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接下来的话解开了姜安宁的疑惑。
“陆和平和陌生的水果商人和这次车祸背后的人是同一拨人,他们的目的就是让你当不成红星工厂的厂长,厂长位置空缺,他们就有理由光明正大的安插人进来。”
姜安宁迟疑,“你是说,这件事和首都那位女同志有关?”
周恩瑾摇头,“应该不是她,而是她手下的人。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蓝萍。”
“如果是这样,一切就说的通了。”姜安宁若有所思。
那位女同志一直想把海沙岛作为她的退路,但是海岛部队铁板一块,她很难安插进她的人,所以干脆退而求其次,想要她的人接手部队工厂。
既然要掌握工厂,那她这个从厂长肯定就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想要除之而后快。
陆和平和那些高价采购水果的人用的是阳谋,那这个蓝萍用的就是阴谋,目的就是想让她做不成厂长。
只有周书婷一脸茫然,“蓝萍是谁?”
姜安宁看了看周书婷,又看了看自己丈夫,“你没告诉三姐?”
周书婷:“什么没告诉我?你们夫妻在打什么哑谜?”
周恩瑾想了想,道:“当年妈的死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制造的意外。这些年我和爸一直没放弃寻找幕后凶手,一直没查到这个人的真面目。这个叫蓝萍是妈以前的笔友,也是杀死妈的罪魁祸首。”
这次的事件也是同样的制造意外的方式,让人不得不怀疑。
舒冉月当年出差,死在劫匪手里时,周书婷正在军医院参加一场非常重要的培训,周家为了不让她分心,并没有告诉她背后的隐情。
后来,周书婷通过考核成为一名军医后,周老爷子和周恩瑾因为没找到幕后凶手,怕给她造成二次伤害,想着等找到凶手后再告诉她真相。
没想到中途会发生红小兵运动,周书婷一直在外,回首都老宅的机会很少,所以这么些年下来,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此刻听到真相,有些难以接受,“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周书婷紧咬嘴唇,红着眼瞪着弟弟,“这件事我回头再和你算账。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先把这个叫蓝萍的人找出来。不把她找出来,安宁就一直有危险。关于这个蓝萍,你们有什么线索吗?”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正说着,门被敲响。
周恩瑾示意自己妻子躺到病床上,他自己则出去。
来人是宋大山,“老周,工厂负责修车的老金前天休假上山的时候,掉下悬崖摔死了。对车动手脚的人,很有可能是他。”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凶手故意误导我们。”周恩瑾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其他的人呢,工厂的人有没有异常?”
“工厂周围我已经派人盯着了,现在工人都还在上班,应该不知道弟妹受伤的消息。”
“你派人去这个地址盯紧一个叫陆和平的人,其他的人暂时不要撤,继续盯着。”
“我知道了。”宋大山面露担忧,看着战友,“弟妹,她伤得怎么样?你还好吧?”
周恩瑾知道兄弟是担心自己,“我没事。她也不会有事。”
宋大山只以为他伤心过度,不愿意接受,安慰他:“弟妹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周恩瑾回到病房,把老金摔死的事告诉她们。
周书婷皱眉:“这也太巧了。对卡车做手脚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他。这个蓝萍也太狡猾了。”这么快就杀人灭口了,果然心狠手辣。
周恩瑾没说话,他的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什么。
从方才开始,姜安宁就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这会儿听到老金意外摔死,她总算知道哪里违和了。
“不是老金动的手。”
周恩瑾和周书婷看向她,“为什么这么说?”
