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什么原因,他们都恨毒了那个母亲,怨毒了那个母亲,这种怨恨,会让他们戾气、怨气缠人。”
“但是那些鬼婴的弱小、懵懂,让他们只能天然本能的,针对生完他们,身体虚弱的母亲。”
常伟拍了拍白伶舟的脸:“你看看你,多符合他们纠缠的条件。”
“事不过三,当一个孩子,获得一次再世为人的机会,却不得已流产,他对夭折的恨意,足够他成为鬼婴,那么三次呢……”
“等他失望三次……哈哈哈哈哈哈,他就是这个世上最凶蛮的鬼婴,我要是能供奉这样一只鬼婴,就是东南亚那个养古曼童的黑紫龙王来跟我挑战,我也不会怯他!”
常伟似乎已经看见了未来,他无所不能,得偿夙愿的样子。
有这样一直强力鬼婴坐镇,他的所有竞争对手都会霉运缠身,他的所有路都是一帆风水。
有这样的未来,常伟简直不能更高兴。
“这次啊,七个月之后,你再打掉鬼婴,我就放你离开。”
之后,白伶舟仿佛认命了。
孩子五个月了,常伟的警惕心也放松了。
白伶舟进出自由,但她像是自幼被关在笼子里的鸟雀,就算主人撒手,她飞出去玩累了,还会乖乖飞回主人的手中。
常伟也是这么想的。
然后白伶舟自杀了。
显然常伟什么都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现在站在他面前,是个比他期许炼化,阴狠无比的鬼婴,还要狠毒无数倍的鬼子母。
投资会的演讲台上,有不少期待注资的项目,一一有负责人口述。
常伟抱着他的断腿,他自己难受,眼前只有白伶舟是他出气筒的情况下,他指着白伶舟骂道:“你他妈的丧门星,你没见过我的腿受伤了吗?帮我打120啊!”
他指着白伶舟骂着。
似乎不顾及白伶舟脚步踉跄,神色凄惨,蜡黄的脸上忧心忡忡,没有丝毫笑意。
“你他妈就不会笑笑吗?你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妈?”常伟骂着,但他的腿是在太疼了,他受不了。
今天他也是够倒霉了。
先是得罪了阎鹤柏,又莫名其妙摔了一跤,现在脚下一滑,腿都摔断了。
他怒目瞪着白伶舟,“看见你就来气。”
他说着,摸出手机,眼看意思是要自己大急救电话。
他忍着疼,手发着抖,120三个数字他刚按出来,颤巍巍的手指去找拨通建时,一道力气打在他的手上。
手机被打飞出去。
常伟愣怔,等抬起头,居然是白伶舟。
白伶舟敢反抗他?敢对他动手?
“臭婊子!谁给你的胆子,你敢对我动手!”常伟质问他。
白伶舟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甚至连眼珠都没动,她眼睛直勾勾的,就像是……就像是死不瞑目。
“啊!”常伟尖叫一声,这种尖叫,不知道他逼迫白伶舟发出过多少次。
常伟拖着他的断腿,就连想要捡起手机的能力都没有了。
“白伶舟,你怎么了?你疯了?”常伟问她,底气空虚,语调都是打晃的。
他不再是轻蔑的、松散的目光去盯着白伶舟了。
常伟出于愤恨才注视的白伶舟……
这时候他才发现,白伶舟很恐怖。
她只需要无声的站着,就像是一尊从泥下棺椁里挖出来死人。
常伟想逃。
“你……你像个死人。”常伟说。
白伶舟的嘴角,像是被吊起来,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不是哦。”
“死人怎么可能白天出来。”常伟自己安慰自己。
“我不是像个死人,我啊,已经死了。”白伶舟那僵硬的笑容,顿时吊诡十倍。
“啊!”
这时候,谢七爷探出头来,“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谢,名必安,敬我的叫我一声七爷,知道我的叫我一声白无常,至于那些怕我的,叫我索命鬼。”
谢七爷手中链子当啷,听着就是人命落地的声音。
白伶舟怎么会跟白无常在一起……
难不成……
常伟看着一点活人气息都没有的白伶舟,身上冷汗直起。
他的腿疼的难受,但是他一点儿都不想在着无人的过道里待着。
他蹒跚着,往投资会的会场里去。
但是一转身,他就差点撞上阎鹤柏。
阎鹤柏笔直的站在他面前。
别的不管,阎鹤柏至少是个活人。
常伟的心敢放下来一点儿,就见被阎鹤柏身躯挡住的唐姒蜜绕了出来。
“白小姐,谢七爷,两位又见面了,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唐姒蜜说。
她们认识!
