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诱引——鱼越枝【完结】
时间:2023-07-15 17:17:28

  “所以爱情使人发狂,我是俗人也不例外。”
  俞晚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这才谈了几天的恋爱,就陷的这么深了?”
  沈苑盯她,不答反问,“俞晚,你相信不相信天生的宿命?”
  很难想象这几个字是出自沈大学霸口中,俞晚来了兴致,轻扬下巴“怎么说?”
  “我觉得我们就是。即使恋爱短暂,但总有一种穿越一切、非常熟悉的感觉。”他正色,“就像刚才,我们面对面坐在店内的场景,好像之前就已经发生过很多次。”
  俞晚笑了,故意揭他伤疤,“是发生过啊。当时在老乔家麻辣烫店我教你妹抽烟,你就是像刚才那样跟我直面施压的。”
  闻言,沈苑破防,无奈笑道:“你当时还骂我是自以为是的臭混蛋。还说让我在神坛上待好,别被你拉了下来,要不然你可是会笑掉大牙的。”
  俞晚不禁莞尔,“可最后你还是被我拉了下来。”
  “也不完全是。”沈苑认真,与她十指紧扣。
  对戒相撞,清脆的声音直击心灵“是我也心甘情愿跌进你的温柔湾。”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土味情话经他漫不经心的嗓子一加工,仿佛带了点朦胧的浪漫感。
  俞晚被哄的开心,掂起双脚、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不顾一切亲了他一口。
  逛完梭子街,两人坐在景区休息椅上聊了会儿天。
  沈翊带着新女友在特产店闲逛的时候,没想到会透过商店那扇落地窗看到沈苑和俞晚。
  他咬着支烟没点燃,觉得靠在沈苑肩膀上的女生,怎么看怎么熟悉,想了半天才想起是那个警告他别想,会犯法的女学生。
  呵,世界真小。原来沈苑这小子跟他品味差不了多少。
  可是见此状况,他又心有不甘,凭什么沈苑能得人青睐,而他不行。
  况且论身份和地位,他怎么着都比那毛头小子有优势。
  这一个一个的是怎么了,喜欢他跟走火入魔样。沈万垠是这样,这小妞也一样,他是真搞不懂,这小子到底有什么本领,能将身旁的人迷的五迷三道的。
  新女友看来看去,最终看中了一盒价钱为四位数的高级燕窝,本来想示意一下沈翊买单的,没成想转身看到他难堪的脸色。
  以为是自己太过贪心,招他不耐,慌忙放下,走过来挽着他的手臂、亲昵撒娇道:“阿翊,我们去别处逛逛吧。”
  沈翊将口中香烟拿掉,然后撇断扔进一边的垃圾桶里,抬头看到那盒被店员收回的高级燕窝,拿下巴轻点,“怎么又放回去了?”
  “我不想要了。”女生声音娇柔,观察着他的神色“这也太贵了点儿。”
  沈翊只是笑笑,这种欲擒故纵的戏码他看过无数遍。演的好了、他乐意奉陪,演的差了,就没有心情继续周旋。
  这新女友的道行显然还够不到水准之上,只觉昨晚还让他新鲜上头的火辣妖精,这会儿装腔作势得姿态却过于生硬。
  很无趣了。
  沈苑没再说什么,叫了店员将这种高级燕窝包起十盒。
  闻言,新女友的目光震惊中透着喜悦,“阿翊,怎么要这么多。”
  沈翊付完款,不太在乎的样子,“邮寄或者自提,你自己看。我还有事,咱们先到此为止。”
  女生没明白过来,慌忙上前扯他手臂“沈翊,你什么意思?”
  嘶,沈翊盯着她紧抓西服的手指,语气染上不耐,“叶繁,你是聪明人,不要自讨没趣。”
  短短几句话,女人被点醒。她松开手指,盛怒之下还优雅的将散落的头发往后撩了撩,但再怎么故作姿态,还是没忍住骂她一句王八蛋。
  骂完人后,不再装腔作势,毫不客气的掂起燕窝离开。
  沈翊看的滑稽,觉得这女人的力量真让人捉摸不透。
  十盒燕窝能拿的下,一瓶矿泉水的瓶盖却揭不开。
  做作的娇弱让他厌嫌,他的目光回落在俞晚身上,还是觉得这种真性情的女孩比较对他胃口。
  沈苑和俞晚两人在梭子街里放空一会儿,之后趁着傍晚时间又去了汀州乐园。
  汀州乐园坐拥整个南方城市最刺激的过山车。
  沈苑还记得之前中纪城那次因为体贴沈夏和被骚扰的原因,俞晚并未坐成云霄飞车。
  现在在这个地方,他不想让她再留遗憾。
  俞晚觉得沈苑这男生可真是一个称职的对象,体贴入微、细致周到。
  人们常说,要想认清一个人,就跟他去旅行。
  日常生活中隐藏的弊端会在游玩中统统显现出来。
  可俞晚感觉不到,只觉一场旅行下来她更加看到沈苑身上的闪光点。
  近乎完美、无可挑剔,时常会让人有就此沉沦的想法。
  就像现在,她从洗手间出来,看到他背着她的双肩小包,站在路边。
  微低着头,一边看手机一边等她的样子,就很迷人,也很容易让人心动。
  俞晚走过去拍了他一下,“走吧大帅哥,我们去坐摩天轮。”
  沈苑收起手机,一脸正色,“要不换一个?”
