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霁一个不察,就被踹了出去。回头看去,就看到白宁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谁需要你陪睡?”
南霁也不介意被白宁踹,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身后,再度来到白宁面前,一只手放在了挂着一边床幔的钩子上。
白宁目光警惕的盯着南霁,只要南霁敢动手,她绝对一巴掌把他拍飞。
却不想,南霁勾起嘴角,不怀好意的笑了。
正当白宁茫然,南霁已经手疾眼快的放下了床幔,朝着白宁扑了过去,死死的抱住白宁。
白宁挣脱不得,偏生双手还被箍住,根本动不了。
“南霁,你这是做什么?”
南霁抱紧白宁,见白宁要屈腿,瞬间就把自己的腿压了上去。
这下子,白宁再也动弹不得。
“你到底要做什么?”
南霁侧身抱着白宁,话语无辜,“我说了,来睡觉。”
白宁只觉得头疼,气的骂了出来,“南霁,你是不是有病?”
这是南霁第一次被白宁骂,但是那心里却是无比的舒爽。
轻笑出声,“阿宁,你胆子肥了,居然敢辱骂皇帝。”
说着伸出手轻轻的捏了一下白宁的脸颊。
南霁语气动作都亲昵的很,这让白宁很不习惯。
更何况自己晚上向来都是不裹胸睡觉的,也都是披散头发任由披散着,现在的自己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虽然说南霁已经知道了自己女子的身份,但她还是不放心,南霁毕竟是有前科在身上的。
白宁双手得到自由,立即就抓住南霁即将要横在自己胸前的手,小脸羞红,“你一国之君擅闯民宅,你还有理了?”
南霁点点头,颇为赞同白宁的话,“阿宁此话在理,那你就别把我当皇帝。”
说着,凑近白宁的耳朵,轻声说了句,“把我当夫君。”
听着南霁这亲昵的话还有说话时喷出的热气洒在自己的耳郭上,白宁现在不仅脸红了,就连耳根子都红完了,甚至蔓延到了脖颈处。
白宁轻斥,“南霁,你还要脸吗?”
南霁听着白宁的呵斥也不当回事,反而觉得这声音娇娇软软的,甚是动听。
阿宁没有用男子的声音,说明阿宁是放心自己的。
这一认知让南霁内心雀跃不已,亲昵的用鼻尖蹭了蹭白宁的脸颊。
“我不要了。”
白宁:“……”
内心气急,不想看见南霁,就闭上了眼睛。
但是没有三秒就又睁开了,想了想凭什么自己要受这个委屈?
索性伸出手来狠狠的掐了一把南霁的腰间,南霁浑身一颤栗,伸出手抓住了白宁的手。
声音暗哑,“阿宁别闹,明天还要上早朝呢,快睡吧。”
还说?
若不是他突然到访,她此刻也不用这么清醒。
南霁可不知道白宁内心所想,他困顿的很。
本来就是趁着午夜溜出宫的,在见到白宁之后自己就安心了许多,再把白宁抱入怀里,那就更心安了。
她在松阳县的那些日子,他在宫里无时无刻不在为她担忧,精神一直都是紧绷着的状态。
偏偏这个小没良心的,一点都没有按照要求一天给他一封信报平安。
今日她刚回来,两人也没有独处时间,所以他只好出此下策半夜造访丞相府。
身子一放松,整个人困意就涌上了心头。
“阿宁听话,明天要上早朝,乖。”
南霁忍着疲倦将自己的手覆在她的眼睛上,帮助她闭上眼。
白宁从来没有这么清醒的和南霁抱在一起躺在一张床上休息过,属于男性的气息萦绕在自己鼻间,让她有些心跳加速,睡不着。
于是就一直眨巴眨巴着眼睛。
南霁本来都快睡着了,奈何白宁一直在眨眼睛,那眼睫毛一直扫在自己的手心上,痒痒的。
弄得他心也痒痒的了。
无奈,南霁只好出声威胁,“阿宁,你若是不睡,那我们就只好来做些别的了。”
别的指的是什么?白宁就是在男女之情上再愚钝,此刻两人如此亲密躺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张被子,身边另一具身体的热气源源不断地传到自己身上,也明白了过来。
瞬间就乖顺的闭上了眼睛。
用行动表示睡觉。
南霁无声一笑,抱紧了白宁,也睡了过去。
只是睡到半夜,白宁依旧被梦魇缠身。南霁察觉到,迷糊着就把白宁抱得更紧。
唱着之前给她唱过的歌谣,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让她逐渐放松下来,重新恢复平稳的呼吸。
第156章 东山打猎被阻止
第二天白宁醒来的时候,身旁已没有了南霁的身影,连被窝的温度都没了。
白宁叫来蔓枝才知道这男人在天刚蒙亮就离开了,心下松了一口气。
蔓枝在给白宁穿衣的时候,一直都欲言又止。
白宁开口,“有话就说。”
“大人,您和皇上如今……”蔓枝小声的试探出声。
白宁展开手臂,身体绷直,心里明白蔓枝为何会这么问出声。
眼下她也不知道自己和南霁到底算怎么一回事。
南霁这明显就是不会让自己轻易脱身,当初自己是为了哄住南霁不要爆出自己女子的身份,如今倒是……