常伟无比惊恐,当下的他,上天无门,下地无路。
“你们……”
唐姒蜜笑着说:“谢七爷,你的那个生死簿呢,我猜,上面常伟的命格,一定是写着常伟今天暴毙。”
谢七爷说:“这个我要查看之后才能知道,唐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唐姒蜜看着常伟说:“因为这是我给他写的结局,当然我说了算。”
。
第103章 恭喜你,有机会为他偿命。
常伟六神无主的时候,又盯上了白伶舟的肚子。
他也不是没有底牌的,他还有白伶舟肚子里的鬼婴。
但白伶舟的肚子怎么没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那个孩子呢?”常伟质问。
唐姒蜜咯咯笑出声来。
明明是婉转甜蜜的声音,可在常伟听来,就有种说不出的可怖。
唐姒蜜反问他:“鬼婴会纠缠母亲,是因为母亲生产之后身体羸弱,鬼婴初生懵懂,但是三次不能降生的三次的鬼婴就不一样了。”
“它的能力比一般的鬼婴可怕的多,这一点,它的亲手缔造者,你不是很清楚吗?”
唐姒蜜说完,常伟心头一惊。
“现在它本事儿这么大,你猜它去找谁了?”
它的父亲!
常伟真的不知道那鬼婴的父亲是谁……
但是他又无比希望,鬼婴的父亲能是他。
可那鬼婴没来找他……
“你死了,你还把孩子弄丢了。”常伟陈述道。
“孩子……”一直冷淡,眼睛没有神采的白伶舟仰起头。
她的眼白刷的一下变成黑色。
她盯着常伟。
“我是不是人啊?”冷不丁的,白伶舟问出这样一句。
“你死了。”常伟声音发抖。
常伟舌头根儿都是麻的,白伶舟活着,她是个没有反抗机会的女人,她是个没有人解救的孤儿。
但是白伶舟死了,那她就是厉鬼!
常伟与虎谋皮,自然知道虎的狠毒。
“你已经死了……”常伟后半句话是,人死债消。
“你活着实话那些恩恩怨怨,你放下,你只有放下,才能跟这位无常老爷走,我会给你烧纸的,我会给你烧很多很多很多的纸。”
常伟说着,不断吸气,他的断腿太疼了。
“我会让你在下面的生活,过的比谁都好!”
他祈求着白伶舟,卑微可怜。
就像是那天白伶舟祈求他的放过。
“那天,你可没有放过她啊。”唐姒蜜的声音在他背后。
冷不丁的,像是恶魔的低语。
唐姒蜜又说:“你还把她拖进了更深的地狱。”
常伟愤恨盯着唐姒蜜。
他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唐姒蜜居然还来拱火?
“你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还是故意的?”
他质问着唐姒蜜。
唐姒蜜说:“拱火?”
“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可不是来拱火的,我是来要你的命的!”
唐姒蜜说着这话,目光转向谢七爷。
常伟这种常年一点儿人事儿都不做的人,也不敢大庭广众之下,敢说要谁的命。
常伟看看谢七爷,又看看阎鹤柏。
最后他的目光盯上唐姒蜜。
这个女人,不会是以为她在阳间有阎鹤柏罩着,阴间也有谢七爷撑腰,就这么肆无忌惮,大胆张狂?
“你还有没有王法了!”他质问道。
“哈哈哈!”唐姒蜜大笑起来。
“你这种坏事儿做净的人,现在来问别人有没有王法,你自己不觉的可笑吗?”
唐姒蜜又说:“我早早就说了,今天你暴毙,就是王法。”
她转过头,问询:“谢七爷,这个王法,你家阴天子,认是不认。”
谢七爷不自觉就笑了。
“唐姑娘开口,那我就替酆都大帝认下了。”谢七爷温声细语地说。
“那就好。”唐姒蜜将她的手指握的咯吱吱响。
常伟脑袋是懵的,当下他只有一个意识,他要跑。
他要跑!
但他的腿是断的。
他只能扶着墙,脚步脚步踉跄。
他慢慢往外挪。
他已经拼尽全力,想要逃命了。
可他像是陷在泥沼你里,所有力气都用光了,才走出了十几米。
左边小腿上的剧痛,让他冷汗直冒,浑身发抖。
他只能一步步往前走。
如果他不走,他身后的杀神唐姒蜜,说不定会在这里要了他的命。
他依稀记得,今天投资会刚开始,在大门口遇到唐姒蜜的时候。
那时候唐姒蜜明明貌若天仙,但是现在唐姒蜜在他眼里,就是修罗恶鬼!
