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的刺激, 要孔如琢下意识呜咽出声。
她想要躲,头向后仰着,露出修长漂亮的脖颈。
蒲又崇揽住她的腰肢,免得她跌落。
却又不准她后退, 只能在他一言一行间, 泣不成声。
她的身体颤抖得厉害,像是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兔, 有最雪白莹润的肌肤, 眼尾泛起了桃花颜色, 如同被涂抹上了一痕胭脂。
眼底的水光, 氤氲成了欲说还休的光影。
明明是她高高在上, 可他却在这一刻, 掌控一切。
时光拉成成缠绵的丝缕,她如琴弦,奏出婉转动听的声响。
孔如琢整个人绷得紧紧的, 他偏要坏心肠地轻笑一声:“放松点。”
这种时候, 要她怎么放松?
他的发刺得她有些发疼, 孔如琢抬手, 明明想去抓住他的发梢, 却只能指尖痉挛着悬在半空。
意识微微上浮, 似是能够看得到厅中的两人。
交叠在一处, 抵死缠绵。
不知过了多久, 蒲又崇终于起身,随手从桌上抽了纸巾,擦了擦唇角同指尖上沾着的水痕。
指如寒玉, 可刚刚却予她深入骨髓的欢愉。
灯火灼灼, 照得水痕也泛起淡淡的光。
孔如琢软软靠在那里, 面含桃花,媚眼如丝地望着他。
视线扫过笔挺西装裤下,那不可言说的一处时,微微一顿。
“看不出来,你这样舍己为人。”
蒲又崇挑了挑眉:“舍己为人?”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口,修长手指随意向外一拉,露出颈上微微凸起的淡青色脉络,在这样的灯光下,衬着他眼底熊熊燃烧的火焰,几乎生出了蛮横的英俊同性感。
“看来你对我还不够了解。”
孔如琢想要后退,可是无处可躲,只能陷入沙发柔软的陷阱之中。
“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
冷质的广藿香同鸢尾根的气息淹没她。
他侧头,咬住她的喉管,如同猛兽,捕猎属于他的猎物。
“除了你,还有什么能丨干?”
这样肮脏又下流的话,要她几乎窒息。
他吞没了她。
不留半分余地。
-
天色将明时,兰苑内的灯火终于暗了下去。
折腾半晚,孔如琢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蒲又崇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孔如琢余光看到自客厅中至卧房内,满地珠翠逶迤,锦缎泄地,都是两人刚刚荒唐时纠缠扯落。
面上微微发烫,她将头埋入他的怀中。
蒲又崇将她在床上放下,一边替她擦拭身上残存的痕迹,一边问她说:“怎么突然回来了?”
“戏拍完了。马上又要到大哥忌日,就提前回来了。”孔如琢看他一眼,“怎么,我回来打扰到你了?”
他淡淡道:“胡说八道。”
孔如琢说:“我看你是做贼心虚。”
孔如琢还想再说两句,表示自己的态度。
可他在她鬓边轻轻亲吻一口,放缓声音:“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他不提还好,提了之后,困意如同潮水,立刻翻涌而来。
孔如琢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稍一合眼,便坠入了沉沉的睡梦之中。
第二日起来时,蒲又崇已经不在身边。
孔如琢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到了兰苑。
哪怕孔慎这个长辈做的很不称职,可为了表示尊敬,蒲又崇仍将主卧空了出来,只将孔如琢曾经住着的三层稍作修缮。
因为三层之前只住了孔如琢一人,整层楼都被打通成一个完整的空间。
隔壁的书房原本一直闲置,如今蒲又崇将自己的东西都放置进去。
这里是孔如琢曾经住过近二十年的地方,一草一木,都熟稔至极。
可蒲又崇同她一同搬进来后,偏偏又有了别样的滋味。
面上莫名其妙一烫,孔如琢赤足下了床,漫不经心地走到书房内。
蒲又崇的东西不算太多,摆放得简洁利落,同他这个人一模一样。
只是孔如琢一眼便看到桌上多了一只匣子。
檀香木的盒子,离得近了,能闻得到一点淡淡的木质香气。
盒身上,刻着的图案是头戴王冠的公主,被繁复的玫瑰荆棘所簇拥。
玫瑰盛放,公主的王冠上,镶嵌着的三颗宝石熠熠生辉。
这样精致又昂贵的匣子,令人望见,便会猜测,究竟怎么样的宝物,才配得上被这样精心安放。
这不是她的东西。
那就只能是……蒲又崇的?
