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托腮,笑眯眯的又道:“不过你也堵不成了,那里还有连成四子的。”
江怀胤微微摇了摇头,看似惋惜,唇角却轻翘一下很快又恢复原貌。
“佛珠的使用方法本王教你,这里可以随意触碰,最关键的是此处——”
慕容姒比起银票,的确更喜欢手中的新奇玩意。
瞪着闪亮的双眼在车厢里把玩了一个下午,全然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夜幕降临,气温骤然下降。
在玄月当空的时候,一行队伍终于赶到皇家猎场。
慕容姒一时兴奋的无以言表,竟忘记在公开的场合,她和江怀胤是最合法的夫妻。
在猎场,是要住一个营帐的!
望着眼前偌大的营帐,听着耳畔传来的喧嚣,慕容姒愣愣的抚平狂乱的心跳。
那丝酥酥麻麻的羞臊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该害怕,或者排斥的吗?
第124章 是你要喝的,后果你要自负
夜里气候再冷,也冷不过数九寒冬。
江怀胤在寒冬腊月都不生火炉的人,却为了慕容姒,吩咐下去,生起了取暖火炉。
慕容姒翻出一件披风披在身上,坐在帐中长椅上蜷着身子,假惺惺的对江怀胤表示感谢。
“其实不必这么麻烦。”她眼神若有似无的睨着床榻上厚厚的被褥,表情有点垂涎,语气也有些紧张,“王爷多给我几床被子就成。”
江怀胤坦然的褪去外衫,不顾慕容姒越睁越大的瞳孔,坦然道:“这里是猎场,不出十丈开外,便是陛下的营帐。你以为只要有人守候在帐外,就没人敢盯梢帐内的动静了?”
慕容姒双手死死捂着领口,警惕的望着他,“可、可当初王爷没说还要侍寝啊——”
她早就把两人的关系定性为契约。
搂搂抱抱亲亲也就算了,都是给人看的,她到底不算吃亏。
动作真格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慕容姒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江怀胤腰封以下的地方,支支吾吾的憋红了脸。
江怀胤被她赤裸的目光和娇羞的态度给激起一阵狂热,立即转过身去抓起一身新衣挂在臂弯,正好挡住腰封至膝盖之间,冷言冷语的警告:“床榻够宽,被子够多,足够三人同榻!难不成王妃是要与本王有些什么?”
“噢!”慕容姒这才明白自己想多了,再看了眼床榻,的确宽的足够她横躺!
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慕容姒举手解释:“我不打呼,不磨牙,睡觉也不翻身,规规矩矩。”明早醒来别因为不小心打扰他睡眠而目露杀意就行。
江怀胤冷眼瞪她,“本王先去梳洗!”
闻声,慕容姒缩了缩脖子。
气氛已经有点要针锋相对了,怎么他的这句话听起却怪怪的?
思忖间,江怀胤已经拎着衣裳出了营帐。
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受到的待遇也不一样。
营帐的后侧,就有一方小营帐作为浴房供江怀胤使用。
慕容姒坐在帐中,依稀能听见淅沥沥的水洗声。
她双手食指都快被自己打成蝴蝶结,抓心挠肝的别扭着。
水声一停,慕容姒背脊猛地挺直,直勾勾的盯着帐帘。
帐帘果然在她看去的一瞬被掀了起来,一抹橙黄色的裙摆,进入眼帘。
慕容姒:“?”
目光渐渐上移,慕容姒紧绷的心神忽然松懈,起身冲来人道:“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见到慕容姒,表情有点伪装的怔楞,“哟,本宫进错了,原是姒儿的帐子啊!”
慕容姒被她的演技尬得想抠脚趾,“是。”
皇后眯眸笑着,“姒儿赶了一天的路,也辛苦了,早些休息。王爷呢?怎么不见王爷身影?”
“王爷他——”提到江怀胤,慕容姒脸颊又爬上两朵红晕,不自知的摆出一副欲语还休的表情。
“王爷去梳洗了。”
皇后露出“我懂了”的笑意,捏着帕子转身离开了营帐,“那不打扰了,都怪这帐子与陛下的一般无二,本宫才会进错——”
“恭送皇后娘娘。”
鬼才相信皇后是走错了营帐!
慕容姒送走皇后,愈发觉得帐内气温太高了,灼灼的双眼最后盯着那盆炭火。
对,都是炭火惹的祸!
在皇后彻底走远后,江怀胤才走了进来。
他一副早有预料的哼着,“借口真是层出不穷。”
慕容姒点头附和,“还好王爷料事如神。”
“你睡外边还是里边?”江怀胤答非所问,忽然看向慕容姒。
慕容姒:“……都好,我先去洗洗了!”
说完觉得更羞臊了,“不是,换身衣裳!”
“啊,不是,洗洗脸!”
慕容姒绝望的闭上双眼,抱着替换的衣裳,慌不择路的跑出营帐。
这个情况下,怎么说什么都感觉不对劲啊!?
