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真的是受够了淑妃那个蠢货了。
不自量力地跑到她的面前挑衅,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
傅淮安看她自打从慈宁宫出来后,就低着头一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模样,他停了下来。
甄娴玉猝不jsg及防一头撞到了他的怀里,被他扶住了腰。
她蹙眉,揉了揉鼻尖,有些抱怨道:“你突然停下来干什么?”
傅淮安的目光专注地落在她的脸上,意有所指道:“不管发生什么别怕,有我在。”
宫里人多口杂,他也不好多说,只能含糊地安抚她这么一句。
甄娴玉撞上他幽深的眸子,脑子一懵。
太近了。
离得实在是太近了。
他的手明明隔着一层袄,但贴在她的腰上,那一处却仿佛烫了起来。
甄娴玉的心跳猛地加快,因为刚刚分心,感觉有点跟不上节奏,舌头也有点打结,“什、什么?……你全都知道了?”
傅淮安抬手将她鬓边一缕发丝轻轻的别在了耳后,不厌其烦地又耐心说了一遍,“我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虽然没回答她,但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甄娴玉眨了眨眼,脑子重新恢复运作,“啊,我没有害怕。”
傅淮安看着她,白嫩嫩的脸颊,没忍住,轻轻地在她的一侧脸蛋轻轻的捏了一下,“没有更好。不过,宫里要谨慎一些,不要再像刚才那样冒冒失失了。”
这话说的亲昵,甄娴玉因为他的举动猛地瞪大了眼。
下意识的就想要推开他。
然而傅淮安按在她腰后的手却像是铁钳一样牢固。
甄娴玉:“……你干嘛?”
傅淮安微微俯身,贴近了她,像是快速地抱了她一下似的。
实则是极快地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别动。”
因为刻意压低,他的胸腔也跟着震颤,“作为恩爱夫妻,你对我的态度太冷淡了,亲昵一点。”
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甄娴玉猛地一个哆嗦,差点腿一软。
在他直起身松开退后一步的那一刻,她忽然一把拉住了他的披风,猛地勒紧了系带。
脸上带着笑,声音却有点咬牙切齿似的,不过还记得压得只有两个人能听见,“什么亲昵,谁家夫妻二人不讲究的在宫里里面秀恩爱?再动手动脚,我勒死你!”
傅淮安明明是被她给勒住了,但却笑了,“这样才像你,高兴点?不管什么发生了就发生了,想解决办法就是,不要那么担忧。”
甄娴玉嫌弃地松开他,“有病,你这次又要演恩爱给谁看?”
傅淮安摇头,“不需要给谁,只是见不惯你愁眉苦脸。”
甄娴玉翻了个白眼,“谁愁眉苦脸了?”
傅淮安有点没忍住,再次伸手在她的脸颊上捏了捏,“那不知道是谁,嘴巴都挂上油瓶了。你若不想让人说什么,从太后宫里出来,就不要流露出这样一副做错事了的表情。”
甄娴玉啪的一声拍开了他的手,“在外面别动手动脚!”
傅淮安:“在家就行了?”
甄娴玉呵的冷笑,“你可以试试。”
傅淮安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把他丢在原地,目光去找那个给他们两人带路的小太监。
结果发现那小太监识趣地站在不远处,低垂着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宫里的人都是人精,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心里清楚着。
刚刚她和傅淮安说话的声音也低。
估计除了一些他们两个亲昵恩爱的传言,也没什么,她轻轻的松了口气。
甄娴玉看了傅淮安一眼,不知道他对慈宁宫里的事情知道了多少。
既然能这么及时的找过来,以他的能力应该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吧?
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不过他说的也对,反正发生了。
与其想那么多,还不如丢给傅淮安来解决。
忽然她的掌心一满。
甄娴玉愣了一下,抬手,发现掌心多了一份用油纸包着的梅花形状的小糕点。
打开里面大概有五六块的样子,小巧玲珑,一口一个。
“宫宴不知道还要多久,你等会若是饿了,就先垫一口。”
这糕点的样子看上去就不像是便宜货,而且摸着还是温热的。
不像是他从家里带来的模样。
况且傅淮安也没有随身携带吃的习惯。
甄娴玉忍不住惊讶,“你从哪里弄来的?”
