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希西:“那你呢,你怎么想?”
小翠:“我想什么也没用。”
她明明还是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却像个老妇人般沧桑长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我决定不了的。”
她话落,目光亮灿灿地望着言希西:“嫂子你好厉害呀,你可以把他们都揍一顿。”
做了她一直想做做不到的事情。
言希西搅着锅里的粥,语气平静地说:“刘财主那么多的老婆都死了,你去了过几年也会死。”
“我知道的。”小翠又叹了口气:“我娘他们觉得我肯定不会死,但我知道,我嫁过去会和那些死了的女人一样会死。”
“可我也没办法。”她无奈地低头,盯着言希西脚上那双漂亮的绣花鞋。
“我哥我弟娶媳妇都要钱,他们两个都不如铁蛋哥厉害,没有刘财主给的彩礼钱,他们就打光棍了,我娘把我养这么大,我总不能……”
言希西打断她的话:“你哥和你弟也是这么想的吗?”
小翠:“他们也想娶媳妇呀。”
妹妹虽然重要,可娶媳妇更重要。
言希西:“他们不值得你牺牲自己。”
小翠:“嫂子,我铁蛋哥人很不错的,你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的。”
言希西:“嗯。”
斯尔泽回来的时候,顺带摘了一串野果。
本来昨天也摘了的,但被那些放火烧屋子的家伙们把他和言希西昨天摘的那些全都拿走了。
算好了时间,这一趟回去刚好可以吃饭。
但没想到,火堆旁多了个人。
看到这人,他脑海里浮出一个字眼:表妹。
第197章 都想让对方先滚
小翠和斯尔泽打招呼:“铁蛋哥,你回来啦,你砍这么多树做什么呀?”
斯尔泽打水洗手,头也不回地回她:“盖房子。”
言希西给小翠也盛了一碗粥。
小翠见粥里竟然有肉,虽然很想说自己不饿。
但还是没能忍住诱惑,讪讪地接过粥。
言希西给斯尔泽盛粥用的盆。
斯尔泽也不说话,也不瞧一旁的小翠,接过一盆粥,低头专心吃粥。
言希西一边吃,一边和小翠说话。
“你知道哪里有黏土吗?我和你铁蛋哥盖房子想弄点黏土,昨天在山林里也没瞧到。”
“有的,村子西边那都是红色的黏土。”小翠吃着香喷喷的粥,说话都是结巴的:“一会我带嫂子你过去。”
话落反应过来,惊讶问:“嫂子你不带我哥回你们的山上去吗?”
“嗯,你哥想在这里住着,离他长辈近点好照应,我陪他在这里住段时间。”
“可,可是村子里那些人……”小翠急急地望着言希西:“他们要请大巫对付你啊,大巫很厉害,嫂子你会被大巫弄死的。”
“没事。”言希西说:“你铁蛋哥会保护我。”
对这话,小翠不太赞成,她小声嘟囔:“我铁蛋哥什么都好,但只要遇上伯母那一家子,他就犯糊涂变成了个枣木棒槌。”
言希西噗嗤笑出声。
在村民们面前站着一动不动的斯尔泽,还真像个棒槌。
她扭头去瞧斯尔泽,斯尔泽一盆饭吃了大半,低着头专心吃饭,完全不在意小翠的话。
“你在你家里人面前也一样啊。”言希西笑眯眯地望着小翠:“我眼里的你和你铁蛋哥没什么区别。”
都是棒槌。
小翠急急道:“我和铁蛋哥不一样,我爹娘对我还好啊,我哥我弟也护着我,铁蛋哥从小就是被伯母一家人打骂长大的,他们家就没把铁蛋哥当个人。”
言希西:“你爹娘也没把你当人啊,当了个换钱的货物,根本不管你的死活,你哥你弟也指望拿你换钱给他们娶媳妇儿。”
小翠:……
她被言希西这么说,脸蛋涨的通红,想说这不一样。
可是,可是又找不出辩驳的话。
只能默默地垂头吃饭。
吃完饭,言希西对斯尔泽说:“我和小翠去找黏土,你守着点咱们的房子,不能让那些家伙再把房子给烧了。”
斯尔泽点头:“好。”
黏土在村子的另外一头,但小翠没敢带着言希西大摇大摆的穿过村子。
她带着言希西绕了条偏僻的路。
言希西用扁担担了两筐子的黏土回来后,和正在修理树木的斯尔泽说起了房子的布置。
房子还是次要的。
最主要的是要好好做个灶台。
斯尔泽是个实干主义。
言希西在一旁比划的时候,他就在那和着黏土,用四块板拼成方块,做言希西口中的砖块。
两个人忙忙碌碌了一整天。
砍了许多的树木回来,房子也用树木大致地盖好。
言希西好奇问斯尔泽:“早上吃饭时候,你怎么也没和你小翠多说几句话?”
