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如今的地步，我想回头也来不及了，而且我从踏出那一步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回头。”
“如果最后事情败露了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最多不就是个身败名裂在这个城市混不下去罢了。”
“曲向南，其实你都知道的。”和煦把手机收了起来，打开了一道车窗的缝凉风吹进来，“像我这样的出身，你觉得有哪个豪门世家看得起我呢，尤其是像陆家这样的，他们世世代代都是出身名门。我现在的所有行为都是在踩着他们底线，往上爬。陆夫人从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对我很不顺眼了，她看起来单纯无害，实际上比谁都厉害。”
“那你还要赴约？”
“人家都已经主动找上门了，我不去见面就显得我不礼貌了，况且事情该是要解决的。”
在那一刻，和煦似乎是做足了所有的准备。
不论一会见到郭美席，她会说什么样的话，她都可以让自己不在意。
“和煦，你有没有想过是你自己执念太深了？”
她笑：“我怎么会不知道是我自己对陆睦宁的执念过深呢？”
知道又能怎么样，最后不还是越陷越深？
第212章 一张长期饭票
郭美席把和煦约到了距离家不是很远的一个咖啡店。
虽然是个咖啡店，胜在私密程度不错。
曲向南把和煦放在了距离咖啡店不远的一个路口，“估计陆夫人不可能自己出行，而且这里距离他家小区也挺近的，你自己进去吧。”
既然都已经帮她做了这么多了，那自然不可能让她因为自己的露馅。
“好，今天麻烦你了。”和煦推开副驾驶的车门下车。
曲向南再看到和煦离开了视线之后才驱车离开。
他把车子开到了城郊的一处桥上，很多时候，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帮和煦去做这些？
如果自己真的很爱她的话，那一定不可能让她越陷越深，可是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把它推入深渊。
曲向南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爱还是不爱？
可能曾经是爱过吧，而且爱得很深。
就是因为曾经爱得很深，所以现在做的事情都知道是错的，还是会忍不住的去帮她。
——
郭美席坐在角落的位置，透过玻璃窗看到了正朝着咖啡店走来的和煦。
一个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陆睦宁大学的时候，她第一次见到和煦的场景。
其实在那个时候郭美席就知道和煦并不是一个好人，也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出身，但由于自己是个老师不应该对任何的学生带有歧视，所以她从来没有说出口过。
加上那个时候陆睦宁身边的确没有什么玩的好的朋友，她不希望儿子孤独，也从来没有提起过，再包括后来所谓的男女朋友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
她的一再容忍，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和煦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可现在不一样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婆婆，本就应该任何事情都站在儿媳妇这一边。
况且整个事件下来最无辜的人是程疏羽。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受害者，可是真正的受害者却是被他们当成臆想敌的程疏羽。
郭美席还记得那天在家里程疏羽和她说的。
程疏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和煦，所以导致她对她有这么深的敌意。
和煦也是隔着玻璃窗，就看到了郭美席。
她迈步朝着郭美席走来，站在对面的位置。
“先坐吧。”
和煦坐下开门见山。
“陆阿姨今天找我是因为孩子的事情吧。”
郭美席也是没有想到和煦竟如此的直接，本以为还要兜圈子挺久的。
“陆阿姨，你不用着急否认，既然我能知道你为什么来约我，那就说明我肯定是知道你找我是什么意思。”
“是，没错，我来找你的确是因为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孩子，她们根本不会见面。
郭美席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指尖落在桌面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和煦，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和煦笑，“阿姨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只能说这个孩子是你儿子的。”
“你就敢这么肯定吗？”
“当然。”和煦知道郭美席看不起自己，也不想浪费时间，同时也担心说的越多，自己越容易露出马脚。
“阿姨，我一直都知道你看不起我的出身，毕竟我是一个私生女，像你们这样的名门贵族看不起我也很正常，同样，我也知道你心里会觉得这个孩子是我用肮脏的手段得来的，想要抓着孩子让你们就范。”
