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集团。
此刻落地窗外天色已深,总裁办公室里透着一丝光亮。
霍谨戈蹙眉看着面前的文件,霍尧和霍闻书掌管的公司连续三个月都在亏损中,再亏损下去恐怕直接要关门大吉了。
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下。
他拿起点开了短信。
【能不能将我的手机号码发给我。】
霍谨戈将手机扔回到了桌面上,仰头靠在身后的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
他想到早晨被电话轰炸一幕,手指停在了半空中,捡起桌子上的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
江鹿溪穿着格子睡衣趴在床上等着霍谨戈的短信。
她感觉自己都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霍谨戈才悠悠回了过来。
信息简单易赅,好像多打一个字都是难为他。
【85XXXXXXXXX】
江鹿溪默默的看了两遍,打开自己的收货地址,赫然发现,霍谨戈的手机号跟自己的就只有最后两位不一样。
晚上十点。
黑色的劳斯莱斯停驶入山庄停在了院子。
保镖上前打开了后座的门,霍谨戈从车里走下来,下意识仰起头看了一眼三楼江鹿溪所在的房间。
虽然拉着窗帘带依旧能看出来卧室还亮着灯。
霍谨戈舌尖舔了一下嘴角,对着江峰招了招手。
江峰只觉得自己眼皮直跳。
他堆着笑脸:“爷,什么事?”
霍谨戈眯起眼睛:“她还是不吃药?”
江峰皮笑肉不笑,药瓶子都在他手中,江鹿溪吃哪门子的药。
他咽了口口水,打破牙齿往肚子里咽,僵硬的脸上扯出一抹笑。
“恐怕这药不太好喂吧.....”
霍谨戈若有所思的看着亮着灯的房间,抬手打了个响指。
“以后每天晚上让她喝一杯牛奶,药加到杯子里。”
他说完,又郑重的点了点头,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
嘱咐完走上台阶。
江峰挠了挠头,看着突然停下来转过身子的霍谨戈,眨了眨眼睛:“爷,还有事情?”
霍谨戈不放心道:“加糖,多加点,如果她尝出牛奶里有奇怪味道,我就灌你嘴里。”
江峰:......
他说完,这才放心的进了别墅。
江峰看着走远的霍谨戈,怅然所失。
在这样下去,江鹿溪的精神病好没好不知道,但他会被折磨成神经病。
江峰任命的去霍谨戈那里拿了药,乖乖的去了厨房,依他所言,给牛奶里加了好几勺子的糖。
又用勺子搅了搅,见药片已经化完,他端着牛奶杯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又重新折返到琉璃台前,不放心的又拿起勺子多放了两勺,这才满意的端着去找江鹿溪。
“咚咚咚。”
江鹿溪刚洗漱完正打算关灯睡觉,她警惕的看着门口。
江峰透过门缝看着灯没关,清了两下嗓子:“江小姐,我来送牛奶。”
不多时,面前的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露出了一双警惕十足的黑眸。
江鹿溪见他手中真的端了一杯牛奶,这才放心将门打开。
江峰将杯子递到她跟前,面带微笑:“江小姐,牛奶。”
江峰看见江鹿溪脸上划过一丝疑虑,连忙解释道:“哦霍爷为了让你在这里住的舒适,专门打电话咨询过你父母你的生活习惯。”
江鹿溪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霍谨戈能有那好心?
指不定怎么威胁江家二老。
她不情愿的接过牛奶杯,端到嘴边抿了一口,下一秒她差点喷出来。
满脸的难以置信:“这牛是得糖尿病了吗?这么甜!”
甜的都发苦。
江峰接过杯子自己抿了一口,下一秒整个人都不好了。
挠着头解释:“可能是厨房弄错了,我去给你换一杯。”
江鹿溪满脸拒绝:“我不要,我今天不想喝了。”
江峰看着关上的门,苦着张脸坐着电梯下了楼。
他站在厨房前,突然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四周,见没人,一扬手将杯子里的牛奶倒进了洗碗池里。
快速打扫好犯罪现场,这才放心离开。
嗯,明天少加两勺糖。
翌日。
江鹿溪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接二连三接了不下十个快递的电话。
她坐起身子整个人都发懵,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才刚刚七点,书中的作息时间难道跟现实还有时间差?
他们不睡觉的吗?
