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一合计,大王子带了二十万兵马,靳元军过去绝对是以卵击石,所以他们并不担心。
而靳元大量的兵马出动,主营地肯定空虚,若是今天晚上去偷袭,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明天见到大王子,肯定是大功一件。三人仿佛已经看到了大王子奖赏给他们的金银珠宝,美酒美人,高官厚禄,露出痴迷的表情。
酉时中,探子来报,说在盘龙渊,两军已经对上,探子没敢近前,就是听着那声音震耳欲聋的,估计战况十分激烈,那些呜噜哇啦的惨叫声,应该是靳元军发出来的。
坤达一听乐坏了,他奶奶的,上一次差一点被嘎掉,带去的人也损失过半。这口气都憋了半个多月了,差点把他憋疯。今天晚上一定要把这口恶气给出,不然他觉都睡不香。
三人点齐一万兵马,酉时末出发去往靳元主营地。
一路疾行,到了靳元主营地附近的时候,已是戌时末。让士兵休息一刻钟,吃点东西,喝点水。其实他们这两万人已经没啥吃的了,每天都是野菜团子配稀粥。什么样的稀粥呢?这么说吧,把上面的汤喝掉,碗底的米粒一眼就能数清楚。
就这,士兵们赶紧狼吞虎咽的吃完,怕谁跟他抢了似的。
一刻钟过后,三人带着士兵悄摸摸地向靳元主营地而去。当他们一靠近营地,四周瞬间亮起了火把。
原来他们早就被躲在外围树上的靳玉泽的暗卫发现了。暗卫悄悄报告给薛父,薛父瞬间警惕,果然被恩恩猜到了。
薛父让暗卫继续监视,自己和几位副将暗中部署,准备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蛮军看此情景,腿肚子都吓软了。不是说营地空虚吗?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乌泱泱一大片脑袋是这么回事?
薛父:“几位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这里来所为何事啊?”
塔木一看,也知道中了圈套。想要原路返回已经不可能了。
古泰站出来笑着说:“薛将军好啊,我们也没啥事,就是出来转转,没想到转到这来了,我们现在就回去,现在就回去。”说完作势要回往回走。
薛父哈哈一笑:“古将军啊,这多日不见,脸皮越来越厚了。我这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既然古将军几人来了,也别这么急着回去,到我的营帐来喝杯茶吧。”
古泰一听,急忙摆手,“那就不必了薛将军,那么晚了,我们也不能打扰您休息,这就回去了。”说完,拉着塔木二人就要走。
薛父脸色一沉,“站住,说了我这里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既然众位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呐,把几人给我请进来。”说完一挥手,靳元军开始向蛮军围拢过去。双方的战况一触即发。营地外顿时响起刀剑碰撞的声音。厮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薛父并没有参战,他和李荣就站在高处,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的蛮军一个个倒下。
古泰挥刀劈向离他最近的几个士兵,士兵顺势往后一躲,留出一个空隙,他打马想从空隙处钻出去。副将杜江挥起刀砍断了他的两条马腿,古泰一下子从马上栽下来,本来他想要就地一滚,腿上却突然传来疼痛,他下意识的护住腿,却不料被杜副将拿刀架到了脖子上。
塔木一看,大事不妙,想要去救古泰,无奈,他一直被人缠住,一个分心,腿上就被人砍了一刀,即使他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可是那伤口依然皮肉外翻,深可见骨。若是不躲,估计他这条腿就废了。
他再也顾不了其他,随手拉起一匹马翻身上去,一路奔跑,一路砍杀,硬生生给他杀出一条血路,也不管杀的是靳元军还是蛮军了。坤达一看塔木跑了,也急忙拉起旁边一匹马骑上,顺着塔木逃跑的方向,一路追去。
蛮军一看自己家两个将军都跑了,另外一个将军被抓了,一个个再也无心恋战,都成了靳元军的俘虏。
留下一队人收拾战场后,其余士兵回去洗漱休息,而众副将随薛父一起全都聚集到中军大帐。
“哈哈哈,”大帐里传来杜江爽朗的笑声,“真他娘的痛快,一段时间没有出战,老子的手都痒了,本来薛小将军今天不带我出战我还有点难受,没想到在自家营地外给杀了个痛快。”
郭茂:“可不是,看来薛小将军把我们几个留在营地是看得起我们,他相信我们几个一定能守住营地,就冲这份信任,以后薛小将军让我老郭往东,我绝不往西。”说完还拍拍自己的胸脯。
王远:“薛小将军真是料事如神!”王远以前家境不错,读过几年书,也练过几年武。年纪轻轻就是个秀才。
只是五年前,父亲被赌坊里的人欺骗,欠下一大笔债,还完钱之后,家里就一贫如洗。父亲从此一撅不振,不久就去世了,留下王远孤儿寡母艰苦度日。三年前,王远的母亲也因病撒手人寰了。
刚好当时征兵,他脑子一热就去报了名。三年的时间,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兵一直做到千夫长,吃了许多苦,受了许多伤,却从来不吭一声。薛父观察他许久,觉得这个小伙子是个可造之才,就提拔他当了副将。
听完众人的夸奖,薛父内心又是一阵得意。女儿太优秀,也是一种烦恼,总是听到别人的夸奖,唉!
