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江怀胤大脑出现瞬间的空白,那簇火苗变成巨浪,席卷他的全身!
这是江怀胤说的最后一句话。
-
慕容姒筋疲力尽的从被窝里钻出,眼皮已经撑不住了。
“先睡吧。”江怀胤拉扯她圈在怀里,盖上被子,温柔的道。
慕容姒摇摇头,“洗过再睡。”不然她睡得也不安生。
硬是撑起身子,走向浴房。
江怀胤深感无奈,起身跟了过去。
“本王帮你。”
慕容姒:“……”我谢谢你啊!
她已经无力反抗,喉咙像是回到刚能开口说话时的干涩,沙哑的瘆人。
左右两个人已经——
也不怕他看了!
慕容姒放弃挣扎,喝了口水,准备翻进浴桶。
热气缭绕,她身材曲线更加玲珑有致。
江怀胤喉咙也开始干涩,突然从背后按住她的腰身,下巴搭在她的肩头
慕容姒顿时石化,已经记不清是,偏头正经的看着他。
“水,在那——”
半是空气半是沙哑的声音让慕容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但下一秒,江怀胤便在她身后温柔的安抚起来——
一场迟来的亲密接触,纠缠到落日西山,才完全落幕。
慕容姒彻底累倒在江怀胤的怀里,睡得不省人事。
江怀胤的神志却异常精神,借着残余的夕阳霞光,看着她。
眉宇间没有被迫的焦躁不安,额头舒展又光洁。
江怀胤淡淡一笑,她大概——还算满意吧?
第151章 相府参宴
慕容姒睡得一夜无梦,再次醒来时,天又亮了。
神清气爽的同时,身子骨却跟散架了一般的疼。
慕容姒在心底咒骂江怀胤无数遍,翻身一看,罪魁祸首已经不在了。
这是第二次在江怀胤的房间里醒来,好歹算是有些熟悉,慕容姒拖着疲惫的身子下床,竟发现椅子上有一身叠得板板正正的新衣。
慕容姒不自知的弯起唇角,拿起衣裳穿戴好,才走出房门。
白鹭和沉月一直在门外守候,见到慕容姒,两人都带着一股羞意的笑,“见过王妃。”
如今这声王妃,两人才是叫得真正底气十足。
尤其是白鹭。
曾经慕容姒在王府里过得什么日子,她可是亲眼见证的。
白鹭上前问道:“王妃可要用早膳?”
慕容姒始终低着头,她不是不想看她们,是不好意思看!
嗯了一声,慕容姒任由两人一左一右的把她扶进隔壁海棠居。
一天的时间,在慕容姒时不时出神间,恍然度过。
江怀胤赶在太阳落下前回到王府,进得却并非晨曦阁,而是直奔海棠居。
慕容姒见到他时,还没想出开场白,就见他拿出一个小玉瓶,“这是在许院首那里得的药,涂抹于患处,会缓解疼痛。”
慕容姒:“……”真想原地去世!
“不用,我不是很疼——”
话一出口,慕容姒又羞愤的垂下了头。
江怀胤挑眉笑道:“哦?那是谁哭喊着疼,求本王——”
“你闭嘴!”慕容姒瞪了江怀胤一眼,转移话题道:“王爷还没吃晚膳吧?我这就去叫人准备。”
“此等小事就交给下人去做,不必劳烦王妃。本王有更重要的事要找王妃。”
江怀胤的神色极其认真,慕容姒下意识严肃起来,“什么事?”
宫里的事夜刃已经给她讲明了所有经过,虽然她始终沉浸在自我羞耻中,但听得七七八八,结果也算两全其美了。
慕容姒:“陛下另有安排?”
“不。”江怀胤起身抱起她,“是本王对王妃另有安排!此药,本王要亲自上过才算安心。”
慕容姒:“!!!”
-
药,到底是他亲手上的。
不过是在一个时辰之后,两人从浴房走出时。
等慕容姒绞干发丝来到房间时,热腾腾的膳食已经布好。
坐在椅子上,慕容姒瞥了眼酒壶,咬着下唇下定决心不喝了。
“对了,我倒是有件事情想跟王爷说。”
江怀胤看似无意却颇费心机的倒满了两杯酒,一杯推到慕容姒面前,自己则拿起一杯喝了一口,“何事?”
说起正事,慕容姒无所适从的状态终于稳定下来。
“日前收到黎姑娘的请帖,两日后是相府黎夫人的生辰宴。”
“不许去。”江怀胤都没抬眼看她,拒绝的刚毅果决。
慕容姒:“我要去。”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江怀胤有些不满,更多的是不理解慕容姒的想法。
慕容姒有些踌躇,将腹中预设好的说辞再次整理一番道出,“宴席未必就是针对我,即便我不去,宴席也照开不误。我去,是想看看她们到底还有什么手段,总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囚禁吧?”
