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领导的,都是语言艺术家,套路起人是一套一套的。
齐师长都准备好怎么拒绝,结果司务长开口的第一句就是副业组赚钱了。
司务长:“这次报名副业组的人多,我分成了两组,给她们十天时间,谁赚的钱多,以后副业组组长就是她。今天是第七天,姜安宁她们组一共赚了一千两百多块,这是上交的七百二。”
“才几天四个人就赚了这么多?”齐师长惊讶极了。
虽然七百二十块对于部队来说不多,但以现在的购买力来看,那也是不老少了,至少可以多买几头猪给战士们改善改善生活。
这才只是几天的利润,要是时间长了,就不止这点钱了。大有可为啊。
齐师长开怀大笑,连说了三个好字,“姜同志不简单啊。”周恩瑾这小子这娶的哪是媳妇,是一尊活的聚宝盆啊。
“司务长,你来详细说说,她们是怎么做的。这个方法有没有办法推广。”
两人刚说到一半,勤务兵来报告:“师长,副业组那边出事了,需要司务长过去一趟。”
“有说什么事吗?”秦岳问。
“好像是有人毒死了蜜蜂,被抓了个人赃并获。”
齐师长一听怒火中烧,“秦岳,我和你一起去。我倒要看看谁有胆子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
外面雨已经停了,路上到处都是泥泞,很多采摘了芒果的军属怕芒果放在家里坏了,雨一停就赶紧送过来,没成想直接碰上了一出好戏。
“这是发生怎么了?”姜安宁她们怎么把曹老太绑起来了。
阿曼立即把曹老太毒死蜜蜂被当场抓住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军属们大吃一惊。
下毒这可不是小事,性质完全不同。
“你们不要听她们胡说,我就是来给我儿媳妇送骨头汤,根本不知道什么下毒的。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冤枉啊。”曹老太不断向周围的人哭诉。
她就是要来个死不认账,反正现场只有她和姜安宁两人,没有其他人,只要她不承认,姜安宁就不能证明农药是她带来的。
这招她经常用,上次在火车上还用这招骗到了卧铺票,屡试不爽。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阿曼很气愤:“人桩并获你还敢胡说八道,就是你用农药毒死了我们的蜜蜂。要不是我们来的早,就全给你毒死了。现在你还敢撒谎。”
“你们都是一伙的,为了赢就故意栽赃我。不是我做的,我没有做过。”曹老太被绑住,一点不妨碍她在地下打滚,鬼哭狼嚎坚决否认。
姜安宁冷着脸,“你不承认没关系,我已经让人去找司务长了,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曹老太听到要找司务长,有些慌张,看到人群中的韩丽梅像遇到了救星一样,立刻来了精神,“丽梅同志啊,帮帮我,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毒死蜜蜂。”
韩丽梅笑着走过来,看到被毒死一大半的蜂箱,心里闪过一丝笑意,脸上却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对姜安宁道:“姜安宁同志,我理解你们想抓住凶手的心情,可是你也不能随意冤枉我们组员。下毒这样的罪名,曹大妈担待不起。”
正说着,人群一片哗然,有人喊道:“司务长和齐师长来了。”
韩丽梅眼睛眯了眯,朝曹老太使了个颜色,曹老太接收到后,立刻哭喊:“司务长,齐师长,你们要替我做主啊,我是被冤枉的。这些蜜蜂根本不是我毒死的,我就是来给儿媳妇送个汤,哪里知道会遇到这样的事。”
现在事情真相还不清楚,还不能认定就是曹老太干的,齐师长扶起曹老太,“这位老人家你莫急。这件事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你先起来。勤务兵,来给这位老人家松绑。”
阿曼想要上前,被姜安宁拉住,只好愤愤不平地看着曹老太被放开。
齐师长看了现场一眼,看到死掉那么多蜜蜂,也很心痛,让司务长务必尽快查清。
王桂芬还没醒,现场只有姜安宁和阿曼是目击证人,两人又是同一组的,和曹老太是竞争关系。如果没有其他的证据,确实不好判定。
曹老太也是笃定了这一点,才敢喊冤枉。
姜安宁冷笑一声,站出来大声道:“司务长,我有证据证明凶手是谁!”
司务长:“你说说。”
“桂芬嫂子这么久都没醒,绝对不是喝米酒喝醉这么简单,我怀疑她喝了什么不该喝的东西,梁石战士已经拿了铝饭盒去卫生所。真相怎样,查一查就知道了。”
铝饭盒里还有米酒残留也不知道能不能验出来。曹老太心里慌张,求救地看向韩丽梅,韩丽梅没理会。
“检查结果出来了。”梁石拿了铝饭盒过来,身后还跟着宁远山和周书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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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二合一◎
闻言曹老太面如土色, 哆嗦着往韩丽梅身边靠,“丽梅同志,我……”
“闭嘴!”韩丽梅眼神冷厉, 吓的曹老太不敢说话。
另一边周书婷喂王桂芬喝了解药性的甘草水,扶着昏睡的她到一旁竹床上休息。
齐师长看向宁远山, 一向平易近人的脸不怒自威:“宁医生, 检查的结果怎样?”