傅淮安一脸淡定,“宫宴上顺的。”
甄娴玉猛地瞪大了眼,简直不敢想象傅淮安顶着这么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然后偷偷的拿出了油纸把桌子上的糕点藏起来的模样。
傅淮安忽然屈指在她的额头轻的点了一下,“在想什么?”
甄娴玉:“想你怎么偷。”
傅淮安:?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我还需要偷?直接吩咐宫人包起来便是。”
甄娴玉:“你这叫顺吗?你这明明叫打包!”
傅淮安微微垂眸看她,一脸无辜。
“……”
两个人离办宫宴的大殿不远了,男才女貌,很是惹眼。
当然也吸引了不远处一行异域服饰的众人。
他们的目光落在甄娴玉二人脸上,均露出了惊艳之色。
为首的男子眯了眯眼,忍不住道:“都说大周出美人,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绝色。”
他旁边的身材高挑的女子微微扬起下巴,看向给他们引路的宫人,问道:“那人是谁?”
第65章
两个人的神色落入为他们引路的官员的眼底, 他顺着他们二人的目光看过去,顿时瞳孔一缩。
如果不是职责所在,他真的要对两个人翻个白眼。
他极快的敛眉, 然后面无表情地答道:“那是镇国公之子与其夫人。”
古木国大皇子阿什罕闻言微微蹙眉, 面色认真了起来, “镇国公……可是镇守西北的威虎将军?”
听了哥哥的话, 金罕娜眼底浮现了一抹可惜。
那青年容貌昳丽, 身姿俊秀, 风度绝佳, 她看一眼, 便知道非池中物。
这次来大周朝,她的使命是来联姻的。
既然怎么都摆脱不了联姻的宿命, 她本想为自己找一个好看的。
哪怕有妻子也无妨,她的身份注定让她能得偿所愿。
但没想到, 事与愿违, 她看上的偏偏是最不可能的。
因为大周朝的皇帝绝对不会允许她选一个手握兵权的权臣之子。
她叹了口气, 又往那边看了一眼,目光落在站在傅淮安身边的甄娴玉的脸上。
啧, 倒是个美人胚子。
虽然她嫁不了, 但配那俊美郎君的娘子也是个美人, 她心底就舒坦些了。
只是看了一下她那弱不禁风的身材, 眼底浮现了一抹嫌弃。
他们古木国无论男女都擅骑猎,身材矫健像猎豹, 以强健为美。
大周朝的女子美则美矣,但就一张脸能看, 实在是无趣。
她摇了摇头,收回视线不再往那边看去。
傅淮安对人的目光很敏感, 当那边的人朝着他们看过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他微微蹙眉,脸色虽然未变,但眼底的情绪逐渐的冷了下来。
甄娴玉注意到他的反应愣了一下,“怎么了?”
注意到他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当看到那边的阿什罕和金罕娜一行人的时候,虽然他们重新更换了衣服,但那独特的装扮,还是让她想了起来。
“啊……竟然是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一队人,他们这么早就入宫了啊?。”
傅淮安收回视线,“嗯”了一声,“今日大年夜,他们拜贺要有诚意,所以要提前等在偏殿,待陛下召见。”
甄娴玉的目光在那几个人的身上转了一圈。
着重落在阿什罕壮硕的身材上,注意到他连衣服都掩盖不住的鼓囊的肌肉,她忍不住咋舌,“这身材……”
傅淮安:“……”
他抿了抿唇,眉心轻拧,见她看一眼还不够目光落在人家身上一直不收回来,他面色有点黑。
实在是没忍住,他轻咳一声,“阿什罕虽然还是皇子,但他多次上战场,屡立奇功,身法非常。他这个人非常的自大,又好色,据说府内美人无数。”
甄娴玉:“?”
她收回视线,一脸莫名奇妙地问道:“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傅淮安垂眸掩去眼底的神色,淡淡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他对视线很敏感,如果你要是一直盯着他看的话,很可能会让他误以为你是看上他了,在对他示好。”
甄娴玉露出了一个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什么东西?”
她下意识地又看了那边一眼,结果对上了那个叫阿什罕的皇子的视线。
他突然摸了摸下巴,朝她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帅气的油腻笑容。
甄娴玉:“……”
啊,她的眼睛!