“时间对不上。昨天萧大姐把车开回车库后,司务长找过我,部队采购车不够用,借用了我们的卡车……”
部队用车前和用完车后都会有专门的技术人员按照惯例要求,例行检修查看车子的情况。
如果车子提前被人动了手脚,检查车的技术人员一定能看出来,司务长没提,那就说明车还回来是没问题的。
第二天早上,萧大姐检查车的时候,她也在现场。萧大姐对车维修并不是太懂,只是简单看了看,没有上手,不存在误碰弄坏的可能。
也就是说,车子最可能是昨晚在车库中被人动了手脚,老金前天就死了,不可能死而复生去对车动手脚。
周恩瑾:“能够不惊动工厂守卫的情况下进入车库,对车动手脚,只可能是工厂的人。”
“这么说这个蓝萍很有可能就是工厂的人?”周书婷一想到这么危险的人竟然就在工厂,就替安宁捏了一把冷汗。
知道蓝萍就在工厂里,范围就缩小了很多。姜安宁继续装,周恩瑾则先去向师长汇报了情况。
师长办公室。
周恩瑾说完情况,齐师长黑着脸,一巴掌拍到桌子上,“他们的手也未必伸得太长了。周恩瑾,务必把这个蓝萍找出来,老子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搞事。”
周恩瑾面色冷峻若冰霜,把身上的军装外套脱下来放到桌上。
“你这小子是要做什么?”齐师长面色大变,命令他,“快把军装穿上。”
周恩瑾没动,那双坚毅若雄鹰的犀利眼眸看着齐师长,郑重道:“脱下军装,我就不再是海沙岛部队的团长,而是周恩瑾。我的所作所为都只是我个人的行为,与部队无关。”
蓝萍这颗毒瘤留在海沙岛太久了,为了部队,为了安宁的安危,这一次,不管用什么手段方法,他都不会放过蓝萍。
但是部队不能因为这件事牵扯进来。最好的办法就是他独立出去,将部队摘出来。
齐师长自然也懂他的用意,越是懂他越是不会同意。
“臭小子,把军装穿上。老子这么多年师长白当的,还能护不住你?对方敢通过蓝萍插手部队的事,老子还能坐以待毙不成?这一次,也是时候让他们看看,我们海沙岛部队不是好惹的。”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怕得罪人,老子和部队都是你的后盾。”
说完齐师长吼了一句,“周团长,这是命令。”
周恩瑾向齐师长敬了一个礼,“谢谢师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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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二合一◎
“臭小子, 还跟老子客气。”齐师长走过去拿起桌上的军装,给周恩瑾穿上,替他整理好衣领, 望着眼前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得力干将,道:“尽管去干, 出了什么事, 有老子兜着。明白?”
师长的意思他明白,让他放手去干,不用怕得罪首都那位女同志的势力。
周恩瑾挺胸抬头,目光坚毅,“师长放心, 不管他蓝萍躲在哪, 我都会把她揪出来。”
“你办事, 我什么时候没放心过。”齐师长拍了拍周恩瑾肩膀:“行了,去忙吧。我还有个电话要打。”
周恩瑾并没有动,而是看向齐师长, “师长,我要申请海沙岛通信监听和截获特别权。”
“你怀疑对方这次会使用通信设备?”齐师长食指中指并拢,在桌上敲了敲,这是他做重大决定时的一个习惯。
监听和截获通信信息非特殊情况不能用。蓝萍曾经多次泄露海沙岛部队情况, 已经危害到海岛安全, 有必要特权特办。
既然决定敲山震虎, 采取特殊手段并不是不可以。
齐师长做好决定, 抬头问:“回头我会向上级打报告, 给你五天时间够吗?”
以齐师长这么多年对蓝萍的了解来看, 对方十分狡猾, 非必要情况不会轻易行动。而一旦行动, 基本不会留下马脚。
五天时间,对方很可能还处于观望阶段,不会轻易行动。想要抓到对方并不容易。
监听截获海沙岛通信信息,五天时间已经是他能够给的最长期限。再长,审批需要走额外的流程,非常麻烦。
所以他才想要问周恩瑾有没有把握,若是不够,该走额外流程还是要走。
周恩瑾那双深邃的眼眸射出利芒:“五天时间足够了。”
“看来你已经有成算了,既然足够,那就五天。我马上打电话。”
周恩瑾离开后,齐师长拨通了首都某位重要人物的电话,“老领导,有件事要和您汇报……”
挂断电话,齐师长点燃一根香烟。有老领导的保证,这次的行动他这颗心安定多了。
红星工厂。
周恩瑾找到阿曼,“蜜蜂的情况怎么样?”
“周团长,一切和厂长所料的差不多,蜜蜂死亡应该是对方的计谋,故意引诱厂长过去。厂长出事后,兴奉农场的蜜蜂分箱后就没有继续死亡了。周团长,敌人如果在工厂,那现在要怎么办?我们的货物会不会有问题?”
如今正是交接出口货物的关键时刻,若是敌人暗中对货物下手,倒时候交不出货,可不仅仅是赔偿的问题,还有可能损害国家形象。
周恩瑾从随身口袋里掏出一封信,“这是安宁给你的,里面有之后对工厂的安排。至于货物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司务长带着人日夜看守,绝不会出问题。”
闻言,阿曼心里稍安,有秦岳在,敌人肯定不敢轻取妄动。
她打开信,快速浏览了一遍,里面提到了对工厂的安排,以及出口货物接收的处理。
看到安宁细致妥帖的安排,阿曼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厂长果然不愧是厂长,这么处理确实比她原来想的方法更完善妥帖。
“现在还有一件事,需要你配合。”
阿曼把信折起来放进衣兜,神色郑重,“周团长,您尽管说。”
“接下来五天,工厂的工人不能离开工厂范围,需要阿曼同志找一个合理且不会影响对方怀疑的理由。如果有人提出要离开工厂,不用刻意阻拦,按照工厂的请假流程放他出去,我们的人跟着。另外,还要劳烦阿曼同志,稍后开会通知所有工人,安宁的伤势不容乐观,工厂的业务暂时由你来处理。”
阿曼面色凝重,保证道:“周团长您放心,我马上就去办。”
阿曼离开后,周恩瑾回了部队,派了侦查组的老兵时刻盯着花园工厂的出口。
安排好一切,周恩瑾特地回家一趟,帮妻子拿些换洗的衣服。
已经入伏了,天气越发炎热,周恩瑾给妻子带的都是凉快薄款的衣裙。
接下来,在蓝萍被抓到之前,妻子都要呆在医院装病。
刘婶还不知道安宁受伤的消息,目前妻子受伤的消息,暂时对外保密。
也就是说现在除了工厂和卫生站这两个地方,其他人都不知道姜安宁受伤的消息。而呆在工厂和卫生站的人并不会发现消息被封锁了,只以为大家都知道这件事。
这样做,可以混淆蓝萍的判断,让她误以为外界是安全的。只要蓝萍想往外传信息,必然会露出马脚。
刘婶见周恩瑾收拾了包裹,面露疑惑:“安宁今天不回来吗?”