最终,白宁轻声开口,“我和他之间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
蔓枝替她整理着腰带,小声地说道,“其实皇上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大人您……,我们终究是要回到西屿国去的,若是在南楚国有了感情纠葛,也不知道对我们是有利还是不利。”
最起码现在皇上还不知道她家大人是西屿国白相的亲妹妹,若是知道了,只怕是要有许多麻烦呢。
白宁拍了拍蔓枝的肩膀,“放心吧,我们会平安脱身的。”
她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担心南霁之后不肯放人,将她扣留在南楚。
说实话,她自己也没有多大把握。若是到时候自己在南楚功成身退,南霁是否会放心的放自己离开。
不说自己的身份,南霁的感情……
蔓枝拿来面具,白宁戴上。
罢了,多想无益,走一步算一步就是了。
白宁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所担忧的身份问题,在下了早朝之后,南霁手中就拿到了资料,甚至已经可以确定她的身份。
南霁挥退全部人,自己打开了关于西屿国白清朗的妹妹的事情。
白清朗,十二岁为相,有一个嫡亲妹妹,名叫白清越。
南霁呢喃出声,“白清越。”
接着往下看,白清朗和他的妹妹相差十二岁,先丞相与其夫人在白清越出生后四个月就先去,由白清朗抚养长大。
南霁想到了白宁和他说的家长只有一个兄长,父母早在很早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这信息倒是一一对上。
南霁心下一沉,凝神接着往下看,白清越足不出户,自八岁起就被送去念心庵居住,其对外说法是体弱多病,须得佛光庇佑长大。一住便是至今,唯有去年八月份回过家一次。
八月份……南霁想起那段时间阿宁的异常,想来那时候阿宁就已经脱身离开,安排了自己的属下来冒充她。
南霁气笑,她可真是心大,就这么放心的把自己的身份给别人用?
接着往下看,白清越九月份离开白府,回到念心庵,白清朗对外称自己的妹妹在念心庵吃斋念佛为家人祈福……
别的暂且不提,南霁只记住了最深刻的一行字。
白清越,六月初六生人。
西屿国十六岁及笄,也就是说阿宁还有三个月就要举办及笄礼。那么阿宁就还会离开南楚国一次,回到西屿国参加自己的及笄礼。
到时候她会怎么安排?
还是会让那个人来冒充她?然后她好放心离开?
南霁放下手中的纸,站了起来。
阿宁的及笄礼,他都没能看到呢,真想去西屿国亲眼见一次。
知道了白宁的身份,南霁心里倒是轻快了不少。
至少知道了她是谁,以后要是跑了,也知道该去哪里找人了。
白宁尚且不知道她的身份已经彻底暴露,正在安排人准备前往东山一探究竟。
南霁派出了龙隐卫,白宁派出了执行,执手和执念三人。
兜兜转转搜了大半个月,终于在四月份的时候搜到了一丝线索。
四月初的时候,在听完龙隐卫还有执念等人的汇报时候,南霁和白宁等人决定出发去东山打猎一探究竟。
日子选在了休沐的时候,南霁,白宁还有南冼和韩怀谦四人身着骑装,策马出了城门,直往东山而去。
宜王府南嵘听到手下汇报南霁等人的行踪,一下子也坐不住了。
“你确定是往东山去了?”
“是,属下看的真真的,就是往东山而去。”
南嵘声声呢喃,“那怕是不好啊。”迅速稳定心神,“速速传话给南行,务必要让他阻止他们去东山。”
“是。”
南嵘坐在椅子上心神不宁,心中颇为不安。
虽说南霁他们可能仅仅只是去东山打猎游玩,可难保他们不会深入发现。
自己好不容易才在这几年在东山养了八千的私兵,一旦被发现将会前功尽弃。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而被南嵘担忧的南霁等人策马来到了东山脚下。
前面的南霁和白宁互看一眼,此次他们来东山就是为了确定那养的私兵究竟藏的具体位置在哪里,万不可打草惊蛇。
南冼策马上前,“皇兄,小白。东山这里我曾来过打猎,算是熟悉一点。走啊,我带路。”
剩下的三个人跟着南冼的步伐缓缓地进入了东山里面。
而在暗处观察着南霁他们的人见此情状,赶紧就让一个人回去禀告。
四人骑着马在东山走走停停,时不时看见野鸡兔子还要射一下。
南霁驾马来到白宁身边,身子侧过去,“阿宁,看来我们得再深入一些。”
白宁也同样凑近南霁,小声开口,“有人在跟着我们。”
“我知道,我已经让龙隐在暗处反侦察了。”
说着,又把脑袋往白宁那里偏一下,“我猜南行很快就要来了。”
白宁看了他一眼,不语。
结果的确如南霁所说,当南冼带着南霁等人就要再深入一些的时候,南行来了。
但是却不仅仅是南行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南知意。
南霁和南冼眉头微蹙,意儿怎么跟着来了?
