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也是美人胚子,但到底还未彻底长成。
能被她色.诱到的人,是什么人?
怕不是变态吧!
然而此时,他却不得不狼狈地承认,原来他也是变态的一员。
甄娴玉巴拉巴拉说完,见傅淮安没有反应,伸出手,捏了捏他垂放在腿上的大手,“夫君?”
他的手心灼热的温度仿佛像是要把她给烫伤。
甄娴玉微微蹙眉,捏了捏就嫌弃地想要丢开。
却没料到傅淮安竟然反手握住了她。
那双带着薄茧的大手握住她的力度并没有很重,但也强势地不允许她抽出去。
宽大的袖子将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盖住,甄娴玉一愣,错愕地看向他。
傅淮安下颌紧绷,薄唇也抿着,面色一片坦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一本正经地安抚她,“别怕,你没参加过这样的场合也没关系,等会我做什么,你跟着我做就好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担心。”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但着重加重了最后一句。
甄娴玉放下心来,却没料到他这话让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同僚听到了。
那同僚忍不住笑着对他道:“以前就听闻了世子宠妻的传闻,没料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世子这般体贴,倒是让我等不好做人了啊!害得我们回去天天被夫人盯着训斥不解风情,不够体贴!”
甄娴玉:“……”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借着遮挡飞速地在他的腰上掐了一下,然后趁他僵硬的功夫抽回了自己的手。
那同僚说着话,就和傅淮安聊了起来。
傅淮安的话虽然不多,但每次都会说到点子上,引得那个同僚分享欲过盛,一直到皇帝太后他们等人到,才终于停下了喋喋不休的嘴。
甄娴玉都替他觉得口干舌燥,哪怕他不说话了,她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这么聒噪!
太后和帝后走在前面,后面簇拥的是明诚帝各个有品级的嫔妃,在场的众人纷纷跪下行礼。
在明诚帝平淡地一句“平身,今日是大年夜,众位卿家不必拘谨”后,宫宴正式开始。
甄娴玉坐回她的屏风后,郑重地掏出了她上次在家还没看完的一本话本子。
一年事一年毕,还是不要留没做完的事情到明年比较好。
傅淮安就坐在她的旁边。
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他愣了一下。
没想到她入宫竟然还带了书。
小骗子以前还忽悠他说不认字,骗了他那么多次。
后来一次意外暴露后,她也不装了,美其名曰和他学习之后大有进步,后来又与几个丫鬟认真学习,已经初有成效,常用字基本都认得了。
傅淮安嘴角抽了抽。
目光落在她那本书的封面上,隐隐的账本两个字,哪怕他没凑过去,都瞧见了。
他怎么不知道她变得这么勤奋了?
这可一点都不符合她日常的所表现出来的行为举止。
就算是她拿本地理志都比她拿府里的账本出来更有说服力。
甄娴玉看了他一眼,微微挑眉,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然后伸手按在唇上,做出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她双手合十,一脸可怜地无声道:“拜托。”
傅淮安眯了眯眼,没说话。
甄娴玉以为他不说话就是同意,顿时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然后打开了那本账本,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傅淮安一挑眉,有些讶异。
没料到她居然还真的看账,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不好一直盯着她看,便收回了视线。
过了好一会,见她一直安安静静的,他实在是没忍住又看了过去。
她的侧脸很优秀,不说话一脸认真的样子,身上仿佛多了一丝说不清的气质,更让他移不开视线。
只是看了她一会之后,傅淮安蹙起了眉头。
她看账本就看账本,脸上的表情怎么那么多?
一会皱眉一会笑。
不管是底下人中饱私囊被她看出来了,让她生气。
还是是府上赚的银子多,她太高兴了。
她脸上的表情也都太多了吧。
傅淮安总觉得哪里不对,他微微朝着她靠近了一些,目光在那个账本上扫了一眼,顿时僵住。
【……只见那将军脱掉破损的铠甲,露出了染着血迹的结实身躯,他的肌肉如拳头般一鼓一鼓的,在油灯下发出亮光,他意识到了李莺儿在偷看,于是回眸朝着她笑了一下,‘小姐,对你看到的可还满意?’】
傅淮安:“……”
不是账本吗?她看的jsg什么东西?
