着言希西，“没有。”
他黑白分明的眼眸清澈而又温润。
他这样注视着言希西，看似没有任何的疑惑，但言希西却有种自己露馅了般的错觉。
毕竟，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类。
言希西垂下眼，喃喃：“黑暗与邪念本就和光明与正义共存，这样才能相互平衡掣肘，世间只有一样的话太极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