宁远山把手里的成分报告递给师长:“齐师长,书婷同志在米酒残留里检查出了蒙汗药的成分,是曼陀罗。”
齐师长结果报告一看,脸色越来越难看。米酒里的曼陀罗量要是再多一点,人就不是昏睡这么简单了。
周围的军属们议论纷纷, 看曹老太的眼神都带着厌恶和恐惧。
“现在证据确凿, 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哪来的脸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这种人这次敢拿农药毒死蜜蜂, 下次就敢用农药毒死人。不能放过她。”
“没错,必须严惩。”
曹老太被指责,也有点怕, 见韩丽梅也不管她,当即摆出一副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模样:“我就是一时糊涂,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做了这样的事。我就是一时想岔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 别跟老婆子我一般见识。”
只要哭就对了。反正她一个老太婆要钱没有, 给命她们也不敢要。就一点蜜蜂, 难不成还能吃了她。
直到此刻, 曹老太想的还是怎么蒙混过关, 丝毫没有悔意。或者说有悔意, 不过不是针对毒死蜜蜂, 而是后悔没早一点下手, 让人抓了个正着。
姜安宁冷笑:“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你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知道什么是曼陀罗吗,又怎么会制作蒙汗药?分明是有人指使你。”
曼陀罗又叫洋金花,山茄子,一般人只知道它有毒能入药,根本不知道能制作蒙汗药。曹大妈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人群中韩丽梅脸色变了变。
曹老太眼神躲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药是我在老家捡的,带过来的,不是别人给我的。没人指使我,我就是我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楚,一时冲动犯了错。”
这时,王桂芬醒了,本来还一头雾水,知道事情真相后整个人气得发抖。
听到曹老太这话,她更是愤怒地冲到曹老太面前,流着泪质问:“妈,你怎么能这样?你明知道这些蜜蜂对我们有多重要,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事?你这是见不得我好,见不得我们家好啊。”
她不明白,她对曹老太逆来顺受,就是希望家里和睦,可她的忍让换来的只是曹老太的变本加厉。安宁妹子说的对,家庭的和睦要她自己立起来,而不是能指望自己委曲求全。
都说老实人很少发脾气,只有扛不住了才会爆发。王桂芬虽然性格包子,却是个很好的执行者,做事踏实,也能很快理会她的意思,交出超过她期待的结果。
姜安宁希望她经过这一次,可以想明白。否则一直有曹老太这个定时炸弹,她也不敢把重要的事情完全托付给她。
王桂芬痛定思痛,大义灭亲:“齐师长,我做证。安宁妹子的猜测是对的,她来的时候根本没带什么药粉。这东西肯定是来了海岛有人给她的,这个人才是真正想毒死我们蜜蜂的人。”
阿曼也站出来,气愤地看着韩丽梅:“这个人肯定见不得我们卖蜂蜜,生怕我们赢了。”
这话就差指名道姓说是韩丽梅指使的。
现场的人都知道两组比赛的事,要说谁最有可能获利,自然是韩丽梅。她确实有很大可能是背后指使的人。
“大家看我做什么,这件事跟我又没有关系。”韩丽梅立马撇清,“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们的芒果罐头全都卖给了百货商店,五毛钱一罐,只要把剩下的芒果全做成罐头,我们一定能赢,没必要做这种事。”
大家一想也对,不过却忽略了那些芒果根本来不及赶在十天内做成罐头,就算做成了罐头,那么多罐头能不能被百货商店全部吃下也未可知。
韩丽梅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同时怕夜长梦多,她暗中对曹老太使了个眼色。
曹老太怕韩丽梅答应她的事泡汤,直接骂起王桂芬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娘们,这药我就是从老家带来的。你个不下蛋的母鸡知道什么。”骂完又满脸歉意地对姜安宁道:“安宁同志,这件事是老婆子一时糊涂,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老婆子一般见识。我真的知道错了,请你看在我一把年纪脑子不清楚的份上原谅我。”
话里话外都在说认错,却绝口不提赔偿和惩罚。姜安宁对曹老太的心思一清二楚,怎么可能原谅她。
“曹大妈,你要是真的知道错了,就老实交代背后指使。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有没有同伙,大家都清楚。我劝你还是不要包庇背后的人了。”
齐师长看不下去发话了:“司务长,查清楚背后的人,让她们收拾东西滚蛋。”
他原来想着这些军属从全国各地来到艰苦的海岛随军不容易,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通常都愿意网开一面。
可这次曹老太做的事确实碰到他的底线了,一向宽容的他也是真的动怒了。
曹老太彻底慌了,“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不就是毒死了几只蜜蜂吗,批评批评不就完了,怎么还要被赶出部队?