孔如琢是个正人君子,才不干偷看别人东西的事情。
可她转念一想,又没有证据表明,这个就是蒲又崇的。
放在她家,说不定就是她的呢?
孔如琢左顾右盼一番,确认蒲又崇不在,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匣子。
匣中铺着一层黑色的天鹅绒,天鹅绒上,放置着一只发夹。
发夹不算太精致,红色的小蝴蝶结图案,看起来像是路边随手买来的,时日久了,连上面的颜色都微微褪去。
最廉价不过的东西,偏偏得到了这样妥帖的存放。
孔如琢皱眉,身后忽然传来个声音:“你在干什么?”
孔如琢吓了一跳,手一抖,匣子向着一旁歪去,连带着里面的发夹,也掉了下来。
还好身后的蒲又崇上前一步,将匣子连同发夹一道接住。
偷看别人东西就算了,要是还弄坏了,也太说不过去了。
孔如琢心有余悸,看了蒲又崇一眼。
他将发夹放回匣中,没有盖上盖子,只似笑非笑看她。
“醒了?”
孔如琢被人赃并获,硬着头皮说:“醒了。”
蒲又崇问:“不想说点什么?”
她有什么好说的。
他偷偷把女孩子的东西藏了这么久,她不问他就算仁至义尽了,他还敢来反问她?
原本的心虚,全都烟消云散了。
孔如琢扬起下颌,像是一只骄傲的小孔雀,冷笑一声:“确实有话要说。”
蒲又崇狭长眼底,闪过一丝莫名情绪:“嗯?”
孔如琢冷冷道:“希望有的人把自己的东西放好,免得被人无意弄坏了,还要来碰瓷。”
蒲又崇沉默一会儿。
“只是这些?”
孔如琢被他一再追问,真的动了火气。漂亮的桃花眼底一片怒意盎然,似风翻火焰,点染眉目,美得艳烈凛然。
“你想听我说点什么?蒲又崇,你既然心里有个白月光,何必要和我结婚!现在还要咄咄逼人,怎么,想要我主动和你离婚退位让贤,给你的白月光腾出蒲夫人的宝座?”
“白月光?”蒲又崇脸上神情有些古怪,“你不知道这是谁的?”
“我怎么会知道!”孔如琢一愣,旋即越发怒不可遏,“难道是我哪个表姐表妹的?”
他心里有个白月光就算了,还敢让她当替身?!
可她父亲母亲都是独生,就算是远房亲戚,也没有和她年龄相仿的。
孔如琢陷入沉思,开始仔细思考,到底是谁。
蒲又崇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什么都不记得,脸色也沉了下去。
“怎么,我就只能喜欢你们孔家的女儿?”
“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论吵架,孔如琢才没输过,眼尾一挑,冷艳骄矜道,“想离婚提前通知我。我空出时间,和你去民政局签字。”
“那倒辛苦你了。”
“知道就好。”孔如琢转开视线,只觉得再也不想多看蒲又崇一眼,随手掏出手机,给管家打电话,“替我联系施工队。”
管家在孔家干了近十年,眼睁睁看着孔慎被赶出了家门,自己突然就换了主顾。
这一切都是因为大小姐的一句话。
管家知道这位大小姐的脾气,立刻毕恭毕敬道:“您有什么需要吗?”
整个兰苑,之前不是都被姑爷整顿过了?
是大小姐还有哪里不满意吗?
孔如琢语调冰冷道:“替我把三楼的墙都给盖起来。顺便把二楼的客房收拾出来。”
蒲又崇闻言看过来。
孔如琢毫不示弱,同他对视时,勾唇一笑,鲜红唇瓣饱满柔软,仿若带刺玫瑰,美得耀眼,刺得生疼。
“免得我天天一转头,就看到个讨厌鬼在我面前晃。”
蒲又崇:……
指桑骂槐倒也不必这么大声。
孔如琢就是故意在他面前打这个电话的。
挂断之后,冲着蒲又崇礼貌一笑:“二楼的客房有些小了,若是蒲先生觉得纡尊降贵,可以搬出去住。”
竟是也想将他一起扫地出门。
蒲又崇冷声道:“倒是不必孔小姐替我这样殚精竭虑。”
谁愿意替他操心!
孔如琢原本想摔门而去,可惜这里根本没有门,只好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房内,蒲又崇站在那里,手中还捧着那只匣子。
因为刚刚的动作,发夹放得歪了,小小一只蝴蝶结,黯淡得毫不起眼。
蒲又崇脸色阴晴不定,看着孔如琢毫不留情的背影,原本想要将匣子摔到桌上。
可是手刚抬起,迟疑一下,到底还是小心翼翼地放了下去。
手机忽然响起,蒲又崇眉峰微微一动。
孔如琢打来的?
