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疏羽沉吟。
“如果非要扯出点关系来，那我想应该就是我接手了我堂哥管理集团这件事才能够让我伯伯恨我们。”
可是提到这里程疏羽又不理解了。
“当年堂哥要学艺术的时候，我伯伯是鼎力支持的心智，扛着整个家族的压力，为他前后铺路。”
要是那个时候他就不满最后接手公司的人是程疏羽他早就应该出来了，不是等到今天也不是对程清沅下手。
所以程疏羽完全不能理解。
“老婆，你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鼎力支持自己的儿子学艺术，这和他想要拿到集团没有关系。”
“就和你爷爷对付你爸爸是一样的道理。在巨大的财富利益面前，甚至可以把血缘关系抛诸脑后。”
“你的伯伯这些年表现出来在你们面前的样子就是我并不想要任何的东西，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对吧？”
程疏羽点头，“说的更加准确一点，是从我念高中开始，我伯伯在我心中的形象就是不食人间烟火，只顾着自己什么事情在他眼里都不重要。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伯伯到底是不是我爷爷的孩子怎么可以和我爷爷这么不像？”
她的父亲虽然现在已经不在意这些了，但在之前依旧还是有野心在身上的。
“老婆知道卧薪尝胆么？”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这么多年一直都与世无争，到今天也是时候结束了。”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对我下手？不应该对我下手得到公司更快吗？”
程疏羽不理解。
“老婆，如果对你动手的话，那么他要承受的后果就不仅仅是你的报复，还有我。”
“他又怎么会知道我们俩的真实关系？”
夫妻俩对外的关系一直都是剑拔弩张貌离神合离，只要能够找到机会，就一定会让对方出丑，完全不像是一对正常的夫妻。
“他能够这么多年安安稳稳的生活，你觉得他会不知道我们俩的伎俩吗？他吃的盐都比我们两个吃的饭多。”
老江湖心黑得很。
“而且因为你出事了而去接手公司，那这个理由也不合理，你出事了接手公司的人也不应该是他这个伯伯，而是你的父亲。”
“但我一点事都没有，我怎么可能从集团中退出来？”
程氏集团，是程疏羽力挽狂澜才有的今天。
“可是你很在乎程清沅，你伯伯就是抓住了你的软肋。”
只要程清沅一天不好起来，程疏羽就不可能有心思去工作，公司那么多事情出现纰漏也很正常。
如果这个纰漏是程疏羽造成的，公司出现了一些损失，那么他不就有正当的理由入驻公司了吗？而且本身他也有股份在公司算是第二把交椅。
公司很多人都对程疏羽不满，尤其是那群跟着老爷子一起干的老家伙。
老爷子的思想影响到了他们，所以他们也觉得程疏羽一个小姑娘家，不可能把一个公司带领起来。
“你竟然知道这么多，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老婆，我没有要隐瞒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要让你自己找到线索之后我再来和你说这些会比我直接告诉你来的更有趣。”
陆睦宁说与不说程疏羽最后都会知道。
“你提前一点告诉我，那我就不用浪费时间去见那个女生了。”
陆睦宁把人抱住。
“但你并不会不去见那个女生。”
“你又会这么笃定，如果我知道的话，我可能就真的不去了。”
陆睦宁笑，“不论你是提前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你都会去见。”
“那我现在要怎么办？”
她的伯伯做得太隐秘了，没有确切的证据也不可以去质问人家。
“你堂哥和他父亲的关系如何？”
程疏羽想了想，“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只能说是互不干扰。”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从你堂哥入手。”
“我没有把握，让我堂哥帮我。”
程亦并不是那种随便任人摆布的人。
“那就威逼利诱，他不是很在乎他那个小女朋友吗？”
程疏羽秒懂他的意思。
“老公，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狗啊？”
“不是你之前和我说的吗？只要能达到目的，用什么方法都不重要。”
“……”
第175章 发疯文学
话是这么说的，但做起来终究还是那么有点不道德。
即便是说这对父子的关系本身就剑拔弩张，但终究还是有血缘关系在的。
无论如何，那份亲缘关系是不可能被割舍的，加上他这一路走来，他的父亲也给予了他无限的帮助。
如果当年没有他的鼎力支持，或许今天的程亦不可能成为一个艺术家，而是被迫的接管公司成为一个生意人，成为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老公，我其实并不认为我堂哥会帮忙。他看起来是一个温柔浪漫的人，但实际上他的骨子里是坏透了的。或许他的那个小女朋友对于他来说是重要的，但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父亲面前，他可能并不会选择一个外人。”
