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她耳边响起了唐姒蜜的声音：“你嫂子怀孕你打她的肚子，可比你现在疼多了。”
施宁宁觉得她是见了鬼了，她挣扎着想要起来，但脚下都是油漆，一踩一滑，身上沾了满满当当的油漆。
施宁宁问过卖油漆的老板，这种油漆，就是最难清洗的。
她买这种，本意就是为了恶心唐姒蜜，想着唐姒蜜清洗自家大门上的油漆的样子，她就闷闷发笑。
但她没想到，这版区城投砸了自己的脚。
她被油漆的气味呛的都快不能呼吸了。
衣服皮肤上，都是红彤彤的油漆，偏偏她挣扎了几次，都没能爬起来，冰凉的水泥路面的冻的她浑身难受。
还是路过的好心人，看着她像是躺在案发现场，将她拉起来。
别人关心她两句，她反而气急败坏的甩着身后的油漆，也将别人弄脏。
她像是个不堪丢脸，原地撒泼的小孩。
别人也就只当她是行为艺术，放任不管了。
……
唐姒蜜一行人，往西边去，来到西郊的一处小河。
这条河是贯穿了香榭别墅，是香榭别墅区里，最重要的风水。
这时候唐姒蜜只能默默说：感谢盘龙山，感谢太一宫。
她学了太一宫的堪舆之术，自然能看明白。
“这河水是往香榭别墅去的，现在是冬季，河水平缓，等到今年夏天，河水涨上来。”
“行李箱跟着河水流动，是不是就到了香榭别墅。”
唐姒蜜说着，香榭别墅区里，只有这一条活水，这是最重要的风水风水，水字占了一半。
这一具被至亲之人害死，至阴之时出生的女体，自属阴的西方，从阴水之中而来。
尸体到了香榭别墅里，是想害谁？
香榭别墅里，住着的倒霉蛋，一个是阎鹤柏，一个是杨露露。
杨露露的运势低，是她流年不好，最近几年也该翻过身来了，
而阎鹤柏不一样，他命格独特，万鬼觊觎。
碰上道心不稳的修行者，说不定也会对通身的福泽运气动心。
这里是这道河的河弯处，淤积了不少东西。
河边还有几个钓鱼的人。
“就在这里了。”唐姒蜜将手一指。
就听见河边有一个钓鱼的人，将鱼竿一扔：“唐小姐！”
冬陌寒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他目光惊喜的望向唐姒蜜。
冬陌寒顺着唐姒蜜收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神情不太好。
旁边钓鱼的人皱起眉：“你们安静点儿，鱼都没你们吓走了。”
冬陌寒说：“你胡说什么，我看就是你打窝用的饵料不行，又馊又臭的。”
钓鱼人看起来三十多岁，他看见警察之后，本来还有点儿莽撞的语调立刻压低，他用帽檐挡住自己的眼睛。
钓鱼人咕咕哝哝地说：“我的饵料是我独家调制的，鱼都爱吃，就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
唐姒蜜说道：“你撒太多，鱼都吃饱了。”
钓鱼人瞥了一眼唐姒蜜，看着年纪小小的，长相精致，穿着打扮像是富家女。
总之不能是警察，钓鱼人哼了一声：“今天真是晦气，钓个鱼碰见这么多人。”
“多碰见几个人怎么就晦气了？”唐姒蜜问。
钓鱼人说：“我的与都被你们吓走了，还能不算是晦气吗？”
唐姒蜜笑着，目光望向他放鱼饲料的盒子里。
男人把盒子盖住。
“你看什么？”
“看你的秘制饵料啊。”唐姒蜜大刺刺说明。
女警听了唐姒蜜的话，已经打电话回总局，“对，打捞。”
“打捞什么？”钓鱼人握着鱼竿的手一紧。
唐姒蜜脸上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打捞尸体，你放心，你扔下去的鱼饵，都是是碎料，他们捞不上来了的。”
唐姒蜜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的钓鱼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冬陌寒神秘兮兮的走上前来，他小声说：“河里的那个小女孩我已经看见很久了……”
女警问道：“河里的什么小女孩？”
冬陌寒目光望向唐姒蜜，看到唐姒蜜点头，冬陌寒才开口：“我有阴阳眼，经常能看见鬼。”
女警耐着性子，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经常来这里钓鱼，以前这里是没有这个小女孩。”
虽然听起来就让人觉得离奇，但是女警打算一条路走到黑了。
“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是什么时候。”女警问道。
章蓝呜呜哭泣着，睁大眼睛，也企图能看见冬陌寒说的那个女孩儿。
冬陌寒说：“就是今天，我今天刚才就看见了水中央的那个女孩。”
“对了我上一次来，是一个月前。”