但见南知意还是穿着常服,显然是匆忙知道他们的去向所以跟着赶来的。
第157章 始作俑者
南行身后跟着他的随从,一个两个都背着弓箭。
“皇上,八皇弟,这么巧,你们也来狩打猎啊?”
南知意策马来到南霁等人这边,欣喜的看向白宁,“皇兄,白宁哥哥,我也来和你们一起打猎,没问题吧?”
南霁看着自己的妹妹,难得的开始反思起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娇宠她了,导致她现在都能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利用。
南冼颇为头疼的看着南知意,我的好意儿,你这根本就是等于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南行一来,他们就不能再深入去查看了。
在南行的干扰下,最终这场明面上为打猎的活动终究是像模像样的举办下去。
直到下午这场狩猎才结束,白宁看着一条被隐藏起来的小路,有心想去查探,却被一直跟在身后的南行拦住了去路。
“丞相这是在猎什么物呢?”
白宁看向南行,“看到了一只鹿,想追上去。奈何它速度太快,这里又偏僻的很,就跟丢了。”
南行了然,“这里太过于偏僻,未免发生意外,我们还是走吧。皇上已经说了要回京了,再耽误下去就不好了。”
白宁点点头,“王爷说的在理。”
说完就和南行一起策马离开。
离开前,南行看了一眼那条隐蔽的小路,眸光阴鸷。
差点就要被白宁发现了。
原本四个人来的,最后一行人回去的。
在城门口,南行好声好气的跟南霁等人说了一会话,转身就拉下了脸。
若不是为了掩盖东山秘密,谁要和南霁兄友弟恭,还要对他恭敬?
南行一走,剩下的四个人也都分道扬镳了。
南知意还想跟白宁说会话,却被南冼拉住了手臂,“意儿,你怎么知道我们去了东山?”
南知意甩开南冼的手,没好气的说了句,“这有谁不知道?你们不就是不想带上我吗?要不是我遇到四皇兄,我还真白跑一趟丞相府。”
一旁的南霁闻言,木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幕降临的时候,南霁再度拜访了丞相府。
白宁坐在靠窗的榻上,看着南霁轻车熟路的来到自己的房内,还十分熟练度的脱掉鞋子,坐在了白宁对面。
蔓枝对眼前这景象已经是见怪不怪,淡定的给南霁上了茶。
而后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白宁正在梳理着东山的线索,见到南霁来也只是抬眸看了一眼。
南霁伸长脖子,就看到了纸上写着南行和南嵘两人的名字。
紧接着就看到白宁毛笔落下,划去了南行的名字。
纸上瞬间就只剩下南嵘的名字。
南霁自然是清楚白宁为何会在纸上写下两人的姓名,“阿宁是怀疑在东山养私兵的人是南嵘?”
白宁放下毛笔,终于抬眼看向南霁,“难道皇上不觉得吗?”
南霁右手撑在下巴处,目光灼灼的看着白宁,“阿宁说说。”
白宁毫不在意南霁的目光,声音轻缓,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们此去东山一行,名为打猎,实为查探。还没等深入,南行就赶到了。他今日出奇的好态度,实在是让人很难不怀疑东山的猫腻。也许所有人都会怀疑是南行,但我却觉得太过明显的反而不是。”
南霁来了兴趣,“怎么说?”
白宁忽然想起了半个月前广王和陈阁老从边关回来,带回了西屿国和南楚国关于丝绸瓷器的贸易往来的三年关税问题的协商。那一天南霁在重华宫举办了宫宴为广王和陈阁老接风洗尘……
“皇上可还记得半个月前重华宫宫宴上面凉王和宜王之间的氛围?”
南霁点了点头,“自是记得的,南行看不惯南嵘一向是朝中众人都人尽皆知的事情。”
“他们两人曾经都先后离开过重华宫,臣有幸在一处水榭里见过两人相见。”白宁想起那天晚上见到的情形,倏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