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岭看眼时间：“都这个点了，快去吧，路上积雪车开慢点。”
秦衍起身，颔首：“爸妈，小姨，姨夫，那我们先走了。”
慕瓷不等他，气呼呼转身就走。
戴晚芬在他们身后皱了皱眉：“小丫头脾气越来越差了，不知道随了谁，幸亏小秦是个好脾气，不然哪受得了她。”
慕修岭护短：“小瓷怀孕了嘛，情绪大也正常。”
“我怀孕的时候怎么不这样？”戴晚芬堵他。
慕修岭摸摸鼻子，心说女儿还能随谁，不都是随的你，你当年作的那样子，他都懒得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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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老宅布置得很喜庆，到处是大红灯笼，连门口的石狮子都挂着两个红彤彤的中国结。
主打一个氛围感。
脚踩在积雪上，咯吱作响，秦衍牵着小妻子，慢慢往里走。
“雪好漂亮。”
慕瓷路过前院不禁感叹一句：“这里堆雪人肯定很好玩。”
前院有块空地，没人经过，厚厚的白雪堆积在一起，洁白无瑕。
话落，慕瓷低头看了眼自己圆圆的肚子，撇撇嘴：“可惜我现在玩不了。”
秦衍温暖的大掌握着她，勾了勾唇，没说话。
俩人走到大厅门口，听到秦柒柒在里面耍宝的声音。
慕瓷喜欢这种热闹的感觉，提步进去。
秦老爷子和老夫人坐在主位上喝茶，秦柒柒不知从哪弄来一套皮影戏，左右摆弄，逗得老人喜笑颜开。
还有秦家夫妻在一旁，也笑开了。
欢乐会传染，慕瓷跟着弯了弯唇，而后，她看见另一边的孟清妍，笑容顿时淡去不少。
秦衍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低声解释：“孟清妍从小在秦家长大，每年都是在老宅过年。”
慕瓷听秦柒柒提过，想来在秦老爷子心里，早就把孟清妍当一家人。
她和孟清妍不对付是她们之间的事，不可能让其他人围着她的想法转。
想到这，她重拾笑容：“没事，我知道。”
于此同时，孟清妍也注意到门口的身影，微冷的视线落在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上凝了一秒，冷冷收回视线。
“小瓷！”
秦柒柒转头先看到慕瓷，惊喜叫出口，然后看到她身旁的人，声音顿时弱下去：“小叔。”
秦家人都起身，忙迎他们：“等你们好久了，快进来。”
慕瓷带着温婉得体的笑容，点头一一叫人，到孟清妍的时候，她顿了下：“好久不见，妹妹。”
这声妹妹，直接把辈分拉了起来。
孟清妍比秦衍小一岁，理应叫他“哥”，但因为存着心思，所以很少这么叫。
可慕瓷开口就把路堵了，她再不情愿，碍于长辈在，也只好接：“哥，嫂子。”
蔡秋双把慕瓷拉到身边坐，上下打量，笑得合不拢嘴：“才多久没见，肚子就这么大了，有六七个月了吧？”
“快七个月了，预产期是三月底。”慕瓷说。
“好，春暖花开的日子，最适合宝宝出生了。”
蔡秋双拿出早就备好的红包：“来，新的一年也要健健康康，平安顺遂。”
“谢谢。”
红包是真丝绸缎包，拿在手里分量很轻，慕瓷正疑惑红包为什么会这么轻，秦柒柒凑过来：
“哇奶奶，你好偏心，都是晚辈，为什么我们是钱，小婶婶是卡。”
蔡秋双送卡，可不是一般的卡。
至少能在京都最好的地段买栋别墅。
蔡秋双横她一眼：“你带一个回来，也是卡。”
秦柒柒还想嗔怪两句，触到一旁小叔冷嗖嗖的眼神，话全噎了回去，干巴巴地笑：
“给卡好，小婶婶当然要给卡。”
秦柒柒父母也给慕瓷准备了红包，一圈下来，慕瓷轻松得了几套房。
慕瓷把红包收进包里，突然想到什么，把包里自己准备好的红包拿出来，走到孟清妍面前，笑意清浅：
“来，妹妹，你叫我一声嫂子，我也该给你封个红包。”
纤白的手指捏着红包，孟清妍抬头，语气不咸不淡，细听有点冷：“红包就不用了，按岁数算，我还比你大几岁。”
她叫一声“嫂子”已经是极限，红包，她不想接。
慕瓷弯了弯眸，很真诚：“哪能按岁数算，我是秦衍的妻子，自然依他这边算，嫂子给你，你就接着。”
秦老夫人也看过来：“小瓷这么有心，清妍你就拿着吧。”
孟清妍放在腿上的手指紧了紧，许久，她松开，还是抬手接了红包。
笑意却不达眼底：“那我祝嫂子平平安安，顺利生下宝宝。”
第74章 只要你想，就能做
慕瓷给完红包，心情愉悦，刚回到座位，秦柒柒就挪了过来，一脸谄媚。
“小婶婶，妹妹有红包，我这个侄女肯定也有吧？”
蔡秋双去厨房没在，不然听到这话肯定要敲她的脑袋。
