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别墅门口,别墅里黑漆漆的,并不像有人的样子。
但知道路骁一定安排妥当了,进门黑暗中映着月光,果然看到一双男士皮鞋,她换好鞋,揉了揉踩了一天恨天高发疼的脚,准备先去洗个澡。
她去的主卧,主卧没人,所有东西都在原位没被动过,不喜欢别人进入她的私人领域,因此路骁把人安排在隔壁的客房。
脱下一身精致的香奶奶套装,往浴室走去。
浴室里放了各种各样的精油,每个味道都是精心挑选,分外好闻。
选了个自己最喜欢的兰香,滴了几滴在浴池里,顿时鼻尖弥漫种不易察觉却分外撩人的香气。
泡了澡,裹了浴巾出了浴池,仔细打理好一头漂亮柔顺的栗色大波浪长发。
去衣帽间选了件满是小心机的睡裙,恰到好处的性感才最勾人,衬的她腰肢纤细,肌肤莹白,前凸后翘。
转身正准备出衣帽间时,看到一排排整齐的各式各样的内衣,阮嫆脚步顿住。
都已经准备以这种方式要孩子了,原以为自己早摒弃了羞耻心。
就差临门一脚,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犹豫了下,又很画蛇添足,很保守的在睡衣下加了件内衣。
虽然知道有些多此一举,但毕竟是她第一次,又是面对个陌生人,无端隐约暴露了,被她粉饰在强势下的柔软。
无论平日表现的多么坚韧,到底内心还是有些羞涩忐忑。
在她要出主卧时,一直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拿起手机,竟然是凌也。
他发了条微信,微信内容是【荔枝湾房子也已过户在你名下,你不用搬走。】
原来是他回去了,估计也是去搬自己东西的。
原本不打算回他,可一想到她就要拿着他的钱,去睡别的男人,给金主该给的脸面还是给一些为好,毕竟他给的实在太多,而且可能还要合作一段时间。
纤长的指尖轻点手机屏幕回复,【知道了。】
她正准备放下手机,那头却打了电话过来,是凌也。
“还没睡?”他声音微沉,夹带着几分别扭的不悦。
今天他故意回荔枝湾别墅准备当着这女人的面去搬东西,竟然发现这女人竟然已将她东西全部打包搬走。
俨然一副再也不会回头的架势,想到这儿他还来气。
荔枝湾别墅的帮佣小心翼翼的对他说,“昨天您前脚刚走,后脚太太就收拾东西搬走了。”
凌也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房间内还弥漫着那女人熟悉的甜香,气的他太阳穴隐隐作痛。
真是有种,昨天搬走,今天喊他去办离婚证,阮嫆好样的。
阮嫆问,“嗯,有事吗?”
凌也听见这冷漠平静的问话,噎了瞬,有一瞬间竟然不知道,今晚他鬼使神差的打这通电话做什么。
想了想,看这女人当时签协议眼都不眨,想必是没仔细看协议内容,不知道这房子已经给她,这么想倒也情有可原。
顿了两秒,凌也压着脾气,耐着性子好心提醒,“那个房子是你的,协议上也写了,你不用搬走。”
“我知道。”
凌也握着手机的手收紧,瞬间怒上心头,冲动的问话几乎脱口而出,“那你怎么……”
他话没问出口,但阮嫆知道他想说什么。
凌也的绝情,让她彻底认清了男人这种生物,她不再期盼爱情,唯有金钱是最大的安全感。
想起凌也酒后无情冷漠的那句,“我宁愿要外面的女人,也不愿碰你。”
凌也确实做到了,婚后两年从未碰过她。
对凌也十几年的感情终结在那句话,彻底收起了自己的多作多情。
经历过痛苦挣扎,她拿得起放得下。
从此凌也这个人,将从她的感情生活中彻底抹去,她不会再为他主动的一两句言语关心内心泛起任何涟漪,现在面对凌也,已格外平静。
“凌总,我在忙,没其他事我挂了。”
话落不等他回复,她就挂断了电话。
凌也眉拧紧,看着头一次被阮嫆先挂断的电话,心里隐隐怒气已是压都压不住。
当下也来了脾气,爱住不住。
要不是她几次三番强调喜欢那个房子,他特意将那房子过户给她,怕她没仔细看协议,以为自己逼迫她搬走,又去凌家闹腾,他才不为她瞎操什么心。
对!就是怕她再去凌家闹腾,他才打了这通电话,这女人很能折腾,有点心思不往他身上用。
全用在旁门左道上,以为他对她冷淡就仅是因为别的女人,找人跟踪他四处打听他的行踪轨迹,试图揪出那个第三者来。
殊不知,这样只会将他越推越远,他们之间的第三者从来都不是那些女人,而是她自始至终爱的从来就不是他!