常伟疲于奔命的样子,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他脑子里不断的回想起,一开始他们欺负白伶舟的时候。
白伶舟想跑,他们几个人,轻轻松松,抓着白伶舟的脚,像是抓一直小猫似的不费力气,就能将她抓回来。
折磨侮辱,让她生不如死。
他做的事情,是畜生才会做的。
他心里都知道。
他也知道,他就是想要做畜生的快感。
“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当畜生,可不是会遭报应吗。”唐姒蜜的声音距离他很远了。
但是依旧恐怖。
常伟还在往前走,他只想着逃走。
他往前走……
他要往前走……
他盲目的往前走……
他步履蹒跚,小腿疼他几乎咬破的后槽牙,眼前一阵阵发白。
然后……
他眼前的一切清楚了。
常伟愣怔怔,他不是在逃走么?他怎么到了天台……
常伟想要回头。
他不知道是什么迷惑了他的眼睛。
他逃跑的路怎么变成了上天台的路。
摇摇晃晃的他低着头,下面的来往的车,看起来比蚂蚁还小。
他想回头,可他一回头,对上一颗硕大的头。
那是一颗婴儿都头颅。
圆溜溜,肥嘟嘟,长宽将近一米,单一颗眼珠子,都比常伟的头大。
婴儿眼睛不停地转起来。
“嘿嘿嘿嘿,妈妈,妈妈,我找到爸爸了。”婴儿说话时,嘴巴一张一合。
岌岌可危的常伟,能直接从他的嘴里,看见他的喉管。
生吞一个人,也是毫不费力的。
常伟只觉得裤管里温热,他吓尿了。
他闭上眼睛,身前是三世仇杀的鬼婴,身后是粉身碎骨的天台。
白伶舟的声音脆生生的,但被天台上的风刮的破碎。
白伶舟说:“恭喜你,孩子是你的。恭喜你,有机会为他偿命。”
。
第104章 坠楼
白伶舟这话说的真心实意。
她心中,常伟还能为那孩子偿命,而她却三次都在亏欠那孩子。
如果不是失去孩子的巨大痛苦,她也不不至于,深陷巨大的痛苦,这种痛苦化作戾怨,她则化作鬼子母。
她被想要找回的孩子的执念控制,不断的整座城市里,搜寻孩子,找到孩子,抱进怀里,将孩子带回她的巢穴。
天台上的风呼呼作响。
白伶舟那瘦削的身体,被风刮的几乎站不稳身形。
“哈哈哈……”
她如释重负的笑出声来。
常伟战战兢兢的站在天台上。
他一点儿都不敢动。
眼前的大头鬼婴,皮肤是青黑色的,眼睫毛像是一根根刺,眼珠子咕噜噜转来转去,目光每每扫过常伟,都让他抖如筛糠。
“孩子,你放过我好不好,爸爸也是很爱你的,爸爸在家里给你准备了很多你喜欢的东西……”
常伟说着,就要摸手机,手机上有照片,他想展示给鬼婴看。
但他摸了一圈,才想起来,他的手机白伶舟打掉在了。
他低下头,看着他扭曲变形的小腿,他还没来得及打急救电话。
但是巨大的恐慌之中,腿上的疼痛到了麻木的状态。
这大概已经这条腿不能要的信号了。
“爸爸真的给你准备了,真的!”他急切的寻找的他的求生之路:“爸爸在家里给你准备了很大的房间,给你准备了各色的玩具。”
“爸爸还给你准备了香案。”
他一一说着,生怕了说漏了一样,就漏了一线生机。
他闪躲着,不敢直视鬼婴的脸。
“爸爸。”
鬼婴的声音里带着兴奋。
“爸爸在呢,爸爸以后会好好爱你的。”
他用他最大的力气承诺。
鬼婴转过去,看了看白伶舟。
白伶舟在笑。
鬼婴也对白伶舟笑了笑。
“妈妈希望爸爸死掉哦。”
稚嫩天真的声音,说着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不不不……”常伟抗拒着,但是鬼婴开始步步紧逼。
四十厘米的天台边缘,常伟肥硕的身躯不停后退。
二十厘米,十厘米,五厘米……
他的脚站出边缘一厘米。
“你饶了爸爸,爸爸知道错了,爸爸会好好供奉你,会给你准备你喜欢的好吃的,什么样香火我都能供奉给你……”
他祈求者,但一只脚确实站不住了。
身体坠楼时,只有耳朵边破风声……
呼哧呼哧。
然后就是一声类似猪肉摔在案板上的声音。
常伟摔死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饲养鬼婴的结果不外入是,与虎谋皮而已。”唐姒蜜平静地说着,但他转头一笑:“谢七爷,他那暴毙的剧本演完了,后面,可就是到了你的剧场了,你给安排了什么样的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