被创到了。
第66章
傅淮安面无表情地使用盯人大法, 半晌见她都没有什么反应,脸色变了又变。
她就那么喜欢?
看着那话本子上多看一眼都伤眼睛的文字,傅淮安第一次因为一段文字恨不得自戳双目, 或者想要是个文盲。
他的目光无比微妙地看着甄娴玉的侧脸。
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
怪不得这么久了, 甄娴玉对他都没有任何感觉, 难道她喜欢的竟然是这种风格的男子吗?
傅淮安:“……”
他有点想不通自己比那话本子里的主角差在哪里。
是因为他没有看上去像是大包一样的肌肉, 还是他没有无比自信地对着甄娴玉说那些想一想都污染脑壳的话语?
她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怎么和其他人的审美不同。
傅淮安绷起了脸, 越想越觉得牙疼。
若是甄娴玉的喜好就是那样的, 难道他以后要把自己练成魁梧的肌肉大汉吗?
这……难度有点高, 怕是不能吧?
见自己看了她半天, 甄娴玉都没反应,傅淮安再也忍不住了, 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轻咳了一声, 把声音压得极低, 凑近她问道:“好看吗?”
甄娴玉看的太认真随口道:“还行吧!这个男主挺二缺的, 自以为是,自大自私还油腻, 以为自己魅力万千, 却不知道人家小姐姐, 只是先骗他春风一度, 借子而……”已。
甄娴玉顿住,转过头, 对上傅淮安的视线,突然闭上了嘴。
他们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不大, 倒是没有其他人注意。
甄娴玉深吸了一口气,合上了手里的话本子, 摸了摸鼻尖,“你听我狡辩。”
傅淮安:“……好,你组织一下狡辩的语言吧。”
甄娴玉:“……”
四目相对,甄娴玉轻咳了一声,仗着周围有屏风挡着,没有人能注意到她,于是凑到了他的旁边低声道:“反正除了你没有人知道嘛!本来是想盘账的,但……大过年的还要干活,也实在是太可怜了,我就奖励自己一下。”
她说完长出了一口气,在傅淮安的目光中坦然地眨了眨眼,声音更小了一点,“好嘛,我说实话。”
说完这话,她后面的几乎都只张了张嘴,给了他一个口型,“就是太无聊了,有那个屏风挡着,只能从缝隙里面往外面看,搞什么嘛,把人都圈起来还不如……”
傅淮安抬手就将一块糕点塞到她的嘴里,堵住了她接下来大逆不道的话。
“祸从口出。”
……见鬼的祸从口出。
她被屏风圈着,也没发出声音。
除了他坐在旁边,还有哪个千里眼能看见?
算了。
小心倒是无大错。
她嚼碎了那块糕点,虽然冷了,但因为里面放了花生瓜子还有干果,非常的香。
吃完后,她忍不住又去摸一块。
还没送到嘴边就被傅淮安给拦住了。
他蹙着眉,拉过了她的手,将那块糕点丢掉。
叫了候在不远处的宫女过来。
那宫女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木盆,里面撒着干花瓣。
甄娴玉眼疾手快将话本子收了起来,转头就看到傅淮安投湿了一个帕子,然后展开了她的手心轻轻地擦拭她的指尖。
“刚刚摸了什么东西你不记得了?”
“……”
甄娴玉:早就已经成年,但是却被当做小孩子一样擦手手的她真的好尴尬。
傅淮安垂着眸,语气淡淡,听不出来多少情绪,“下次记得,用东西之前,先洗手,免得把脏东西吃到肚子里去,你自己身体娇气,不能靠着别人注意。”
甄娴玉:“……”
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哈哈哈,虽然有屏风,但其他人还是能看到我们在干嘛的,你注意一下形象。”
傅淮安抬眸,情绪很平地朝她一瞥,“我们有做什么不能让人看的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个稍显淡漠的笑容,幽深的眸子也暗藏凝重,显得他刚刚说过的话,有些莫名的讥诮。
甄娴玉:“……”
她茫然地看着他,一眼眸子因为吃惊微微瞪大,被他按住的指尖忍不住微微蜷缩。
“你……我没惹你吧?为什么语气这么凶?”
