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他就能占据她的青春，成为她满心满眼喜欢的那个人。
可世间没有时光机，终究没法回到过去。
秦衍好笑扯了扯唇，笑自己这个年纪还生出这么幼稚的想法。
小姑娘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他有的是时间。
他倾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下，确定她已经睡安稳，才退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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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柒柒陷在柔软的被子里，感觉才睡着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扰人清梦，天打雷劈。
她看都没看来电显示，没好气接通。
“不管你是谁，还敢这个时间打电话来我让你知道死……”
“小瓷平时喜欢什么？”
低沉裹着寒霜的声音从听筒传出，直接把秦柒柒冷醒了。
秦柒柒以为做梦呢，不可置信地看看名字，又看看时间：“……小叔？”
“说，小瓷有什么爱好。”这一句比上一句更冷，已然不耐。
秦柒柒一个激灵坐起来：“小瓷她……不是小叔，你凌晨四点打电话来就为了问小瓷喜欢什么？”
“三、二……”
一言不合就倒数，真是服了！
在秦衍没数出一之前，秦柒柒赶紧噼里啪啦开口：“小瓷喜欢逛街旅游、美食和帅哥，排名由低到高依次排序，在能旅游的情况下可以放弃逛街，在有帅哥的情况下可以放弃美食。”
所以，最喜欢帅哥？
秦衍蹙眉：“别把你那套庸俗弄到小瓷身上。”
得得得，小瓷是天仙，她是俗包。
秦柒柒瞌睡一醒，思绪渐清：“对了，小瓷她最喜欢的应该是画画。”
秦衍有些意外，眉间舒展，喃喃重复了一遍：“画画？”
-
慕瓷不知道身上的小马甲已经被秦柒柒抖了个干净。
她嗜睡的时间越来越多，每天跟睡不醒似的，吃了睡，睡了醒来又吃。
看着日益增长的体重，她幽幽叹了口气。
秦衍正好回来，走过来看体重秤身上的数字。
“不许看！”慕瓷踮脚去捂他的眼睛。
“你小心点。”秦衍怕她摔着，就任她捂着没动。
慕瓷等体重秤的数字消失了才松开他，没好气瞪他：“女孩子的体重是秘密不知道吗？你过来看就是没礼貌。”
秦衍忍不住上手捏她的脸：“不看也知道胖了不少。”
脸都圆了不少。
“……”
不会说话就把嘴捐了吧。
慕瓷把体重秤踢到茶几下面，坐回沙发上，漂亮的眉眼写着烦躁。
“生气了？”秦衍坐到她身边，有些好笑，“长点肉这么不高兴？”
“跟你说不清，你不懂女孩子。”
慕瓷最近不知怎么了，心情不好，一点小事就觉得烦躁气闷，烦什么，自己也说不清。
这时，柯超从楼上下来，朝秦衍低了低头，示意一切妥当。
柯超经常来御澜庭帮秦衍取东西，所以慕瓷也没太在意。
秦衍转眸看小姑娘生起气像小河豚的脸，蓦地笑了下。
“你笑什么？”慕瓷更不爽了。
她郁闷着呢，他还笑得出来。
“你看错了，我没笑。”他拉过她的手，“走，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慕瓷被他牵上三楼。
三楼她没上去过，看着和二楼差不多的布局，不禁疑惑：“要看什么？神神秘秘的。”
“这里。”
秦衍牵着她站定在一扇门前：“你打开看看。”
慕瓷生出警惕，对于未知的东西她一向不敢尝试：“你来推。”
秦衍胸腔溢出低笑：“胆小鬼。”
话落，身后的他，贴着她的后背，抓起她的手臂推开了门。
慕瓷瞬间愣住。
眼前的房间……
跟她的画室，一摸一样！
格局、陈设、物件，像是把她的画室原封不动地搬了过来。
唯一不同的是，那些被她打包收好的颜料和绘画工具，都在外面。
慕瓷定在那，没往里走：“怎么会……”
秦衍自然揽过她的腰，将她带进屋内：“我问过柒柒，你喜欢画画。”
慕瓷看到画桌上的颜料不禁停下：“可我怀孕了。”
“怀孕也不耽误你画画。”
秦衍知道她顾及什么：“全是定制的无毒颜料，从原材料到加工，没有任何化学成分，就是颜色做不到化学颜料那么丰富。”
基础画画还是够了。
慕瓷手指蜷了蜷，还是没忍住碰了下颜料盒：“真的完全无害，不会影响肚子里的宝宝吗？”
“不会。”秦衍语含笃定。
不过一瞬，他看见她的眼眸亮了。