“那只是相府,又不是皇宫,更不是龙潭虎穴。”
“给我个机会反击,我不抓住,那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出了这口恶气?”
慕容姒妙语连珠,辞藻里带着强烈的敌意。
原本是想去相府调查狼群一事,为江怀胤锦上添花。
如今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即便找到真相也毫无意义。
但她受过的罪呢?
好歹进了牢房走上一遭,皇帝她暂时不能动,相府的人还不配让她畏惧。
便把理由说成出气,她坚信江怀胤会同意的。
江怀胤思索片刻,显然已经做下决定,还故作为难的道:“先说说你的自保手段。”
“说来话长——”慕容姒歪头看着妆奁前那个精致的木盒,里面的药粉种类不计其数,到底要从哪一个说起成为了难题。
江怀胤:“长话短说。”
“自古医毒不分家。我能救人,亦能害人。”慕容姒信誓旦旦的笑道。
江怀胤笑了一声,“就这样?”
“不然呢?”慕容姒有被他的态度挑衅道:“不瞒王爷,虽是大逆不道,但如果现在我还在皇宫密牢中,相信抓我进去的人,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了。”
皇帝身上毒粉,在慕容姒重新回到太和殿时下了解药。
不然,谁是螳螂谁是蝉,都是未知之数。
看出她眼底的自负,江怀胤终于松口。
“要去也可以,有两个条件,你答应,便可以去。”
慕容姒眨着星星眼,“你说说看。”
“第一个,要带上夜刃。”江怀胤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慕容姒蹙眉,“白鹭一人不行吗?都是女眷,夜刃去了肯定会被拒之门外。”
“夜刃有办法在暗中保护。”江怀胤就当这个条件慕容姒同意了。
紧接着伸出第二根手指,轻佻的笑着,“第二,就要看王妃的诚意了——”
大家都已经“坦诚相见”过,那笑容里带着的含义,不用明说,慕容姒也心领神会。
脸上的火烧云越烧越烈,点燃了她的血液,燃尽了她的皮肤。
又是一个难眠夜。
仅仅一天的时间,江怀胤居然又多了许多她意想不到的招数。
层出不穷的姿势,每一个都如同把她钉在耻辱柱上似的,难以启齿,不可描述——
三天很快过去,慕容姒的“诚意”也终于打动江怀胤的防线。
松口让她去相府。
慕容姒不知道的是,除了夜刃一人,江怀胤还命夜岚在相府周围埋伏了很多暗卫。
远远遥望门庭若市的相府,慕容姒下了马车,一袭淡青色长裙在和煦绵长的春风中摇摆。
黎沐瑶一直在门前迎客,从慕容姒的马车驶来时,她就时刻注意着马车的动静。
亲眼见到慕容姒的真容,黎沐瑶悬起的心才算真正落下。
她噙着一抹和善的笑容迎向慕容姒,“王妃,您终于来了。”
“这么热闹的大事,本王妃不来,岂不是愧对黎姑娘的盛情了?”
慕容姒与黎沐瑶相视一笑,各怀鬼胎。
第152章 黎夫人
相府内的陈设,与王府截然不同。
处处装扮着文人雅士的格调,令慕容姒叹为观止。
尤其是坐落在正堂前的那支珊瑚树,远远看去像是在散发着普度众生的荧光。
“这位,便是王妃?”
慕容姒还在观赏相府的同时,远远有位妇人叫住了她。
总觉得妇人有些似曾相识,一时间又想不清在哪里见过。
慕容姒淡笑点头,承认自己的身份,静等那人自报家门。
黎沐瑶越过慕容姒走到妇人身前,亲切的挽住她的胳膊,为她介绍,“母亲,这位便是摄政王妃。”
“久仰大名。”黎夫人喉间有些痒,想咳,却被她强行忍住。
慕容姒恍然大悟,看着有三四分与黎沐瑶相似的面相,慕容姒笑着道:“原是黎夫人,幸会。”
“王妃能亲自光临寒舍,真是叫相府蓬荜生辉。”
黎夫人温婉聪慧的感觉像是与生俱来的,散发的极其自然。
至少比起黎沐瑶那副装腔作势的才女模样,令人舒坦。
慕容姒莞尔,“黎夫人过谦了,相府若是寒舍,那京城中怕是没有府宅可言了。能受到相府不计前嫌的邀请,也是本王妃的福分。”
话罢,她意有所指的看了眼黎沐瑶。
黎夫人淡淡一笑,“王妃快请。”
慕容姒心底冷哼,再好的第一印象,也因为黎夫人是相府的人而感觉有隔阂。
商业互吹就此作罢,她坦然走进正堂。
堂内莺莺燕燕的议论声在她脚步踏进后,戛然而止。
慕容姒微微含笑,冲所有投来目光的人点头,直至走到正堂最里侧才发现,座无虚席的正堂里,并没有她的位置。
这拙劣的下马威,使她脸上的笑容不减反增。
转身望向黎夫人,诧异的道:“若我没看错,夫人是肺痨?”