“你想的那些我都知道，我也承认，我的确是用了一些不是那么干净的手段才得到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可是无论我的手断干净与否，只要我得到了到也就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阿姨，如果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让我把肚子里的孩子给打掉的话，那我想很抱歉，我不能够让你如愿。”
郭美席只是低头喝咖啡，没有开口。
在和煦马上要失去耐心的时候，郭美席开口了。
“和煦，你是不是误会我了？”
“难道您今天来找我不是为了让我把孩子打掉，以确保你儿子和儿媳妇的感情可以稳定吗？”
“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说。”既然和煦都已经那么直接了，那郭美席也没有必要拐弯抹角想着如何含蓄的去说。
“你刚刚说的的确没错，像我们这样的家族肯定是没有办法让你进门的，首先就是身份的悬殊，其次我们怎么可能接受一个私生女成为当家主母。”
“所以陆阿姨今天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羞辱我的话，我想没这个必要这么想年来再这么难听的话，我都已经听过了，已经免疫了。”
因为私生女的这个身份和煦承受了很多无数次，想要把这个包袱给抛掉用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只能够无力的去承受。
她恨自己的妈妈，让自己成为一个私生女。
如果不是这个包袱，或许她有比现在更幸福的生活，甚至可以和陆睦宁长相厮守。
“我承认我的确是看不起你，但看不起你是一回事，你肚子里的孩子如果真的是阿宁的，那我想我不可能不管，更何况我对我这个儿媳妇也的确没有什么好印象。”
郭美席的话一下子又让和煦燃起了希望。
“和煦，阿宁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这一点，你要明白，即便是未来的某一天程疏羽和他离婚了，陆太太的身份也不可能是你。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只能说是你的一张长期饭票，你可以因为这个孩子而获得陆家长久的经济补偿，但不可能拥有任何名分。”
“阿姨，我要的从来就不是一张长期饭票，我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缺钱。”
“那你想要什么？”郭美席问，“只要不过分，我能够办到，我都会答应。”
“我想要的从来都是你儿子。”
“守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真的值得吗？”
“到了，如今我也没有那么在意，到底值得不值得了，我只想拥有。”
郭美席只觉得和煦很荒谬，仿佛是个精神病人。
“你就是看准了陆家不可能让自己的血脉在外面流浪是吗？”
第213章 不要过分莽撞
“难道不是吗？”和煦也说的很随便，“据我所知，你的好儿媳程疏羽是丁克主义，在她不可能为陆家生下一个孩子的前提下，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有可能是阿宁唯一的孩子，即便他的到来并不光彩，可也无法否认他身上流着阿宁的血。”
“想要给我儿子生孩子的女人比比皆是。”
“阿姨，我当然知道，可是也得他愿意吧？”
和煦对陆睦宁很了解，知道他从来就不是那种乱搞的人。
“阿姨，你想的那些我全部都知道，你也不用想着要怎么组织语言和我说了我这个人从来就不听劝，而且我对你儿子的执念那么深是不可能放弃他的，即便知道我是得到了也不可能得到他的爱，但我无所谓。”
郭美席已经不想再劝阻什么了，或许有些人，她根本就不会听你劝，哪怕你是真的为她好。
“我今天来找你的确是为了这个孩子，同时我也承认你说的都是对的，我们家确实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我今天来找你呢，并不是想要让你把孩子给打掉，也如同你说的那一般我儿媳妇他并不打算生孩子，这或许真的有可能是我儿子唯一的孩子。所以呢？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好好的养胎，你绝对不是无辜的，但孩子是无辜的。”
和煦问郭美席，“阿姨不用你说我也会好好养胎，但我想最后我可以得到什么？”
“这就要看你，最后可以争取到什么了。我作壁上观，无论你做什么都不阻止。”
郭美席这话不像是承诺，可是听进了和煦的耳朵里倒像是一句承诺。
“希望阿姨可以记住今天说的每一个字。”
“当然也希望你可以明白我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阿姨，我再过一周有一个检查，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陪我一起去呢？”
郭美席不知道和煦要做什么，但是想到了程疏羽说的。
“可以刚好我也要问一下医生现在孩子的情况怎么样。”
和煦从椅子上站起来，“到时候我再给阿姨打电话。”
“好。”
和煦离开后，郭美席在回去的路上，顺便给程疏羽打电话了。
程疏羽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开完会往办公室里走。