慕瓷摸摸鼻子，没吭声。
秦柒柒不可置信：“你给她准备了没给我准备？”
“你有，只是现在没了。”
“什么意思？”
“红包在那呢。”
秦柒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明白了，合着是把她的红包用来气情敌了。
秦大小姐不开心了。
慕瓷瞧她心里不得劲的样子，打开包，大气道：
“这里的卡，抽到哪张哪张就归你了。”
秦柒柒黯淡的眼睛唰一下就亮了：“没开玩笑吧，小叔给你的黑卡也在里面？”
“在，”慕瓷挑眉：“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趁我没改变主意，快点抽。”
慕瓷的卡，最少七位数起步，秦柒柒笑得嘴巴咧到耳朵根，嘴里念念有词：“菩萨保佑，来年顺不顺就看这下手气了，抽黑卡抽黑卡……”
秦柒柒满脸欣喜地摸出一张卡，抬手的瞬间，神情垮了。
慕瓷看一眼：“身份证归你了，改天我去补一张。”
秦柒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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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夜饭很丰盛，蔡秋双一个劲地给慕瓷夹菜，眼神疼爱。
孟清妍坐在长桌的另一边，插不上什么话，孤零零地吃菜，跟热闹的那头，像两个分割的世界。
秦渊荷注意她低迷的情绪，主动挑起话题：“清妍，听说你从公司辞职了，怎么回事，不适应吗？”
秦老爷子自从把秦氏交给秦衍便没过问过公司的事，孟清妍辞职的事还是听秦瑞无意提了一嘴才知道。
这话一出，桌上安静了一瞬，或关心或探究。
慕瓷也竖起耳朵，好奇孟清妍会怎么说。
爱而不得恼羞成怒？还是维持面上的和平，含糊过去？
“发什么呆，吃菜。”
秦衍把一碟刚剥好的虾推到她面前，嗓音低磁。
恐怕一个桌上，就秦衍丝毫不关心孟清妍接下来要说的话，神情淡漠。
孟清妍目光从秦衍剥好的那碟虾一掠而过，扯了扯唇：“公司的人都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想考研，所以把工作停了下来。”
还挺会圆话，慕瓷看了她一眼。
秦渊荷本来担心孟清妍在秦氏受了委屈，听她这么说就放心了。
“多读书是好事，考研不错，读完研究生再去公司帮忙。”
孟清妍翘唇：“我也觉得提升能力后再去帮阿……帮二哥比较好。”
闻言，慕瓷的膝盖在桌下悄悄碰了下秦衍。
他转眸，对上她意味不明的眼神，挑了下眉。
抽过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她嘴角的酱汁：“放心，没有这个可能。”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慕瓷却听懂了，对面的秦柒柒也听懂了，突然就……噎得慌。
饭后，一家人在主厅看春节晚会，喜庆的音乐更添节日氛围。
手机震动，秦衍低头看了眼信息，看向旁边的人：“带你去看个东西。”
“什么？”
“暂时保密。”
秦衍牵着她起身，跟长辈打了招呼往外走。
秦柒柒虽然有点怕小叔，但直觉有好玩的，也跟了出去。
孟清妍望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也起了身。
秦渊荷以为她要一起去，便道：“你们年轻人不爱看电视，一起去玩吧，热闹。”
孟清妍却说：“伯伯，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年都没跨呢，但见孟清妍脸色确实不大好，秦渊荷也没勉强，嘱咐了几句，便让她回家了。
幽长的走廊，冬夜冷风刮得脸生疼，隐约能听见低低的说话，夹杂着笑声。
孟清妍裹紧身上的大衣，却感受不到半分温暖，她半边脸隐匿在黑暗中，红色灯笼光落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不见喜气，只觉得莫名瘆人。
蓦地，她抬手拨了拨灯笼下的麦穗，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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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冷？”
秦衍牵着慕瓷，往老宅后院走。