程疏羽也知道程亦很喜欢那个小姑娘。
如果只是玩玩的话，不可能把她带到家庭聚会去。
更加不会放下工作，只为陪着她回学校参加一个毕业典礼。
可是似乎这个小姑娘对他没有那么上心。
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人家的感情，她作为一个没有那么熟络的亲戚也不好插嘴。
“还有一点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其实没有多少个人是有感情的，大家都会在权衡利弊之后选择利益。”
对于这一点，程疏羽从来不会去掩饰自己看重的是利益，而不是感情。
“在你和利益面前，我可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利益。”
感情一段失败了，还可以再培养一段新的，但一旦到了嘴边的肉飞走了，那就可能追不回来了。
他们这个圈子没有一个人是重情不中利的。
以至于大家都说程疏羽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程疏羽对此也承认。
毕竟在利益面前感情不过就是玩玩而已。
“按照你这么说，如果某一天真的我和利益摆在你面前让你做选择，你不会选择我是吗？”
程疏羽颔首：“我也不想和你打这个皇后，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或许我会犹豫，但最后的选择不会是你。”
陆睦宁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该哭自己不是程疏羽的第一选择。
该笑程疏羽面对自己还很诚实的。
“所以我是选项E我是planB我不是你的第一选择，我只是你的备胎？”
面对陆睦宁这突如其来的发疯文学，程疏羽先是一愣。
“你不是说你不上网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发疯文学的？”
“重点并不是我上不上网，而是我说的这些，你承认吗？”
“你非要这么说的话也是吧，毕竟你的确不是我的第一选择。”
感觉到陆睦宁的脸色有些变化，程疏羽抱着他的脖子。
“话是这么说的，可如果你愿意努力一点，能够为我带来更多的利益，那么我也不是不能选择你。”
陆睦宁哭笑不得。
他努力的意义不是让程疏羽发家致富，而是让他成为她的选择？
“老婆，人家希望自己的老公努力拼搏是让自己发家致富，你怎么就不一样？”
“如果我是那种被娇养的大小姐，我可能也希望自己的丈夫努力拼搏，让自己发家致富，可惜我不是。”
她有能力能够为自己创造无限的财富，而丈夫的存在，只是锦上添花。
把那些不混迹商场，只会在家养花逛街的女孩子，她们更需要的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丈夫。
程疏羽和她们属于同一个圈子，但又属于不同的阶层。
她不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但是在能力上面，她始终是超越她们的存在。
程疏羽抱着陆睦宁的脖子撒娇。
“在我这里感情不是必需品，而丈夫这个角色也是锦上添花，你恰好就是锦上添花的那一个。”
她不是完全需要一个丈夫，但如果这个丈夫的存在能够让她感觉到舒适，也不是不能有。
这话听着还是不那么中听，但至少陆睦宁心情好了一点，不像是刚才那样憋屈。
“好了，这个话题就是打住了，我怕你一会儿摔门走了。”
“我脾气这么不好？”
陆睦宁看程疏羽那张精致白皙的脸，总感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其实你脾气说起来已经挺好的了。”
和没有结婚之前，程疏羽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他相差甚远了。
“所以并不存在，我会摔门走。”
“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吗？你会不会专门找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定会生闷气，然后不跟我说话。”
陆睦宁试图为自己狡辩。
“老婆，如果我不自己生闷气，老是跟你对着干，那么最后生气的人是你，然后我又要去哄你。那我还不如先让自己冷静下来，把自己哄好了，再去哄你。”
他自己能够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但并不能够让程疏羽快速冷静下来。
“那可能是我还不够作。”
“你看我像是那种承受不住你刁蛮任性的人吗？”
程疏羽是一个成熟的女性，并不是那种小公主，不会有所谓的公主脾气，即便是刁蛮任性，也是一小会的事儿。
“未必哦，我这个人冷静久了一但发脾气的话就不是那么好搞的。”
“那你发个脾气，我看看？”
陆睦宁搂着她，侧过头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因为是在病房里，所以浅尝辄止。
“好啦，时间差不多了，我给小沅涂一下嘴唇。”
程疏羽挣脱陆睦宁走到床边，取出一根新的棉签，蘸上水涂抹程清沅的唇瓣。