可看了一眼,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不是她。
半晌,蒲又崇到底还是接通起来:“什么事?”
电话那头,是一把很温柔的声音,笑盈盈和他说:“蒲三,好久不见……”
话音未落,蒲又崇已经将电话挂了。
废话太多,没心情听。
作者有话说:
故意把东西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指望着老婆能想起自己,可惜老婆完全没印象
蒲总,眉眼抛给瞎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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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点还有一更,大家记得睡醒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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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8(第一更)
◎他亲自来哄。◎
28
贝多芬怔怔看着手机。
旁边的勖北壬正在打游戏, 闻声头也不抬道:“聊得这么快?”
抬头看到贝多芬的表情,乖巧地闭了嘴。
哦豁,看来是在蒲三那里吃瘪了。
勖北壬和贝多芬从小一起长大,贝多芬长得不算特别漂亮, 但是气质温柔, 有一张雪白干净的面孔,又是朝夕相对, 勖北壬还挺喜欢她的。
可惜, 贝多芬却喜欢蒲又崇。
人就这么一点贱, 越是得不到的, 心里头越痒痒。
勖北壬退出游戏, 安慰贝多芬说:“蒲三就是这么个脾气, 你还没习惯?”
“他之前从没挂过我电话。”
他也没挂过我电话啊。
蒲三虽然人欠揍,可最讲仪态,哪怕态度冷淡, 礼节上却从来面面俱到。
勖北壬在心里这么想, 很明智地没有说出口。
他含糊道:“蒲三大概是在忙吧。”
贝多芬没有作声, 半晌, 和勖北壬说:“替我给蒲三发消息, 我要今天之内就见到他。否则, 他一辈子也别想知道他大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哪怕喜欢贝多芬, 勖北壬还是说:“你想死你自己去说, 别拖累我。”
贝多芬被他噎了一下,睁大眼睛瞪着他。
勖北壬耸耸肩:“他可不是我,这么好说话。你惹毛了他, 真以为他不舍得动你?”
还有一句话勖北壬没说。
就蒲三那个睚眦必报的劲儿, 贝多芬这么拿捏他, 他保准已经在心里记恨上了。
这世上能让蒲三破例的,除了他的亲人,估计也就是他那个小妻子了。
至于贝多芬和自己,那还排不上号呢。
贝多芬闻言,沉默许久,到底改了口。
“只说我今天要见到他就行。”
勖北壬二指一并,指尖擦过鬓角向着她行了个军礼:“得令。”
贝多芬却又说:“他……他过去不是这样的。北壬,你说他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他那个包办婚姻的妻子了?”
勖北壬:……
不然呢?
就凭蒲三那个德行,真的不愿意的话,谁能逼着他结婚?
勖北壬不忍心再打击贝多芬,可看她还是这副拎不清的样子,忍不住告诫她说:“你心里再怎么喜欢蒲三都无所谓。可是贝多芬,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别脑子不清楚弄得大家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贝多芬垂着头,许久,微微抬起眼睛看向勖北壬。
她长了一双很秀丽的眼睛,往日也总是波光粼粼的,此刻眼里含上了淡淡的泪意,泛着红,看起来可怜至极。
“我只是……只是心里很难受。北壬,你别生我的气。”
她颐指气使的话,勖北壬才不惯着她。
可她这样柔声软语,勖北壬叹了口气:“别哭了,我去替你和蒲三说。”
贝多芬点了点头,眼泪就顺着眼眶落了下来。
勖北壬见不得她这样,扔了包纸巾过去,转头去给蒲又崇发消息了。
等勖北壬走后,贝多芬坐在那里,任由眼里的眼泪都落干净了,这才慢条斯理地抽出纸巾,将挂在面颊上的泪珠擦掉。
明明眼眶仍旧通红,泪光楚楚。
眉目间,却再也无半分刚刚的伤心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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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效率极高,孔如琢刚发完话,不到半小时,装修队伍便集结完毕。
孔如琢是一时冲动,可人既然已经来了,她就任由他们发挥,自己优雅地离家,去住酒店了。
至于蒲又崇装修期间要去哪?
关她什么事!
他怎么不去问问他那个白月光。
除了知道孔慎有私生子那件事之外,孔如琢还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
她把蒲又崇的电话和微信一起拉黑,怕他找上门来,还严令经纪人不许泄露自己的行踪。
经纪人简直要被她吓死了,上门来给她看工作的相关资料时,小心翼翼问她:“小姑奶奶,到底和蒲总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