人群中,韩丽梅见势不妙打算撤退,被阿曼拦住了,“你想去哪。”
韩丽梅被抓包,“内急,想去上个厕所。现在又不想去了。”
下一秒,曹老太就看向她:“丽梅同志你说说话啊,是你给了我三十块钱,还答应拜托罗参谋长提拔我儿子,我才做的这件事。现在我要被赶出海岛了,你不能不管啊。”
韩丽梅感受到周围探究的目光,尴尬地笑了笑:“曹大妈,我自认平时对你不错,就连刚才你被绑,我也以为是误会,还帮你说话。结果你倒好,明明是你自己记恨姜安宁,才拿农药毒死蜜蜂。事情败露,竟然胡乱攀扯。我怎么可能让你去做这种恶毒的事,还有什么曼陀罗种子,我听都没听过,怎么可能知道它的种子能做成蒙汗药。”
曹老太傻眼了,以往只有她死不认账的时候,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别人死不认账,当下也顾不上心疼钱,直接把韩丽梅给的三十块钱拿出来。
“这就是你给我的三十块钱,你怎么不承认?”曹老太转身看向齐师长:“这件事都是韩丽梅同志指使我干的,蒙汗药和农药也都是她给我的,我本来不想干的,是她说就是毒死几只蜜蜂,不会有什么事。我才干的。都是她指使我的。”
齐师长正准备开口,突然看到警卫员一脸着急的跑过来,“出什么事了?”
“报告师长,上面来了电话,有新指示。”
齐师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周恩瑾他们出事了吧,他转身交代道:“司务长,这件事交给你处理,务必要调查清楚有没有同伙。”
说着便跟着警卫员急匆匆往办公室赶。
曹老太指正韩丽梅,韩丽梅不承认,一时间事情成了僵局。司务长本来就不擅长处理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此刻听到他们吵闹头都大了。
有军属里有和韩丽梅关系好的,也有因为收芒果对她感官不错的军嫂,这会儿都帮着说话:“就是,丽梅妹子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人,怎么可能指使你去做这种事。你还是老实交代,真正指使你的人是谁?”
韩丽梅顺势道:“你说三十块是我给你的,我也可以说这钱是别人给你的。我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是有人自导自演的苦肉计,怕我卖罐头卖给百货商店赢了,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
“你胡说。”阿曼气愤得都要哭了,“明明就是你们毒死了我们的蜜蜂,你还不承认。安宁,你看她!”
“别担心,我来。”姜安宁安抚她,走到韩丽梅面前,“韩丽梅同志说没听过曼陀罗种子,自然也不可能见过或者买过曼陀罗种子?”
“那是自然。”韩丽梅下意识一说,说完意识到不对,但是也没发现哪里不对。
闻言,姜安宁笑得一脸灿烂无辜,“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曼陀罗花在海岛并不常见,最容易得到曼陀罗种子的地方是卫生所。”
听到姜安宁说曼陀罗花海岛不常见,宁远山和周书婷看了看她,并没有纠正她的说法。
并且周书婷还站出来,替自己弟媳妇背书:“安宁说的没错,只要是在卫生所买过曼陀罗种子,一查就知。”
姜安宁和周书婷交换了一个眼神,看了一眼韩丽梅,见她没有任何异议,反而露出一丝惶恐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的曼陀罗花果然是在卫生所买的。
于是,接下来姜安宁便顺理成章道:“只要查一查卫生所的药物记录,就能知道谁买过曼陀罗种子,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幕后凶手。当然肯定不是会韩丽梅同志。因为大家刚才都听到了,韩丽梅同志可是亲口说自己没听说过,更没有买过曼陀罗的种子。是吧?”
姜安宁说这话时,脸上的笑容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她这是故意的。
韩丽梅气炸了,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可是却没办法反驳,她总不能说自己买过曼陀罗花的种子吧,那不是不打自招。
她看着眼前笑容灿烂的姜安宁,气的牙痒痒,恨不得上去撕烂那张令她嫉妒的脸,却只能在心里想想,面上还要硬着头皮同意她说的话。
这个狡猾恶毒的女人,竟然从刚才便埋下陷阱,一点点引诱自己掉进去。
这种憋屈,让她连基本的假笑都要维持不住了。
姜安宁就像没看到韩丽梅眼里的恨意,冲周书婷眨了眨眼睛:“三姐,为了还韩丽梅同志一个清白,我们立刻从药物记录开始查起吧。”
小花妖也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想让恶人原形毕露,外加收点赔偿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