也就是说，就是最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这具尸体的被人扔在这里的。
女警警觉的捕捉这个信息，又打了一个电话回去。
事发已经过去几个月了，所以施东和施老太抛尸过程中的监控已经没有了。
但是如果是最近一个月，那么将尸体打捞上来，又抛到这个小河里的人，可能会在监控中留下蛛丝马迹。
钓鱼人脸上都是不忿。
“晦气。”他一边嘟嘟囔囔的骂着，一边匆匆忙忙的将他的钓具都收起来。
没一会儿，所有东西都被他装进背包里。
眼见他就要走。
唐姒蜜说：“拦住他。”
三小姐动如脱兔，堵在男人面前。
男人一转身，对上一张青色的面孔，吓得一个趔趄，差点儿跌进河里。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钓鱼人骂骂咧咧他爬了几次，但是河边湿滑的淤泥，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直直的把他往水里面拖拽。
几次之后，还是女警施以援手，将他拉上来。
钓鱼人一脸怨气的望着唐姒蜜。
“人吓人？”唐姒蜜看了一眼三小姐，这是鬼吓人：“鬼吓你也不能把你吓死。”
“但是斧头劈人，劈在脑门上，一定能将人劈死。”
唐姒蜜的声音，像是在河面上幽幽回响，跟着河上的湿冷的风，直直往他的骨头缝里钻。
。
第194章 鱼饲料
钓鱼人脸上沾染的淤泥，看不清他的面容之后，只露出他的一双凶恶的眼睛。
他望向唐姒蜜面皮抖动，“不知所谓。”
唐姒蜜说：“你可太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冬陌寒，你来告诉他。”
冬陌寒张了张嘴，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
最后还是女警拍拍他的肩膀，他才有了勇气，把他看见的东西说出来。
“刚才，他摔倒的时候，我看见有几个女鬼……几个女鬼……拖着他，将他往水里拽。”
所以刚才钓鱼人摔在淤泥里，几次没有爬起来，不只是淤泥的作用。
女警匪夷所思。
唐姒蜜说：“那些女鬼，就是害怕你身上的正气，能看出，你是个好警察。”
所以身上才会有那么多正气萦绕，鬼神不侵。
女警还是觉得不太能接受，但是多年与犯罪嫌疑人打交道的经验告诉她，现在面前这个钓鱼人的举止神态，有很大的问题。
“几个女鬼的意思是。”女警心中那个猜测，让她毛骨悚然：“是说他身上背负着几条人命？”
女警就是过来打捞女童尸体的，没想到还能碰上这种事情。
但是在有人提出，而且嫌疑人非常可疑的情况下，女警还是例行问询。
“你好，我是东大街公安分部张警官，现在有点事情要问问你，麻烦你配合一下。”
张警官亮出她的警官证，但钓鱼人显然心虚的厉害，他将手里的钓具全都砸向张警官。
他迈开步子，一溜烟的冲上河堤上。
这几步，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冲的又急又猛。
只是冲的太急时，脚下突然被什么绊倒，只会摔的更凶。
唐姒蜜掌心里收回一张细长的白纸。
唐姒蜜说：“张警官，我这也算是替警察做事情了，你可不能怪我。”
唐姒蜜无辜的对张警官眨眨眼。
张警官目瞪口呆的看着唐姒蜜从掌心里放出一条白色的东西，又急又猛，那条白练一样的东西，直接把钓鱼人绊倒，自河堤下面，看不清，但是听他落地的声音，这一下肯定摔狠了。
等尘埃落定，张警官终于看清楚了，唐姒蜜手心里的东西，是一张白纸。
能从手心里放出一张白纸，再用普通人看待唐姒蜜，是不是有点儿自欺欺人了。
唐姒蜜就是奇人，唐姒蜜说的八成就是真的。
张警官更加严阵以待，她几个箭步，来到钓鱼人的旁边。
钓鱼人摔在地上，他趴伏着，脸下都是血。
张警官将他的两手反剪，问道：“姓名。”
男人支支吾吾的，他的嘴里，鼻子里都是鲜血，看起来模样凄惨。
“老实点儿，你越是不配合，我越是调查你的，你自己说出来，还能给自己争取坦白从宽的机会！”
张警官威严的声音下，钓鱼人有点儿破防。
“我……”
“我叫沈源。”钓鱼人说道。
张警官问：“身上有没有带着证件？”
钓鱼人说：“没有，东西都在车上。”
不远处，停着一辆私家车。
没一会儿，来打捞尸体的警员到场，帮忙控制住沈源。
张警官和另外一位警员一起，找到了沈源的私家车。
沈源的一台手机放在车上，手机上屏幕闪了一下，上面一个打车软件弹出的接单提示。
张警官将手机放进物证袋。
又取走了沈源的驾驶证和身份证。
唐姒蜜、冬陌寒和三小姐三个人看着有人下水，开始打捞。
章蓝急的团团转，她想要知道女儿尸体的去向，又有点儿害怕。
一会儿真的知道女儿尸体的去向，她会不会承受不住。