她走过去，手指扫过一排绘画工具，感觉细小的喜悦钻进每个毛孔。
她回眸，由衷地道：“秦衍，谢谢。”
秦衍在得寸进尺这方面向来厉害。
他走到身后环住她的腰，低头嗅她颈间的幽香，嗓音透着低哑的欲：
“嗯？怎么谢？”
第27章 你要记住，你永远是第一位
“……”
慕瓷当然知道他又起了歪心思。
不等他下一步动作，她拍掉他的手，从桌上拿起素描笔，走到支起的画板前：
“帮你画一幅独一无二的Q版画。”
“画我？”秦衍挑眉又问：“什么叫Q版？”
哦，隔了两个代沟的小叔不知道这么新鲜的词汇。
慕瓷弯眸：“你不用管，去沙发上坐着就行。”
秦衍勾了勾唇，依言坐到正对画板的沙发上。
画室安静下来，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为了画室空气流通，除了强大的新风系统外，秦衍还特意让人多开了四扇窗户。
落日余晖从透亮的玻璃落进来，将慕瓷一身侧影晕染上柔黄色，犹如一幅绝美油画。
她画画很专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卷翘的睫毛低垂，昳丽的面庞因为专注愈发显得迷人。
秦衍手肘撑着沙发扶手，单手托腮，看着画板边缘露出来的小半张脸，唇角的弧度更深。
“好了。”
慕瓷画Q版的速度很快，还用天然颜料笔随意上了点色。
秦衍起身过去，有些好奇，不知道小姑娘会把他画成什么样子。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幅……
怎么说呢，神似他又不神似他的可爱画像。
秦衍望着与他气质迥然不同的可爱小人，指着他头上复杂的黄色头饰问道：“这是什么？”
看着眼熟，像在哪里见过，但经过慕瓷加工改动，又猜不出原始版本。
“财神爷啊。”
慕瓷觉得差点什么，又拿起粉色画笔，给小人添了两坨腮红。
更可爱了。
“……”
秦衍有些一言难尽，半晌问道：“天上这么多神仙，为什么我是财神？”
“有钱啊，”慕瓷满意放下笔，“以前我听柒柒说你的事，什么都没记住，就记住你赚钱很厉害，很厉害很厉害那种！”
秦衍神情复杂。
他一身闪光点小姑娘看不见，光记着他赚钱的本事了。
行吧，在他器大活好的基础上又添了一条优点。
他争取把两样优点发挥到极致。
秦衍把画纸取下来，认认真真地看，越看越觉得顺眼。
“小瓷，以后你想做什么，喜欢什么，都应该尽情地去做，任何人或者事都不该是你的阻拦。”
他顿了顿：“包括肚子里的孩子。”
慕瓷指尖微顿，转眸看他：“我以为……”
她以为秦衍会把孩子排在第一位，毕竟怀孕了，就要万分小心，生怕有刺激的东西会对未出生的孩子产生影响。
她也见过太多女性画家为了孩子、家庭，放弃了手中的笔，放弃了坚持已久的梦想。
秦衍放下画，将她落在脸颊的一缕黑发弯到耳后：“你要记住，你永远是第一位。”
“……”
慕瓷从小听过很多次这样的话。
都是父母说的。
他们说，你只有足够爱自己，才有能力去爱别人，爱这个世界。
可，这些是父母出于他们的关爱立场说的。
同样的话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慕瓷说不清心里的感觉。
有点触动，又有点痒痒麻麻。
秦衍望着小姑娘眼底漾起的细微波纹，嗓音低磁：
“小瓷，你不用顾忌其他，你只要做你喜欢的事情，忠于内心，永远不委屈自己，也不用妥协任何事。”
除了一件事，那就是离开他。
但这句话，他不敢说，怕吓着小姑娘。
慕瓷眸光微熠，抬眸看他，问出一个她这段时间反复思考过的问题：
“但我画画帮不上家里任何一点忙，这样真的好吗？”
她想过，父母的年纪越来越大，总有老去的一天。
那时候，她该怎么办？
一支画笔是不能经营好公司的。
秦衍低笑：“你所谓的帮忙是什么？把公司做大？赚更多的钱？”
慕瓷：“……”
不说把公司做大，至少不能砸在她手里。
公司是父母拼尽半生拼下来的产业，她怕守不住。
秦衍睨着小姑娘紧抿的樱唇，道：
“先不说你能不能管好公司，难道你忘了，你身边还有我。刚才还说我是财神来着，财神怎么会让你的公司垮掉？”
“你？”慕瓷脱口而出。
秦衍心梗了下，她这反应说明压根没把他放在未来规划里。
他忍着心梗的感觉，温声应道：“你还要记住另一件事，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
“只要有我在，你就不用担心任何事。”
不知道慕瓷听没听进去，她在原地默了几秒，然后闷着头往外走：“下去吃饭吧，我饿了。”
“好。”
秦衍拿起桌上的画像，长腿跟上去。