第21章 废物
丑时末,从营地外再次传来嘈杂声,薛父和李荣并未去休息,听到嘈杂声,急忙从帐中出来,向营地外走去。
果然是薛之恩等人回来了。看到薛父迎出来,几人急忙翻身下马,把马绳丢给身边的士兵,向薛父和李荣走去。
薛父见几人虽然灰头土脸,但身上没有伤,心便放下去大半。
几人回到大帐分别落座,薛父便问起那边的情况。
听到这么问,几人满脸兴奋,就连靳玉泽的脸上也显现出了几分。
薛之恩神采奕奕地说:“当我们到达盘龙渊之后,就按计划隐藏起来,酉时二刻,图格的军队姗姗来迟,我们一直等到他距离出口五十丈左右的时候才开始敲鼓。连箭雨带落石,保守估计,在山谷里埋下他至少四万人,迎着落石冲出山谷到达我这边的不足五千,我和吴参将轻轻松松的就搞定了。”说完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那样子别提多可爱了。看得靳玉泽的心一阵柔软。
还没等靳玉泽和陈雨寒说话,季杰抢先说:“我们这边可热闹了,他们的大军往山谷里走,发现有落石和箭雨后忙往后撤,我和泽哥,寒哥从后面截住了他们的退路,你是没见到,他们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时慌乱得不知道该往哪钻。我们就按照薛小将军的计划,趁乱一阵猛砍,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开始反击了,我们已经杀了他们至少两万人。
泽哥下令撤退,我们就按照事先观察好的撤退路线迅速退回,留给图格军队的只剩下本少爷潇洒的背影。”说完,他甩甩头,并用手抚一下自己的头发,拽得跟个大公鸡似的,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薛父也听得乐不可支,说:“今晚大家的表现都非常优秀,我会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写进奏折给各位请功。
原本图格带来二十万大军,被这么一场阻击下来,估计他也只剩下十三万人左右,就算加上原有的两万,不对,现在剩一万,和我们这边的兵力已经旗鼓相当了,他要是再想以数量压人已经是不可能。
他手底下的将领至少有一半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也不足为惧,但是我们还是不能轻敌,怕他有什么后手。一个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不放过的人,用心狠手辣来形容他都觉得不过瘾。”
几人听了也都严肃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薛府让几人回去休息,一切等天亮再说。
这边图格的脸阴沉得可怕,他坐在帐中一动不动,等待着外面人清点伤亡人数。军师乌诺站在他的下手处,尽量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到了子时,一个小兵战战兢兢地前来报告。“报,报告大王子……”
“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是!山谷中一共死亡四万两千零一十三人,山谷南头被阻击,死亡人数五千二百二十一,未进入山谷的,被靳元军从后方围攻,死亡两万六千四百三十四人,共七万三千六百六十八人。请殿下定夺。”小兵说完,哆哆嗦嗦的把头埋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图格听完这个庞大的数字,一掌拍在身边的沙漠铁木桌上,给桌子拍出了一条深深的裂痕。
他挥挥手,让小兵退下。小兵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大帐。
图格头也不转的,忍着气问乌诺:“这次的损失你怎么看?”
乌诺想了想说:“想要到达前线,盘龙渊是我军的必经之路,此处地形适合设伏,我们当时虽已着人查看,但是并没有发现有埋伏的影子,导致这次损失惨重。后来才知道,他们都身穿白色的斗篷,把自己和雪融为一体,除非是我们草原上的雄鹰,否则任谁也很难发现。从这里也可以看出靳元军里肯定有高人坐镇。”
图格一听,觉得乌诺说的有理,就是不知道这个高人是何许人也。心想:如果让我抓到他,不将他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
第二天一大早,图格便拔营出发,翻过盘龙渊,于戌时到达塔木的所在营地。
到了蛮军大营,发现此处已不足万人,而且个个面如菜色,头发枯黄,眼窝深陷,两眼无神,一个个皮包骨头,瘦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刮跑。
问了情况才知道,此处已经断粮了,这几天都是靠挖野菜维持的生计。
“废物,真是一群废物,这里距离山脉只有几十里,就是上山打猎,也不至于把自己饿成这样,都是猪脑子吗?”图格气上加气,怒火无处发,狠狠瞪了塔木一眼,塔木知道图格脾气不好,也不敢解释,只好默默受着。图格看到他这个样子更生气了。
“当年派你到老二身边,就是看到了你的沉稳,这倒好,沉稳到差点把自己饿死。哼!”图格说完,还气得还冷哼一声!