“咳咳。”黎夫人愕然,转念一想,她的病在京城中并非什么秘密,便随意笑道:“是,近几年一直卧病在床,多亏了济世堂的药,今年才有幸自由出门,来举办这次生辰宴。”
慕容姒表示同情,上前拉住黎夫人的手,两人间的亲昵好像相识多年的故人一般。
“那夫人可要仔细着些了。若夫人信得过我,不如我来为夫人看看?”
“咳咳。”黎夫人以为她在说笑,看似信任慕容姒,实则是在婉拒。
“王妃何时从医了?竟没听说过——想必以王妃的聪慧,定然具备妙手回春的本领。不过济世堂的药,府上还有几副。待臣妇吃过后,定会亲自登门,请王妃医治。”
“是啊。”有人开始应和黎夫人的话,“许久不见,姒儿竟学成一身医术了?”
敢用乳名称呼自己的,不是亲戚,便是宫中的贵人了。
慕容姒抬眸望向那人,果真瞧见一副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慕容家二婶。
“原是慕容夫人——”慕容姒皮笑肉不笑的冲慕容夫人点了点头,并未在她身侧看见慕容雪的身影。
她学着慕容夫人讽刺的语气笑道:“怎么没见雪儿妹妹?”
打人打脸,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慕容雪在年关上出了那么大的洋相,已经许久没活跃在京圈当中了。
相府的宴席上竟还能看见二婶的身影,慕容姒愈发觉得有趣。
慕容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住,身旁也传来断断续续的议论声。
她沉下脸哼了声:“雪儿感染风寒,不宜见人。”
“哦~”慕容姒尾音上挑,“又是风寒啊?雪儿的身子可太弱了,慕容夫人该上上心了。毕竟到了议亲的年纪,谁也不会想娶一个整日卧病在床的夫人。这是病,得治啊!”
她一语双关的对黎夫人笑了笑,“您说是吧?黎夫人?”
慕容夫人顿时脸色大变,她今儿出门是没看黄历?好不容易揭过慕容雪的闹剧,眼下又被慕容姒提及,还指桑骂槐的——
慕容夫人耷拉着脸,不好在相府过多苛责,毕竟她今日来还是有事相求的。
不好乱了生辰宴的和平。
心里却把慕容姒记恨上了!
正堂里都是后宅主母,慕容姒与慕容夫人的你来我往间,都能明确的看出慕容姒完胜。
同时也对这个曾经的哑子生出另眼相看的心思。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不下,黎夫人轻咳了几声,再不情愿,心底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下马威”的确被慕容姒完美化解了。
她拉着慕容姒,柔声道:“王妃所言极是,菜肴已经准备齐全了,王妃快请落座。”
慕容姒面上笑意淡了些,任由黎夫人拉着自己,把选择座位的权力,就这样交给了黎夫人。
同时,跟在黎夫人身旁的黎沐瑶也看出了慕容姒的心思,努力平复心态,上前配合黎夫人,“母亲,那日瑶儿去王府请王妃,王妃说未必会来,下人便没准备王妃的位置。”
“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黎夫人生气起来的样子也是温柔的,“还好王妃大人大量,不与他们一般见识。”
慕容姒但笑不语,或许黎夫人在心底并没有过多气愤。
示意白鹭拿出贺礼,慕容姒递给黎夫人,“恭贺黎夫人寿比南山。”
“谢王妃了。”黎夫人并不好奇木匣里装的是什么,转手就递给了随行婢女,吩咐道:“还不快为王妃布席?”
婢女照做,动作利索的在主位下首处添加了一处席面,虽于主位之下,但却在其他人之上。
明面上,给了慕容姒足够的排面。
慕容姒毫不客气的落座,搁在桌下的手指轻轻点着,似乎在思索什么。
生辰宴正式开席。
贵妇人们咬着耳朵嚼舌根,黎夫人也顾着和旁人说着话,只有慕容姒这处夹在中间的位置被隔绝开来,无人搭腔。
慕容姒不觉得有什么,压轴的戏份,她不信没有她的咖位。
面色如常的吃着西面,偶尔还会回头对白鹭表示对哪个菜品满意,回去叫王府厨子也做上一做。
可旁人却心思复杂。
能做到被所有人共同排挤而不动声色,慕容姒的心性,不是一般的狠了。
有距离远的已经把家长里短的话题扯到慕容姒身上了。
“陈夫人,你说,咱这位王妃可真是个角色,如此也能临危不乱?”
“更厉害的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