傅淮安面色一沉,上前一步挡在了甄娴玉的前面,不退不让地朝着阿什罕看了过去。
那边阿什罕发现看不见美人了,只有一个凶巴巴的俊美青年,虽然他荤素不急,但这位很明显不是他在大周朝的皇宫里能挑衅的。
他还记得自己的使命,并没有精虫上jsg脑,只能遗憾地点了点头,率先退让了。
傅淮安眼眸轻闪,暗藏冷意。
那边的官员带着他们一行人走了。
甄娴玉感觉自己刚刚被污染的眼睛还没得到净化。
她忍不住抓住了傅淮安的衣袖,抬头看他,“夫君。”
傅淮安回神,“嗯?”
甄娴玉:“快给笑一个,给我洗洗眼睛。”
傅淮安:“……”
……
这次的宫宴并未将官员及其家眷分开。
大周朝的民风虽然开放,但也没到大庭广众之下与那么多男人同席的地步。
每一个女眷的旁边都立了一个小屏风,她们坐在后面,可以通过缝隙看到外面,但外面的人只能隐隐的看到屏风后面绰约的身影。
其他的女眷早已习惯,倒是甄娴玉坐下来之后忍不住瘪嘴。
但是女子的地位本就不高,她也实在是没什么可指摘的。
不过坐下没一会之后,她就觉得这个屏风香了。
她突然意识到,若是没有这个屏风遮挡,那她只能干巴巴的坐在那等宴会结束。
但现在不同了,挡在后面,除了傅淮安谁能知到她在干嘛?
她就是睡一个来回,也不会有人发现啊!
简直不要太棒了好吗?!
虽然从某些角度还是可以看到她的身影,但只要她不太过分,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甄娴玉眼睛顿时一亮,真是妙啊!
再也不怕看歌舞表演无聊了!
傅淮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见她露出那副神色,就猜到了她可能又想出了什么花招。
他有点忍不住,低声嘱咐她,“这是在宫宴上,你收敛一点,不要太离谱。”
甄娴玉眨了眨眼,故作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挥了一下手里用来装淑女的小帕子,“害!夫君,你说什么呢?我是那么不知道轻重场合的人吗?”
傅淮安:“……”
他咽下了“你是”二字,收回了视线,不打算再理她。
倒是甄娴玉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眸一凝,悄悄地伸出手他拉了拉他的衣袖。
虽然每次她装得这么乖巧的时候,都没憋什么好事,但傅淮安还是被引诱了似的靠了过去。
她拿帕子给傅淮安轻轻的擦拭了一下额头,“看来这大殿内太热了,瞧瞧,你都热出汗来了,我给你擦擦。”
“……”
傅淮安的身体一顿,没提醒她这是冬天。
他凝眸看着她,知道她接下来还有话要说。
果然,下一秒甄娴玉就凑到了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虽然不知道夫君你知道了没有,但以防万一,我还是想要提醒你一下,我在慈宁宫的时候……”
为了防止被其他人听见,她的声音几乎低得快要赶上气音了。
因为皇帝太后他们都没到,大殿内的众人都在爽朗地交谈,嘈杂几乎掩盖了她的声音,让傅淮安不得不靠她很近才能听清。
然而她说的那些他早就已经知道了,但傅淮安还是没有动。
全因为两个人靠的太近,他愣了神。
两个人从未清醒着的时候坐的这么近过,近到他几乎可以看到她脸上不甚明显的小绒毛。
大概是为了不被人发现异样,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带着伪装出来的几分拙劣的情意。
也许是以前没喜欢过人,不知道满心欢喜的看一个人的样子究竟是什么模样。
她照葫芦画瓢的摆出来的样子,有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
傅淮安的脑海里忍不住浮现了平日里她那双总是清凌凌的带着几分理直气壮的眸子。
其实他觉得她还是真实的模样更好看。
但此时看着她努力地演出喜欢他的模样,他又忍不住心跳加速。
那张瓷白的脸在烛光下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长长的仿佛鸦羽一般的睫毛扑闪闪的,随着她说话,有时候鼻头还会下意识的不满地轻皱。
傅淮安喉结轻滚了滚。
觉得此时做作的她可爱极了。
尤其是她毫无隐瞒、没有保留的信任,让他的胸膛滚烫。
他突然想起来,他曾经还很不屑地想过她幕后的人竟然派出这么一个毛还没长齐的丫头片子出来色.诱,怕是多少脑子有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