  “啊,为什么?”
  “网上流传,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最终会以分手告终。”
  俞晚被他严肃的话语逗笑,“你还相信这个啊?”
  沈苑沉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不想冒这个险。”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在乎这个流传。俞晚忍俊不禁,“你看传说只看前部分吗?网上不还流传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如果与恋人亲吻,就会永远一直走下去嘛。”
  她拖着他的手,“哎呀,别迷信了,来汀州乐园不坐摩天轮就跟吃驴肉火烧不要驴肉一样,那多遗憾呀。”
  沈苑被她的娇柔娇气弄的没脾气,在她半推半托下,到底是随她进了摩天轮座舱。
  只是门刚一关上,在摩天轮上升的刹那,他就欺身过来开始吻她。
  毫无防备的俞晚,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有些发懵,她双手轻轻抵在他胸前,轻声道:“干嘛啊,摩天轮才刚动,离上升到最高处还有一会儿呢。”
  沈苑眼底暗涌,放在她腰处的手臂缩紧一分,“最高处的时间我掌握不了那么精确,倒不如从现在就开始准备。”
  什么啊。
  俞晚笑意嫣嫣的触碰着他的喉结,“那我还想欣赏欣赏汀州城的夜景呢。”
  沈苑捉住她的手,伸高、放到他的脖颈后交握,“你只管欣赏你的,我吻我的。”
  话落,偏过头来,直接贴上她的唇角。
第五十五章 、脚是软的,嘴是肿的
  沈苑的吻充满着一股不由分说的迫切,舌尖更是带着强势的力量抵开俞晚的齿关。
  俞晚被他吻的嘴唇发麻,也没心情去看脚下汀州城的夜景。
  既然接吻那就专心点,她锁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热烈的回应着。
  吻的气喘吁吁就停下来呼吸一口氧气,然后再换个姿势焦灼的粘在一起。
  汀州乐园的摩天轮,旋转一圈用时二十分钟。在这二十分钟的流逝里,两人吻的忘我,大抵有一种与天地同存的感觉。
  结束出舱时,俞晚脚是软的,嘴是肿的。而反观沈苑这个罪魁祸首,除了嘴唇殷红和头发有丝微乱外,整个人精神抖擞、气宇轩昂。
  甚至在工作人员帮忙打开舱门时,还礼貌的道了声谢谢。
  俞晚半靠在他的臂膀处,心道好一个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
  汀州城到底是星级旅游城市,游玩的地方有很多,接下来两人又待了三天,才返回沉河县。
  旅行很耗费精神和体力,俞晚回到家睡了个天翻地覆,才扫走一身的疲惫。
  日子就这样过着,等到六月二十五号出成绩这天,阮兵也结束希望小学的工程返回家中。他拖着个行李箱,一脸风尘仆仆。
  俞晚要去接,他没让,而是自己小心翼翼的将箱子拖回房间,等到再次出来的时候,他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头发清爽,精神十足。
  俞晚的成绩比平时多出几十分,虽然够不到本科分数线,但能报考她心仪已久的音乐学院,阮兵还是高兴的。
  他让俞晚收拾一番,说是晚上叫了阮金华一块吃饭庆祝。怕她不乐意去,还特地强调只叫了阮金华,没有旁人。
  俞晚有丝犹疑,“舅舅,你不生我妈的气吗?”
  阮兵笑笑,“亲人哪有隔夜仇,我懂你妈的担忧,我不怪她,你也别怪她了。”
  说是不怪,阮兵是真的做到了。吃饭间隙,他一直热络健谈,不停的跟她们分享在大山里发生的一些人文趣事。
  那样的兴致勃勃,仿佛几个月之前的那场不愉快只是时光幻影。
  阮金华估计也意识到之前自己的态度太过伤人,这会儿语重心长的跟阮兵道歉,道完歉话锋一转,又走感情牌,“阮兵,之前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往后你好好生活,将来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也算是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母了。”
  阮兵笑着点头,“知道了姐,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为我操心。”
  俞晚盯着他舅舅的自然笑脸,没来由的一阵难过。
  这种难过是阮兵对于世俗的妥协和退让。她突然觉得,原来对抗偏见并不只是空有勇气才能成功。
  到家的时候,阮兵瞧出她兴致不高,忍不住轻拍她的头,“怎么了,舅舅回来你不高兴吗?”
  俞晚摇头,“只是突然之间有些难过。”
  “难过什么?”