“沅宝，咱们加油快点醒过来，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去米兰看秀吗？”一边给她涂嘴唇一边絮絮叨叨，“等你醒过来好起来之后，我就放下工作陪你去看秀好不好？”
——
傍晚时分，落日余晖。
程疏羽站在病房的窗口，看着窗外那一地金黄的枯叶，思绪飘的很远。
这时病房门打开了。
沐斯冬风尘仆仆地赶来。
“小沅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有醒过来吗？”
他一进来就问，快步走到程清沅身边。
“没有。”
陆睦宁收起桌面上的笔记本，“医生已经来看过了说没有醒过来，只是因为她太累了。”
“陆总你和疏疏今天都辛苦了，先回去吧，这边我看着等明天早上你们再过来和我换。”
第176章 朋友真多
“好，那我们明天再过来。”程疏羽从窗户走回陆睦宁身边。
“你这边有什么事儿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我24小时都在。”
“这边能有什么事啊？总不能有人能够在我眼皮子底下又做什么事儿吧？”沐斯冬拉过椅子坐在床前。
“公司那边的事情可能最近都要你看着，小沅现在这样我也没法封信，给工作。”
程疏羽点头。
“没关系，公司的事情还有我，你就安心一点。”
“谢谢你。”
“我们什么关系，还那么见外说谢谢。”
沐斯冬微微一笑。
陆睦宁提着公文包拎着程疏羽的Kelly牵着她的手，走出了医院开着车去了一家餐馆。
今天一整天都在医院呆着，整个人很疲惫，并没有心思回去做饭。
“老公，我们这几天都不回家做饭吧，实在是太累了。”
程疏羽靠在椅背上，视线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眉心鼓起。
“好。”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可以好。”
“事情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都会好起来的，别那么忧愁。”
程疏羽打开车窗一道缝，窗外的风吹了进来。
“我现在还在想要不要把小沅受伤的消息告诉我堂哥，看看我堂哥是什么反应？”
程清沅和程亦之间的关系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
她长得漂亮又可爱，也乐意和程亦这样的艺术家玩，不会觉得他很沉闷。
按理来说，程亦对程清沅还是有点好感的。
“之前，我们先从马尔代夫回来，我堂哥带着他的小女朋友和小沅他们玩了一段时间。听小沅说，他们在一起玩的那段时间还不错。”
“你先告诉他小沅意外受伤这件事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如果他的反应能让你觉得可以告诉他是他父亲下的手，那么你就说，如果他的反应很寻常，那就先别说。”
陆睦宁和程亦虽然是朋友，但并没有过多的相处也没有说很熟熟悉，也没有到这种地步。
程疏羽和程亦虽然是堂兄妹，但更多的时候他们俩家人没有过大的联系，想让猜测一个人的内心，是有点难度的。
“嗯，这两天应该没有时间，公司那边可能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伯伯已经开始运作了。”
“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助的不要闷在心里，我希望你可以学会依赖我，而不是你什么事情都要独当一面。你是能力还看你终究是一个女性，你可以依靠你的丈夫，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你自己单枪匹马。”
陆睦宁不希望程疏羽过度的依赖自己，那么就不是她本人了。
可也希望程疏羽可以尽可能的对他有所依赖，而不是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他们终究还是一对夫妻。
“我知道的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个道理我也懂。”
程疏羽怎么可能不明白陆睦宁说句话的意思，是因为自己太少的依赖他。
可她不是一个希望自己要依靠别人依赖他人生存的人。
而且发生的所有事在她自己的把握范围之内，她不需要求助任何人的情况，也就造就了她从来不跟陆睦宁开口说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堂哥在下周六有一个新的画展，你可以在那个时候和他说。”
程亦有什么活动都会在他们那个群里面提前说一声，他们这些兄弟有时间的也就会过去帮忙捧个人场。
“我知道。这一次的话大部分都是色彩非常鲜明，很有张力的作品，我已经比你们提前几个月看过了。”
程亦对程疏羽的审美非常欣赏，几乎画完一部作品，就会第一时间拍照给她看，所以她可以在最快的时间知道他最近又画了什么新作品？
“但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程疏羽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