“不回来。距离出口订单的交货日期越近,工厂越忙,安宁这几天要住在工厂宿舍。”
外贸交货的事情,刘婶也知道,之前工厂太忙的时候,姜安宁也住在工厂的员工宿舍过,因此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你光拿衣服哪行。安宁她工作那么忙,消耗肯定大。只吃食堂营养肯定跟不上,你在这等我。”刘婶进了一趟屋子,把家里晒的虾干、做的鱿鱼丝还有各种零食装了满满一搪瓷盆,“把这些带上。”
“谢谢刘婶。”周恩瑾把衣服放进行军包,捧着带着双喜字的搪瓷盆去了卫生所。
*
病房外有战士守着不怕人进来,姜安宁可以不用装病,只是一直待在屋子里没事干,实在太无聊了。
也不知道恩瑾有没有把信给阿曼,蓝萍的事又安排怎么样了。早知道就让自家丈夫回家把珍珠贝和人工海水养殖的资料带过来,趁这段时间她也可以好好研究研究。
门外想起周恩瑾的声音,“有人来过吗?”
朱大力:“有,就是这次和嫂子一辆车的另外两个人,好像叫萧兰花和刘芳,萧兰花同志推着刘芳同志过来,说是听说嫂子受伤严重,想要过来看看嫂子。您说过除了周医生和你,任何人不得进入,所以,我没让她们进入。”
周恩瑾又问:“还有其他人来过吗?”
朱大力摇头:“暂时没有。”
“好,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继续守着。若是还有人来,记得向我汇报。”
“明白。”
周恩瑾推开病房。
“你回家了?”姜安宁看见他手里的搪瓷盆眼睛一亮,兴冲冲跑过来,接过搪瓷盆放到柜子上,“你怎么知道我馋了?”
姜安宁拿了两个虾干,剥壳后,一个塞进丈夫嘴里,一个塞进自己嘴里,“果然还是香辣虾干最对我胃口。”
周恩瑾把衣服放进柜子里,姜安宁嘴里嚼着东西像只小松鼠,在一旁陪着他:“早知道你回去,我应该提前让你帮我把资料拿过来的。你不知道,我今天一整天待在医院也没个人说话,又不能出去,连开窗通风都偷偷摸摸,别提多无聊了。”
“是这些资料吗?”周恩瑾从包里拿出一垛文件,“你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不是的话,你告诉我在哪,我给你带过来。”
姜安宁翻了翻文件,眉眼弯弯,踮起脚在丈夫脸颊啄了一口,“恩瑾,你太好了,就是这个文件。”
亲完,她小跑到病床上,把小书桌放下,翻到上次做笔记的地方,看了起来。
周恩瑾摸着被亲吻的地方,喉结滚动,走到病床边。
阴影遮挡住了光线,姜安宁抬头,“你……”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未说出的话被周恩瑾吞没在唇齿间。
亲吻过后,两人呼吸都有点急促。
姜安宁软绵绵地被丈夫抱在怀里,脸颊红润,眼睛水润,控诉道:“你怎么突然就吻过来了,人家都没有准备。”
她的撒娇软萌中带着一丝喑哑,像融化的糖果,泛着甜香润泽的气息。
周恩瑾也好不到哪去,向来冷静自持的双眸染上一抹欲/色,靠在妻子的肩窝,吐出的呼吸灼热烫人。
“别勾引我,这里不适合。”周恩瑾声音喑哑低沉。
姜安宁抬头,“我才没有勾引你。你这是贼喊捉贼。”
“是吗?”周恩瑾眉头一挑,“那是谁刚刚偷吻我。”
“我亲你只是表达感谢,没有那个意思。”姜安宁理直气壮否认,正打算询问找蓝萍的情况,门外响起朱大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