斯尔泽:“说什么?”
言希西:“你之前不是要娶她吗?怎么后来没娶?”
“我忘了。”斯尔泽补充:“我没有想过娶她。”
“我把她当妹妹。”
言希西:“啊,就只是妹妹啊。”
斯尔泽瞟了她一眼,搞不懂她为什么要把语调拖的这么长。
言希西又扭头,朝他笑:“那我呢,你把我当什么呀?”
斯尔泽:“你不就是淡水鱼。”
言希西:???
她哼了声,“我是你主人。”
每每这话一出,斯尔泽就不再搭理她。
言希西:“想吃糖吗?”
斯尔泽立刻扭头,质疑地盯着她:“你昨晚真吃糖了?”
一脸“我就知道你偷偷藏了糖”的愤怒表情。
言希西:……堂堂黑暗神,就算进了婆娑界没有记忆,还是对糖有着无比深沉的执念。
简直了!
“我哪里来的糖吃。”言希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意思是,想吃糖今天可以去集市上买点。”
斯尔泽扭头,继续搭房子,不屑道:“我才不喜欢吃糖。”
言希西没想到斯尔泽竟然还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她冷哼:“那我买了糖你别吃。”
“不吃就不吃。”
搭房子费时费力的,两个人整整忙碌了三天,才盖出一间结实无比的大房子。
房子四周不仅围了栅栏,而且还把厨房的灶台也单独搭了个棚子。
院子里用木墩子支了个桌子凳子。
虽然屋子变大了,但屋子里的床依旧是最开始窄窄的只能两个人睡的床。
斯尔泽想要重新给言希西做个床,让她从自己的床上滚蛋。
但言希西不同意。
斯尔泽认床,他也不想再换床。
两个人都很生气的想逼迫对方先从床上滚蛋。
村民们最近很消停。
他们谁都不想再给言希西揍一顿。
当然,谁也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就等着大巫的到来。
但来来去去的请大巫需要时间。
小翠天天来给言希西报告最新情况。
请大巫是要钱的。
但大伯母家两个儿子都不愿意出这笔钱。
这事争议了段时间后,暂时不了了之。
因为这些人的胳膊腿都还没好,去请大巫需要村子里的汉子们出去。
可几个愿意去的都断胳膊断腿要养伤呢。
这段时间,斯尔泽又进了一趟深山,他这次抓了几只野鸡还有野鸡蛋回来。
哦,还有两只掉进他陷阱里的兔子。
言希西指挥斯尔泽做了个栅栏圈养野鸡。
又做了一锅子麻辣兔肉。
把兔皮洗干净晾晒在屋顶。
对斯尔泽说:“下次多弄些陷阱抓兔子,我想用兔子皮做毯子铺床。”
斯尔泽一听是用来装饰床,立刻点头:“好。”
实干派的斯尔泽非常积极,吃完麻辣兔肉,就又跑去山林里挖陷阱,打算多套点兔子剥皮。
言希西没跟着他一起去,喂了鸡后,就坐在院子里的桌子旁做衣服。
小翠隔着栅栏喊她:“嫂子,吉祥哥他们去请大巫了,三五天就能把人带回来,你赶紧带着铁蛋哥走吧。”
第198章 神明对她说:我娶你!
言希西:“没事,你不用担心。”
小翠担忧地从门口走进来,看着做衣服的言希西。
“嫂子,你在做什么?”
“给你铁蛋哥做件衣服。”
小翠的神情顿时有些一言难尽。
“嫂子,你以前没碰过针线吧?”
言希西想了想,她以前有为斯尔泽做过肚兜,不算没碰过。
小翠:“嫂子,唉,你都没裁剪啊,还有你这针脚,唉……”
她连叹好几口气,似乎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介于言希西的针线活实在太差了,小翠最近总是会偷偷找过来,帮言希西一起剪裁衣服。
晚上言希西把做好的衣服拿给斯尔泽的时候,斯尔泽有些愣。
他知道这条淡水鱼最近一直在做针线活。
但一直不觉得这和自己有关系。
言希西笑吟吟地把衣服递给他:“快试试能不能穿,我也没量过你的身量,不知道大小合适不。”
斯尔泽没接,而是疑惑地问:“给我做的?”
言希西点头:“是啊,给你做的。”
斯尔泽:“能穿吗?”
他盯着她手里的黑衣服,虽然喜欢这个颜色,但并没表露出来,而是困惑地又问:“你一条鱼,为什么要做衣服?”