塔木对着图格躬身抱拳,小心翼翼地说:“启禀殿下,不是我等不愿意进山,您也看到了,若大一个营地,就剩下我们这么几个人,若是上山打猎走了,营地被人偷袭了我们都不知道。而且二王子走时说,没有他的命令,不许我们离开营地,我们即便是饿死,不敢违抗军令啊,如今您来了,我等再也不用挨饿了!”塔木不动声色地用二王子转移图格的注意力,还假模假式的抹了把眼泪,以示凄苦。
图格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他一拍椅背上的把手,大声斥责:“图漫他就是个废物,你们也都是一群废物。”给他那么多兵,他给输了个彻彻底底。这样的人也不知道那个死老头子为什么要偏心他。明明自己也很优秀,可他就是看不见。
靳元军这边也清点了伤亡人数,死亡六千三百三十一人,重伤一千零四十五人,轻伤三千三百八十六人。比着蛮军的伤亡人数,都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这样还是让薛之恩心疼好久。
幸好前段时间李荣有带着大家去山上采草药,暂时没有出现草药紧缺现象。
李荣不由再一次感慨:这个恩恩呐,她天生就应该属于战场,这么小就已经如此出类拔萃,将来长大了可还了得!都说惠及必伤,希望她能够平安长大,千万不要被上苍收回去啊!
【今日更新完毕,明天见】
第22章 单挑
虽然抓了古泰,但他只是个边关守将,什么都不知道,并没有什么用,于是就把他看了起来,也不打他,也不放他,一天给一顿饭,不至于饿死。甚至后来直接被遗忘在角落里。他每天战战兢兢,脑子灵活的人就是想太多,最后,他竟然把自己逼疯了。这是后话。
又过了几天,蛮营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薛之恩也懒得理他们,就和靳玉泽等人上了山。
开了春,天气稍有回暖,山上的积雪开始慢慢融化。融化的雪水从山上流下来,形成一个小瀑布,从山上垂下来,给山壁挂了一层白纱。山脚下的河水也涨起来了,偶有鱼儿跃出水面,在空中打出一个旋儿,又钻进水里,那自由自在的样子,让薛之恩羡慕的眼泪从嘴角流下来。
小雪貂早就已经钻进水里去了,薛之恩也要下水捉鱼,靳玉泽拉住了她,自己挽起裤管跳了下去。开玩笑,现在河水还很冰凉,她一个女子下水很容易受寒,将来难育子嗣。
季杰和楚辞见了,也跳了下去,不一会儿,三人一貂就抓了二十几条又大又肥的大鲤鱼,大的有三斤多,小的也有两斤多。可把薛之恩乐坏了!
她让陈雨寒和许乘风找来许多干柴点上篝火,自己把鱼处理干净,找来木棍把鱼串起来,放在篝火上烤。不一会儿,山脚下就传出一阵阵烤鱼的香味。
靳玉泽三人也上了岸,穿好鞋子盯着篝火上的鱼。说实话,又有好多天没有吃到肉了,几个大小伙子还是有点馋的。
小雪貂也爬上岸,蹲在薛之恩的脚边,一脸馋样的看着薛之恩烤鱼。薛之恩一边翻面,一边撒上盐巴和葱蒜汁等调料,味道瞬间更浓郁了。也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开始唱空城计,弄得场面有点尴尬。薛之恩想笑拼命忍住。
鱼很快烤好了几条,薛之恩每人先给一条,也给了小雪貂一条,自己接着烤。几人拿起鱼迫不及待地啃起了,一边啃一边啧啧称赞。小雪貂吃得胡子一抖一抖的,样子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靳玉泽把自己棍子上的鱼取下,把鱼肚子附近没有刺的地方撕下来递给薛之恩,薛之恩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就着靳玉泽的手指叼进嘴里,小嘴儿被塞得鼓鼓的,真像眼前那条张嘴喘气的鱼。
靳玉泽的手上还残留着小姑娘唇上柔软的触感,像一根羽毛轻轻挠到他心坎上。靳玉泽的眼神暗了暗,不自觉地轻捻一下。
很快,所有的鱼都烤好了,每个人都吃了个肚儿圆。季杰直接躺倒在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空飘荡的云,感慨:“这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啊!等我老了,就找一座这样的山头儿,盖一个小屋,过闲云野鹤的日子!”说完,还一脸的向往。
几人听了也是一脸的向往。
“呜――”正在几人畅想未来的时候,突然,从营地里传来缭亮的号角声,几人神情一凛,仔细辨别,是敌袭!
几人翻身上马,小雪貂迅速窜到薛之恩的肩头,几人快马加鞭赶回了营地。
只见远处烟尘滚滚,极目望去,在前头的正是蛮族大王子图格。他满身盔甲,手握一柄三叉戟,骑在一匹棕红色的大马上,满脸的杀气腾腾,估计这几天是憋坏。左边是军师乌诺,右边是塔木、坤达和一些薛之恩没有见过的将士。
薛之恩看他带的大概有三万人马,估计是想来试探试探。
靳玉泽几人想要请战,薛之恩阻止了他们,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去对战图格。靳玉泽不想让她去,可是实在拗不过她,只好在远处观望,一旦她有个闪失,好第一时间出手去救她。
薛之恩打马到近前,图格一看,鼻子都快气歪了。说:“看来你们靳元军没人了,连一个没断奶的小娃娃都派到前线来了,身后还没有跟一兵一卒,难道你是来投降的?”身后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薛之恩也不生气,反而笑笑说:“杀鸡焉用宰牛刀!对付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根本不需要我方大人出手,我一个小孩就能把你们杀的片甲不留。”仇恨值直接拉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