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十七此刻安抚着自家夫人的情绪,在听到赵简桐的说辞后,忍不住站了起来,他扬起了手中的巴掌,就要朝赵简桐身上打去。
顾剑的速度很快,立马用手挡了下来。
“这里是公堂,上面的薛大人都还未做出决断,你就敢当着众人的面动手?是想要藐视朝堂吗?”他语气冷冽,眼神里藏着寒冰。
高位上薛仁义狠狠地敲击着惊堂木。
“肃静!”
白十七忍住,复又跪了下去。
“回禀薛大人,草民实在气不过。我们白府人都不是瞎子,亲眼看到了赵姑娘动手。另外,昨日赵姑娘还将手帕留在了白府。”
薛仁义端正地坐在正堂中央,命人将手帕呈上来,在手帕末端看到了一个赵字。他沉思片刻,抬起头看着站在大堂上依旧仪态大方的少女。
“赵简桐,此物是你的吗?”
赵简桐点头称是。
“昨日路过白府时替白夫人接生,当时我用此手帕擦拭着血迹。此手帕只能证明我去过白府,不能证明我杀了新出生的婴儿。”
“另外,一般人的女子怎么能够徒手掏出婴儿的心脏。我早就说过,白府一家人沾染上了脏东西。是一只白色狐狸干的孽事。”
赵简桐看着满堂不可思议的眸光,就连顾剑都抿了抿嘴唇,半晌都未说话。
赵简桐心急。
“我有人证。”
她眸色清明。
薛仁义凝视着少女,想要从少女的肢体表情中看出此人是否说谎。片刻后,他道:“是谁?”
赵简桐认真回复:“花楼的商老板,昨夜我一直和他在一起。还是他亲自将我送回赵府。他可以为我作证。”她语气铿锵有力。
大堂一旁,顾剑的眼神忽明忽暗。
她,昨夜竟和其他男人待在一起。
顾剑心里烦闷。
彼时,薛怀义手中的惊堂木再次一响,“既有其他证人,那速速传唤来。”
陈捕头做事情的速度就是快,不一会儿便将正在经营花楼的商老板请了过来。那人穿着一身淡青色长衫,面上依旧佩戴着银色面具。
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尊如神祗的人儿飘落人间。
京兆府尹内瞬间安静了一会儿。
薛怀义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颇具神秘色彩的公子,他轻咳一声,“你便是花楼老板商寂白?”
银色面具男浅浅答:“正是。”
薛怀义表情严肃道:“既如此,就将面具摘下来。身在堂上,需用真面容示人。”
商寂白:“好。”
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将面上覆盖的面具拿了下来,那一张妖媚的脸庞瞬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赵简桐望着旁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暗暗摇头。
京兆尹府薛大人也止不住惊叹。
“咳咳,本官问你,昨夜你是否和堂下赵简桐一直待在一起?她是否做出过伤害白氏女之子的行为?”
商寂白:“在下确实和赵姑娘一直待在一起,直到护送她回家。另外,我没有看到她伤害婴儿,只看到她努力为白夫人接生。”
薛大人目光落在商寂白身上,沉声道:“商寂白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呈堂证供,若是有半分虚假之言,将和赵简桐同罪。”
商寂白平静道:“在下所言,句句属实。”
彼时,案件进入了僵持阶段,两边都有人证。
商寂白站在赵简桐身侧,一身魅气,他悄悄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道:“这次我帮了你,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电光火石之间,她汗毛竖了起来。
当初,死掉的商王殿下也对她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第210章 莫非这个世界上有两个赵姑娘不成?
赵简桐惊愕地望着商寂白,怎么会?
商老板怎么和那人的口气一模一样,难道是巧合吗?
曾经死掉的商寂白的尸体早已不见,而从外乡来了一个和商寂白同名同姓之人。可这人的面容和以前的商寂白完全不一样。
而且,赵简桐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魔气。
可……
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让她毛骨悚然。
“在想什么呢?薛大人正在和你说话。”商寂白望着有些走神的少女,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很快,此少女便反应过来。
赵简桐叩谢薛大人。
白十七和白夫人还在挣扎,他们指着商寂白说他做伪证。
商寂白倒是无所畏惧地举起了左手,对着堂内挂在高处的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发誓,“我商某若是说谎,势必会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他弄完这一切之后,斜着眸子看着那一对苦命夫妇,平静道:“这样你们满意了没?”