这话他在前几天见她缝衣服的时候就想问了。
尤其是为了做衣服,她把自己的十个手指头都快要戳成筛子。
完全不明白她这是为的什么。
言希西万万没想到这家伙会是这种反应。
她把衣服塞他怀里,冷着脸不耐烦道:“你管我啊,让你试你就去试,赶紧的不要在这里啰嗦。”
斯尔泽只得抱着衣服去了里间。
磨蹭了大半天还没出来,言希西问他:“怎么回事?这么久了还没好吗?你别说你连衣服也不会穿。”
斯尔泽:“我找不到右边袖子的出口在哪里。”
言希西:……“不会穿就不会穿,把锅扣在袖子上,你挺能啊你。”
她走进里间,一瞧,今天她自己独自完成的袖子竟然把袖口给缝住了。
“你不用脱,我就这样拆线。”她拿了剪刀,小心翼翼地拆着袖口处的线,口中嘟嘟囔囔:“我检查的好好的,怎么就缝住了,真是奇了怪了……”
屋子里灯烛摇曳,暖黄色的光芒落在她的脸上,她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里面盛满了光,她的鼻子秀挺,唇小小的红红的,神情认真地在和那只黑色的袖子较劲。
鬼使神差地,他问:“为什么是黑色的衣服?”
村民们几乎没人会穿黑色的衣服,大多都是黄色的粗麻布,也就偶尔有妇人们穿一些碎花裙袄。
言希西剪刀掌握不好,干脆用牙齿去咬线,闻言头也不抬:“你穿黑色的好看啊。”
她补充:“你不也喜欢黑色的吗。”
斯尔泽唇动了动,低头看着身上的衣袍。
衣袍的款式也和村们们穿的不一样。
但,他穿在身上,就觉得很喜欢。
喜欢这个颜色,喜欢这个款式。
一条鱼,怎么会这么多!
他唇动了动,但难得的没有问。
因为,他觉得每次他诚恳的询问,都会令这条鱼心生不快。
言希西终于把袖子弄好,她帮斯尔泽整理着衣服。
人靠衣装马靠鞍,但斯尔泽这家伙,完全靠他的身材。
之前穿个粗麻布短裤子也很有范儿,如今穿回他的黑袍,瞬间就有了黑暗神的气势。
“我的手艺挺不错的。”言希西骄傲道:“你穿这一身衣服,真是好看。”
斯尔泽:“男人比力气大,不比好看。”
他去深山打猎,去集市上卖兽皮兽肉,人家只会羡慕他力气大有能耐。
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力气大才是最重要的。
言希西:“但我喜欢你的好看啊,你长得好看,我看着心情好。”
斯尔泽:“哼,肤浅的淡水鱼。”
她不是深海鱼是有原因的,就是因为太肤浅!
言希西:“喂,说了多少遍,不许喊我鱼,叫我主人。”
斯尔泽:“不叫。”
言希西:“那把我给你做的衣服脱下来。”
斯尔泽:“不脱。”
拒绝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言希西气得去抓他头发。
夜深长,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两个人在屋子里闹腾着打来打去。
后来,不知不觉,言希西趴在斯尔泽身上,把他整个人压在床上。
将脸凑近他,瞪着他:“叫主人。”
她恶狠狠的威胁:“不叫主人我就这样一直压着你。”
两个人的脸离得太近太近了。
她有居高临下,呼出的气息全都扑打在他脸上。
甜甜的气息无知无觉地侵蚀着他。
斯尔泽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迟钝,需要很久才能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不过就算脑子有些不太正常,他的回答依旧很坚决:“不叫。”
言希西:“好呀,你不叫我就挠你。”
她挠他咯吱窝痒痒,可他一点点的反应都没有。
还在倔强地说:“不叫就不叫。”
言希西气得磨牙。
干脆低头去咬他的脸。
傍晚刚洗干净的蓬松长发垂落在他的脸上,遮了他的口鼻。
而且她俯下身时,身体的柔软与他紧紧相贴。
继大脑变得迟钝后,斯尔泽的身体也僵麻。
渐渐的,一点知觉都没了。
她声音愤愤然道:“你这个家伙,我对你这么好,让你叫主人怎么了?叫一声能怎么地啊你。”
明明是愤怒的语气,可她声音软绵又糖糖的,就像是云朵一般,绕着他。
鬼使神差般,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
“我娶你。”
不是他说出的话,就好似是这身体自动发出的声音。
不受他的控制,莫名其妙就说出这么一句话。
话出口,他愣住。
他身上的淡水鱼也愣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