可她意识不到,让他去祈求阮嫆的爱,他做不到。
按熄了屏幕,‘嘭’的一声,就将手机扔在了一旁的床柜上。
——叮咚
手机微信响了一声,凌也以为是阮嫆,几乎第一时间拿过手机来看。
结果是当红影星葛蔓蔓:“凌总,一直没等到您的回复,您不是说需要我陪您参加明天的酒会吗?还去吗?”
他眉间一闪而过的烦躁,本想回不用,转念一想,回了句,“明天司机去接你。”
刚回完,内心还有些不痛快。
又回了句,“算了,我来接你。”
做戏做全套,阮嫆不是很在意他是不是跟这个女明星有牵扯吗,他就故意做给她看。
从小到大,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姑娘,将他奉若神明,一向顺着他的心意,可竟然敢挂他电话了,谁给她的胆子。
他曾用过这方式,百试不爽,不出一天,阮嫆就会来找他。
第3章 这人是不是头一天上班
阮嫆推开客卧房门的时候,就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就立在窗前,听到动静,他回过身来。
看不清他的脸,但隐隐绰绰能看见宽肩窄腰,身高腿长,光是这个身形就能看出是个大帅哥,尤其立在那里看她时,莫名的带着几分疏冷的气质,她很喜欢。
不等她开口,他已走到了床边。
空气静谧,他也没说话,想到他们两个还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阮嫆有瞬间的尴尬。
她故作镇定,清咳了声,打破寂静,先开口,“你过来,抱我去床上。”
她既然花了钱,就要享受最好的服务。
坐在床上的男人顿了顿,起身向她走来。
走过来的一瞬她闻到一股沐浴露木质的清香味,分外干净,他很高,走近时给她一股压迫感,莫名的熟悉的感觉再度袭上心头。
不等她反应,他已弯腰打横抱起了她。
她很轻,在他有力滚烫的手掌下显得分外娇小。
他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默了半晌问她,“接下来呢?”
听见这道声音清冷疏离,阮嫆皱了眉,这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
她身处名利场,见过的人多了,兴许是说不准在哪儿见过吧,但也无所谓,他们很清楚,彼此各取所需。
他图钱,而她图他的身子。
那人将她放下就未离开,鼻息间还是他干净好闻的气息。
在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间,阮嫆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的声音。
人天生就有感知能力,身处黑暗久了,仅隐约看见饱和度极高的白色,融入深夜的漆黑,方才无意间触手是衬衫西裤材质,她便知他今天穿了白色衬衫,黑色西裤。
没想到现在服务行业这么到位,来见客户还穿正装。
离得近,眼睛适应了黑暗,手中皮带银色的标识泛着隐约光泽,模糊可见。
她微眯起美眸,仔细辨认了下,好家伙,还是爱马仕的。
难怪学历那么高还干这行,就这虚荣劲儿,估计是个奢侈品爱好者,不过只要表现令她满意,能成功应付了老爷子,以后他的奢侈品她都包了。
纤细白皙的手,顺着他的西裤摸到拉链。
刚触到拉链,就猛的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清冷的声音带了几分喑哑,“你想清楚。”
到底是谁想不清楚?她疑惑的抬头去看他。
室内太暗什么也看不清,只余他微微的吞咽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
接下来,阮嫆用行动直接回答了他。
再往下拉链时,温热的手虽然还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却没再用力,也不再阻止。
她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却没勇气再去进行下去。
“后悔了?”他问。
“谁后悔了。”
她是有一点点,但死鸭子嘴硬,强撑着面子。
“那就好。”
说完他细长有力的手臂一捞,就将她捞进了宽阔温暖的怀里。
木质清香更深,似渗透了她整个人,她很喜欢这个味道。
“还是我来吧。”
说完他微凉的唇向她压了过来。
阮嫆反应不及,触到他唇,慌忙的侧头避开。
因她突如其来状似的嫌弃,他也猛的顿住。
霎时空气都弥漫着尴尬。
阮嫆唇上似还停留着他带着清甜薄荷的味道。
这举动是有些伤人,她想开口解释,却又觉得没有必要,她是雇主,一切按她喜好来理所应当。
虽然都已经到这地步了,他们这种关系只管做该做的就行,倒不必像恋人一样接吻,那是恋人才做的事。
他仅一瞬的怔愣又恢复如常,倒也没自讨没趣问她什么,似懂她心中所想一样,接下来的吻刻意避开她的唇,往她下颌而去。
鼻尖都萦绕着他清冷好闻的香气。
这个男人虽然是做这种见不得人的职业的,但品味真不俗,每个点都踩在她的喜好上。
“……”
他停住,声音沙哑的问,“可以吗?”