慕瓷穿了件白色的长款羽绒服，裹得像个蚕宝宝，在银妆素裹的雪地里，一身洁白衬得她眉眼更加精致动人。
她摇摇头：“我就只差带棉被出来了，不冷。”
“嗯，”秦衍将她羽绒服的帽子拉紧，“就在前面，快到了。”
老宅比慕瓷想象中还要大，除了前院，后面的园林景观很别致，虽然是万物凋零的冬天，但仍有许多耐寒的四季青树木，白雪落在枝头，更显青翠。
“怎么一路上没看见什么人。”慕瓷被他牵着往前走，感觉老宅比平时冷清不少。
“爸每年会让大部分佣人回老家过年，只留几个家在京都的佣人。”
慕瓷点头：“这样最好了。”
一年到头的奔波劳碌，为的就是阖家幸福的半个月。
温热的大掌包裹住她带着手套的手，隔着毛线都能感觉到他炙热的体温。
“到了。”秦衍停下脚步。
慕瓷望去，有被惊到。
平敞开阔的地面，纯洁无瑕的白雪厚厚堆积，没有一个脚印，银白一片，比前院看到的那片更美，更好看。
“去堆雪人。”低磁的声音响在耳边。
“啊？”
没等慕瓷回神，秦衍双手托起她，像拎洋娃娃一样，把她从台阶上拎下去。
脚踩进白糖一样的雪里，咯吱咯吱响。
慕瓷穿得太厚，加上大着肚子，动作有些迟缓：“我能堆吗？”
秦衍不说能不能，只是反问：“你想堆吗？”
慕瓷从小就喜欢雪，小时候在雪地里玩得小脸小手通红都不肯回家。
她如实道：“想。”
“只要你想，就能做。”
秦衍揉了揉他的头，转身拿起角落的雪铲：“我来堆身体和脑袋，你负责装饰。”
慕瓷看去，就见角落的篮子里有各种装饰雪人的材料。
准备得好齐全。
“堆雪人啊，我也来！”
秦柒柒跟了一路，狗粮吃了一路，听到堆雪人，忍不住跑上。
秦衍略带嫌弃的目光扫过她，扔来一把雪铲：“你也堆身体。”
“……”
老婆就负责美美的装饰，轮到她就是无情的堆身体，她就不配疼爱吗？
秦柒柒在冷风中吸了下鼻子，只敢在心里腹诽，忍气吞声拿过雪铲，一脚深一脚浅踩着细雪到另一边堆身体。
慕瓷兴奋地在篮子里东挑西选，把选出来的红萝卜、纽扣和围巾放到一边。
堆雪人吧，其实是个体力活。
男人干起来没什么，可对女孩子来说，有些吃力。
秦柒柒吭哧吭哧，像个便宜苦力，看着费了不少劲，再一看，连个底都没成。
而秦衍那边，身体已经成型了。
秦柒柒挫败又郁闷，望着被雪映得发白的天，仰天叹息：“苍天呐！”
正好过来的柯超：？？
第75章 有危险
旁边落下一道高大身影，秦柒柒转头，瞬间看到希望。
“会堆雪人吧，来来来，帮个忙。”
没等柯超说话，雪铲已经塞到他手上，秦柒柒踩着雪指了下慕瓷那边：“我去拿装饰雪人的东西，麻烦你堆个身体和头。”
柯超看着秦柒柒解放一半的背影，再看一眼秦衍那边已经成型的雪人，敛了敛眉，挽起冲锋衣的袖子，开始铲雪。
装饰品准备了很多，秦柒柒闷头在篮子里选，慕瓷弯唇：“被你忽悠到苦力啦？”
秦柒柒选出两颗松果，哼哼：“天都帮我，正好派了个帮手来，你等着，我的雪人肯定比你们的好看。”
慕瓷又选了顶红色帽子，莫名就来了胜负欲：“审美这块我还没输过谁，别来比。”
“雪人讲究的不是美感，是氛围感。”秦柒柒把选好的东西放进旁边的小桶里。
慕瓷：“你们雪人连个底都没好，等你们堆好……”
说着，她抬头看去，哑了下：“我去！”
“要当妈妈的人了骂什么脏话，”秦柒柒抬眸，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瞬间：“卧槽！”
只见刚才连个底都没成的雪人，已经堆好身体，在堆雪人的头了。
秦衍听到动静望了眼，默默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可以啊，柯超。”
秦柒柒提着满是装饰品的小桶过去，一顿彩虹屁输出：“没想到你打架厉害，堆雪人也这么厉害。”
柯超麦色的肤色微微发红，不知冻的还是其他原因，不自然清咳：“还好。”
“太谦虚了。”秦柒柒得意往慕瓷那边飞眼神：“我们慢那么多，现在进度快持平了。”
“……”
我们。
柯超很少听到这个词，忽地听到，眉心猛地一跳。
挥铲的动作更卖力了。
最后，两边同时堆好雪人。
秦衍怕慕瓷摔跤，雪人堆得不远，慕瓷踩着雪过去，像个漂亮的雪娃娃。
她把装饰品比划着往雪人身上放，问：“柒柒那边怎么样？”
秦衍淡淡望去：“跟你一样，用胡萝卜装好鼻子了。”
慕瓷手上动作不停：“他们的雪人好看吗？”
秦衍看不出雪人有什么区别：“你装饰的最好看，人也最好看。”
慕瓷心里甜滋滋的，大红的帽子往雪人头上扣，配上同色系的围巾，喜气洋洋。
秦衍同步播报：“他们也戴好帽子了……不过是绿色的。”
绿色？
头顶绿？
慕瓷看过去，一下就忍不住了，搭着秦衍的肩膀笑得花枝乱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