  她抬起头,“舅舅,遵从内心才会过的快乐。作为亲人,我希望你快乐。”
  阮兵笑了一下,“如果这种快乐需要你承受流言蜚语带来的伤害呢。”
  “你知道,我不在乎的。”她言辞恳切,“人来世间一遭,或短或长,实属不易。我只希望你不受旁人影响,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过活。”
  阮兵被她这话激的眼眶微红,他凝滞半晌才点头,“谢谢晚晚,舅舅知道了。”他长叹了口气,想说些什么,酝酿半晌最终却只说了句“很晚了,早点上楼休息。”
  俞晚依言上楼,快到房间门口的时候,阮兵又叫住她,一脸温和,“晚晚你放心,舅舅会遵从内心的想法。”
  闻言,俞晚露出微笑。
  阮兵看着她走进房间,笑意僵在嘴角,而后又轻声的说了六个字,“只是别怪舅舅。”
  次日,俞晚起床时,阮兵已经不在房间。她打了电话但没人接听。
  再拨打,能清晰的听到手机铃声从楼下房间传来。
  她打开房门,看到阮兵的手机放在书桌旁,而桌子旁边还摆放着那个她眼熟的骨灰盒。
  骨灰盒下面压了张纸条和一张银行卡。
  瞬间,那种说不清的压抑难过又卷土重来,她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挪腿上前,几步的距离被她走出几分钟的时长。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她机械的按下接听键。阮金华的声音带着哭腔,“俞晚,你舅舅在力河大桥没了。”
  没了?
  什么叫没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能突然就没了??
  俞晚大脑宕机,神情麻木,她盯着骨灰盒下面那张纸条、纹丝不动。
  阮兵给她留的是封遗书,没有交代很多,只有寥寥几字,“晚晚,对不起。麻烦把我们葬在一起,银行卡里的钱是舅舅给你攒的,拿去学音乐用吧。”
  人在极度悲痛下,原来是真的哭不出来的。从告别遗体到追悼会,俞晚没掉一滴眼泪。她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仿佛像场噩梦。
  她祈祷着梦醒来,还能看到阮兵笑着叫她晚晚。
  可是没有大梦初醒,直到跟阮金华争执阮兵的骨灰跟不跟李修合葬时,她才清醒过来、痛苦哀嚎“那是舅舅的遗愿,我死也要帮他完成!”
  阮金华没见过这样的俞晚,她发起疯的样子很像俞向威那个混蛋。大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鱼死网破的打算。
  她对那个男人有严重的心理阴影,这会儿就算再不乐意阮兵跟人合葬,怕俞晚应激失控、也不敢再说什么。
  一切结束,从墓地返回家中。蒋文棠开车送的她,下车的时候阮金华窝在后座上,声音沙哑,“你一个人能不能行?不行就先去我那边。”
  俞晚不想说话,打开车门只顾下车。转身的时候瞧见后视镜里的蒋思为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那笑不知道搭到哪根筋,突然让俞晚联想到去年春节,蒋思为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知道乐极生悲这个词吗?” “真希望你永远这么快乐。” “没关系,现在不懂不代表将来不懂。”
  这些话如今串联在一起,像是她当时就在暗示着什么、盘算着什么。
  俞晚本来已经走出好远,立马折身返回。大力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将蒋思为一把从车座上拽下来,“是你,对不对!对不对!”
  蒋思为被她突如其来的发疯动作吓的愣神,等到反应过来她问的什么意思时,只是冷笑,“对啊,是我又……”
  啪的一声,俞晚直接呼了她一巴掌,将她那没出口的“怎么了”重重打回去。
  蒋思为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一脸难以置信。不待她声嘶力竭时,俞晚冷着脸又狠狠地甩了她三巴掌。
  这根本不解恨,她打红了眼,恨不得将蒋思为给打死。蒋思为也反应了过来,立马出手反击,但俞晚到底占了上风,将人摁在地上,一下又一下、毫不客气的往她脸上招呼。
  蒋文棠和阮金华分不清什么情况,只是被俞晚的阵仗吓的噤声。两人根本拉不开发疯的俞晚,眼见着蒋思为被打的脸颊红肿、嘴角带血,蒋文棠失了风度,护女心切、没忍住狠狠扯开俞晚。
  俞晚的黑体恤被大力扯烂,露出里面肉色的内衣。
  场面混乱,有些难看。阮金华大叫了一声,慌忙上前,帮俞晚护着身前。
  然后扭身,一把推开蒋文棠,“闹什么,阮兵现在尸骨未寒,你们现在又闹什么!”
  反应过来的蒋文棠也正在气头上,大声叫喊“你没看到他要把思为打死!”
  被怒吼,阮金华愣在原地,许是没料到平常温和的蒋文棠会冲她发脾气,这会儿委屈的直掉眼泪。
  蒋思为看的高兴,即使双颊红肿还不忘记添油加醋,“爸,毕竟是后妈,能真心疼我吗?”
  绿茶语气,婊里婊气。
  俞晚冷眼看着她,而后转向蒋文棠“你女儿干的事情让她死一百次都不够!”
  蒋文棠懒得再装温和有礼,他沉声,“俞晚,你不喜欢思为我知道,可你这样说未必太过分。”
  “过分?”俞晚轻嗤,“蒋思为她手上沾着李修和我舅舅的血,你说她该不该死。”
  话落,蒋文棠瞳孔放大、一脸难以置信。而阮金华也惊的语结,她问俞晚,“什么意思?”
  俞晚目光狠厉“问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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