江鹿溪哈欠连天的进了浴室,洗漱完,看着昨天刚到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镜子里的女人跟现实中的她长的一样,但皮肤不知道比她好多少倍,这皮肤仿佛一掐都能掐出水来。
她画了一个简单的素颜装,换了一套雪纺短袖和牛仔裤,扎了一个丸子头这才下了楼。
霍谨戈已经坐在了餐桌前,端着咖啡抿了一口。
忽然他抬起头视线落在了一旁的江峰身上:“上午我出去一趟,你跟俞逸带着江鹿溪把树都种了,马上要到雨季了。”
江峰点头领命。
不多时,江鹿溪扶着楼梯走了下来,正好看见往外走的霍谨戈。
她站在楼梯前看着他走远,才慢悠悠往餐厅走。
心情又好了起来。
霍谨戈不在,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江鹿溪坐在椅子上,开心的吃着早餐,打算吃完了去将快递都取回来。
全然没有看身后两个人看她的眼神。
第8章 霍谨戈好像没有书中描写的那么恐怖。
江峰看着抱着快递要上楼的江鹿溪,清了清嗓子叫住了她。
“哎,江姑娘,你放下快递跟我们去后院挖坑。”
江鹿溪站在楼梯上,回过身看着身后的人。
一张小脸皱在了一起:“我能不能不挖了?”
江峰盯着她看了两秒,就在江鹿溪以为他们良心发现,天天压榨一个小姑娘去做苦力是会遭天谴的时候。
江峰慢悠悠的开了口:“当然不行,爷说了,你闲着也是闲着。”
江鹿溪:“.......”5
霍谨戈这个人真是奇怪,整个后院已经挖了十几个坑,也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难不成为了处理人的时候,方便埋?
她抱着自己的快递回了屋,随意的往地上一丢,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之前买的防晒。
她穿着防晒衣服站在镜子前面,仔仔细细给脸上涂着防晒霜,又将隔离紫外线的帽子戴上,最后戴了一个大墨镜。
确保自己不会被大太阳晒伤,这才慢吞吞的下了楼。
两个人带着穿着跟个鬼一样的江鹿溪去了后院继续挖坑。
江鹿溪连着挖了两天,都已经挖到顺了手,知道哪拿把铁锹好用,自己抢先拿走了,然后往画好的地方,卖力挖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希望自己以后用不到这些坑。
一旁的俞逸盯着江鹿溪看了好半天,江峰不断催促他。
“你站着干嘛呢,赶紧过来挖啊,还多着呢!”
俞逸上前凑到江峰耳边,神神秘秘道:“你有没有觉得她好像不像个神经病,你看她还给自己穿成这个样子防晒。”
光凭这点,小姑娘过的挺精致。
江峰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江鹿溪已经找到了挖坑的技巧,挖的又快又轻松,见坑已经下去了半米,索性拎着铁锹跳到坑里继续挖。
他收回自己视线,勾了勾手指头,后者好奇上前。
江峰从自己西装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划开屏幕之后,打开了相册。
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摇着头跟他讲:“之前吧,我也觉得她可能是被霍爷吓破了胆。”
霍爷这个名声在那,谁见到了不害怕,更别说人家小姑娘了。
俞逸江峰滑动的照片。
一看就是霍爷吩咐他去调查江鹿溪时他保存下来的。
照片上的江鹿溪穿着高定的小礼服,打扮的精致又妩媚,整个人身上透着高贵。
跟在坑里沾着满身土、卖力挖坑、甚至顶着三天素颜的江鹿溪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江峰挑眉:“这不是精神分裂是啥。”
这TM仿佛换了个人。
江鹿溪动作迟缓了下来,听着隔壁坑里说话的声音,她看了过去。
果然两个大男人不知道在那里密谋什么。
索性她将铁锹往地上一叉,黑眸危险的眯了起来,愤愤然道:“你们两个为什么不干活?”
是不是想让她一个人全干了?
当她傻呢。
两个人没说话,生怕那句话在刺激到人,把病情加重了。
万一霍爷发病了, 那可不得了。
九月的天,三个人顶着大太阳埋头苦干了一整天。
到晚上江鹿溪的手都磨出了大血泡。
她心不在焉的往别墅楼梯上走,最后直接撞到了面前人硬邦邦的胸膛上。
霍谨戈看着浑身脏兮兮的女人,就连小脸上也沾着土,仿佛就是一只在泥潭里打过滚的流浪猫。
剑眉一簇,脸上挂着嫌弃:“怎么弄的这么脏。”
“挖坑啊。”江鹿溪虽有不满,但又不敢表现出来。
她倒是想干干净净的呢。
霍谨戈的视线落在她摊着的手心上。
原本白皙粉嫩的手心,现在红通通的一大片,最醒目的还是上面的两个小水泡。
霍谨戈抓过她的手腕,用了几分力气,面前的女人便踉跄的往前近了两步。
他检查了一下她手心的泡,拉着她往别墅里走。
对着旁边的人吩咐着:“拿药箱来。”
江鹿溪紧张无措的坐在霍谨戈身旁,手腕被他抓住的部分,像是被火烫到一般,渐渐泛红。
她往回扯了一下:“我自己处理就好。”
霍谨戈全当没看见她眼中的忌惮,拽着她手腕的手又紧了两分。
“不弄好,你明天还怎么继续挖坑。”
“......”