“喂，妈妈怎么了？”
“疏疏这个时间点给你打电话没有打扰到你工作吧？”
助理推开办公室的门让程疏羽进去，顺便把她手里的文件抽走了
程疏羽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没有您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好结束一个会议，现在休息呢。”
“没有打扰到你工作就好。”
“这倒不会，您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程疏羽把手机放在桌面上开个免提，有两份文件还没有处理完。
“是这样的，我今天已经和和煦见完面了，也把该说的都和她说了，果然是和我们猜测的一样，她现在已经谈不上爱和不爱了，单纯就是一个执念想要得到。”
和煦对陆睦宁其实根本就算不上，是爱只是一种很深的执念，因为得不到，所以拼了命的也想要得到。即便得到的方式不光彩，她也无所谓，这好像是小时候得不到的东西，长大之后疯狂的去购买让自己的内心得到一点虚荣的满足。
程疏羽不想知道和煦和陆睦宁的那段过往，也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可以导致一个人陷入这么深的执念当中，或许并不仅仅是因为没有得到。
“疏疏，妈妈认为，可能这个事情最后解决的方式会有点难看，不仅是让你们难堪，更是让和煦难堪。”
郭美席是一个女性，肯定是会心软的。
“妈妈，我之前就和你说过，无论怎么做，最后结果都挺难看的，可我们没有其他选择。这件事情困扰我已经很久了，我十分迫切的希望这个事情可以早点被解决，这样我也可以安心的过好我们的小日子，你说是不是？”
被这种事情困扰，说出去挺丢人的，但摆在面前的事实就是如此。
“妈妈当然知道你们夫妻俩很困扰，所以这不是在抓紧时间的解决这个问题吗？”
“妈妈，我直接和您说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来的。”
程疏羽已经查清楚了，陆睦宁也知道这件事。
“和煦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阿宁的。”
“什么？”郭美席震惊。
“什么意思？你快点和妈妈说清楚。”
“妈妈，你别着急，我一点一点和你说。”
陆睦宁大学的时候和室友曾经向市精子库捐精，而和煦使用的方式就是人工受孕。
她具体是什么样的方式，拿到陆睦宁的精子，这个程疏羽也说不清楚，但可以料想到，这其中肯定有曲向南的手笔。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和煦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阿宁，只是手段不光彩。”
郭美席的语气在这一刻有所改变，程疏羽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到后面，她对于和煦以及肚子里那个孩子看法有所改变。
“是的，刚刚我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郭美席还在想应该怎么说的时候程疏羽又说。
“妈妈，我知道你在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首先是很震惊，其次是你在想，既然这个孩子是你们家的血脉，你应该怎么做的确她猜得很准，你不可能把自己家的血脉丢弃也知道我不是一个会生孩子的人。”
程疏羽说的话像是洞悉了郭美席的心，“您作为一个郭美席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一个孩子至少保证血脉的延续。这一点，虽然我不能够和你感同身受，但也可以理解。”
“这是我希望您可以再考虑清楚之后再去做一些行动，不要过分的莽撞，毕竟这关乎着的不仅仅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当然我也不能够保证她肚子里面的孩子究竟是不是真的就是阿宁的这么准确，所有的调查都有可能是出现偏差的同时医院会不会配合我也不知道。”
程疏羽这话不是在威胁郭美席，而是在给她提醒。
要怎么做最后还是看她的。
别让自己深入进退两难境地就好。
第214章 在飘雪中相拥
“疏疏，妈妈不是那个意思。”郭美席试图为自己解释她刚才的迟疑。
“妈妈我这边还有工作，就先不和你说了。”程疏羽说完挂断电话，随便把手机丢在一边，手边的文件一份一份处理，直到做完最后一份。
程疏羽结束工作伸伸懒腰，看了眼窗外，天色渐渐暗沉，今年的第一场雪似乎会在今晚降临。
于梦珂下班前把明天需要处理的文件送进来。
“程董，这几份文件不着急，明天处理就好。”
程疏羽也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好，你放下就好。”
她把东西放进tote里，起身拿起挂着的大衣穿上，外面风很大，一阵寒风吹来，刺骨的疼。
“右边的一摞是签完可以发出去的了，你可以顺便带出去。”
“好的。”于梦珂抱起文件，“程董回去开车注意安全。”
“好。”程疏羽拎着包和她一道出办公室，秘书的小姑娘们也都准备走人，见到她出来，纷纷问好，“程董好。”
“好，下班时间到了，该回家就回家吧。”程疏羽看她们不动出声道。
“好的，程董明天见。”
“明天见，路上注意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