正位上的薛怀义愁容满面。
白氏夫妇递的状子实在诡异,她竟然在上面说赵简桐用尖锐的爪子挖掉了的婴儿的心脏。可他瞧见白家人一副目光灼灼的模样,也不像是在说谎。
案子很难办。
薛怀义准备让手下陈捕头带着一帮人再去调查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正当薛怀义准备落下手中的惊堂木,让所有人都下去休息时,外面又有人匆匆来报。
薛怀义皱眉。
陈捕头悄悄走了过来,轻声道,“薛大人,外面那桩案子和堂上的案子大同小异。是铁匠铺王大牛的妻子,今日白日刚刚生产下一个男婴,就被人闯进来挖走了心脏。”
薛怀义用手轻轻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轻声呢喃道:“速度将人请进来,本官要好好审问一番。”
不一会儿,打铁的王大牛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开口便道:“青天大老爷,求求你一定要为民做主。草民要状告赵府嫡长女赵简桐,挖吾儿的心。”
赵简桐站在堂内中央,整个人都陷入了迷茫状态。
大堂之上的薛怀义,自也是惊得不行。
这会儿,商寂白走了出来,冷然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大牛,冷声道:“不知道你家婴儿是何时被挖的心?”
王大牛快言快语道:“半个时辰前,稳婆刚为内人接生完毕,赵家姑娘就前来,用尖锐的手挖走了吾儿的心脏。眼下,我家内人都吓晕了过去。”
商寂白听后,眸色冷然。
他冷笑,“想必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清楚了,王大牛说赵姑娘半个时辰去了王家。可真正的赵姑娘于半个时辰前,应该还在被陈捕头押解途中。”
商寂白看了一眼陈捕头,不止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朝着陈捕头看去。
陈捕头如实回答:“的确如此,半个时辰之前,属下一直跟着赵姑娘。”
商寂白闻言轻笑,他复又看上薛怀义,随后又看了一眼白氏夫妇,最后又落在了王大牛身上。此刻他让王大牛抬起头来。
“你且看看这位姑娘是不是你在家中看到的那位姑娘?”
王大牛惊得说不出话,他手舞足蹈着,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就是她!就是她杀了吾儿!”
商寂白认真凝视着王大牛,再次问道:“看仔细了,可不要有任何差错。”
王大牛仔仔细细从上到下都看了一遍,十分真诚地点头道:“绝对是她,我不会看错!”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堂上的薛怀义愁容满脸。
“赵姑娘压根就不存在作案时间,可你却一直坚持她去了王家。”他沉思着,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白氏夫妇,平静道:“你们也坚持是赵姑娘做了恶事。”
“莫非这个世界上有两个赵姑娘不成?”
此话一出,连他都觉得荒谬。
东宫里住着赵简桐的胞妹,那人都和她长得大相径庭,又怎么会有人长得一模一样。
彼时,一旁的顾剑眉心一紧。
另外,商寂白的眸色也变得异常起来。
他们两人都知道,有人和赵简桐长得相似。
第211章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京兆府尹薛大人没有将案子处理下来,决定让身边人调查后,等到择日重审。
赵简桐暂时被无罪释放。
离开京兆尹府时,顾剑赶了过来,凝着一双有些惶恐的眸子盯着她看着。今日的顾剑穿着一身藏青色衣衫,看上去俊逸非凡。
赵简桐从未看过他穿这种衣裳,免不了出声询问。
她道:“新买了衣裳?”
顾剑低着头,面色局促。
赵简桐轻笑,“不过是一日未见,顾剑哥哥和我之间仿佛生疏了许多。眼下,连话都不能利索地同我说了?”
顾剑说话越发吞吐道:“并不是,只是这衣裳不是新买的,而是王姑娘连夜做的。她看到我衣柜里的衣裳多是盔甲,想着为我做几件贴身的衣物。”
赵简桐安静地看着顾剑,嘴角带着冷淡的笑意。
“原是如此。”她的手轻轻地抚摸在衣裳上,触手便感觉到柔软。她由衷地感叹了一句,“王姑娘的手真是巧得很。竟然比上京内最好的裁缝都要厉害。”
顾剑低着头看着京兆尹府匾额下方的石块。
赵简桐轻哼,“顾剑,看来你不日将要迎娶的小妾对你当真是体贴入微。像这种贤淑的姑娘,日后必定能够和你琴瑟和鸣。”她面上始终带着笑颜。
顾剑有些微愣,他伸出手将大步离开的赵简桐拽住,他眸色透着担忧:“桐儿,你是生气了吗?”
赵简桐甩开了顾剑的袖子,冷声一笑,“顾剑,我怎么敢生气?我只是觉得我比不上新来的那位姑娘。想来,顾剑对王姑娘也很上心,否者也不会特意今日穿着她连夜为你缝制的衣裳来见我。”
她挣脱了顾剑的手。
顾剑有些慌张,想要抓住赵简桐。
商寂白突然走了过来,挡在了两人的中间。他眸色淡然地看了一眼赵简桐,随即轻声一笑,指着顾剑道:“这就是你口中说的那个负心汉?”
赵简桐瞪了商寂白一眼:“要你管?”
商寂白浅笑,淡漠道:“我就喜欢多管闲事。”他话毕看向一旁的顾剑:“顾将军,既然你已经抱得美人归,何必还追着赵姑娘死死不放。难道全天下的美人都要成为你的囊中之物?”