玫红色的行李箱出水时，章蓝嚎啕。
施东和施老太的罪证到手了。
箱子里的石头被人取走了，一个小小的尸体蜷缩在里面。
“啊――”
章蓝坐在地上，她本来以为先前她流的眼泪已经够多了，可是真的看见，那被水泡的看不出人形的尸体，章蓝的哭声震天。
她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哭的太大声，她嗓子里像是有烧了一块儿碳。
三小姐左支右绌，想说什么，有想不出安慰的话。
唐姒蜜说：“让她哭一会儿吧。”
冬陌寒震惊着。
“那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
冬陌寒看着，小女孩的魂魄，在替章蓝擦眼泪，只是擦着擦着，小女孩就钻进了章蓝的肚子里。
“钻进去了！”
冬陌寒震惊地说。
唐姒蜜拍拍他的肩膀，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事情。”
“唐小姐。”张警官走过来。
“沈源。”张警官欲言又止。
唐姒蜜说：“你想问，他是怎么杀的那几个女孩子的？”
张警官点点头。
说实话，张警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明明有点儿荒诞。
她是个警察，破案之前的来找唐姒蜜问这种事情……
唐姒蜜说：“他是海城本地人，以前家里拆迁分了很多房子和赔款，但是他为什么要去开网约车？还有，他在城郊有个养猪场，猪是杂食动物。”
唐姒蜜：“话我只说一半，还是看你顺眼的份上，再说就要收钱了。”
唐姒蜜是只说了一半，但是张警官还是听明白了。
唐姒蜜的意思是……
“他用网约车车主的身份，骗人车上，然后把人杀了，弄到饲养场，将尸体喂猪。”
如果今天来打捞的只有她一个人，张警官就是看到这个钓鱼人，也不会想太多。
毕竟钓鱼的除了他，还有冬陌寒。
如果没有将他抓住，他是不是还会不会对更多的人下手。
唐姒蜜又说：“你最近的，从火车站下车之后，就失踪的女孩子，你们警方确认父母关系，有你们的手段，不用我教了吧。”
张警官对唐姒蜜的话，打从心底里信任，她立刻去掉档案。
“那盒打窝的饵料，你最好也带回去检查一下。”唐姒蜜提醒。
张警官连忙点头，
最后经过法医鉴定，那放鱼食饵料盒子里残留的dna样本，来自至少六个人。
沈源至少杀害六位女性，极大可能除了杀害，还分尸了。
那鱼食饵料成分分析，除了一极少的粗粮，其余的肉质都是女性乳房组织，绞成肉末搅拌在一起制作而成的。
手法残忍，骇人听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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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莫名的火气
这时候，张警官再回想起，沈源被唐姒蜜的纸条绊倒，在地上摔的满脸是血的模样。
张警官只觉得解气，沈源也没想到，他只是去钓个鱼，就把自己掉进来了。
沈源坐在警车上，注意到张警官看他的目光时，只是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张警官立刻就他带着泥污和血迹的脸上，察觉到了一种阴冷的，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警车开回去，张警官手上还有施东施老太杀女孩儿的案子，沈源的案子自然就交到了同事的手上。
张警官马不停蹄的去了施东家的小区，找到了最近一个月的监控视频。
张警官不眠不休的，将一个月的监控视频看到了一半，终于在监控视频中，看到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
黑衣男人带着连衣帽，他鬼鬼祟祟出现在监控中，时间是在晚上两点四十八分。
这个时间点，很少会有人到小区里乱晃。
紧接着，连衣帽男人迈出一个步子，他走到湖水中央，那个玫红色的箱子，就从水底浮了上来。
男人将箱子打开，扔掉里面的石头。
他带着箱子，和箱子里的尸体走了。
那处河湾附近没有监控。
就算有监控，那河水随时流动，他也指不定是什么时候扔的。
当天晚上，张警官打着哈欠，带着她成果，跟值夜班的同事们一起庆祝。
“总算是找到了。”张警官说。
“沈源案子也有么很大的进展，dna数据已经出来了，受害者……数量不少，我们查看了沈源手机上路线记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