泡在温热的水中,慕容姒慢慢的缩进水里,洗掉一天的风尘仆仆,躁动的心神也渐渐稳定下来。
换好衣衫重新回到营帐,见江怀胤只穿着中衣,上怀还微微敞着,莹白锁骨下是小片坚实的胸膛。
慕容姒:“!”苍天啊,她做错了什么要如此考验她的心智?
江怀胤倚靠床柱,眼皮一掀,“你还没说你睡里边还是外边。”
慕容姒:“里面吧!”
她的逻辑很简单,担心睡熟了的自己会本能的躲避江怀胤,翻身掉地可就不好了。
慕容姒强装着镇定,板着一张清心寡欲的脸,走到烛台旁道,“那我熄灯了?”
江怀胤嗯了一声。
眼前忽然一黑,慕容姒只能凭借感觉寻找到床榻。
为了不碰到不该碰到的地方,慕容姒轻咳了声,“劳烦王爷让一下。”
黑暗中,江怀胤的瞳孔中跳跃着火苗,静静的看着慕容姒笨手笨脚的上了床榻,一个驴打滚的钻进软绵绵的被褥中。
江怀胤敛起唇边的笑意,也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两人虽盖了两床被子,床榻也足够宽敞,但慕容姒总能生出碰到江怀胤身子的错觉。
她直挺挺的躺在里边一动不动,身子实在僵硬到发麻了,才微微侧头看了江怀胤一眼。
看不清他的面孔,却能听到他有条不紊的呼吸声,慕容姒使劲浑身解数,动作轻柔的翻了个身。
感觉终于活过来了。
但没坚持多久,慕容姒又浑身不自在的想要再换个姿势。
小心翼翼的在榻上辗转反侧,窸窸窣窣声不断传来。
江怀胤抿唇,睁开眼看她,似是无奈道:“你可以自然点动。”
动什么?
怎么自然?
慕容姒呼吸一滞,整个人僵住,磕磕巴巴的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江怀胤一言难尽的看着她,是谁说的不喜翻身,睡相端正?
“本王还没入睡,不算打扰。”
慕容姒有些惊讶,又有些兴奋。
索性翻开被子起身,“那我能不能喝点酒?”
喝酒有助于睡眠,她少喝点,赶紧入睡,就不会如此浑身不自在了。
江怀胤沉默了良久,就在慕容姒以为没戏的时候,听见江怀胤掀开被子起身,走出了营帐。
“是你要喝的,后果你要自负!”
第125章 后果就是……
慕容姒酒品不好,她知道。
她不过是想浅尝几杯,借着微醺的感觉入睡而已。
至于后果——
慕容姒喝掉第三杯玉酿,把杯子倒扣在桌案上。
后果根本不会存在的!
再次熄灭烛火,慕容姒轻车熟路的上了床榻。
这次她动作敏捷,不敢耽搁,尽快的猫进被窝准备入睡。
子夜寒风徐徐,吹起枝丫发出沙沙声响。
慕容姒在心里默默播放着葫芦娃主题曲,不知循环到第几遍的时候,终于进入梦乡。
枕边人听着她有节奏的呼吸声,缓缓睁开双眼,侧身面朝着她,在黑暗中放肆的看着她的脸。
她睡得极沉,拘紧在被下的双手开始放松,探了出来。
双脚也摆脱了束缚,在翻身时,跨在了背上。
江怀胤勾唇一笑,女人的话,真是不可信!
他轻笑摇头,也准备入睡,而慕容姒的这次翻身幅度极大,修长纤细的大腿越过了被子,狠狠砸在他的腰上。
江怀胤呼吸一滞,扭头看她。
那张熟睡的脸也越来越近,朝他的枕边靠来。
紧接着——
是江怀胤做梦都没想过的剧情。
慕容姒一双红唇微微开合,呼声由浅到深,再到震天,不过是一瞬间内发生的事。
淡淡的呼气还带着清香拍在他的颈窝里,江怀胤抬手捏了捏额头,然后拎着她的裤腿将她的腿放回原位。
甚至还重新把被子盖好。
睡梦中的慕容姒感觉被绳索捆住了一般难受,一脚踢飞了被子,整个人大幅度翻身,半个身子都压在了江怀胤的身上。
江怀胤眸里燃烧起炙热,微微偏头,鼻尖与她的鼻尖轻触。
那呼声还在连绵不绝的从她口中传出,江怀胤半垂着眸子,淡淡道了句,“本王说过,后果自负。”
随后,他猛地掀开被子,一把将人拉入自己怀中,以自己的双唇,堵住了那双轰鸣的温软——
-
慕容姒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她下意识扭头去看江怀胤,却发现早已不见踪影。
慕容姒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平安度过一晚。
拉紧被子想继续眯一会,慕容姒双眼陡然瞪大,愣愣的看着手里的被子,这不像是她昨晚盖的啊?