顾剑咬牙,“商老板,请你让开。普天之下我只对桐儿感兴趣。至于我和那位王姑娘,纯属是意外。”
商寂白意味深长地看着顾剑,嘴角的笑意慢慢浮现,他清冷一笑:“意外?若真是意外,你们两人怎么会滚到一张床上去?”他眉梢里面带着戏弄,还带着一丝不怀好意。
顾剑气得眼睛都红了。
“常人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商老板出言何苦这般恶毒?我和赵姑娘若是一直吵架,对你有好处吗?”
商寂白浅淡一笑,微风将他长发吹起,看上去神秘至极,“当然有好处。我等着顾剑大人退婚,我好上门求娶赵姑娘。”
少年的话,懒散至极,却带着傲然之姿。
顾剑心中很难过,一想到昨夜便是赵简桐和此人在一起,心里更加不好受。
“你给我让开!”
“我不。”
“让开。”
“不。”
京兆尹府旁,有两位长相俊美的少年因为一个少女争了起来。直到最后,竟然还重拳出击,打得两败俱伤。至于那位原本应该在旋涡中心的少女,早就找机会逃之夭夭。
第212章 南莅朝那群人查不到我身上
商寂白鼻青脸肿地回到了花楼,他原本只需要释放出魔气,就能将顾剑虐得体无完肤,可上京之人都在看热闹,他不能轻易出手。
雅间内,一只狼正盯着他看。
“少主,那个女人能够杀你一次,就能够杀你第二次。你为什么还要在她身边出现。若我是少主,必定直接砍了她的头,或许对她一刀一刀日免的凌迟。”
商寂白扫了一眼霍郎,用魔力将身上的伤口修复好之后,淡漠道:“赵简桐若是死得那么容易,岂不是便宜她了。这一次,我一定要让她被我虐杀得体无完肤。除了肉体之上,我还要虐她的爱。”
“我要让那个女人狠狠地爱上我,我要将当初她强加在我身上的罪孽全部实现。她不是常说我杀了她的爹爹,长兄,次兄,祖母,以及赵府族人。既然她已经为我定罪,我何不一一替她实现。”
他苍茫地笑着,仇恨的种子逐渐在心里生根发芽。
赵简桐,他要她死!
霍郎如今只能以狼的形态跟在商寂白身边。当初商寂白被赵简桐害死之后,便没了魔气。为了让商寂白有卷土重来的机会,霍郎将全部魔气给了商寂白。
它看着笑得越发猖狂的少主,忍不住道:“这一次少主当真能够保证不深陷其中吗?属下害怕你又一次爱上赵姑娘。”南莅朝的那位赵姑娘,姿色实在太过绝色。
商寂白给了霍郎一个狠厉的眼神。
“难道本少主还会犯第二次错?”
霍郎赶紧低头,诚惶诚恐道:“但愿少主不会。”
他挥了挥衣袖,让霍郎先下去,他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一直喋喋不休。另外,今日京兆尹府出的案子,让他稍微乱了点节奏。他手上升腾起魔气,一个超大的魔圈便凭空浮现。
几秒后,狐狸精王玲珑从魔圈里面爬了出来。
王玲珑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轻声道:“不知商老板此刻找属下前来所为何事?”
商寂白凌冽的掌风对着王玲珑就是一劈,那女人很快就趴在地上,吐了一大口血。
王玲珑艰难地爬了起来,继续在商寂白身边跪好,她的语气虚弱又带着不安和惶恐,“不知道属下做错了何事,惹得商老板勃然大怒。”
商寂白右眼阴柔,左眼冷执地盯着王玲珑,“白府以及王大牛家的挖心案都是你做的?”
王玲珑心咯噔一声,她轻咬着嘴皮,额前一缕流苏落在了眼睛旁,她小声道:“是属下做的。”
紧接着又是一道冷冽的带魔气的掌风朝着王玲珑劈了过去。
王玲珑被劈晕过去。
商寂白随意地将一旁的茶水端了起来,对着少女的脸庞就是一浇。滚烫的水瞬间将王玲珑晶莹剔透的皮肤烫出了疤痕。
王玲珑惨痛得惊叫一声,用手捂住了伤口。她睁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眸子,凝视着桀骜不羁的男人。她声泪俱下的哭诉:“属下只是想要永葆青春而已,这有错吗?”
她的脸虽然被商寂白重造,但时间一久,便会出现问题。
商寂白学了造骨之术,但是技艺并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平日王玲珑需要吃牲畜的心脏维护美貌。可近来她发现出吃刚出生小孩的心脏,能够让她艳绝天下。
自从她见识过赵简桐的美貌之后,一心想要超越那人。
王玲珑不懂,商寂白是魔族之人,为什么会在乎她吃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