你是反派你清高,你了不起。
长这么帅,怎么就长了这么一张不会说话的嘴。
不多时保镖将药箱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霍谨戈从里面翻出来了消毒的东西。
处理的过程,谁都不发一言,导致江鹿溪感觉不说话的霍谨戈,竟然透着那么一股子的温柔。
霍谨戈丢下棉签,嫌弃的瞥了一眼她身上脏兮兮的长款防晒衣。
“把衣服脱了。”
“?”
“脏死了。”
江鹿溪深吸了一口气。
反派能温柔,还不如做梦来的实际。
她站起身子乖乖的将身上的防晒衣脱了拿在手里。
旁边的保姆上前,接走了她的脏衣服。
霍谨戈看着外面被江峰和俞逸领进来的男人,回头对江鹿溪说:“回屋洗个澡,吃饭让人去叫你。”
江鹿溪很自觉,朝着楼上走去。
刚上到楼梯她听见了门口传来的脚步声,下意识扶着楼梯回头看了一眼。
没多想回房间去了。
保姆在江鹿溪上来之前,已经替她提前放好了洗澡水。
她看着冒着粉红色泡泡的浴缸,顿时感觉一阵欣慰。
如果一个月给你五十万,还有一部手机,不用做饭不用管家务,只需要白天挖坑,你会来吗?
江鹿溪丝毫没有犹豫的踏进了浴缸里。
如果前提是大反派不杀她,她能在这里住一辈子。
赖着他,缠着他,让他养自己一辈子,她愿意给霍谨戈挖一辈子的坑。
江鹿溪舒服的长呼了一口气,下意识去摸浴池旁边的手机,结果摸了一个空。
这才想起来下午她坐在树下玩手机,便随意的丢在了那里。
江鹿溪简单了泡了一会儿,从浴室出来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出了房间朝着楼下走,打算趁着晚饭之前去后院拿回自己的手机。
一楼客厅里除了把守的保镖之外,刚才坐在沙发上的霍谨戈不见了。
桌子上还放着打开的药箱。
江鹿溪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觉得。
霍谨戈好像没有书中描写的那么恐怖。
第9章 你不要过来
外面的天色已黑,山庄的路灯亮起。
江鹿溪顺着幽深蜿蜒的青板路朝着后院走去。
很快就找到自己之前休息时靠着的那棵粗壮的树,她在树下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江鹿溪刚开心没两秒,就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响起,连忙闪躲到了面前的大树后面,露出了一个脑袋来,小心翼翼观察着。
只见两个黑衣保镖,费力的扛着一个大麻袋,一边走一边嘀咕。
“今天的这个重死了!”
“哎一会儿你砍还是我砍?”
“上次就我砍的,不能总恶心我一个人啊。”
“行行行,这次我来。”
江鹿溪满脸惊恐。
这两个人的对话怎么这么奇怪?
砍?
两个人停在了江鹿溪今天挖好的一个坑前,只见两个人悠着大麻袋。
“1、2、3走你!”
其中一个保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走到一旁不远处,从树丛里拿出了一把不到一米的大砍刀,二话不说跳到了坑里。
那人举着泛着冷光的大砍刀,对着麻袋‘噗嗤噗嗤’捅了好几下。
然后撤掉麻袋往后一扔,带着粘稠液体的麻袋落到了江鹿溪面前。
空气中隐隐散发着血腥味。
江鹿溪连忙捂住嘴趴在树上干呕了好一阵。
她突然想到刚才霍谨戈让自己上楼,难道是刚才被领进屋子里的男人!
所以,霍谨戈真的.......
江鹿溪只觉得两脚发软。
第一次现场面对如此恐怖的一幕。
她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是谁说他没有书中描写的那般恐怖。
这是丧心病狂啊!
一阵风吹过,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无形中透着一股阴森的氛围。
江鹿溪感觉浑身的血液像是冻住一般,全身冷的厉害。
这哪里是庄园,这简直就是乱葬岗!
两个埋头填土的保镖突然听见动静,一回头便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其中一个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是我眼花了吗,好像看见有东西过去了。”
另一个头也不抬,往坑里埋着土:“赶紧的吧,坑里这些下水看的我都快吐了,今天还TM吃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