她都请他来这儿了,他倒是说可以不可以?这人是不是头一天上班。
阮嫆嫌他磨磨唧唧,她干脆自己手绕到后面去解。
“我来。”
他接替她手中的工作,有些生疏的解了好几下,才解开。
阮嫆有一丝恍惚,今夜过后,她与凌也就完全是两条平行线,再不交集,全然没了一丝可能。
突然被警告的轻咬了一口,“从今以后你是我的,不许再想别的男人。”
“……”
白色在暗夜里也模糊可见,隐隐约约能看见他身上白色衬衫还在。
不知何时她的衣服已不知所踪,而他衣冠楚楚,上半身衬衫估计连个褶皱都没有。
这不公平。
她伸手去解他衬衫纽扣,手轻颤,试了几次竟然没解开。
最后还是他自己解的。
无奈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他身材。
却触手的就是腹肌,阮嫆很满意。
果然跟她要求的一样,甚至超出预期,因为他不是那种纯肌肉男,一摸就是经常健身,却训练有度,路骁每次办事都叫她放心。
“……”
“……”
下刻阮嫆后悔了,觉得方才一切都是假象,明天她要狠狠的将路骁骂个狗血喷头,什么活很好。
她低声骂,“骗子。”
不过还好,他有点职业道德,顾不上自己,先低头轻吻她,轻声不断安抚。
语气带着莫名其妙的一丝喜。
“……”
“……”
不知过了多久,阮嫆累的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只感觉身旁男人动作轻柔起身,如抱着什么易碎的宝物,抱她去浴室替她整理干净。
又换了床单。
阮嫆舒适的轻哼一声,滚回舒适的大床上。
梦中有一丝不满,不是她熟悉的大床,还是主卧的床更舒适。
等她再醒来时,那男人已不见了。
唯有一室的凌乱,提醒她昨晚一切不是梦。
阮嫆伸手去床头摸手机,摸了半天没摸到,这才发现昨天把手机放在了主卧,闹钟也没响,看外面天色,她一定是睡过了。
第4章 反击
忍着浑身酸疼,起床洗漱,整理好自己打开手机,秘书张小月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弹了出来。
她今天满满当当一天的行程,却睡到现在,耽误了许多事,果然人不能太放纵。
走进衣帽间,看到自己浑身上下遮也遮不住的痕迹。
阮嫆拧眉,路骁找的这人哪里都好,就是下嘴有些没轻没重,嘬的她身上全是红印。
今天她还要去个慈善酒会,所有露肩礼服是穿不了了,得让小月换换已经选定的那套高定礼服。
纤手触及衣柜琳琅满目还挂着吊牌的各种衣裙,最后选了套品牌定制的套装,恰到好处的遮住她身上印子,脖颈处遮不住的她系了条丝巾。
对着满柜子高奢的包包,突然想起昨天那条皮带,伸手拿了个最新款的爱马仕Birkin。
踩着精致的高跟鞋出门时,阮嫆觉得今天走路都很是别扭,两条腿跟不是自己的一样。
出门前就叫了张叔来接她,没等两分钟,张叔已将车停在门口,小跑着过来替她拉开车门。
阮嫆回到公司投入一天忙碌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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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小小的会议开了几个,中午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回到南屏别墅,她的造型团队又来替她做造型,换礼服,抽空赶去下午的慈善的酒会。
礼服她一向喜欢明艳大方的款式,最好能露出她漂亮的锁骨和白皙优雅的脖颈,还是头一次穿一路包到脖子的款式。
小月能给她找来这身,也当真为难她了。
到时酒会已经开始了。
都是一个圈子的熟人,商业互捧,互相寒暄少不了,她脸都要笑僵了。
只是每个看到她的人表情都略有一丝微妙,巧妙的避免问她怎么没跟凌也一块来。
但总有分外没眼力见的,一位合作单位高董事的太太,一见到她就高声道,“凌太太许久没见你,刚看到凌总也在,不过是跟那个女明星一块来的,我是不是看错了?你们感情没出问题吧?”
阮嫆听见这话眉微蹙,凌也一向不参加这种活动的,都是特助代为参加,今天倒没想到他也在。
当下脸色也不怎好。
阮嫆梨涡深陷,笑的很甜,只不过这笑意浮于表面,未达眼底。
“这么八卦啊高太太,跟你有关系吗?”
高太太听见这话脸都黑了,阮氏千金出身名门,看着外表甜美,却不怎么好惹,身处名利场,说话竟然张狂到不留一丝情面。
叫人一时下不来台。
阮嫆见高太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故作惊讶,“高太太今天脸色不怎么好,是身体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