“白鹭!”慕容姒见鬼了似的从被窝里爬出,唤着白鹭的名字。
一开口又觉得自己的喉咙又哑又干,嘴唇还有点肿胀。
这种感觉——
慕容姒摸了摸自己的下唇,怎么跟巴蜀的时候有点相像?
白鹭端着一盆温水走进营帐,见慕容姒一副闷闷不乐的神情,关切的问:“王妃怎么了?”
“白鹭快去取我针囊来。”慕容姒担心自己生病了,立即起身洗了把脸,自行号脉。
白鹭也不敢耽搁,连忙照做,取来针囊后听见慕容姒自言自语的道:“奇怪了,一切正常啊!”
“王妃哪里不舒服?”
慕容姒摇头,“没事,可能昨天‘吃’多了山风,喉咙有些发痒。对了,王爷呢?”
“王爷一早便起身伴驾,随陛下他们进山了。”
“这么早就进山了?”
白鹭不懂春猎的规矩,点头道:“奴婢也不知,但很多大人都一同去了。”
听慕容姒说没事,白鹭也放下心来,“王妃要准备早膳吗?既然喉咙不舒服,奴婢去为王妃端点热汤来。”
慕容姒点头,“行。”
趁着白鹭去准备早膳的时候,慕容姒又去床榻上看了眼,她确定醒来时盖的被子不是她的!
偏偏又对昨晚熟睡后的印象全无。
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很温暖,很踏实。
慕容姒黑着脸,怀疑自己抢了江怀胤的杯子。
胡乱的把被子整理好消灭掉“证据”后,白鹭也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春猎的第一天,慕容姒无所事事的在营地周围逛了逛,几次想要进山,都被白鹭拦截了。
江怀胤临走时叮嘱过,今日王妃不可进山。
慕容姒也担心独自一人进山碰见猛兽还好,就怕碰见沈烈。
沈烈的敌意,她至今回想起来都有些不寒而栗。
值得庆幸的是,段恒和唐文放几位小迷弟也并未进山。
还怀抱着厚厚一沓书卷,寻到慕容姒。
为避嫌,慕容姒特地在帐外接待几人,他们席地而坐,围成一个小圈,没有身份地位的束缚,畅所欲言,各抒己见。
阵阵的哄笑声和探讨声从这边四散而开,传进黎沐瑶耳中时,只剩下刺耳的笑声!
黎沐瑶身边也有一众贵女,她们捏着帕子掩唇喝茶,意有所指的讨论慕容姒。
“这王妃也真是个奇人,大庭广众之下与众士子讨论的如火如荼,也不怕人说笑。”
黎沐瑶端起茶盏笑看了说话之人一眼,眼底有些嘲讽,却掩饰的极好。
“张姑娘说笑了,王妃堂堂正正,敢于展露在人前的,自当无事。要真藏着掖着,那才叫人笑话呢。”
黎沐瑶说的是实话,倒是有几分佩服慕容姒避嫌的手段来。
她光明正大的接待士子,黎沐瑶想在背后做文章,也做不起来。
张姑娘尴尬的笑了声,“还是黎姑娘有心胸,倒是我狭隘了。”
在她们几名尚未出阁的贵女中,黎沐瑶算是一个主心骨。
她向来都是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无论她们做什么,时常会以黎沐瑶的行为作为标准。
听到黎沐瑶为慕容姒开脱,姓张的姑娘见风使舵,开始夸赞起来。
“听闻前几日王妃在国子监出了大风头,没看出来王妃还是个有本事的。”
“这事我也听说了,家兄回去后还画出了王妃的画像挂在书房中,夸赞王妃见解独到,令他大开眼界呢。”
“王妃纵然厉害,但黎姑娘可是京城第一才女。黎姑娘只是一心求学,无欲无求,不屑于在人前卖弄罢了。”
有黎沐瑶的死忠粉,抱不平的替黎沐瑶说话。
而黎沐瑶,端庄的面色已经快要绷不住了。
慕容姒咆哮国子监说的每一句话她都知晓,并且苦思冥想了多日,仍推翻不出慕容姒的见解。
她越想越气,掩在袖子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在掌心里留下了浅浅的月牙印记。
不过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她绷紧的面色又放松下来。
第126章 好尴尬
午睡过后,慕容姒嘴唇上的不适稍有缓解,便没过多放在心上。
温柔的阳光顺着帐口倾泻在帐中,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慕容姒伸了个懒腰,刚走出帐子,就听见不远处有骚动传来。
一群人策马奔腾在辽原之上,激起尘土飞扬,气势如虹。
她一眼就望见人群中那身雪白的影子。
他单手拉缰,一手握弓,有些浪荡不羁的倨傲,也有难以匹敌的高贵。
无论外露的皮囊还是透出的气质,他总是能使周边的人暗淡无光,独自耀眼。
慕容姒愣神间,江怀胤猛地一拉缰绳,停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