傅淮安:“我说什么了吗?”
甄娴玉蹙了蹙眉,视线落在他俊朗昳丽的脸上,憋了一会才道:“你这样看上去,好像……吃醋了啊?”
傅淮安的眉心猛地一跳,握着她的那一手,忍不住收紧。
两个四目相对,一个人一脸在状况外,另一个则是故作一脸平静。
傅淮安倒不是吃醋。
一个话本子的醋有什么好吃的?
他现在就是有些混乱。
因为之前他都对自己挺自信的。
觉得让她多看看,早晚她会开窍。
但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她开窍了,但因为审美不同,喜欢的不是他这种。
那到时候他怎么办?
他直直地看着她,片刻后,他扯了扯嘴角,用词暧昧不清,“你说呢?”
甄娴玉顿了下,瞅着他的神色:“……你这样好像欲求不满后的无能狂怒啊。”
傅淮安眉心猛地跳了跳。
站在他们旁边的宫婢哪怕紧紧地低垂着头,也完全不能掩盖她浑身突然爆发出来的八卦之魂。
虽然她极力的想控制自己,但最后还是没忍住,偷偷地抬起头,悄悄地看了一眼傅淮安。
然后就对上了傅淮安淡漠的目光,吓得她嗖的一下连忙重新把头垂了下去,端着的盆里面的水都轻轻的晃了晃。
她脸色有些发白。
她不小心知道了傅世子的秘密,又违了宫规,他不会叫人打死她吧。
傅淮安:“……”
他摆了摆手叫那个碍事的宫婢下去,无比头痛地捏了捏眉心。
看着甄娴玉一脸淡定,他欲言又止了片刻,终是没忍住,“下次不会用词的时候,其实可以不说话的。”
甄娴玉努力回想了一下,一脸空白,慢吞吞道:“啊,我刚刚说什么来着?”
傅淮安:“……”
……
四皇子因为之前的事情,哪怕大年夜也没能得到解禁的机会。
良妃被降了品级后,大病了一场,今日也不在。
唯独良妃的父亲老开国公厚重着脸皮来了。
但几次试探之后,他发现明诚帝对他们家的态度很不好,他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了。
这些年,他们家因为四皇子身体有疾、良妃不受宠,一直低调行事。
哪怕在几个皇子都在大肆的揽权的时候,在明面上都小心的没有任何举动。
然而他却万万没有料到,一向小心谨慎,却还是阴沟里翻船。
虽然四皇子被圈禁,但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之前的时候偷偷的去看过他。
四皇子一直大呼冤枉,但却怎么都想不到到底是谁在害他。
四皇子努力的回忆复盘了那日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他见过的所有人之后。
最后确定给皇帝炼丹的天师最可疑。
因为脚跛,他平日很少与那些兄弟们有所来往,为了避嫌,在外的时候,其他大臣他更是敬而远之。
那日他唯一遇到的人,只有天师。
之前他没想到那么多,但这几日被圈禁后无所事事,他天天回想,才终于发现了不对。
那日天师像是故意等在那里,让他撞见似的。
而且还故意露出了为难异样的表情,引导他询问皇帝的身体情况。
若是当时他没问的话,估计明诚帝也不可能会那么愤怒,后面脸给他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及时直接给他定下了罪名。
皇帝老了,对已经成年的皇子窥视打探他的举动格外的敏感。
他像是一个已经走到了暮年的雄狮,哪怕牙齿已经掉光,但却不想放弃深林之王的位置让给年轻的狮子。
若不是这一点,太子也不会缕缕遭到他的厌弃。
毕竟平心而论,太子是一个再合格不过的储君。
只可惜生不逢时。
原本他觉得明诚帝防备太子,储君地位不稳,正好给了他们这些其他人更上一层的机会。
但他没想到,四皇子竟然会比太子倒掉的更早。
四皇子的身体情况并不能遭到其他人的忌惮,唯一可能的就是,二皇子被杀是因为撞破了什么,为了掩盖,一直安分守己,但却与二皇子有旧仇的四皇子才被推出来顶锅。
虽然他立刻拿出了免死金牌保住了四皇子,但看明诚帝的态度,怕是他们张家用不了多久就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