在他没看见的角度里，小姑娘眼带笑意，樱唇忍不住扬了起来。
第28章 有时候刨根问底是另一种伤害
慕瓷从秦柒柒口中得知，跟她对接项目的人换了，不是时娜。
进而也知道了时娜被工作室除名的事。
设计圈就这么大，这次库楠毫不留情地清理工作室被众人津津乐道。
时娜颜面尽失，恨得抓心挠肺。
新仇添旧恨，以前还顾着库楠这层关系，现在她落败成这样，自然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贱人！”
时娜把酒杯重重扔向台面，砸倒一排鸡尾酒。
安幼怡见状，缩着脖子默默往门口移。
她进时娜的圈子无非是为了进工作室，如今时娜被清出工作室，她能躲则躲，恨不得能原地消失就好。
“你，过来！”
她人没挪到门口就被发现了，瘦弱的身子一抖，怯怯抬头：“啊？”
“啊什么啊！过来给我倒酒。”
时娜一肚子气没地方撒，于是想在性格最软最懦弱的安幼怡身上出气。
安幼怡不想去，可时娜旁边几人紧紧盯着她，她知道不去的后果更严重，挪着不情不愿的步子还是去了。
“家里死了人啊，哭丧着脸！”时娜一把抓过安幼怡按到台面上。
安幼怡一个踉跄，膝盖重重磕到大理石边缘，疼得眼泪花冒出来。
“嫌我不够晦气，还哭是吧？”
时娜想起上次她还想帮慕瓷的事更是来火，拿起一瓶酒从安幼怡头顶倒下去，觉得不够，又拉开她的衣领，倒了半桶冰进去。
“啊——”
安幼怡被冰刺激得往后摔，扯着衣服往外掏冰，因为动作太急，身上的雪纺衫被撕拉出一条口子。
“哈哈哈……穷酸鬼买的什么衣服，一撕就破！”
“没钱就别学人做设计，有钱看展么？”
“光梦想有什么用，我还梦想当世界首富呢！”
此起彼伏的嘲笑声、笑声，比冰块寒骨。
安幼怡忍无可忍，从地上爬起来，抄起桌上的酒瓶高高扬起，却对上时娜嚣张的眼神，又陡然停住。
她没有这些富二代的资本，这一瓶子下去，她父母穷尽半生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打啊，怎么不打了？”
时娜身子轻松往后躺，带着高高在上的轻蔑：“没这个家底就别学人家装狠，装得来么？”
安幼怡眼眶忍得通红，慢慢放下酒瓶，转身跑了出去。
门口撞到一个要进来的人，那人骂骂咧咧：“要死啊不看路！”
骂完她没空再管安幼怡，兴奋跑进来，分享情报：“娜姐，你猜我看见谁了？慕瓷！她和秦柒柒一起，身边没有保镖，就她们两个！”
时娜嚯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睛泛光：“真的？”
这下好了，不去找她，贱人自动送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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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瓷和秦柒柒一个要好的高中同学生日，约过来一起为她庆生。
在洗手间外面洗手，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弱弱的抽泣声。
“啧啧啧，又是一个被爱情伤了的女人啊。”
秦柒柒对着镜子补口红，评价：“我就说爱情这玩意儿碰不得，谁碰谁倒霉。”
慕瓷睨她一眼。
要放以前，她肯定要附和一两句，可现在，她有些附和不出口。
秦柒柒对于闺蜜抛弃她，独自走进婚姻坟墓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自己小叔也不行。
刚想按惯例水一水她，里面的抽泣声戛然而止，下一秒，冲出来一个人。
那人低着头不看路，脚步也摇晃，撞到秦柒柒身上，她手一斜，口红歪了。
“对、对不起……”那人慌张道完歉就要走。
“等等。”慕瓷叫住她。
安幼怡顿住脚步，却不敢回头。
“你……”慕瓷看着眼熟，想起她是谁来了，“你这是怎么了？”
倒不是慕瓷想管闲事，只是安幼怡的状态看起来很差。
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身上还有浓浓的酒味，浅色雪纺衫已经湿透，被红酒浸染得很狼狈。
秦柒柒擦掉歪出嘴唇的口红，也注意到：“卧槽，你被人搞啦……阿呸，我是说被人欺负啦？”
安幼仪听到没有敌意的声音，这才敢回头，触到慕瓷善意带着关切眼神的那一刻，崩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